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宗天佑一愣。
向阳头夸张的上下点着。
神宗天佑似乎明白过来:“不错。”
那男人愣了一愣,有些不解:“但是,你对付女人……”
“并非所有女人在下都能对付。”花阳打断他,瞧着向阳,目光上下一扫,摇摇头,指着她,咳嗽一声,“你看她像个女人么?”
此话一出,一旁的神宗天佑叹了口气,向阳一张脸却黑了。
哪里不像女人啊!我哪里不像女人啊!
有胸有腰这么明显的女性第二性征你看不出来啊!干物女干巴巴的是精神不是身材啊!
她暗暗咬牙:“我哪里不像女人了!”
“的确不像……”那男子看她片刻,总算应了声。随即拍拍手,看向花阳,“姑且先留着她。明日去查‘一刀断水’徐闲庭的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
☆、离棺出走的尸体(上)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暂时是有了个栖身之所。
虽然是个极其危险的栖身之所。
不过,她好歹是弄明白了几件事。
一,现在是宋淳化三年,北宋统一天下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她该庆幸她没有穿越到战争之中。
二,这里是泉州,刚发生过两起撼动江湖的案子,两个江湖名侠忽然身亡,一个人是自杀,一个人是他杀,而被他杀的那个,正好就是萧如鸿的师父。
三,那位看起来非常开朗的捕快,名叫林无枉。而那位神宗天佑,目不能视,乃是遭遇了海难漂来的东瀛人。
四,她遇见的这几个人,神宗天佑是被称为“天下第一神卦”的言灵师,萧如鸿武功天下第一,花阳轻功天下第一。这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因为至少,她的小命儿有了保证。
在昏昏欲睡的时候,向阳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她虽然是穿着运动服穿越的,但是古代没有啤酒,她以后要怎么度过她悠闲的个人时间啊……
。
碧空如洗,百日灼灼。
时辰尚早,一行人却已经站在了赵府里。
这里也挂着白色的纱幔,被阳光一照,就少了许多阴森的感觉。回廊游走,木雕斑驳,院中一株古松佝偻。虽然是大户人家,不知怎的,却又透着沧桑与斑驳。
府上居然只有一个小丫鬟,听说众人来意之后,将几人印至会客厅,便匆匆去通报主人了。
不多时,门外便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找我?究竟是什么事儿?”
似乎并不是对他们说的,不过很容易便能猜出这个人是谁了。
因为刚才那丫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好像是为了老爷的事情,夫人快进去吧。”
。
听到这个声音,向阳就震惊了。
若说花阳的声音有如美酒,有如春风,醉人又温暖。那这个声音便如同是清泉叮咚,环佩相扣,清脆悦耳,流声婉转。
再坚硬的心,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就已经软了下来了。
混二次元的,哪几个不是声音控啊!
光是花阳就已经让她激动无比了,现在再听到这么个声音,她一颗心都雀跃起来,又忍不住朝花阳看过去,对比想象起门外女子的模样来。
那绝对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眼睛可能不会像他这般狭长轻佻,但是睫毛一定也是又卷又长的。唇上可能不会挂着半是有趣半是顽皮的笑容,那也是温婉动人的。气质可能不会这般飘逸潇洒,那也是高贵优雅的……
察觉到她的目光,花阳侧过脸,冲她一挑眉,居然也学着她的样子上上下下看了起来。
看……看什么看?!
被他的视线盯得有些发毛,她立刻瞪向他,目光很明确的告诉他: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
俨然忘了刚才盯着别人不眨眼的就是她自己。
当然花阳也很给面子的……继续看着她,甚至,还露出些惬意的表情来。
向阳立刻察觉到了一件事……这个人的脸皮,不是用“目测”就可以估量出来的啊。
好在此时,珠帘响动,钻进个人来,总算是转移走了花阳的注意力。
。
如果说向阳刚才是震惊,那现在就叫做……震精了!
而且是虎躯一震的震精啊!
几个人已经站起身来:“徐夫人。”
那女子似有些怕生,忽然见到这么些人,脸上露出些怯意:“不……不知诸位找妾身有何事?”
大概是察觉到了一旁焦灼人的视线,她飞快的瞟了一眼向阳,脸庞绯红,垂下了头。
花阳咳嗽一声。
她这才回过神来,内心却依然在止不住的咆哮。
声音什么的都是骗人的么!少女你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啊,你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因为,要形容眼前这个女子,实在是有些……微妙。
她的长相实在是不能用漂亮来形容,甚至于,用清秀来形容,也会觉得有些抬举了。
貌陋者,若无盐。
皮肤黑黑的,和细嫩完全不沾边,头发却有些枯黄。瘦弱的好似只剩下骨头了,两眼无神,脸颊也凹下去了。
看她这副样子,不知怎的,向阳脑子里面居然无端出现了个词语。
……风干的腊肉……
这样的女子,会是一刀断水徐大侠的妻子?!
