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罂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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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罂粟花-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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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为什么……在一天之内,我竟然可以两次离毒品那么近……
  '罂,听华少说,这次有几批好货到港……'
  小芦……华少……
  这个意识让我的脑海哄哄炸响,乱作一片,有一股全身的血肉都快冻结成冰的冷意,险些虚弱地站不稳妥,姚煜倏地起身张开双臂将我抱在怀里,才勉强支持住我摇摇欲坠的身躯。
  “欸,华少,话不能这样说,你都没货了,我们C城就没有人有了,你看,你跟条子的关系都是那样熟稔,他们还怕不放行么……”
  外面的人仍旧假装谈论着生意,但我却再也听不下去,只能勉强把脸埋进姚煜的胸膛,默不作声,压制住头顶的眩晕,他曜黑双眸紧紧地盯着我的反应,忽然幽幽地开口,声音温柔异常,“那天,老金说你回过家,他说你将保险柜里的东西全部拿走了,那些东西,是爸爸偷情的照片,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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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9、石破天惊NO。9 。。。
  我颤抖着唇,静静地抬起头,看着姚煜的眼眸中那股蚀冰焚火般的炽焰,只感觉世界像是正一寸寸的自我的脚下崩落,体内的血液疾速冲刷着逐渐冷凝的灵魂。
  我脑海闪过一幕幕浮光掠影,以前看不清的,那一点一闪而逝的关联,好像在这一瞬全都明朗了。
  小芦……如果不是李妈,那么除了她,还能有谁能弄到这些一模一样的照片!她知道周意清一死,姚煜必定不会放过我,那么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我置之于死地,我所有的底细,她都是一清二楚,她要是背着我没有将底片销毁……
  可是,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自问待她如同亲姐妹那般,她怎么可以……不,我不信!就算她贩毒,就算她跟华擎泽有非比寻常的关系,那也并不表示她就是害死周意清的真凶……
  而且,如果我的计划惨遭滑铁卢,对她有什么好处……
  我必须找她问个清楚,可是在这之前,姚煜询问我照片的那一段话,并不是真的疑问,很明显他跟我一样开始怀疑,如果小芦真是凶手,他一定不会放过她……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我盯着镜子外男人手中紧捏的白粉,心底不禁隐隐泛起一丝止不住的不安与惶惧,我已经不能再承受更多,这一刻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闭上眼,骨节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发白。
  倏然,姚煜伸出修长的十指,竟然像呵护易碎的瓷器般,小心翼翼地碰触着我冰凉的面颊。
  他静静地看着我,嘴唇翕动,柔声道,“为什么不说话?现在,我给你说实话的机会,只要你将心里怀疑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我就信!”
  我愣住,因为他的眼睛流动着温润的光彩,他的声音很深很沉,那是我从来不曾见过的温柔,开口吧……这是一个千载难逢澄清的机会,只要我说是小芦将照片给我的,只要说我放在保险柜里的照片一张未少,只要我说,妈妈不是我害死的!他一定会竭尽全力查清楚事实的真相。就在这一刻,我几乎可以相信,妈妈就要沉冤得雪,我的心就快要获得平静了……
  可是一旦说给他听,小芦会得到什么样意想不到的下场?以他报复人的手段,又会做出什么样可怕的事来……我不敢想象……我低着头沉默,他也沉默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不……不能说……我悲痛的眼神渐渐变得涣散,原本清晰的神志已渐渐被脑海中的声音占据。
  几番犹豫之下,我的手指猛地收紧挣脱他的怀抱,冷笑着轻挪身子,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深吸口气沉痛地闭上眼,我听见自己清冷地声音响起,“姚煜,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先前你对我百般□,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现在又装作良心发现来跟我说这样的话。我告诉你,周意清就是我害死的,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回去拿走照片,目的只是为了要毁尸灭迹……你想报仇,就冲我来吧。”
  闻言,他一震,神色有种意味不明的慌张,“不,你胡说!”
