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物语同人)萤朱[源氏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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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物语同人)萤朱[源氏物语]-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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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壶殿下当场就晕了过去。

    待手忙脚乱地把人弄清醒过来,中宫殿下哭得仪态尽失。直呼苍天报应,又吐了心血出来。三条宫里忙成一团,惊动无数人。源氏公子是想留也不能留,只能狼狈匆忙地回去。

    二日一早,光源氏与中宫几乎是同时进宫求见,然而却不得宣召。虽是封锁了消息,但东宫殿下在情急之下喊出的那句话还是有人听到了。

    虽不知真假,但源氏公子被东宫厌弃的流言在一小群人中流传着。光源氏为此心惊肉跳,绞尽脑汁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若他与中宫的私情被发现,只怕人生都再无前路可言。

    然而东宫身世有异这事实在太耸人听闻,若想保全自身,东宫该不会就这样说出去。源氏心中暗暗祈祷,希望昨晚的事情并没有糟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等待之中,冷汗浸湿了他的鬓角和脊背,乌帽的边缘都湿了一圈。

    比之源氏公子欲盖弥彰地安慰自己,中宫却已经是绝望了。知子莫若母,她如何不了解自己孩子的脾性呢。想来泉已经知晓身为母亲的她犯下的全部罪孽。

    已然是崩溃的藤壶殿下亦不知自己为何还要苦苦哀求见面。但是若此时再不求见一次,或许日后的人生里都再也见不到自己的血脉了吧。

    因为泉皇子殿下忽然病了的缘故,原本该早早启程的光源氏反倒滞留在京中了。部分公卿大臣还在想着抓紧机会帮他求情,这些人的执着可真让人感慨。陛下简直是要被他们气笑了,牵扯了一下嘴角却又笑不出来。

    犹豫了好些时候,陛下终于在东宫即将痊愈之时,把此事摊开在了泉殿下面前。

    面对兄长的询问,泉缩在被褥里背对着朱雀。那等如幼猫一般的逃避姿态叫人见了心疼。朱雀在心中叹息,心怨自己太过心急,为何要在这个时候难为他呢。

    良久,就在陛下准备把这事再次揭过去时,东宫闷闷地开了口:“……他们做出这种事情,怎么还敢来见我。”

    这其中悲愤叫人听了心疼,陛下刚想安慰两句,又听他说:“就连我的存在都是一个笑话。父皇成佛若是知道这件事,只怕是再也不愿见我了。”

    陛下此时倒不确定先帝的态度了。他曾回想起先帝有时过于暧昧的态度,结合还有无意间知道的一些说法。此时想来让人深觉惊恐与含糊。

    “皇兄,现在最为难的人,其实是你吧。”东宫转过来,慢慢靠近朱雀的旁边,把头抵在了朱雀的膝盖上。

    正是如此啊,这样的时候所有的决定都压到了身为人主的朱雀身上。不管怎么处置,都不能得到一个完满的结果。

    他甚至不能用自己的情感来判断这件事的对错。按理他应该感觉到愤怒才是,可现在也只剩下了麻木而已。

    “现在这个局面,就算是你不见光,他也马上要离京了。”陛下摸了摸东宫的头顶。

    泉殿下一个激动,大喊道:“那就让他赶快走啊!我永远都不要看到他!”

    “但是他不能永远都留在须磨。父皇遗旨犹在,谁都知道光是父皇留给你的辅政大臣,就算是他自己忘了,这朝堂里也还有人记得的。”

    “辅政大臣?!”东宫一个冷笑,屈辱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只怕他到时候一路青云成了太政大臣,然后拿捏着那亲生父亲的身份,为他谋取好处呢。”

    陛下只好庆幸现在周围没有其他人,否则就凭泉这样不理智的大喊,后果可真是不得了。

    见陛下面露无奈之色,东宫还以为他心软了呢,忙忙劝言道:“皇兄陛下,翻阅史录,那等被赐姓了源氏,后又登基帝位的皇子亲王亦非少数。以光源氏之胆大妄为,这并非没有可能,陛下三思,可万万不能轻易放过呀。”