莫说是她,就连一旁的花阳和林无枉似乎也稍微有些惊讶。
不过片刻后,那抹惊讶之色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无枉严肃的看着她,粗声开了口:“徐夫人,在下林无枉,是特来办案的捕快。”
闻言,这丑妇目中滑过一丝惊讶,面上稍稍有了些警觉,看向一旁的白衣公子,细声道:“那这位想必就是花阳公子了。”她说着,很快又转回脸来,半垂着脸,“两位特意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么?”
林无枉似乎看了花阳一眼,点点头:“徐大侠的事情,还望夫人节哀。”说到节哀的时候,他声音里面多了些同情,面有动容。不过很快就消逝不见。他直奔主题,“实不相瞒,我等正是为了徐大侠的案子而来。”
闻言,那丑妇睁大了眼睛,显然很奇怪:“可是,外子的事情,官府不是已经查过一次了么?”
“是。”林无枉挠了挠头,叹了口气道,“但是其中疑点太多,不得不重查一次。”
那丑妇虽然胆怯,此刻却露出些不悦的情绪来:“你们想要怎么查?”
“开棺查尸体。”
“开棺?!”她终于惊叫出声来,“可他早就入土了啊!”
“正因如此,才特意来找夫人要个允诺。”
丑妇想也不想:“不行。”
他惊讶:“为何不行?”
丑妇脸上浮现出有些生气的表情来,“人都已经去了,还被你们这样折腾,不行就是不行!”
原来是因为这个!林无枉两条浓浓的眉毛皱了起来:“如果我们一定要查呢?”
这态度……向阳暗暗翻了个白眼,大哥,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丑妇果然动怒:“我说了不行!难道你还能挖了我夫君的墓不成?!”
不行,这样下去只会搞砸的……
向阳忍不住开了口:“夫人,正是因为徐……徐大侠死的蹊跷,官府才重新来查。倘若其中真有什么冤屈,徐大侠也会死不瞑目的不是么?”
那夫人滞了滞,不说话,面色却好了些。
看来有戏!
花阳也看向她,若有所思。
向阳又轻声试探道:“想必夫人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夫君如此不清不白的死掉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话,让丑妇有了一丝动摇,咬着嘴唇,迟疑道:“可我夫君不是自杀而亡么?他既然自己求死,如今又已入土为安,现在忽然开棺,叫他如何能安心上路……”
话音未落,便被人截口打断,只听耳边忽然传来个轻柔的声音,磁性悦耳,醉人心扉,叫人一听,便能酥了全身骨头。
——“拜托夫人了。”
她惊讶侧过脸,正好看到一双携了笑意满是温柔的漂亮眸子。
丑妇稍稍红了脸,终于垂下了头:“好。”
。
走出徐府大门,向阳已经惊讶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只顾瞪着眼睛死盯着两个人。
这里真的是北宋么?!真的是她理解范畴里面的那个北宋么!
早在许多年前看《大宋提刑官》的时候,她就非常崇拜里面的男主了,别看古代没什么高科技,别人凭的是大脑吃饭啊,多帅!所以一听说要查案,她也就主动以“监督二人早日洗清自己嫌疑”的借口跟了过来。但是现在,事情好像朝着想不到的方面意外展开了啊!
见到她目瞪口呆的样子,两人明显很愉快。
直到向阳纠结完毕,才小心翼翼的开了口:“你们……平时查案都这样?”
。
林无枉看了她几眼,抓抓头,居然有些赧然:“看来你也不是很笨。”
向阳认真道:“如果你愿意去掉你话里的‘看来’和‘很’,会更准确的。”
林无枉“呵呵”笑着不说话了。
向阳很得意:“看吧看吧,没有我就不行,你那个劝人的方法只会得到相反的效果吧。”
林无枉却摇摇头:“你只是抢了花三的词而已。”
。
呃?
抢了他的词?
她立刻回过头,看向花阳。
花阳点点头,毫无隐瞒,“老林负责来硬的,如果不行的话,就由我来软的。”
向阳震惊了。
不是为他们无耻的手段震惊。
而是为他们如此坦然的无耻而震惊。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来软的……该不会是美男计吧?”
