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夫人歪在榻上,看着窗外的翠叶繁花怔怔的出神,那块玉,她让人留意寻了十几年的玉,孙老夫人心底的酸涩越漫越浓,当年官家从废太子府拿走那块玉,老东阳郡王回来就跟她说了,那块玉非如寻常,是连着几代太子妃的信物,她一直盼着那块玉能传到女儿手里……后来那玉被姚姨娘身边的婆子拿出来寻玉工重新雕刻,她还庆幸高兴过,是姚氏自己毁了自己的福份,那毁掉的玉,她一直让人留心,却如同石牛如海,她还以为是跟着姚姨娘入了土,没想到却在那妮子手里,也许当初她真该尽力成全四哥儿,那妮子怎么跟姚姨娘扯上了关系?
“老祖宗?”孙老夫人出了太长时间的神,吕嬷嬷不安的叫了一声,孙老夫人恍过神来,摆手示意:“我没事,没事。”这些事这些话,再说出来只会扰乱了人心。
五皇子手里提着玲珑精致一草筐樱桃进了上房,将樱桃递到李恬面前笑道:“常给将作监送柴炭的老王头庄子里有几棵上好的樱桃树,我让他细细挑了一筐给你尝尝。”李恬愕然而莫名其妙,接过樱桃递给青枝,吩咐洗出来。
青枝笑的抿不住嘴,忙提着樱桃亲自去洗,银桦带人摆上饭菜,五皇子探头看了看笑道:“有好菜不能没好酒,银桦呢,去搬两坛子玉堂春,把那两只琉璃杯拿来。”银桦惊讶的差点忘了讨李恬的示下,退后几步要转身了,急忙又看向李恬,见李恬点了点头,急忙奔出去拿酒去了。
“今天有什么喜事?”李恬纳闷问道,“没有坏事就都是喜事,你把那葱油拌面放木记去了?不如家里做的好吃,葱爆的差点火侯,回头让人说一声。”五皇子歪话题的本事一等一,李恬不好硬问,先将范府寿宴上的几件事说了,正要说替俞盛世寻个受过培训的清倌人的事,话到嘴边,突然想明白了一直让自己觉得别扭不对劲的地方,那男女之事自己这辈子还没经历过,若是说出来,自己怎么知道的这事如何说得清?
李恬惊的前胸后背都是冷汗,五皇子见她突然停了话脸色微变,上身微微前倾过去,动作有些夸张的仔细看着她问道:“怎么了?那俞盛世怎么了?”
“也没什么,”李恬忙收拾情绪转话题:“俞大娘子说他双腿不能动,闹的厉害,府里上上下下,人人都怪罪到,连老侯爷也有不是,嫌大家不替他请好大夫什么的,白天闹,夜里也闹,几个姨娘被他闹的都求到俞大娘子那里了,说受不了了,求放出府,唉,想想这事都怪我,一时不慎,他这两条腿就搭进去了,所以心里难过,俞世子半辈子混帐倒还好,我就是觉得对不起俞大娘子,俞大娘子瘦的几乎脱形。”李恬越说越低落。
五皇子给她倒了杯酒,眼珠微转,脸上露出丝不怎么象好意的笑容,斟酌着道:“俞盛世花天酒地玩惯了,断了腿拘在家里,日子无趣当然要闹,要是徐夫人愿意,要不我寻几个知情知趣的清倌人,托人送到他府上,再跟徐夫人说,别管他喝酒的事,让他在家里花天酒地,他玩累了就没力气闹腾了。”李恬听傻了,呆呆的看着五皇子,他难道是她肚子里的虫子不成?怎么跟她想的一模一样?