    东宫当真是恨死源氏公子了,说出这等惊悚的诛心之言竟然是一点犹豫都没有。但细细想来,他说的并非毫无可能:若自己退位东宫登基,可依仗着当属萤兵部卿宫殿下与光源氏。而凭萤宫对朱雀陛下之情深,必然不会留恋朝堂。

    前朝已然没有可以和源氏抗衡的势力,若东宫无力苦撑,想那孟德之挟不过是换个地方再次上演而已。

    但是,此时让东宫殿下知道这等残忍的真相,也不是朱雀想要的结果罢。

    思来想去,那日萤宫所说之法竟是最为堪用的。既圆了当前的局面,也不会让世人诟病东宫殿下忘义之举。可是陛下却死咬着牙也不愿下这样一道旨意。

    说来也是奇怪,陛下一直温文尔雅,于政事也是通达。可偏偏在这件事上迷了心窍,万般执念起来。这被人设计好的结局,朱雀并不想往下走。

    如此犹豫再三,陛下安抚了东宫一番。在东宫彻底痊愈的那一天,于清凉殿中召见了已在殿外等候依旧的源氏公子。

 第118章 扑火

    源氏公子可说是满是惊慌地在大殿之中等待着陛下。在这清凉殿里,他从来都是闲适而从容的姿态,而今日却无论也不能维持原有的仪态。等到陛下进殿时,他的脸色已经是一点血色也见不到了。

    陛下看着他,已经不知道是用失望还是愤怒的情绪来对待了。朱雀是真的愿意善待这位俊美风流,博学多才的弟弟的。不管这是不是先帝的意愿,哪怕这位兄弟曾分走了全部的属于父亲的宠爱。

    但是正是有了这样一份情分在,朱雀自认为从父皇手中接下大位,也接下了代替父皇照顾兄弟的责任。

    然而许是这样的宽容让一些人忘记了陛下与先帝的不同,一些底线是无法超越的,便是再宠爱再认可,也不是为所欲为的理由。

    “你……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朱雀坐在御座中疲惫地质问着光源氏。这种悲凉语气比愤怒更让下方的人感到恐惧,仿佛就要马上被放弃了一样。

    而当陛下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源氏就知道陛下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全部。他所犯下的罪孽已经没有了可遮拦的东西,悉数被抖落了出来。最后一丝希望已然破灭,源氏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瘫软在了地上。

    “我本想在你去须磨之后,找个机会将你召回。可现在……”

    朱雀摇了摇头,不忍再继续说下去。光源氏已不适合在长留京中,中宫殿下也最好不要再出现人前,至于那些知情的人也要越少越好。待时光慢慢流去,原本光芒四射的人物皆都黯淡,这御京被其他风流人物夺领风骚。洗刷了岁月的痕迹,才是有效地保密。

    光源氏本也在想自己翻身的可能是多少,原想不过忍辱几年,如今看来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他已然慌了神,忙忙地请示。

    “还请陛下多多宽恕……请,请让臣见一见东宫殿下。”

    陛下看他神情便知源氏以为是自己做出这样的处置。殊不知乃是东宫万般请求,请求陛下不要轻易将此事遮掩了过去。朱雀抬手打断了光源氏接下来的话,冷淡地说了一句:“泉他现在不想见你……”

    源氏心头大震,苍白着脸色,嘴唇翕动。颤抖了好一会儿,他才悲苦地问道:“是现在不想见,还是日后……都不想再见了。”

    陛下没有说话,落在光源氏眼里便已经是默认了。从真相揭露的那一刻起,源氏便失去了与东宫殿下相认的机会。这建立在背叛与欺骗上的亲情血缘是最不可能得到认可的。

    但是,光源氏绝不可能将先帝或许知道这件事的猜测说出来。这种行为在这个时候只会是他厚颜无耻,不怀敬畏之心的证明。更因这种猜测不过是捕风捉影,丝毫证据也没有。再如何辩解,也改变不了他与中宫犯下的罪孽。

