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件损耗等方面的也必须考虑进去。在隐月城人口规模没有得到进一步提升,基础尚未完全牢固的情况下,他只能以手上的兵力暂时维持现状。
。。。。。。
日历,慢慢翻到了十二月。
新生代人类不像旧时代人类有着圣诞或者春节之类的假日习俗。他们通常在秋季收获之后的第一个星期进行庆祝,旧年十二月份与新年一月首尾相接的那几天,则被所有人视为最隆重的节日。这一时期的俗称也很多,“年假”、“冰雪节”、“神赐日”之类的说法五花八门。不过在林翔看来,他仍旧按照旧时代的记忆,固执而坚决地要求所有隐月市民把这一节日称之为“过年”。
每一个市民都得到配发的物资。按照各人等级身份不同,实际领到手的物资种类,也从被视为奢侈品的牛奶、黄油,到双倍配发的面包、肉干不等。在节日的欢乐气氛掩盖下,即便是最悲伤的人,也开始露出自全城暴*以来的第一个笑脸。
苏特。兰德沃克站在拥挤的人群里,跟随着从物资发放窗口一直排到广场边缘蜿蜒扭绕的队伍,慢慢向前挪动,耐心地等候着由城管理委员会配发,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新年礼物。
荷枪实弹的城卫军在道路两侧来回巡逻,尽管排队领取物资的人很多,现场的秩序却非常井然。站在身穿粗糙布料和破旧服装的平民当中,一袭黑色呢料大褂,脚上皮鞋擦得光亮照人的兰德沃克,的确引人注目。
他的脸上一直带着令人非常舒服的微笑,不管认识或者陌生,他都会向每一个人彬彬有礼地点头示意。没有人觉得这是一种讨好或者弱者故意献媚的举动,很多平民都认识这个和蔼可亲的医生,如果有人因此表露出轻蔑或者不屑,立刻就会有一大群人冲上前来,用暴力的拳头让你明白“礼貌”这两个字的真正含意。
兰德沃克对心理学很有研究,他非常清楚应该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对待不同的人。当然,这仅仅只是针对他认为有所需要的人群而言,如果自身位置站得更高,甚至直接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他同样也想把那些肮脏该死的乱民全部杀光。
毕竟,这是解决问题和麻烦最直接,也是最管用的手段。。。。。。
“医生,这是你的东西————”
一个胸前佩有管理委员会黄/色三角星徽章的中年男子,从办公桌背后的木制板条箱里拿出一只白帆布捆好,体积明显比配发物资要大一些的包裹,重重塞到兰德沃克手中。
这种明显带有贪墨性质的举动,并没有引起任何人不满。恰恰相反,尾随其后的平民或者站在旁边的城卫军成员,丝毫没有对此提出抱怨或者疑问。而给予包裹的管理者本人脸上也满是自然,他并不觉得给这个曾经治好自己儿子寒热的医生多发一点节日配给品有什么不对,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
兰德沃克微笑着接过包裹,顺着被布条结起的缝隙把手伸进去,抓出一把用甜菜汁制成的粗糙糖块,弯腰递给站在身后,约莫五、六岁大的一个孩子。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小男孩感到分外惊喜,他结结巴巴地道过谢,满面欣喜地蹦跳着跑开。很快,几个站在附近并且看到这一幕的孩子纷纷围上前来,兰德沃克照例微笑着继续分发糖块,直到从包袱里所有的糖全部掏光,这才无奈地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失望的孩子们立刻被他这副有趣的模样所吸引,纷纷嘻嘻哈哈大乐起来。
“医生。。。。。。你对他们实在太宽容了。”
中年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们都是刚刚加入城市的流民,不值得你这样做。”
“他们都只是孩子。”
兰德沃克微微一笑,顺手从包裹里拿出一块新鲜的奶酪递了过去:“接着,这是我给你儿子的新年礼物。。。。。。”
在所有人看来,兰德沃克无疑是个合格的医生。
正直、善良、富有爱心、医术精湛、对每一位病人都一视同仁。。。。。。
但是谁也不会想到,这个随时身穿黑大褂的男人家里,在温度最低的地下室,却堆放着几十具洗剥干净的尸体。
兰德沃克非常注意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没有像在流金城的时候一样,肆无忌惮选择活人作为“玩具”的改造对象。但他并不因此而缺乏足够的实验材料————城市爆发混乱的时候,他从大街上搬回来的尸体装满了整个地下室。这些死者年轻健壮,加上特殊的冷窖藏法,可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保持新鲜。
兰德沃克没有什么特殊的恶心嗜好,他只是利用自己掌握的知识,制造一些能够充当保护者的“玩具”。
节日的气氛影响了每一个人,每一张脸上都洋溢着幸福愉快的微笑。在人群中穿行的兰德沃克频繁地打着招呼,所到之处总会有人朝他尊敬地鞠躬,或者面带感激地连声道谢————他收取的诊费不高,医术也极其精湛。无论在任何时代,这样的人总会很自然的成为众目关注的核心。
。。。。。。
木质办公桌面上布满漂亮的浅褐色波状花纹,没有任何装饰,体积却庞大得惊人,厚厚的桌脚上套着漂亮的黄铜隔层,一缕从窗**进的淡淡阳光照在上面,映出林翔那张模糊而英俊的脸。
重新整理过的办公室里多了一些原来没有的东西。对于这些单纯只能用于装饰的物件,林翔倒也没有表示出反对或者拒绝。摆在桌面上厚厚的文件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在没有把这些东西批阅完以前,他不会产生任何额外的兴趣。
“。。。。。。苏特。兰德沃克?”
