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西风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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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同人)西风纵-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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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风纵 上 逃亡

    初一,朔月。
    月黑,风高。
    中军大帐里气氛凝重,吴三省皱着眉头,一言不发。潘子跪在一边,自然也不敢吭声。
    “你先起来。”良久,吴三省缓缓说道。
    潘子十分内疚,“是末将惭愧,没有看护好小三爷。”
    “腿生在他的身上,你是有错,却不是最要紧的。”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冷静。
    吴三省细数了一遍吴邪所有可能的去向,倘若真是被有心人掳去了,那他只希望千万别是蛮族所为。否则日后开战,一旦对方以吴邪作为要挟,这仗他还真不知怎么打。
    是说昨夜潘子在街上找了几圈,不知道吴邪走的是哪个方向,猜他许是先行回去了。他自己也有点醉,回到军营倒头就睡,隔日睡醒跟人一打听,才知道吴邪昨晚根本没回去。
    吴邪不是这么没轻重的人,潘子找了几处他常去的地点,都扑了个空,断言他定是遇上了什么事难以脱身,便来到吴三省处负荆请罪了。
    人是必须找的,但不能声张,若是给各路人马知晓了吴邪失踪的消息,恐怕他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而此时的吴邪,像个麻袋似的被驮在马背上,脑门冲下,只看得到满地的黄沙。他不知道对方要将他带去哪里,看这架势,想必已经跑进了沙漠深处。
    那马儿跑得飞快,跑动时一下一下正顶在他的胃上,顶得他阵阵反胃。吴邪尝试忍了几下没忍住,干呕起来。
    前面一骑停了下来,驮着他这匹马有灵性一般也跟着停下。吴邪眼冒金星,这一天都没进食,只喝了几次水,这会也呕不出什么东西,都是胃里的酸液罢了。
    “这人怎么老呕酸水儿?”
    “难道还会是害喜不成?”
    他们一搭一唱说得起劲,吴邪头晕脑胀,一句话都说不出,任他们埋汰。
    他想着自己眼下的处境,心中悔恨,有些闲事真的不能管。
    事情还要从昨夜酒后说起。
    吴邪追出去后,赶跑了那个凶巴巴的大汉,挨打的女子坐在地上默默垂泪。
    “姑娘,时候不早,走夜路不安全,请问你家住何处?我送你回家吧。”
    那女人埋着头,过了一会,才说道:“鸣沙山。”
    声音听上去十分镇定,哪有一丝哭腔。不仅如此,吴邪还觉得那嗓音耳熟得很,仿佛在哪里听过。
    可惜他警觉得太晚,那女人袖中喷出一蓬烟雾,他想闭气,可是已经中招。
    吴邪看着女人的相貌,试图回忆她是何来头。直到两人眼神相对,那对招子他很熟悉,前几日龙门客栈外差点撞死他的女马贼,纵马风驰电掣而来时,她的眼中也充满了这种志在必得的光。
    当时张海杏从头到尾没有摘掉头巾,吴邪不知道这女贼长得居然还挺秀气。
    可她做出来的事一点也不秀气。
    彻底昏过去之前,吴邪脑海里唯一的想法是——女人果然都不好惹。
    颠簸了一整天,终于在夜半时分抵达了鸣沙山他们的老巢。
    不知是前一天的药性没过,还是姿势不良导致的血脉不畅,吴邪双脚一落地就软了,还好及时拽住了马鞍,险些给张海杏行了个大礼。
    他的手给捆了,绳索另一端牵在她手里。吴邪一路留心着周围的情况,却没看到想象中山寨里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森严,他几乎就能肯定,张海杏并没有把他带进寨子里。
    这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说明逃跑起来更容易。虽然他知道此时三叔一定已经在外面捕捉他的消息,但他觉得与其坐以待毙,还是自己逃跑更靠谱一些。
    说话间,张海杏已经将他领到一处草屋里,并把捆着他手腕的绳索牢牢地系在了柱子上,之后就不再理他,兀自在井中打水。
    吴邪想了想,决定先跟这女贼套套近乎。
    “这位女侠,我只是一介草民,大老远的绑了我来,女侠你想必很累了,实在得不偿失。你看,能否打个商量,若是贵帮缺钱,只要女侠你说个数,我立即回去筹出来双手奉上,可好?”
    他说得口干舌燥,滔滔不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忽地一道疾风擦着他的左耳而过,笃地一声钉入了背后的木柱。
    吴邪僵着脖子,扭过去看,发现那是一根头簪。
    张海杏的头簪。
    “闭上嘴,你吵死了。”张海杏恶狠狠地说,手上若无其事地继续打水,仿佛刚才差点要他小命的人根本不是自己。
    吴邪识相地闭上了嘴。
    碰上凶婆娘,吴邪只有欲哭无泪。
    “我知道你是谁,吴邪。”张海杏取了一瓢井水,递到他嘴边。吴邪喝得有点急,呛了,她也不管,只管继续喂,弄得他前襟湿了一大片。
    不是吴邪,谁绑你。张海杏用一种看蠢货的眼神看着他。她昨天早就验过货了,他腰上的玉佩跟老大那块一式一样,这就是老大要找的人没跑了。
    “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你们应该也不想同我三叔结下梁子吧?他老人家整天打仗,很忙的,也不是很想管你们山寨的事情。放我走,旧账一笔勾销,怎样?”
    张海杏笑了。
    吴邪现在已经有了一种直觉,女人一笑,通常就没什么好事。
    趁她抬手之际吴邪大呼:“女侠饶命!我很乖的!”
