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娜笑了笑：“不用了，我明天就去上班，对了，我有话要和总经理你说。”
江柯看着她，没有开口询问。
“总经理你说你喜欢我，对吧？”李娜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
江柯静静地注视着李娜，微微摇了摇头：“算不上喜欢，比喜欢再多一点，我不知道能不能够算的上爱。”
“可是从我来公司还不到半个月，甚至于我和总经理相处的时间也没有多少，你不觉得你所谓的喜欢太轻率了吗？”李娜否定。
江柯苦笑：“难道喜欢一个人要用很长时间吗？一个月，半年，还是说一年？更何况你救过我，从第一面开始算的话，我们认识的时间也挺长了。”
“不，你这是狡辩。”
“我啊，”江柯低下头，凑近李娜的脸。两人挨的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的眸子里对应的是李娜态度坚定的眼神：“对你是一见钟情。”
李娜笑，“总经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很难办？”
江柯退后，左手支着下巴沉思：“是因为我是你老板，你担心在公司不好做事？”
“对。”
“这你完全不用担心，”江柯试着安抚李娜的不安和担忧：“我说了要对你以身相许，我对你好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
顿了顿江柯又说：“我也没有强迫你说要和你交往还是什么，我只是想试着帮助你，关心你，理解你……”
“总经理！”李娜失了耐心，她皱眉望着江柯：“你这样我真的很苦恼，如果你还是对我作多余的关心的话，我会选择离职！”
江柯呼出一口气，他头痛扶额：“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接受我的好意呢？明明你只用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乖乖接受我对你的好就可以了啊？”
“你还是不懂，”李娜摇头，“你这样对我好我会有负担。”
“我说了你救过我……”
“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李娜闭着眼睛说出这句话。
江柯愣住，他伸手拥李娜入怀：“你在意的是这个啊，你电视剧看多了吧，我们怎么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我不是还抱着你呢吗，谁说王子就不能喜欢上灰姑娘？”
李娜并未因为江柯的这番话感动，相反，她有着深深的无力感。
她的位置，她的身份，她的相貌，她的一切都让她处在了最尴尬的位置。
其他女孩被比自己优秀的男孩告白应该会很开心，然后试着交往，在一起。
但李娜不一样，她不敢啊。
她懦弱的不敢去爱，自卑到不敢应答，面对江柯，她只有本能的逃避。
李娜的眉头紧皱一直没松开过，她轻轻地推开江柯，面无表情：“我说过了，总经理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如果你继续下去，我会选择离职。”
自卑的姑娘啊，根本没办法坦然平静地接受别人对自己的喜欢，李娜甚至于觉得江柯说喜欢自己只是个玩笑，甚至是阴谋。
江柯注视李娜良久，他最终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如果会让你困扰的话，我会隐藏自己的那份感情。”
“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是真的喜欢你，如果你需要，我会随时站在你的身后。”
李娜沉默着打开车门，从始至终，她的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矛盾纠结难受缠绕在一起的心情。
江柯从李娜那离开后没去公司，他的心里空落落的，于是他回了别墅，躺在床上，会想着今天上午的事情经过，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他对自己的魅力值还是挺有信心的，可是在对李娜告白后，事情的一切发展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正纠结郁闷之余，江柯手机发来一条国外邮件：江柯小子，你大爷我要回国啦，一个半小时候来T3机场接我，必须要本人来，不来的话就绝交。
江柯看完后定了个闹钟，把手机丢在一边，准备补一个小时的觉，毕竟他昨天晚上也没睡好。
一个半小时后，江柯穿了灰色连帽卫衣，休闲黑色四分裤，一双白色的板鞋站在接机口。
过了一会儿，他等待的对象出现，郭泽穿着黑色打底T恤，棒球衫，牛仔破洞裤，以及黑色的墨镜，他拉着行李箱出现在接机口，看到江柯后取下墨镜挑了挑眉，“你小子！”
江柯倒是一副兴趣缺失的样子，“快点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头一次看你这个表情。”坐在江柯的副驾驶上，郭泽笑嘻嘻地问：“看你这个样子，是被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折磨的肾亏了，还是表白美女被拒了？说出来给兄弟我听听，给你解忧。”
江柯微微一愣，没想到他随口一扯竟然都能说中。那，要不要和他说说，分析分析？
第21章