  我撒着慌,那样的痛楚让我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胸口充郁一股疼痛,我却仍旧要装着镇定的样子,“我没有胡说,你不是认定我就是真凶,有什么事,我担着就是。”
  他半响不做声,忽然残忍地一笑,“那先前你所表现出来的愤怒呢?都是假的?我已经当过一次傻子,不会再当第二次!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不敢告诉我?你想替某个人开罪,那还得问我同不同意。”
  “不,我没有,这些就是我一个人做的……”我甩着头,心虚的否认,但声音却渐渐小得如同细蚊。
  他的脸上逐渐覆上一层冰霜,他揪住我的手臂,“那你告诉我,你今天去曼陀罗干什么?那里面都是废墟,还有什么值得你去?”
  我脉搏跳得极快,心脏像是教人用力捶了一记,又痛又麻,再也说不出任何狠话,“我去……拿钱……”
  忽然,他低下头,深深的黑眼里波光流转,他勾起戾笑,打断我的话,“拿钱?要是拿到了钱,为什么还要打电话找华擎泽借钱!?”
  他的话让我顿时哑声,完全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语言。我在心底嗤笑一声,果然,在你面前,所有的隐瞒都是徒劳。
  “说呀!”他的眼中释放出炽热灼人的光芒。
  我不再开口,空洞的眼流不出泪,麻痹的四肢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见状,他提起一口气,仿佛决定了什么似的,提高了嗓音宣布,“之前,我总是在猜测与欺骗的矛盾中挣扎沦陷,直到老金说你拿走了保险柜里的照片,我才意识到事情也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因为照片并不是只有你才有的,不是吗?现在,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会查清楚一切!不管害死妈妈的那个人是不是你,我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我依旧沉默,只是凝望他,忽然,一抹浅浅的冷笑不知不觉在我唇角轻绽,“你不累吗?妈妈已经死了,你以为做这些她就能活过来吗?”
  他无言,只是眼里的光芒却依旧坚定无比。
  忽然,外面一阵嘈杂声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几个人抓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走进了休息室,其中的一个男人沉声说道,“华少,我们在外面抓到这个女的鬼鬼祟祟不知道干什么!?”
  那个女人一进到休息室立即抬头环顾四周,她不停地挣扎,想要挣脱他们的钳制,她的眼里气得像是要喷出火来,忽然,她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煜哥,你出来……我知道你和那个贱女人在里面……”
  那个女人竟然是方紫烟!
  霎时,我的心脏被什么猛地敲了一下似的,响的莫名的清晰,她竟然找到这里来了……我掀起眼帘瞟了瞟姚煜,他脸上有种阴晴不定的表情,他的双目愤怒地冲血泛红,像是处于快要爆发的边缘。
  “你说谁?”闻言,华擎泽手一颤,他立即砰地一声磕上盛满白粉的黑箱,一手揪起方紫烟的长发,恶狠狠地拿起枪抵着她的额头,完全不似平日的温文尔雅。
  “我说,姚煜和苏罂那个贱女人在这里!”此刻,方紫烟的理智已被淹没,她愤恨的声音在这间房间里响的格外清晰,如针似芒一般灌进每一个人的耳膜。
  “混蛋!董琉杰你!”华擎泽立即清醒过来,明白自己已经中了圈套。
  “华少,别要听这个疯婆娘胡言乱语,这里除了你和我的人,根本没有其他……”那个董琉杰沉声解释,但我却几乎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如擂鼓的声音。
  “你才胡言乱语,我一直从金云山跟踪到这里,我明明亲眼见到他们进了这间休息室……”方紫烟不屈不挠,像是来抓奸的妻子,不将我们揪出去誓不罢休。
  一时间,外面的人谁都没有说话,各怀心事。
  “你,去看看有什么机关!”忽然,华擎泽双目狰狞,他瞟了瞟四周,朝其中的一名手下下了命令。
  见状,姚煜的双眸寒光乍现,目光冷冽如修罗神煞,他不着痕迹地伸出左手扣紧我的腰将我搂在怀里,右手则掏出一把亮黑小巧的袖珍金属武器直直地对着那扇门,他那如寒霜利刃一般的眸子,像是嗜血森冷的魔神,仿佛谁要敢弄开机关,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扣下食指。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境况,我的心里却轰隆隆的,一片溃乱。
  华擎泽的人到处巡视了一番,却仍旧查不出任何可疑之处,他朝众人摇了摇头,华擎泽双眸寒星迸射,他神色冷凝地盯着这扇窗户看了很久,就在我一度以为他已经看出端倪的时候,他却忽然开了口,“董琉杰,你给我记住,我们走!”