翻开文件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从正面拍摄的半身照。像片上的中年男子体格匀称,肩膀很宽,一双碧色的眼睛似乎随时都在散发着迷人微笑。
“他是在大暴*发生前就进入城市的居民。医术精湛,诊治费用也不高,在普通平民当中有着良好的声誉。最近一段时间,他和王彪副团长走的比较近。据说,他正在为副团长的断肢进行治疗,而且效果不错。”
刚刚被任命为隐月城情报主官的考伯特,重复着自己知道的信息。
(奇怪了,怎么石膏拆了,药也不包了,这脚反而越来越肿,伤腿比好腿体积足足大了一半。哪位学医的朋友能帮老黑解释一下啊)
第二百零五节 盐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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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六节 枉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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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七节乱逆
第二百零七节乱逆
握枪的手,有些汗湿。
林翔从未杀过一个无辜者。
盗匪们也许恶贯满盈,他们手上或者同样沾满鲜血,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并未主动招惹林翔。按照废土世界的法则,他们属于毫无利益纠纷,两个没有任何关联的独立群体。
盗匪首领问的没错————你为什么要向我们下毒手?
尽管在道义上不占优势,林翔却必须站在自己人一方。暂且不论为什么要开枪,作为指挥官,他都要帮助这个从大暴*中幸存下来的女孩。
“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没有任何过节。”
抖开M500滚烫的枪筒,“哐啷”倒出其中的弹壳,从口袋里摸出子弹逐一装填,林翔眼眸中那点不多的内疚也在逐渐消失。他把装满子弹的枪重新指向奄奄一息的盗匪首领,淡淡地说:“杀人,不需要理由。如果你一定要我给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答案。。。。。。我比你强,这就已经足够了。”
盗匪首领一怔,继而脸上的表情变得惨然。他大口喘着粗气,艰难地说:“妈勒个逼的。。。。。你。。。。。。”
一口浓血涌上喉头,挤噎得他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林翔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举起枪,对准盗匪首领那颗满是横肉的头,用力扣下扳机。
。。。。。。
酒馆里一片狼籍,胖乎乎的老板娘坐在酒柜前面,短粗的肉腿横放在膝盖上,肥嘟嘟的胖手里捧着一把瓜子,不时朝嘴里扔进一粒,嗑得脆响。那张被白粉和劣质化妆品涂抹甚浓的脸上,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这种事情在酒馆里已经发生过太多,她已经记不清楚这究竟是第几次?死过多少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自己也能从中得到很多好处————死者身上的衣服、武器、个人物品都可以回收使用。腌制过的尸肉块味道很不错,酒客们也很喜欢。如果没有这些冲动热血的家伙相互撕杀,小酒馆早就关门大吉,根本不可能在荒野上一直维持到现在。
林翔转过身,用复杂的目光看着默默呆立的冷冷地问:“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认识这些人?还是和他们有仇?”
女孩仍然保持沉默,眼眸深处的光,象是凝止不动的冰。
她端着枪,慢慢走到木笼前,伸手拉开扑倒在笼子上的盗匪尸体,用力拧转着卡在笼门前的铁丝。
林翔走到窗前,伸手推开了窗户,让冰寒的夜风迎面吹在脸上。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抽出一支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燃烧的烟草散发出辛辣的气味,烟雾缭绕下的身影,也逐渐变得越来越模糊。
这个女孩,有一颗冰冷得几乎没有情感的心。
但她却保留着最基本的人性。
林翔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也明白这样做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但他不想制止,也不会横加阻拦。
亲人被杀,家园被毁,自己被几乎人世间最悲惨的事情都集中在那个脆弱娇稚的身体上,如果换做是他自己,也需要强烈发泄,也需要寻找寄托与希望的平衡点。
木笼被打开了。
笼门松动的一刹那,囚禁在笼内的暴民男孩异常粗暴地推开木栏,像野兽一样狂吼着冲出,一头扑进站在面前的怀里,狠狠张开满是尖利牙齿的嘴,重重咬住她持枪的右手。
也许是因为变异造成的结果,暴民对于危险的判断能力比人类敏锐得多。他们会选择距离最近,并且拥有武器的对手发起攻击。