花阳居然承认了:“大多数时候是。”
……
向阳再一次被此人的脸皮震撼。而且,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反驳。
因为此人……的确很漂亮。光是一旁少女们偷偷瞄过来的视线,就已经可以证明这一点了……
所以,她只能悻悻道:“自恋。”
花阳对她眨眨眼,似乎有些好笑,目光里全是有趣,不语。
。
半日,林无枉看向花阳,面色有些严肃起来:“方才可看出什么来没?”
方才?
向阳也安静下来。
“完全没问题。”花阳摇了摇头,“吃惊也好,愤怒也罢,她的态度都非常自然。”
林无枉“哦”了一声:“那就是可以排除嫌疑了?”
花阳沉吟片刻,缓缓道:“倘若这些都是装出来的话,那就意味着,我们面对着一个非常强大的对手。”
这次,林无枉直接将自己心声说了出来:“麻烦死了。”
“不错。”花阳竟然也附和了一句,俊脸上满是头疼,“真是麻烦。”
越听他们说话,她心里就越是没底儿。向阳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面无表情道:“你们真的是来查案的么?”
林无枉认真想了想,道:“花三是来找老婆的,我是来看他老婆的。”
……
“唰!”
向阳最后一丝希望,熄得功德圆满。
作者有话要说:
☆、离棺出走的尸体(下)
几人到达徐闲庭墓园时,里面已站了不少人,林无枉吩咐之后,很快就将棺材挖了上来。
又要看到死人了么?
向阳免不了朝着花阳挪了过去,心脏跳得飞快。
昨晚看见的是精心保存了十天的尸体,但是,现在要面对的尸体可是在大热天里放了一个多月的尸体啊,不知道会腐烂成什么样子。
她忍不住吞吞口水,纠结起要不要转移一下视线。
棺材依然是黑漆漆的,很明显没有朱府看到的棺材做工好,是由很普通的木头制成,上面沾了些泥土,有的地方的漆甚至有剥落的痕迹。
生来凭着一把断水刀横斩中原,荣誉无数,死后却只能躺在这口小小的棺材里,死亡,岂不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花阳却忽然皱起眉:“不好。”话音刚落,白影一晃,他人已站在了棺材旁边。
听到他声音,林无枉立刻双手一翻,“砰”的一声,棺材应声打开!
见到里面的东西,众人不由都倒抽一口冷气。
。
太阳强烈的从头顶泻下来,将棺材中照的一清二楚。
棺材里面杂乱堆着的,是石块和泥土,却惟独没有尸体。
没有恶臭,没有腐烂,这只是一口空棺材而已。
。
一股凉意从向阳脚底缓缓窜起,在胸腔中凝成冰块扎着她的心脏,让她忍不住为之战栗。
这是属于徐闲庭的棺材,可如今,空有棺材在,徐闲庭人呢?
难道尸体也会逃跑不成?
她拽住花阳的手臂,心脏发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无枉也看向他,眉头皱起:“花三……”
花阳沉吟片刻,道:“不如先去徐府问问。”
。
这次,徐夫人很快就出来了,大概是没想到早晨才来拜访过自己的客人这会儿功夫又过了来,她显得有些疑惑。
“不知几位还有什么事……?”
林无枉抢在众人之前开了口,他使劲瞪着眼睛,视线灼人,好似要把这个人看穿一般:“夫人,恕在下冒昧,徐大侠入棺时,夫人可有守着?”
徐夫人不知他有何意,点头:“自然,入棺时,入土时,妾身都是亲自守着的。”她说着,眼眶微微红了起来,道,“他生前吃过不少苦,如今死了,也要让他安安心心的上路才好。”
她这一哭,林无枉原本还鼓着的眼睛也泛起丝同情,变得柔和起来。他只是尴尬的叹着气,对女人的眼泪毫无办法。
看来这人很不擅长对付女人啊……想了想,她又看向花阳。刚才在路上就发觉了。这人一路面不红心不跳的接受了各路“含情脉脉”的视线,向来应该是与林无枉完全相反的类型才对,这两个人怎么成为好友的啊……
向阳心里暗暗发笑,却不动声色的拍拍徐夫人的背,摇头安慰道:“富贵有命,生死由天,夫人也不要太过伤心了。”
花阳目光微微闪动着,也叹道:“夫人节哀,莫要哭坏了身子才好。”
徐夫人抽噎了一会儿,才总算冷静了些,红着眼,矮身一礼:“妾身失态,还望几位不要见怪。”
花阳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她若是全程监督了的话,就说明徐闲庭的尸体是后来不见了的。可是,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消失不见了呢?若说是被盗了,可棺材中陪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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