郭泽和江柯是初中到大学同念一个学校的好哥们，和纯情专一的江柯不一样，他是情场杀手，常年周旋于富家女和美女之间，追女生说情话什么的简直是小儿科，上大学那会儿，他的最高记录是同时和七个女友谈恋爱，并且没被发现。
而这趟他去韩国谈生意，不知道又有多少女人要为他寻死觅活。
唉，想到这，江柯又为自己的情况感到郁闷。
和郭泽大概讲完情况后他托腮想了一会儿，摇头：“这个情况也有点棘手，我也想不明白。”
“……那我和你讲有个屁用！”江柯恨恨地说。
“诶呀，”郭泽大叫：“因为按你说的情况，这种类型的女生我也没遇见过，长相普通，除了性格好一点，救过你之外我也想不通你怎么会喜欢上这种女生？”
江柯不屑：“我跟你能一样吗，我喜欢的是她的善良和特别，而且她做饭也很好吃。”
“切，这样的女生一抓一大把，你要什么样的没有，竟然看上这么一颗歪瓜裂枣的树？”郭泽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觉得你眼光很有问题。”
“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长得好不好看重要吗？”江柯皱着眉质问。
“啧啧，我觉得像你这样的男人真的挺稀有的，怎么当初那个叶莉莉就踹了你，这个女生也不喜欢你呢？”郭泽说着说着就开始戳江柯的痛处。
江柯默不作声，只是脚下的油门踩的更底。
“好啦好啦，”郭泽拍拍江柯的肩，恢复了认真脸：“我觉得你说的这个女生是挺特别的，也挺聪明。”
“换做其他女人，可能就上钩了，毕竟你的身份在哪里摆着，是谁都想当灰姑娘。”郭泽瞥了江柯一眼，见他的脸色开始好转接着说：“但我觉得，她正是因为你的身份才会拒绝你。”
“这我也知道。”
“知道归知道，怎么下手怎么追求这你就不懂了吧？”郭泽对着江柯摇摇食指：“在我看来啊，可能是这个女孩想欲擒故纵，想考验你，抓牢你。”
“不可能。”江柯想也不想就否定。
“等我说完呀，”郭泽拿出手机捣鼓，阴阳怪气道：“也有可能她是过于自卑，觉得你太帅太有钱人太好，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好好说话。”江柯皱眉方向盘打了个弯。
“这种女孩呢，要么就是太有自知之明，不做白日梦，要么就是在情感上受过伤，不敢随意与人谈恋爱。”郭泽说的头头是道：“不过很有可能就是两者都是。”
“……”
“那个叶莉莉的男朋友为什么和这个女孩分手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
“好吧，”郭泽在手机上点出一个餐厅的详情，放在导航仪上：“那你只能慢慢来，通过日积月累的好感去感动她了，不过我劝你近期内什么都不要做，你动作太勤的话，很容易吓跑小白兔的呦……”
说着郭泽打了一下江柯的裆部，哈哈大笑：“还不是你控制不住，吓跑了她……”
江柯忍住发怒，“你以为我想啊，但是那个时候我接触到她的身体，就会有反应……”
“……不是吧，这么夸张？”郭泽叹气：“看来你是真的遇上喜欢的人了。”
江柯沉默不语，因为他的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爱这东西，真的很奇妙。
接下来的几天李娜开始投入工作，毕竟是在实习期，凡事都要认真对待，江柯除了工作上的事情，私底下再也没和李娜说过话。
李娜也算是心如止水，除了有那么一点说不上来的失落外，更多的还是回归日常生活轨迹的安心。
然而半个月后的某一天下午，江柯一脸惊慌地从办公室里跑出去，再也没回来。
直到晚上李娜下班，在同学群里看到叶莉莉自杀死亡的事情。
听说她是在午睡时连着服了二十多片的安眠药，等家里人发现后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送到医院安排洗胃抢救时已经不行了。
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给刘浩楠打电话，打了好几个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李娜担心刘浩楠会做什么蠢事，无奈之下打给江柯，响了一声后她又迅速挂断，打了下自己的脑袋：“你怎么这么傻！明明是你说的保持距离怎么还能主动打给他！”
fairy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用古怪的眼光看着李娜：“你干什么呢？自己打自己。”
李娜哭丧着脸：“让我长点记性，有点尊严。”
“你这方法也太极端了。”fairy笑着进了自己的房间。李娜苦恼地捧住脑袋，怎么办怎么办……
“来电话了～来电话了～”
李娜看向手机，是江柯的来电，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接通，李娜是真的很没志气，这点她承认……
“喂？”
“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那个，我刚才在同学群里看到说，叶莉莉自杀了……是吗？”
“嗯。”
“现在情况怎么样？”虽然已经从同学那里得到了结果，但是李娜还是要再询问一遍。
“……葬礼后天上午在市殡仪馆举行。”江柯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总经理你在哪？我有个事情想问你。”
“我在医院陪着莉莉的父母，你有什么事，问吧。”
“刘浩楠和你们在一起吗？”李娜语气有点忐忑和不安：“因为我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我怕他想不开……”