“你别这么看我,”五皇子拿起酒壶给李恬倒了杯酒,很不自在的咳了几声解释道:“俞盛世那样的,文不成武不成,最大爱好不过就是勾栏花楼里喝酒听曲儿,投其所好么,总不能老让他这么闹,我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李恬下意识的抿了口酒道:“那就麻烦你了,银子我出,多谢你。”
“咱们夫妻一体,哪用这般客气?来,我敬你一杯,这是咱们成亲后头一回对坐饮酒,我陪你一醉方休。”五皇子殷勤的过份,举杯碰了碰,拎壶又给李恬满上一杯。
“昨天你说要回趟勇国公府,定了什么时候回去没有?定了跟我说一声,我陪你回去,前儿听徐学士说起大伯父,说了好些他当年的事,我看大郎也是厚道人,倒很有其父之风,多走动走动也应该。”五皇子说着闲话,又敬了李恬一杯,李恬饮了半杯,看着五皇子,心里纳闷非常,他这两天都极不对劲,这为夫之道好的让人觉得诡异,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酒量不错,我酒量不怎么样,来,咱们再饮一杯,”五皇子话很多,根本不用李恬搭话,自顾自说的很是热闹:“你上次说要去趟果园,打算什么时候去?要不等一等,等我忙完这一阵子,把陌刀的事忙完就差不多了,咱们两个一起过去好好住几天,来,再喝一杯,这玉堂春酒真是不错……”
“不能再喝了,我头有点晕。”李恬推开杯子,她确实头晕的厉害,“头晕就少喝一点。”五皇子一点劝酒的意思也没有,手底下却没停,将李恬面前的空杯子又斟上了酒。
第二五一章 老夫老妻
李恬平时极少喝酒,可遥远的从前却没少喝酒,这会儿觉得头沉眼晕,只有心里还守着一丝清明,知道自己喝多了,摆着手无论如何不肯再喝,五皇子探身端起杯子笑道:“我也酒沉了,咱们真不能再喝了,就把这杯尾酒喝了,讨个好口彩,咱们俩个这辈子一定要有始有终。”李恬坚定的摇着头,再喝就真醉了,五皇子倒也干脆,见她摇头,放下杯子,吩咐青枝盛汤吃饭。
李恬酒都快喝饱了,也就喝了两口汤就扶着璎珞,和五皇子不停的摆着手进去歇息了,五皇子倒吃了一大碗饭。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中,李恬觉得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耳边象是有一张脸紧贴上来,一阵阵热气吹的她浑身发麻,李恬的酒一下子惊醒了,先一脚往后狠踹过去,背后一声‘唉哟’,那双手将她圈的更紧了,急急的低声道:“是我是我!你醒了?别怕,那个,刚才看到有个黑影闪进来,悦娘不在,我怕你害怕,又怕你有事,这才过来陪你,你别怕,有我呢!”
李恬睡了一觉,酒醒了大半,听出是五皇子的声音,倒不好高声叫人闹起来,只好用力抽出手去掰五皇子紧箍在自己腰腹间的手,一边掰一边气恼道:“除了你还有别的黑影?我不用你陪,你快出去!”
“真有黑影,我不放心你,咱们都老夫老妻的了,你不用客气,恬恬,你用什么洗的头发?真香。”五皇子的手被李恬掰起,却一路滑到胸前,抬起一条腿压在李恬腿上,一边说着话,一边微微支起上身,嘴唇从李恬耳边吻到了唇上,辗转吸吮,一只胳膊圈在李恬脖颈下,另一只手几下就褪下李恬的上身,握着她胸前两团丰盈揉捏不停,没多大会儿,两人的衣服就褪个干净,压腿紧身纠缠在一起。
李恬还有三四分残酒未醒,身边这人是她无论如何都要相伴终身的夫君,是有几分不情愿,可那吻滚烫如火、温柔似水,比那酒还让人头晕。
五皇子压在李恬身上,一点点探进去,略停了停,突然用力顶了进去,李恬下身一阵撕裂刺痛,条件反射般想蜷起身子,可哪里动得了,五皇子双手紧扣着李恬,动作越来越大,奋力往里挺进,往里再深更深仿佛没有尽头,李恬痛的忍不住哭出了声,五皇子总算深顶在里面不动了。
上房门外早就站满了人,璎珞和青枝一左一右守着门,银桦提着裙一路跑的轻悄无声,奔到熊嬷嬷面前俯身禀报:“热水抬进净房,还有药,都照嬷嬷的吩咐备好了。”熊嬷嬷微微侧身站在帘子前,正凝神听着上房内的动静,听了银桦的禀报,冲她摆了摆手示意知道了,银桦不敢多说,退到青枝旁边等着吩咐。
璎珞一脸的忧虑,拉着熊嬷嬷往旁边闪了半步低低道:“嬷嬷,您说,不会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熊嬷嬷话说的坦然,声音却不怎么靠谱,璎珞听的更没底了,拧着眉头转头看着帘子:“都两刻多钟了,您不是说,头一回最多也就一刻钟?我刚才隐隐约约象是听到姑娘的哭声了,嬷嬷,真不会有事么?”
