《赴汤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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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汤蹈火-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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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陈子昂的大学舍友怂恿陈子昂带着她一起去唱k。作为整个唯一的而且还是和陈子昂有莫大关系的女生,她成为了那晚的关注焦点。他们都见过她,却也喜欢作弄她和陈子昂。当着陈子昂的面,问她喜欢他什么。
    她看了一眼陈子昂,不假思索地说:“如果我说喜欢他的帅气,喜欢他的才学,有一天他没有这些了,我是不是就不喜欢他了?”
    所有人都愣了,包括陈子昂。
    “所以,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他什么,就是第一眼看见他,就想一辈子都看见他。”
    她的话让整个包厢的人都沸腾了,期待着陈子昂的回应,他却一个人坐在最角落里,异常的安静。
    众人觉得无趣,便开始带着她玩游戏,然后不懂规则又不懂计谋的她,总是被罚酒。
    一杯两杯,她毫不犹豫地喝,三杯四杯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打嗝反胃了。
    坐在离她最远的陈子昂最后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夺过她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皱着眉看着那群故意逼他出来的舍友,无奈地说:“我帮她玩。”
    她傻愣愣地看着陈子昂坐在自己的身边,参与游戏。她扯过他的手,“我可以的。”
    “不可以。”他斜睨她一眼,不理会她只认真游戏。
    有人开始起哄,打趣陈子昂舍不得。她讶异地看着身边的人,那人只微微一笑没有辩解。
    那晚,他破天荒地乘公交送她回学校。人很少,他们坐在最后面紧挨着的座位上。她很多话,一直问他开不开心,有没有许愿。
    他偶尔点头回应,多半的时候抿着嘴保持沉默。
    但她很开心,情绪一路高涨,像是喝醉了一般。快下车的时候,她告诉他,“感觉就像在做梦。”
    他转过头深深地看她一眼,“你。。。那么喜欢我吗?”
    她垂头丧气起来,“我以为你一直都知道呢。”
    车子到站,她比他先起身,却一步也走不动,她低头看了一眼被他扣在十指里的手,难以置信,“陈子昂,你牵的是我的手。”
    “嗯。”他应着,带着迟钝的她下车。
    他就这样将她送到她的宿舍楼下,她半天不肯松手,夹着鼻音问他:“你可不可以一直牵着我?”
    “好。”
    月光下,她笑颜如花,他也微微弯起嘴角。
    ***
    这是七年多来,陈子昂一直不肯忆起的往事。回忆很长很长,就像是一场永远不能醒过来的梦。而他,只能在这场梦里自我挣扎,然后不断地自我沉沦。
    在车里抽完最后一根烟,他才收回自己的思绪。拿着放在后座的一推购物袋,开门下车。子规已经结束手术被推入普通病房,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在微弱的灯光里一眼就看到姚芫的身影。可能是太累了,她双手搭在床边已经趴着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将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皱着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来,从其中一个购物袋里拿出一双女士平底鞋,弯下身放在地上。
    他起身,手放到身上,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着有一件衬衫,西服外套被他放在车上没来得及取。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原来即使她做了许多伤他心的事情,比想象中他更加在意她。给床上的孩子盖好被子,悄无声息地离去。

☆、第020章

第二十章
    
    
    2015。5。05
    是否爱情走得太快,才会物是人非事事休。
    ——
    ——