“……”江柯看了眼抱头瘫坐在医院走廊地上的刘浩楠，顿了顿开口：“正好他在医院，你来把他带走吧。”
“你们在哪个医院？”
“人民医院，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嗯。”挂了电话，李娜背上包和fairy交代了一声打车去了医院。坐在计程车上，李娜的情绪也变得低落。
好好一个人就这样没了，虽然不是很亲密，但是作为同学，是真的感到惋惜和难过。
但李娜想不通无法理解的是，叶莉莉和刘浩楠闹到了何种地步她会选择自杀？
她不敢想，也无法想。但她更在意的是刘浩楠，毕竟两人认识那么多年。但如果是江柯的话，他更在意叶莉莉的吧？
否则那个时候也不会急匆匆慌忙地离开公司赶过去，明明两个人都没有关系了啊……
到了医院门口，李娜打给江柯，两三分钟的功夫他就出现了。李娜有些拘束，也不敢说多余的话。
进了电梯，江柯按了四楼，主动开口：“下午那会儿莉莉的父母打电话给我，我就来了，毕竟他们也没有可靠的年轻人办事，所以就叫了我。”
李娜低着头“嗯”了一声。
“之前我一直没跟你说，莉莉的父母和我父母是同学，而我和她也是通过相亲认识的。所以有些事情，她的父母也会找我商量，从刘浩楠退婚之后莉莉就好像一直郁郁寡欢，然后几天前她去找刘浩楠，刘浩楠这家伙说了几句绝情的话，两人吵了一架，然后今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李娜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眉头紧皱。
“一个多小时前人刚从ICU出来，现在正在办理相关手续，等下尸体就会被送往医院地下二楼的太平间。”
电梯来了，江柯和李娜先后出了电梯，李娜跟在江柯身后，忽然他停住了脚步，转身面相李娜。
“有个事情我一直很在意，从上次月亮桥之后你有没有再和刘浩楠见过面？”
李娜看着江柯的眼睛，平静地摇了摇头：“没有再联系过。”
他明显松了一口气，开口说：“那就好，伯父伯母一直守在莉莉的身边，情绪有些激动，你见到刘浩楠后不要说太多的话，直接带他走就可以。”
“嗯，我知道。”
江柯有些担忧，如果可以，他倒是宁愿让一个男人来把刘浩楠带走，如果是女人来，敏感的伯父伯母一定会查问，他担心李娜受到不必要的委屈和麻烦。
李娜跟着江柯走到相应病房，江柯伸手指了指坐在地上，衣衫不整埋头不语的刘浩楠。
“这也没他什么事了，他呆在这，也只会给伯父们添堵，你带他走让他回去好好冷静冷静。”
李娜沉默不语，看了刘浩楠一会儿，走到他跟前，蹲下身，语气尽量不那么沉重地叫他名字：“浩楠，我们走吧。”
江柯面无表情地选择旁观，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
刘浩楠把埋着头从臂膀里抬起来，他的眼睛很红，看得出一直在忍耐，头发也有那么些凌乱，西装领带早已不见踪影。
李娜对他笑，语气温柔到仿佛在安慰自己的孩子：“我们走吧。”
刘浩楠泛红的眼眶终于忍不住决堤，泪水汹涌而出，他一把抱住李娜，像是压抑许久的情绪在见到最亲的可以依靠的人的那一个，宣泄而出，他呜咽着，抱着李娜，什么都说不出，只有努力压抑着却仍然痛苦的眼泪滑落他的脸庞，落在李娜的肩头。
“莉莉啊……莉莉……”刘浩楠痛苦地喊出这个名字，李娜愣了愣，一双手想要伸出去，试图拍拍她的背去安慰他。
一边的江柯在他喊出名字后眼神变得冰冷，他弯腰抓住李娜的手腕，把她从刘浩楠怀里拉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不大也不小，却足以在他的心窝深深划上一刀。
“你现在抱着怀里的女人，又在喊另一个女人的名字，你可真够渣的。”
第21章
刘浩楠身形一滞，他痛苦地抱头，下一刻又猛然站起，揪住江柯的领子，撕心裂肺地开口，连嗓音都变得破烂不堪：“你懂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江柯冷笑，“你的心思我是不懂，如果不爱了就斩钉截铁的断了念想，何必给人长痛一直折磨和痛苦？”
刘浩楠怒目而视：“这场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我不过是不想让自己错的离谱……”
“那你为何不将错就错！”江柯松开牵着李娜的手，打开刘浩楠揪着自己的手腕，愤愤不平。
“你以为自己是正确的吗？难道你觉得终止一切就能回到你原本的样子吗？你觉得你犯下的错现在还来得及弥补吗？”
江柯所说的话让刘浩楠心如刀割，他的五官扭曲在一起，纵使他再怎么痛苦，后悔，惋惜，一切都晚了。
叶莉莉这个视他为挚爱的人没了呼吸，没了心跳，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即便她什么都不做，也在刘浩楠的心上割开了一刀永远难以愈合的伤口。
李娜闭上了眼，听着刘浩楠一个大男人哀痛欲绝的哭声，心里闷闷的。她看向江柯发怒又伤感的表情，他也曾爱过叶莉莉啊，他的心底，是否也和刘浩楠一样痛不欲生呢？
医院的气氛压抑到极点，李娜透过房门的玻璃看到病房里只有叶父叶母，她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分钟。
李娜越过江柯，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刘浩楠，什么都没说。
“如果……如果当初我没有放开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