和站立距离略微偏远的其他人相比,手里拿着突击步枪的无疑是暴民男孩眼中最危险的目标。
“混帐,这个该死的暴民渣滓————”
站在旁边的中士愤怒地举起手里的枪瞄准男孩,却被林翔伸手挡下。
“谁也帮不了她。这个问题,必须由她自己解决————”
很吃惊,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恐惧和意外。她大张嘴,痛苦而绝望地看着拼命嘶咬自己的暴民男孩。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轻哼起来,眼角,流下一滴泪水。
“哧————”
尖利的牙齿死死错紧衣服纤维,强劲的咬肌从紧密编织的布料表面撕出一个不大的破口。鲜红色液体从里面渗透出来,血的味道让男孩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和亢奋。他紧紧抱住的胳膊,从破开的战斗服下硬生生撕咬下一大块肉,带着从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低吼,在口中肆无忌惮一阵乱嚼。
“你救了他,但他却想吃了你。这就是现实————”
林翔的话像重锤一样狠狠撞击着的心脏,女孩眼中饱含无法掩饰的痛苦,还有难以言语的恐惧。她拼命挣扎着,左手猛然抽出别在腰间的格斗刀,横向狠狠刺进男孩咽喉,用力搅动。
男孩踉跄着后退,他昂着头,双手死死卡住自己的喉咙,仿佛这样做可以缓解强烈的窒息感,让流血的伤口重新恢复如初,然而吸入的空气却无法顺着咽喉进入身体,他的面色越来越白,乌黑的眼睛也朝着眶外拼命挤压,微张的瞳孔已经因为充血而变成红色。
林翔仍在吸烟,神情冰冷,没有任何变化。
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这一切。突然,她发狂一般端起斜垂在手边的突击步枪,仿佛一头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狂暴母龙,对准步履蹒跚的暴民男孩拼命倾泻子弹。直到把那具年轻的身体打得满是弹孔,轰然倒伏在墙角,这才无力地松开握枪的手,双腿一软,神情颓然的瘫倒在地,用双手紧紧捂住脸,痛苦地抽泣着。
。。。。。。
站在灰色的天空下,呼吸着冰寒的空气,刘宇晨只觉得刺骨的寒冷正在慢慢冻却着血液,把自己的身体变成一块坚硬的冰。
二十四号生命之城的白色拱形穹顶和以前一样漂亮。远远望去,好像一片片被粗暴撕裂,又随意撒落在荒凉原野上的破碎蛋壳。
从穹顶的天台望去,可以看到天地尽头很远的地方。荒凉的世界,也有一种特殊的,原始的美。
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一根根粗大的木杆矗立在地平线上,零零散散,仿佛一道无规律的栅栏,从四面八方把二十四号生命之城团团包围。
每一根木杆顶端,都悬挂着一具浑身的尸体。
有男人,也有女人。
他们的死状非常凄惨,大多是被子弹贯穿身体,也有的是被刀斧之类的锐器伤及要害。有的尸体没有四肢,有的直接失去头颅,还有的腹部被直接掏空,或者干脆从后背剔出整条脊椎骨,只有绵软的**被绳索拖吊着,在寒冷的风中来回飘荡。
他们都是二十四号生命之城的成员。确切地说,应该是由这座城市制造,分别隶属于各个部门的复制人。
与设置在这个世界上其它地方的同类型基地一样,二十四生命之城同样拥有作为一个城市的各种必须附属人群。巨大的蛋形建筑只是这个城市的核心,为了维持正常运转,医生联合协会利用生物技术制造出大量试管人。按照灌输在大脑中不同类型的记忆,这些非自然产物也具有不同的功能。军队、维修人员、厨师、下级管理人员。。。。。。他们的数量多达以万为单位,就好像巢群里密密麻麻的工蜂,在所属不同的位置默默忙碌着,只为了供养居于城市金字塔顶端,对所有一切拥有生杀、号令大权的最高级存在。
围城,从上个月就开始了。
这是一场有计划的阴谋。
袭击者没有直接进攻防御力强大的中央大楼,而是首先蚕食城市外围的附属区域。发电厂、水体净化中心、能源储备仓库、食品加工厂。。。。。。这些原本漂亮的建筑,已经变成被被硝烟熏黑的残墙断垣。从战略角度看,这些地区对于二十四号生命之城有着无法替代的支撑作用。它们是构成城市必不可少的组合部分,一旦缺失,将在短时间内造成防御体系全面崩溃。
成千上万的人被杀死,无数尸体被悬挂在木杆顶端,在风雨严寒中慢慢腐烂。在引导战争的人看来,这其实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目的必不可少的手段。谈不上残忍,更于道德无关。毕竟,被杀的都不是从母体当中自由诞生的自然人,而是从培养槽中走出的基因复制品。充其量只能算是一种资源浪费,那些在凄风冷雨中来回摇晃的腐烂尸体,其实只是一块块发臭变腐的人形蛋白质。
医生联合协会是一个庞大的组织。
只要拥有最基本的阶层和社会构架,“权力”这种东西永远都会存在。
协会的成员大多数都是醉心于生物科学的学者,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当中会出现几个喜欢控制一切的异类。
“萝拉、克里克斯。。。。。。还有。。。。。。莱斯尔。”
望着远处阴暗的天空,刘宇晨喃喃着这几个曾经被念叨过无数次的名字,脸上散发出令人恐惧的冰冷气息。
他们都是医生联合协会的副会长,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