  那群人训练有素地迅速撤离,好似重来没在这里出现过一般,姚煜蓦地松开紧抱我的手,他按了按室内的开关,快步地走了出去。
  霎时,方紫烟一脸赫然地惊道,“煜哥……你真的在这……”
  而后,她又看见了房里的我,她冲了进来,双拳紧握,眼眶都急的发红,“你跟他两个人在这里干什么!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这个阴魂不散的狐狸精,抢走了新月姐的男朋友,害死了周伯母,现在……现在竟然还恬不知耻地勾引煜哥……”
  她想要狠狠地甩我一巴掌,却被姚煜眼尖地捉住了手,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目光阴鸷而森冷。
  啪……
  他的手毫不留情地挥在了方紫烟的右边脸颊上,血水从她的唇角流下来,沿着下颌滴落在地板上。
  “别把我的忍耐,当作你犯贱的资本。”他蓦然开口,毫无怜惜。
  我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注视着这一场闹剧,真是个傻女人……可是在爱情面前,任何人的聪明睿智都会显得那么单薄无力,我又有什么资格遑论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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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石破天惊NO。10 。。。
  见状,董琉杰和那几个男人立即站到姚煜的面前低下头连声道歉,“姚总,对不起,是我的人疏于防范才让她有机可乘,害得您交代的事搞砸了……实在对不起!”
  “这不怪你,就连我都没发现她的跟踪,何况是你。”姚煜将枪收进衣服内袋,他的双唇紧抿,稍微收敛了怒意。
  “可是以后华擎泽一定会对我们有所警觉,要想再从这方面朝他下手,恐怕很难……”
  姚煜却冷笑一声,“哼,就算交易没有成功,单凭箱子里的海洛因,也不怕他跑掉。你把监视器的录像处理妥当,明天一早拷贝数份,送到C城各大报社杂志,华鸿义应该还不知道亲儿子是个大毒枭,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鉴赏一下他老人家震惊的表情。”
  我冷冷的盯着他深凝的侧脸,原来,他明知道条子不可能抓华擎泽,所以根本不去报警,而是聪明地装好针孔监视器录下华擎泽贩卖毒品的全过程,进而利用媒体和记者造势让他身败名裂,那么到时候新闻发布会上,华鸿义会因为丢不起这张老脸而亲手将他送进监狱。
  直到今天,我才忽然觉得,他真的很聪明,难怪他的那些对手在见到他时都会像是见到了魔鬼一般,闻风丧胆。
  “那方小姐如何处置……”董琉杰抬起头,他犹豫了半响,仍旧颤抖地开口。
  “送她回家。以后,别再让她出现在我面前。”姚煜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唇勾成坚毅的线条,冷鸷沉凝的口气让在场的所有人背脊陡生一股寒意。
  方紫烟仍旧坐在地上捂住疼痛的唇角,忽然,她泫然欲泣地抱住姚煜的腿,不甘心地放声痛哭,“不……煜哥,我不知道你是在做正事,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
  闻言,姚煜的眸光更沉了,“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发现我不是做正事,仍然会给她一巴掌吗?”
