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然刚回复完小新短信,手机铃声响了,号码显示是严沛呈的,她惊喜地接起电话。
“喂,你好,你是乔沐然吗?”电话里竟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沐然心里顿时觉得不安起来。
“我是,你是?”
“我是严沛呈的太太。”
沐然心脏的位置一阵抽痛,这样的场景太过熟悉了,甚至让她有一种情景再现的感觉。
曾经,也有一个女人以名正言顺的身份给她打电话,宣誓自己的所有权,而她却连自己的身份都说不清楚。
当电话里的女人说出自己身份的时候,她就已经矮人一等了,这就是她与那个女人的差距。
“你不用再等他了,每年的生日,他都会在这边过,他是不会赶回去了。”
“……”沐然哑口无言。
对方显然是知道沐然的存在的,而她却对那人一无所知,严沛呈也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
那个女人没有跟沐然说太多,很快便挂掉了电话,似乎只是向沐然证明自己的存在,但仅仅如此,却已足够沉重地挫伤对手。
沐然一阵苦笑,这么多年,她竟然一直都被困在这样的怪圈里,始终没有走出去过,当初她同样介入别人的婚姻,后来她遭受了报应,甚至毁掉了人生。如今,她重蹈覆辙,又会遭受到怎样的惩罚呢?
沐然不安地抚上自己的肚子,她感觉自己就像受到诅咒一般,但她却不希望连累了孩子,这段时间以来,她与孩子之间,已经有了割舍不掉的感情。
她似乎一直都在走着一条不归路,可她也想像平常人一般,本份地过着自己普通的生活,命运却一次又一次地捉弄她,将她置于不仁不义之地。
为什么她爱上的男人,都不是她的良人呢?
和严沛呈在一起以来,她心里从来就没有踏实过,他无法给她带来安全感。他总是在她需要他的时候,消失不见;总是在她想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却根本联系不上他。
她永远不知道他的行踪,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在哪个城市,会陪在什么人身边。
这晚上,沐然辗转难眠,一整晚都梦到一个女人,在梦里,那个女人的样子变得具体,她声色俱厉地冲沐然嘶吼着:“为什么要来破坏我的生活?为什么你总喜欢偷走别人的幸福?”
那个女人求她不要再给严沛呈打电话,求她不要在和严沛呈走得太近。
……
沐然没想到自己的报应会那么快就到来。
第二天一大早,沐然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母亲病危,让她赶紧赶去医院。
沐然感觉眼睛酸涩,有些睁不开来,大概是睡得太少的缘故,可是她的眼睛竟还红肿不堪,她记得昨晚她没有哭,但今早起来,却看到枕巾已被泪湿,原来她昨晚睡得并不踏实。
可她现在已经想不了那么多,对她来说,目前最重要的是,赶紧订机票赶回a市。
沐然发现,目前最早也只能订明早八点的飞机,也就是说,最快她也要明天中午才能赶到a市,可是这么纠结的事情,对严沛呈来说却是瞬间能解决的事情。
当听到母亲病危的消息,沐然心里还是非常紧张的,竟有些无助。
她再次拨通严沛呈的电话,此刻,她需要他,哪怕是能听到他的声音也好。
可是,他的电话竟已经关机。
……
阿姨一大早回来,看到呆坐在客厅的沐然,吓了一跳,“乔小姐,你精神不太好,没事吧?”
沐然一声不吭,兀自在那里发着呆。
阿姨在饭厅,看到还没被动过的一桌子菜,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昨晚严先生没有回来吗?”
“……”沐然仍旧是一阵沉默。
阿姨偷偷瞄了沐然一眼,发现她正在失神,心里不禁叹息:“哎,这孩子,又受罪了不是?这种日子何时才能到头啊!总是这样,怎么能过踏实啊!”
“阿姨,你应该好久没放假了吧?”沐然到厨房,对阿姨说,“我有事要请假几天,我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这几天就给你放个假吧!”
阿姨摇摇头,说:“这不行,要是没经过严先生的同意,我怎么敢随便放假。”
“没事,他要是责怪下来,我替你担着,这段时间,我不在家,你也没什么事,刚好可以休息一下,过段时间你想请个假都难了。”
阿姨犹豫道:“可乔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呀,你现在可不能到处乱走啊!”
“放心吧,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阿姨经过沐然的一番劝说之后,备好中午饭便离开了。沐然给她放了一个星期的假。
吃过中午饭后,沐然将冰箱里的蛋糕拿出来,一个人吃了起来,只是吃了几口就感觉味同嚼蜡,便都悉数清理到垃圾桶了。
在附近,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想把蛋糕给人都没处给,任希凡又是不喜欢吃甜食,好好的一个蛋糕就这样给糟蹋了。
沐然一声叹息,提起垃圾袋下了楼。
当沐然将垃圾袋扔到垃圾桶里之后,正要转身上楼,却看到不远处一辆兰博基尼旁,站着一个戴墨镜的女人,一直看着自己。
沐然不由自主地顿住了步子,看着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嘴角微微扬起,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强势,那气场,比芸姐还要强上几分,她正似笑非笑地慢慢走向沐然。
沐然非常不喜欢就站在那里任人宰割的感觉,出口问:“这位小姐,你是来找我的吗?我们认识吗?”