“那也不能闯进去,再等等,实在不行我进去看看,肯定没事,能有什么事?”熊嬷嬷两只手绞在一处,连话也不怎么靠谱了。
屋里,李恬正头埋在五皇子怀里,揪着五皇子的头发一声接一声抽泣的伤心欲绝,五皇子抚着她的后背,一下接一下吻着她的额头低声下气的连解释带安慰带陪不是:“头一回都痛,就头一回痛,以后就好了……我刚才,是我晕了头,我也没办法,以后你就知道了,没法不动啊……下回肯定不这样……哪能没下回?我让人进来给你上点药好不好?你轻点拽,我的头发……我真不是故意的,宝贝,我都大半年……我想你想的,才那样……我的头发!”
就在熊嬷嬷急的要冲进来前一刻,总算听到了屋里响起五皇子的传唤声,熊嬷嬷一口气松下来,利落的推开璎珞,拨走青枝,头一个冲了进去。
五皇子上身赤\裸,下身上胡乱搭了个衣服,替歪在他身上,哭的两眼通红的李恬裹着夹被,见熊嬷嬷等人进来,看着李恬头也不转的吩咐道:“侍候王妃沐浴!能走路不能?要不我抱你过去吧?等会儿我给你上药。”
熊嬷嬷这回真长长出了口气,至少王爷足够温柔体贴,这就行了。
“我自己去。”床前站了一排,李恬没五皇子那么厚的面皮,这会儿已经被熊嬷嬷上下打量的整张脸发烫,忙从里面攥紧被子,挪了挪垂下脚,五皇子弯腰去给李恬穿鞋,璎珞吓了一跳,怎么能让王爷替姑娘穿鞋呢!正要抢一步过去接过来,却被熊嬷嬷一把拉住,直拉的她原地打了个转,熊嬷嬷淡定的看着五皇子笨笨拙拙的给李恬套上两只鞋,这才松开手,示意璎珞上前扶起李恬。
李恬沐浴干净,又上了点药,觉得下身清清凉凉舒服多了,这才回到屋里,床上已经全部换过,五皇子正躺在床上等她回来。
璎珞等人放下帘子熄灯退出,五皇子转个身,又从后面圈住她低声问道:“还痛不痛?”
“当然痛啦!”李恬这口气不怎么顺,五皇子好一会儿才失落的叹了口气道:“那好吧,你好好歇着,今天就算了。”李恬略一思忖满头黑线,这什么意思?要是不痛那怎么样?
“那就明天。”五皇子挪了挪,将自己和李恬的身子贴切和谐挪舒服了,嘀咕了一句。“明天也不行!明天好不了!”李恬断然一刀,伤这么重,明天怎么能好?没什么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的了。
“明天还不好?怎么会……那好那好,明天再歇一天,后天无论如何得好了。”五皇子的话被李恬一脚踢的转了个弯退了一小步,五皇子挪了挪,头枕在胳膊上,手指一缕缕缠着李恬的头发声音幽怨:“恬恬,你不能这么狠心,你得替我想想,想我孤旷多年,这半年多睡在外间,又深受你勾引之苦,夜不能寐……”
“谁勾引你了?”李恬勃然大怒,猛转身一巴掌拍在五皇子身上怒呵道,五皇子急忙抓住李恬的手叫道:“恬恬,你轻点,打坏了后天怎么用?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说,我睡在外间,你这屋里的香气从那角角缝缝里往外渗,闻的我想不想都不行,夜夜想的睡不着觉又不敢吭,从前一个人孤着也就算了,现在……唉,我说的都是实话!”