    姚芫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一件男士外套,床下多了一双鞋子,没多想她便穿了。床的对面坐着陆兆、他身上的白大褂还未来得及脱去,双眼下是一圈淡淡的青灰色,脸上带着倦意。见她醒来,挤出一抹微笑,“醒了?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不敢睡太久。”她摇摇头,活动着全身麻木的关节,伸手抚着子规的小脸,看着她恬静地睡颜适才放下心来。
    “孩子已经没事了,倒是你一定吓坏了吧。”陆兆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凌晨三点,担忧地看着她,“我在这里照看着,你先回去休息。”
    “不用,我放心不下子规。”她很固执,关心地说:“你也忙了一个晚上了,才应该去休息。”
    这些年,凭陆兆对姚芫的了解,自是清楚她对女儿的上心程度。子规自小磕了碰了,她都会心疼好几天。何况是这样的情形,陆兆几乎可以想象到她当时的慌乱和恐惧,对于昨晚自己的缺席很是愧疚与抱歉。
    “对不起,昨晚不能陪着你们。”他抬眼一瞬不瞬地凝着她,他刚下手术台一夜不曾阖眼,她看起来比他更加疲惫。
    “陆兆,这不能怪你,你抽不出身。”她很理解他,他们都不知道子规会出事,如果知道的话,她一定会注意子规的日常饮食,一定不会让这样的疼痛出现在一个五岁的孩子身上。
    她反手将身上的外套取了下来,递给他,“陆兆,谢谢你。”
    不知道是出于她的那声‘谢谢’,还是她手里的外套,陆兆神色凝滞,唇角微抿,迟迟没有伸手出去。
    “陆兆?”姚芫又唤了他一声。
    他轻轻抬起垂下的眼帘,“这不是我的外套。”
    女人的直觉告诉姚芫,她手里的这件外套也许可能会是那个人的。她睫毛微微颤抖,笑着望着他,“不是你的,还会是谁的。”
    就算明知故问,就算是自欺欺人。她不愿自己猜测,这一刻她迫切地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即使她和陆兆都知道,那个答案在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结论。
    “在你睡着的时候,陈子昂来过。”
    陆兆在看着她,确切的说是在探究她的心思。姚芫避开他的视线,下意识地紧紧地捏着手中的衣服,“我去还给他。”
    当病房门被人带上,陆兆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女儿的身上。
    子规五岁了,他和姚芫也离婚三年了。从他们向外宣布离婚的消息以来,不断地有人询问他们离婚的原因。在外人看来,他们夫妻相处融洽,琴瑟和鸣。在他们自己看来,确实也是如此。
    初见,他一眼就觉得他们是同一种人。
    自立、内敛,还有一些孤寂。这样的人,曾经在爱情里多半是受过伤害的。他猜得没错,他是,她也是。
    他们之间没有爱情,最多不过是惺惺相惜。但在婚姻里,这已经足够了。毕竟有爱情的婚姻不一定长久,没有爱情的婚姻也大有存在。她是他欣赏的女子,温柔、娴静,这样的女子作为妻子作为母亲最适合不过。所以,他选择开始这段婚姻。
    离婚是他提出来的,她也同意。他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谈了一个下午。像是两个好朋友在闲暇时聊着天,偶尔不时地相视一笑。那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做朋友比做夫妻要来得轻松,要来得自在。
    他不否认这些年,除了欣赏以外自己有些喜欢姚芫的。这样的喜欢与男女之间的喜欢又好像差了那么一点,所以当陈子昂以姚芫的初恋男友身份出现时,他心里有些芥蒂,却不是很深。相比陈子昂对姚芫,那他的这份感情简直微乎其微。
    暮地,陆兆抬起头看向桌上摆放着的购物袋。就在不久前,他从手术台上下来匆匆赶过来时,已经有人先他一步走进病房。他站在门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向里看,陈子昂正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外套披在姚芫的身上。
    他的动作那么轻柔,那么不真实。陆兆往后退,陈子昂出来时两人正好打照面。陈子昂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去。
    同为男人,陆兆在陈子昂的身上看到的不只是温文儒雅的外表,还有他执拗而霸道的性子,这样的男人一旦爱上,必定会执着到底。子规生日那天他就想提醒姚芫,如果不爱他最好不要和他有什么纠缠。