“乔小姐,你好,我是kris。”^_^
第一百一十九章活下去的理由
这女人双眼被墨镜遮掩着,更加让人难以捉摸,但嘴角却带着淡淡的笑容。
她虽然长着一副中国人的面孔,但从她极为不标准的中国话里,可以知道,她应该不是中国人。
这声音似曾相识,沐然眉头一蹙,突然意识过来,之所以觉得这个声音熟悉,是因为,她们昨晚才通过话——没错,她就是严沛呈的太太。
这个女人美倒是美了,但是那冷艳的气质,却和严沛呈平日在外猎艳的口味不太相符,或许是家里已经有这样一个阴冷气质的妻子,才致使他在外面想换个口味?
这还是第一次有幸见到严太太,沐然的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
沐然尽力让自己表现得镇定,出声说:“你好。”#_#
kris见沐然对她的身份并不好奇,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看来乔小姐是知道我的。”
ktis的言外之意便是:看来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怎么?乔小姐不请我上去坐坐吗?”kris一直打量着沐然,似乎想在她身上寻找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的答案。
“当然没问题。”这整个交谈过程中,kris还算是以礼待人,她更不能表现出自己的小心眼了。
kris一进屋就四处走动着,对屋里的一切打量了一番后,说:“这房子还不错,不过比起美国的家却太小了。”
“……”
“不过这里住起来应该挺温馨的,美国的家太大了,他反而住得不自在。”
沐然始终一言不发地注视着kris,感觉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凌厉起来,浑身散发出阴冷的气息。
看来,她今天也不是来找沐然聊天的,人家那气势,可谓是汹汹。
“你偷了我的东西,准备什么时候还?”kris突然转身,指向沐然厉声道。
知道kris的此番用意之后,沐然倒是镇定了,一脸淡然地看着气势逼人的严太太。不过这女人的情绪倒是挺让人难以捉摸的,爆发只在一瞬间,是想用这样的方式给沐然一个下马威吗?
kris看着沐然讥嘲一笑说:“看来我倒是小瞧你了,你是他在外面的所有女人中,唯一一个,见到我还那么冷静的。虽然我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但一直以来,我都没把你放在眼里,想不到你却是那个对我威胁最大的女人。”
从kris的言辞中,沐然可以听出来,她必定是在背后帮严沛呈解决过不少女人,维系这样一段婚姻,有这样一个丈夫,倒是还挺辛苦的。
“你爱他吗?”沐然很好奇,这样的婚姻,她和他之间是如何维系的。
kirs锋利的双眼,锁住沐然的脸,笑说:“你觉得你有资格问我这个问题吗?”
沐然一怔,心里非常抵触kirs傲然的态度,便说:“这样的婚姻让你很辛苦吧?可是你明明知道问题出在严先生身上,你却只知道对付他在外面的女人,你不觉得一直以来,你都没能真正地用对方法吗?”
kirs狠狠地瞪了沐然一眼,眼底却闪过仓皇,也许她面临和沐然同样的问题,就是她们都管不了这个男人。
kirs很快便掩饰了自己的情绪,冷笑道:“我还要你教我怎么做吗?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在他眼里,你不过是他玩腻了就扔的抹布罢了,转身又可以换新的,只有我才能真正给他一个家,而且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摆脱我。”
“他还好吗?”沐然自成一个频道,显然没把kirs的话放在心上。
kirs并没有回答沐然问题的意思,笑说:“你还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可惜了你的一片真心,他恐怕是要负了你了,你还是死心吧!”
“他现在在哪里,他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不然他不会不接我电话的。”沐然自顾自地喃喃道。
kirs讥嘲道:“也许你还不知道吧!回到家,他是不会接别的女人的电话的,因为那样会破坏我们家庭的和谐。在外面,他要怎么玩,自有我管不到之处,但家里的人是坚决不允许他,将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带到家里来的。”
沐然一阵失落,在他的世界里,自己终究只是个外人,但她尽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她不想在严太太面前,表现得太可怜。
“事实上,是个聪明的女人,都会在得到丰厚的补偿之后,选择全身而退,因为谁都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我想,你也不希望和凌韵一一样的结局。”
沐然突然抬起头,看着kirs,说:“原来是你害死了凌韵一?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让人害死的吧?”
kirs一阵冷笑,“我给过她机会,既然她不懂得珍惜,那就不能怪我狠心了。”
“那可是一条人命!”沐然不可思议地看着kirs说,“你害死了一条人命,难道你就一点愧疚也没有吗?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kirs摇了摇头,说:“你还是太天真了,这才是严沛呈的世界,他的世界里充满危险,只要是对他重视的人,都会有生命危险,即使我不动手,总会有人出手。倘若连这点心里准备都没有,你还是尽早离开他吧!”