    已然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光源氏已经连哭都哭不出来。仿佛瞬间老了十余岁,他跪伏在地上,已经没有力气再支撑下去。他有气无力,满是凄惶地问道。

    “敢问陛下,将会如何处置罪臣……”

    陛下紧紧抿着唇,看向那个原本时时刻刻都意气风发的青年,此时仿佛被夺走了所有光辉,已然成为了一个落魄潦倒之人。

    该如何处置,这件事自然也困扰着陛下。以源氏这等涉及私密的罪行,流放自是可行的。但光源氏已经面临这样的局面,重要的也只是什么时候回来而已。东宫已经抛下狠言,此生都不愿再见光源氏一面。纵然陛下对源氏公子心怀怜悯,却也比不过东宫殿下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数日晚上,陛下辗转反侧,一直在思量这个问题。想来想去,也不得不承认,萤宫当时说的,若无新皇旨意,光源氏不得再回京城的安排乃是最为适宜当前局面的一个解决办法。

    兵部卿宫殿下心细如发,事事安排面面俱到。这件事他已然筹谋很久,一步步走来,竟是半点疏漏都没有。

    萤宫认定了陛下会让东宫殿下如意,也认定了以东宫对先帝的敬爱会在知道真相后对源氏公子恨之入骨。而这其中最为让人感到凉寒却现实的一件事,那边是光源氏的流放,于东宫殿下未来登基掌权是最为有利的选择。其中厉害关系光是想一想便让人觉得胆寒,闭着眼摇着头如何都不敢想下去。

    萤宫殿下正是参透了这些,才会这样有把握。所以,纵然这么多天的冷待,他也没有做出任何让步。

    源氏公子还跪下下面,心灰意冷地等待着陛下的裁决。纵然那样的决定陛下万分不愿,紧闭着嘴唇也不想开口。可是到了这个地步,已然没有其他选择了。

    陛下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开了口——

    ·

    三条院中,萤宫殿下正一人坐在庭前看书。他看似认真,实际却在走神。满是玄妙哲理的书已经半天没有翻过一页,野山大人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个让人很是感慨的画面。

    因为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猜测卿宫殿下这几日心境必然是不佳的。所以幸平也没有像平日里一样去开他玩笑。只不过走到殿下旁边,默默陪坐下来。

    察觉到身边有人,殿下转头看了一眼。见是幸平公子,便打了一声招呼。野山大人因这淡定的模样很是愣了一会儿,才喃喃喊了一声:“殿下。”

    萤被他这种小心翼翼地神态给弄得一笑,遂主动相询:“有事?”

    “额……”并不是很明白殿下此时的打算,野山大人迟疑了一番,才开口道:“陛下召见源氏了;你知道么?”

    “知道。”萤宫应了一声,视线继续停留在手中的书页上。

    “那……殿下知道,陛下会将如何处置光源氏么?”

    萤沉默了一下,才继续平淡地回答:“当与之前所想并无差别,大约明日朝会便有结果了。”

    看着殿下如此淡然的模样,幸平大人的心情实在有些难以描述。这些年他跟着陛下效力,父亲远在九州权握一方不说,自己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他看到这个男人背后坚韧的心性与高超的手段。而正是如此,他愈发感受到这位殿下为了一个人孤注一掷的疯狂。正是牵扯到了内心的伤口,否则又怎么会宁要用处这样过激的手段也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萤宫殿下淡定到让人不忍,野山公子正想凭好友的身份劝说两句。却听殿下问:“右相那边如何了?”

    幸平一句话堵在胸口,调整了一会儿表情才严肃回答:“自前尚侍殿下事发后,右大臣便似是身体欠佳,近日总是精力不济,也无需我们再多做什么。”

    卿宫沉吟了一番,遂道:“这样也好,至于其他人……并无可忌惮之处,倒也不必挂心。”说着,他又拿起书来看,似乎并没有很在意这件事的最终结果。

    见萤宫殿下如此轻松,幸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忍了半天,他实在忍不下去,终于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萤的眼睛随着书页翻动偏转了一下,随意答道:“为了东宫。”

    幸平直觉是不信,此时也忘了轻重,脱口而出:“真的?”