    姚芫怕是比他还清楚,所以才会那样回答他。
    她和他必然要有一个人臣服。陆兆那时候觉得最先臣服的人会是姚芫,现在他却改变了看法。
    姚芫拿着那件还留有自己体温的外套,茫茫然地走在医院的长廊里。她就这样莽撞地从病房里跑出来,她一心只想找到那个男人,至于找到他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她大脑一片空白。
    空荡荡地廊道,深夜里显得异常的幽深,一股凉意拂在她的身上。走廊尽头的医生值班室的门半掩着没有阖上,姚芫站在门口脚下的步子很难再移动。
    门里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面对面地坐着,女人背对着她,白袍下清丽的背影尤为地熟悉。她在脑海里努力地搜寻着女人的身影,视线忽而对上面对着她的男人,手脚一阵阵地发软。
    “大晚上,你不回去好好休息,值什么班?”男人的声音,带着一点严厉。
    “陈子昂,你可别忘了我是一名医生。”女人的声音,含笑而无奈。
    这声音,乍听之下,姚芫猛地一怔。如果背影只是偶然,那么声音是否也只是意外。那个女人,是江小溪。
    她茫然地看着里面的两个人,陈子昂捏着眉头接过江小溪递来的水,浅抿一口,“你哪点像是怀孕的人。”
    “怀孕的医生也是医生。”江小溪强调着,突然伸出左手放在陈子昂的肩上,从姚芫的角度看,他们的动作亲昵,似乎在亲吻。
    她手一松,手里的外套滑落在地上,陈子昂的视线与姚芫的视线在门缝中相交,他清亮的双眸撞进她的眼中。
    她脸色有些白,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幸好扶着门框勉强让自己站稳。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转身就跑。
    绕过电梯选择楼梯,姚芫一口气从所在的三楼跑下一楼。她气喘吁吁地冲出医院大楼。天是黑的,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她仰着头,泪水还是划过脸颊。
    她伸手去擦,可是越擦越多。身后伸过来一只大手,将她整个人转了过去。一脸的愠怒,陈子昂拽着她的双臂,“你到底在跑什么?”
    看着这张曾经让她魂牵梦萦的脸,想着值班室里的女人,姚芫心中疼痛难忍,她却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伸手把陈子昂推开,身子往后倒退了两步。胃里泛起一股酸,她半蹲在地上吐了起来。
    在她的身后,陈子昂捏紧了拳头,带着怒气和担忧的目光一刻也不离她。
    姚芫吐完,抬头看他,一字一顿地说:“陈子昂,你真让我恶心。”
    她看见他变了脸,黑着脸,握着的手背上青筋凸起。他语气里充满了怒气,“我让你恶心?”
    同样的话,他们对彼此说了一遍又一遍,几乎都是发自内心,几乎都是咬牙切齿。
    “是。”她从地上强撑着站起来,胃里依旧在不断地反酸,她忍着,刻意地加重了语气,“你让我恶心。”
    他冷笑着,“你再说一遍。”
    “陈子昂,你让我恶心。”她咬咬牙,再一次重复,只是这一次她没忍住胃里的酸,又蹲了下去干呕起来。
    她的行为,更加地激怒陈子昂,他伸手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用力地扳住她的肩膀,“我恶心?沈白,我倒是想问问你的心到底是什么长的?”
    陈子昂手上的力道很重,让姚芫吃痛,他狠狠地瞪着她,自顾摇头,“不,你怎么可能会有心。”
    他突然松手,姚芫想趁机躲开他,却不想他的手已经落在她的脖颈上。他那么生气,掐着她脖子的手却在颤抖。他终究还是舍不得伤害她的,陈子昂没用力,冷笑着放开她,“我当初怎么会爱上你这种女人。”
    声音冰冷刺骨,姚芫别开头,不去看那双似受伤的眼睛,语气生硬,“你爱过的是沈白,而我是姚芫。”
    陈子昂盯着她,死死地盯着她。
    那神色淡漠而冰冷,慑人而恐怖。
    “是,我怎么会忘记。”他像在问自己,然后在姚芫的注视下,忽然自己笑了起来。那是她所熟悉的笑容,自信而骄傲,他勾着她的脖颈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俯身埋首在她的脖颈间,深深地吸允着她身上的味道。
    她不自禁地战栗,忽而听到他在她的耳畔,戏谑着说:“可是,不管是沈白还是姚芫,你至始至终爱的人还是我。”
    姚芫抿着唇,在他松开她的时候,往后退了两步,目光却不经意触到自己脚上穿着的鞋子。那是一双陌生的女士平底鞋,而且还很新。
    她倏然抬起头,陈子昂的脸更加冰冷。衣服是他的,那么鞋子也是他的吗?