沐然心里一阵翻江倒海,虽然有些问题她也设想过,但真正从kirs口中听说,内心就难免不受到冲击了。
“你最好不要有过份的奢望,倘若他要跟我离婚,就意味着他将损失几十亿的资产,你觉得你自己值那么多钱吗?与其这样苦熬下去,还不如尽早放弃。为了一个不够爱自己的男人,做出那么大牺牲,到头来却一无所获,你甘心吗?”
他会为她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吗?沐然心里的答案是否定的。
kirs的一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沐然没有被触动是骗人的。有的问题,沐然以前不是没想过,只是一直都在逃避罢了。
此番,kirs算是和颜悦色了,但接下来呢?kirs又将会使用什么手段来对付她,她不知道。
但这一切不足以威胁到她,她想要严沛呈的一个态度。
kirs离开了,却给沐然带来很多问题,她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发着呆。
爱上严沛呈,本来就是个错误,但是感情发生了,却是身不由己的。
kirs也是个可怜的女人,总是以名正言顺的身份,偷偷地将严沛呈在外面惹下的感情扼杀掉,可这终究没能改变什么,自己的丈夫继续在外面拈花惹草,没有停歇。
沐然自问无法接受这样的生活,倘若是她,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婚。
她如今也没比kirs强多少,那她还在坚持什么?此刻她才发现,严沛呈给她带来一种空前的挫败感。
……
第二天凌晨两点的时候,沐然接到医院的电话,确定母亲已经死亡。
接完电话,手机从手里掉落,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要不是本身就躺在床上,她恐怕整个人都要瘫软了。
心口一阵揪痛,她忍不住用手捂上心脏,却丝毫没有得到缓解。
不知不觉间,眼泪从眼角滑落,连她也离开了。
沐然没想到,母亲的离世会让她如此奔溃,原来,她一直都很在意母亲,有时候,母亲甚至成了她支撑下去的动力。
早上,沐然还是强撑着去了机场,回到a市。
当沐然在医院的太平间里,一个大冰柜被人抽开,看到躺在里面熟悉的人,脸色已经发紫,她当即就瘫软在地上。
医生说,母亲离开的时候很安详,没有任何痛苦,仿佛就是睡了一觉没有醒过来而已。
这几年,她一直安祥地躺在医院,而沐然却始终都在水生火热中。如今她终于离开了,仿佛是向沐然讨完了债,沐然因此也欠下了一生的“债”。
当火葬场的车运走母亲时,沐然并没有跟去,她感觉自己有些难以负荷,她需要静一静。
沐然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自动屏蔽了周遭的一切,仿佛一切都不再跟她有关系。
一辆车朝沐然冲过来,但她却没有躲闪的意识,她整个人都是迟钝的,她不知道这种情况,自己该做何反应。
车子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可是最终却没有撞上她,她被搂进一个结实的怀抱,她安全了。
一双手臂疯狂地在摇晃着她的双肩,说:“你是不是在故意寻死?为什么?为什么要寻死?”
沐然怔愣地看着一脸紧张的男人,喃喃道:“一个人之所以要活着,是因为还有牵挂和对未来尚有期待,可我,亲人没了,爱人没了……也不想再爱了。”
男子沉谭深深地锁住沐然的脸,眉头纠结,久久地沉默后,才说:“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们谁又能保证经历几段失败的感情之后,就已经失去爱的能力呢!只要活着,你便有机会获得幸福,相信我。”
沐然摇了摇头,她满眼迷茫,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
在这个世上,她已经是一个孤苦无依的所在。
一个人最惨的是,不再被人需要。^_^
第一百二十章面对
当需要自己的人都已经离开了自己,那她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在她最苦最累的时候,是母亲支撑着她继续活下去,因为她被需要着,再煎熬,她也要熬下去。如今,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断了,仿佛一切也跟着结束了。
男人见沐然一副绝望的样子,心里竟腾升一股莫名的怒气,她不是随着自己的心意,去寻找幸福去了吗?为什么现在却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沐然被男人摇晃着身子,渐渐地,双目开始有了聚焦,看着他喃喃道:“为什么是你?”
李承铭心里一阵钝痛,有些气急败坏,为什么是他?原来她想见到的人,仍旧不是自己,可是在她需要支撑的时候,那个人在哪里?
李承铭冷笑道:“乔沐然,至今你还是要那样伤我的心吗?没错,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就是我,就是一直以来都被你无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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