  “我……”方紫烟急欲解释,却怎么也说不下去,因为答案毋庸置疑。
  忽然,姚煜的全身散发出一股锐不可挡的强悍霸气,明明噙着无比平静的表情,却紧紧压迫着在场的所有人,让人感到喘不过气,他紧紧地盯着方紫烟,却用食指指着我的方向,一字一句地说道,“方紫烟,你给我听好,不管这个女人曾经做了什么,那都是我跟她之间的恩怨,轮不到你来收拾。”
  说完,姚煜掰开她紧抱的十指,伸手拉住我越过还伏在地上几乎傻掉的女人,转身离去。我不经意地回头,看到她的双瞳闪著两簇烈火,那种眼神,像是恨不得要立即将我五马分尸,就在姚煜拉着我快要踏出休息室的最后一步时,她开了口。
  “煜哥,你爱她是吗?”
  她的话让姚煜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他拉着我的手瞬间僵硬,他的眼盯着空气中的某一处,如黑珍珠一般的眸子里,有让人不明的光芒在不断变换着深浅,一瞬间诡眩而邪美。
  忽然,他低下头,深邃地看了我一眼,猝不及防我的视线与他不期而遇,我的心在那一瞬间竟然噗通地漏跳一拍。
  他松开我的手转过头,似刀削刻般的唇线越抿越紧,眼睛眯成一条线,散发出危险的杀意,“方紫烟,你闭嘴。”
  方紫烟的泪水潜然而下,她的脸上蕴藏着无限悲恸,眸中快要喷涌而出的怒火愈加疯狂,她激动地细声尖叫,“不要否认了,你明明就爱她,虽然这么多年来,你视而不见我对你的好,可也不曾真的拒绝,我本来以为,只要我继续坚持下去,你总有一天会感动……可是我错了,你在回国见到她以后,一切都变了!虽然你告诉我,你跟她只是玩玩,可那天晚上在将她送到医院以后,我从来没见过你在众人面前哭得那样伤心!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因为你爱她……你害怕她死……所以,就算你生气,你愤怒,却不曾真的伤害她!更不要我们伤害她……为什么,我要这么傻,苦苦地守着你这么多年,竟然还不如一个贪图荣华富贵的贱女人……”
  倏地,一阵酥麻掠过我颤动的心,我的指甲竟然紧张地掐进了手心,血流凝固。
  他爱我?所以那一天我昏死之前所见到的豆大的泪珠不假,所以他怕我死?所以他阻止张新月开枪,阻止方紫烟赏我耳光?都是因为他爱我?哼,可能吗?他明明就对我恨之入骨,怎么可能……
  我抬起眼望进姚煜的阴鸷眼眸,想要寻找方紫烟话中的真实性,他的双唇却紧抿,眸中看似一如既往的平静,实则波涛汹涌。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这一刻,他那张没有喜怒哀乐的平静脸庞上,透着让人打从心里发毛的诡魅,我看不清他那波澜不惊的背后,真正掩藏的又是什么。
  ***
  姚煜慢慢地转过身,拖着我一步一步踏出隐蔽的休息室。那沉重的步伐却衬得他高大的背影十分孤寂。他一言不发地拉着我上了车,街道两旁的大树依然立在那里,横斜错杂的枝条上挂着金黄的枯叶,冷风拂过,萧瑟地摇曳。
  他轻车熟路地驾着车,车子平稳的开着,车内安安静静的,只有我和他之间微微急促的呼吸声。我把目光放在窗外,好象窗外有什么好看得不得了的风景,不看会遗憾终生似的。
  景物飞速倒退,井然有序的梧桐树,鳞次栉比的都市建筑,一望无际的湖泊,连绵起伏的山峦以及冗长黑暗的隧道。
  忽然,我打破沉默,因为他开往的地方是一个我从没见过的路,“我要回公寓。”
  “不行。”他想也不想就拒绝。
  我深吸一口气,感到怒不可遏,“你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他浑身散发出不容抗拒的气息,他用利剑一般的眼眸逼视着我,冷声道,“那又如何?在你生下这个孩子之前,只能和我住在一起,哪里也不能去。”
  那么在生下孩子以后呢?我是不是又将成为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我努力撑住无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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