    听到这话,萤的眼睛盯着书页。几乎是同时笑了一下,说:“假的。”

    野山大人不知为何眼睛一酸,忙忙用手背按住了,哑着嗓子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在应些什么。他慌忙站起来,掩着袖子躲避着,很是怕自己流泪的伤感模样被人看见。随意说着,若无要事自己就先告辞了。

    萤宫殿下也不留他,只说路上小心,便挥手将人给送走了。

    待幸平大人夺门而出,走廊上的气氛安静下来。拿着书一如雕像一般的萤终于有了动静。随着那书册掉落在地上,那一派轻松模样也随之土崩瓦解。

    几乎将人溺毙的忧伤萦绕在萤宫殿下周围,嘲笑着他方才故作轻松的伪装。

    何必说着那些为了东宫的谎言呢。萤之所以这么做,大概是为了那个惊慌不定的自己吧。那时自朱雀登基以来便潜伏在他心中的恐惧,日夜壮大,渐渐啃噬着萤宫殿下的笃定。

    而终于在朱雀被迫让步,答应迎公卿女儿入宫的那一天起,萤宫建立起的脆弱防御终于全部崩塌了。

    他又一次看到了那个冰冷的夜里,跪在母亲面前求助的,弱小的自己。可这一次,却没有人伸手助他脱离困境。

    一年又一年,那可以全部拥有朱雀的心愿离萤越来越远。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在和他作对一样。甚至是朱雀也成为了其中的阻力。

    身为人主的责任心让朱雀不得不做出妥协与让步。这样的做法无可奈何可已然足够让萤发疯。但是萤永远都不可能去指责朱雀,反而是在自责没有足够的能力带着朱雀一起逃离这束缚。

    孤身支撑了太久,萤宫殿下已经不堪重负。就在他胡思乱想为何不妥协的时候,尚侍入宫的场景刺痛了他的双眼。

    痛到他双目欲焚,便是闭着眼睛都摆脱不了此等痛楚。

    而那时的萤终于明白自己永远不可能放弃。

    一步步布局,揭露了源氏与尚侍私情,转而煽动朝中乱局。这样的计划可说是完美行事,一箭双雕。黑暗之中,萤几乎在冷笑,仿佛就像是上天安排好的那样,发展得十分顺利。好像就只要再一步,他就能带着朱雀顺利离开。

    事发之后,看似是光源氏这边名声尽毁,吃了大亏,其实并不然。就如萤宫所预见的那一样,御匣殿之事对左右两位大臣的打击都很大。

    右大臣近年来屡屡不顺,已然是残烛之势。他身后子嗣并无源氏这般的高超的地位,计较起来并不值一提。而左相这边,本就因为故去千金的事情对源氏颇有微词。好不容易再次建立起来的盟约,又一次败在了这等说不清的风流事上。而作为左大臣一脉最有号召力的光源氏因此事不得不远走须磨,也可说是一败涂地。

    前朝之中,原本最是耀武扬威的世家此时皆都喑哑。哪怕陛下此时立马让位于东宫殿下,也不会造成太多不安定的风波。然而萤宫所求当然不是一时的平静,哪怕是数十年之后的隐患,他此时也不愿放过——其中就包括了东宫的身世。

    自先帝离世,东宫殿下对源氏公子的不满日渐加深,萤都看在了眼里。就算这些没有发生,他也会选择慢慢引导,让泉皇子厌弃了光源氏。

    只因若朱雀退位,萤宫退隐。纵然光源氏走得太远也总会回来,若东宫经不住示好,又有年幼时的情分在,难保不会出现朱雀刚登基为帝时,外戚把持的局面。这不是朱雀想要看到的局面,萤宫绝不允许让他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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