李恬无语之极,她知道他是个二货,没想到还皮糙肉厚到如此程度!
“你外头无数红粉知已,要多少……想怎么玩不行?别跟我说这些废话!”
“真没有……”五皇子的表白被李恬一声鄙夷至极的‘切’字打断。
“你听我说,”五皇子挪了挪,重新搂好李恬,又抬起一条腿压在她腿上:“从前,我是说最早最早的时候,是玩过一阵子,后来,自从那个桃盼说了那话,就把我腻歪的越想越难受,从那再没沾过她们,最多就是跟姜六他们喝喝花酒,你不知道,实在是腻歪的没法沾。”
“桃盼?前一个京城头牌红伎?后来跟了柳大学士的那个桃盼?她说什么了?”李恬愕然问道,五皇子一脸的如此大事你居然不知道怎么可能,李恬‘哈’的一声笑道:”我一良家小娘子,怎么可能听说外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不说算了。”
“好好好,就是那个桃盼,说什么倒贴也心甘情愿这种混话。”
“噢,这话不只桃盼小姐一个人说过吧?不是好多红伎都放过这话么,若能和你一度春宵,一分银子不要不说,就是倒贴银子也心甘情愿求之不得,就这句话,全京城所有的纨绔,哪个不是羡慕你羡慕的眼珠发红?你跟我显摆这个做什么?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京城勾栏里地位崇高无二。”李恬一把揪住五皇子的头发用力往下拉了拉,跟她显摆他是桃花堆里的英雄?
“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想不明白这个,这是什么好话不成?!”五皇子气急败坏,李恬又想了一遍,这怎么不是好话了?
“这话听着就恶心!到底是我嫖她们,还是她们嫖我呢?!”五皇子咬牙切齿,这种奇葩思路噎的李恬‘呃’了一声,可不是,他长的如此妖孽,满京城十六以上、六十以下的女子一有机会都愿意看他几眼养眼悦目,这事,谁取悦谁还真是说不清楚。
“那个,这事,”李恬同情的抚着五皇子胸前那块居然成形的肌肉,安慰的话没说出来,却‘噗’的一声暴笑出声,两只手揪着他的衣服,头抵在他胸前,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第二五二章 身段儿1
五皇子一张脸碧绿,李恬总算透过口气,扯着五皇子的前襟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伸手在五皇子那张就是碧绿也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的脸上摸了摸道:“你说的太对了,除了我,她们都是想……占你便宜,咱们说什么也不能让她们把你嫖了。”
“我跟你说的都是真心话,看到那些花痴脸我就恶心。”好半天,五皇子才闷声闷气道,李恬敛了笑容,迟疑了下,探头过去,在他唇上飞快的吻了下道:“我知道,我也不喜欢,你看到她们花痴相恶心我很喜欢,你要是不恶心我就有点恶心了。”五皇子虽二却聪明,这么绕的话一听就明白了,伸手搂住李恬,下巴在她头上蹭了蹭道:“我头一回见你,你眼神清亮,就那么扭着头,清清亮亮看着我,看得人神清气爽,后来,咱们俩个无话不说,你也从来没象她们那样过,就因为这个,我头一眼就喜欢你,后来越处越觉得你好处多。”
“那是,我哪能象她们那样。”李恬笑的真心实意,伸手挽住五皇子脖子,挪了挪贴近他,柔声细气道:“以后哪,凡是眼巴巴那看着你的,那都是想占你便宜的,你一个也别理,要是不那么眼巴巴看你,那就是没看上你,她都没看上你,那就更不用理了。”五皇子伸手捏着李恬的下巴,低头凑到李恬脸上仔细看了看,嗤嗤笑道:“看上我的不能理,没看上不用理,你这意思就是说,往后我只守着你一人就行了,是这意思吧?你不是一直贤惠的不行,让我纳这个收那个的?”
“瞧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顺着你的话话赶话说的么?算了,既然话不投机,我不说了,睡觉!”李恬要翻身却被五皇子一把捞过来:“投机得很!你别恼啊,咱们再说会儿,从那回咱们俩在假山洞里促膝谈心,我就知道你不贤惠。”
“我什么时候跟你在假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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