    倔强地对上他的双眼,“你可以自作多情,但是我不会奉陪。陈子昂,如果可以,我一点也不想再见到你。”
    他的身子微微一颤,上一秒他还在赌,赌她对自己还有情。这一秒他身上的所有的值得骄傲的,都一扫而光,血红的双眸几乎可以滴出血来。
    片刻,姚芫从他身边走过,“昨晚的帮忙,我和孩子的爸爸很感谢你。”

☆、第021章

第二十一章
    
    
    2015。5。07
    不见去年人;景物却依旧;物是人非。
    姚芫固执地昂着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不去理会来自身后的低低自嘲的笑声,那笑声沙哑低沉。
    她是怎么了?用七年的时间努力学会的漠然,在这个男人面前不到七分钟的时间,轰然倒塌。
    她按着胸口,那里太疼,疼得难以呼吸。
    没走出几步,她的手被人从身后紧紧地扣住。她奋力挣扎,无济于事。
    反身,陈子昂用了许多男人惯用手段,用自己的唇去堵住那张微启的红唇。准确无误地,如每一次亲吻她的时候,吻得热切吻得她心慌意乱。这样的情真意切,总让姚芫有一种错觉,吻着她的男人是爱着她的,很爱很爱。
    不比她对他的爱,少一分,她甚至觉得比她的更多。
    她闭上了双眼,折服于他的痴狂之中。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错过那么多年,如果他们可以回到过去,也许这个吻就不会那么地苦涩,那么地让人心酸。
    最后一次,放纵自己的心;最后一次,放纵自己卑微的感情。双手自然而然地揽上他的腰,踮着脚尖哄着自己投入这个吻中。陈子昂,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这一切都变得那么让人心寒?
    他的动作猛然一顿,转而深切地加深。唇舌被人掠夺,呼吸被人搅乱。他将她压在停放在外的车子的车门上,车子的警报声在这个寂寥的夜里,响亮刺耳。
    警报声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寻回了理智。倏然缓缓地睁开双眼,迷蒙的眸子,绝望而痛心地看着她俊逸的眉宇,心一阵阵地发凉。
    机场、商场、医院里同一个女人的背影,如放映的画面一面一面呈现在她的眼前。
    闻楠美丽,屡屡看见她和陈子昂在一起,他们亲热、暧昧。姚芫心里虽难受,却也不是这般痛彻心扉。
    他们的爱情,起于她,结束于她。这段感情,曾是她自己亲手切断的。她根本就没有权利干涉他的感情生活,他喜欢的人可以是闻楠,可以是任何她所不知道的女人。
    为什么偏偏是江小溪呢?为什么要在她的伤口上狠狠地再加上新的伤痛?她也是人,是一个爱着却不敢爱的女人。她曾以为七年前那件事之后,不会再遇见比之更让人真切感受到心灰意冷的事情了。原来,不是没有,而是还未发生。
    发生的时候,这么猝不及防,她算是深刻地体会到了。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他的脸,狠狠地在那张脸上留下一记巴掌。
    陈子昂一滞,却没有松开她的意思。就着她的薄唇狠狠地咬着,她打他,他折磨着她。她的唇被他咬破了,血腥味盈溢喉间,她却不知道疼。疼吗?可是心更疼,呼吸更疼。抬起手,又是一巴掌。
    狠极了,陈子昂皱着眉头,压抑着情。欲和愤怒的黑眸看她一眼。他想,手里如果有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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