    张海杏的手刀还是无情地落下。
    吴邪两眼一翻,晕了。
    黄昏时分,张海杏回到寨子中。
    绑吴邪是她的主意,换句话说,她是擅自行动,并没得到当家的授意。
    人自然是不能带回寨里的,她把吴邪丢在沙漠中一处荒废的茅屋,准备等张起灵回来再拿出来上供。
    张海杏回到房中,意外地看到桌边已经坐着一个人。
    她看到人先是怔了一下,才走进去,卸下双刀挂于床头,“听说对方有埋伏,这么快就解决了?”
    那男人应了声,自己倒起了茶。
    张海杏也不避讳他,直接脱起外衣来。
    换好衣服,她一边抖落着衣服上的沙子,漫不经心问道:“海客,你想说什么?”
    男人喝完一杯茶,才缓缓开口,“老大知道了。”
    张海杏手上动作因此而停顿。
    她的胞兄张海客站起身来,“这时人已经到了。”
    跟了张起灵这么多年,他们都很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或许在别人眼中他们只是一窝乌合之众的马匪,张起灵也从不在意别人当他是什么,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是什么。当一个人内心非常清楚自己是什么的时候,是不会将世俗的眼光放在眼中的。
    “我去领家法,不用留饭了。”张海杏又走出了房间,她的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悔过的意思。
    对于做出的事,从不忏悔。这一点,他们其实都是一样的。
    而此时此刻,茅屋里的吴邪倒头昏睡,他并不知道,有一个人正无声地站在屋外,仿佛只是荒漠中的一块岩石。
    吴邪醒转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那婆娘真是心狠手黑,他揉着发酸的后脖子,才发觉双手恢复了自由,四处不见凶婆娘的踪影,桌上有风干的腊肉和玉米,一个水囊,门口有井。看来张海杏一点也不担心他会逃跑,来时吴邪一路都在观察,此处放眼都是沙漠,不识路又没有马的话,这么点食物根本撑不到他徒步走出沙漠。
    那女人大费周章抓他来,又不杀他,只想囚禁他,知晓他的身份,也不为钱财。吴邪想了半天,难道是上次在客栈那一回交锋,那女贼就看上了自己,绑来做压寨相公?
    吴邪一阵恶寒,赶紧上下摸了一遍,还好没有失身的痕迹。
    土匪果然不一样,连女人都这么剽悍。吴邪冷不丁又想起传说中阎王似的哑巴张,顿时一个激灵,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假若传闻是真的,那么他可能还要为自己的贞操再担忧一下。
    不行,必须逃跑!
    眼下值得庆幸的是他没被抓进寨子里,还有一线逃出生天的机会。
    张海杏一定还会再来,下一次她来的时候,就是吴邪的机会。在那之前,他要补充好体力以作应对。
    吴邪边琢磨着对策,推门出来打水,一推门他就呆住了。
    因为棚子上竟靠着一个人。
    那小哥闭着眼睛,大漠刺目的日头下他的脸色显得过于苍白。
    难道是死了?吴邪心里一紧,才往前迈出一小步,那人就唰一下睁开眼,直直地看过来。
    吴邪吓了一跳,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他说不出话来,仿佛连沙漠的温度都低了些许,凉得像两汪幽深的寒潭。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那小哥也就只是看看而已,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不正常的苍白面色让吴邪为他担忧,但是他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也无法合理地说明自己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荒漠里。
    只是吴邪无法丢下他不管。
    “要不要进来坐坐?”
    就在吴邪以为他永远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站了起来,对吴邪点了点头。
    吴邪一哂,“我叫吴邪。”
    那人对着他的笑容斟酌了许久,才说道:“张起灵。”
    张起灵果然受了伤。
    虽是皮肉伤,但没有及时止血包扎,他的脸色因失血而苍白。
    昨天张海客劝过他先回山寨把伤口处理过再来。其实他也知道张起灵根本不会听。
    张起灵解开衣服,后肩位置一道猩红的伤口,不深,但长,几乎一直延伸到腰际。
    吴邪身上别的没有,药最多,见状立即拿出从京城带出来的金创药,献宝似的往张起灵门前一推。
    这是御制的宝贝,三年前出京前,他老爹给他备下了一大堆珍贵药品,说是以防不测。其实吴三省也不会真让他上战场,根本没有这些灵丹妙药的用武之地。
    张起灵挑了一坨,透明的脂膏,才触伤口即化,还有丝丝凉意沁入,当真珍品。
    负伤的英俊小哥出现在这里,怎么看怎么像逃出来的。
    吴邪立刻想到潘子说的,那个哑巴张喜好狎弄年轻男子,张起灵恐怕就是他抓去压寨的相公之一了。
    这小哥却是真好看,也难怪会被看上。吴邪看他在那抹药,裸露在外的胸肌坚实,腹肌线条匀长而流畅,确实一副好皮囊。吴邪多看了两眼,才赶紧地别过脑袋去,同为男人看了都架不住有点面红耳赤。
    想到这么丰神俊朗的小哥居然要被迫当性奴,吴邪顿时对他生出无限同情。
    尽管脑中已经百转千回,可还得顾忌着人家小哥的面子不好明说了,吴邪差点憋出内伤。
    同时一个念头也在他的脑中成型。不能再等了,他才不要被抓进山里跟林魔交配!
    “小哥,一起逃跑吧?”
    张起灵已经上完药,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必定是错认了自己,也不去点穿。
    》》
    既然决定逃亡,那么越早动身越好。
    吴邪用指头蘸了水,在桌上画出地形图。他这几年在三叔书房里看了不下千遍,附近的地形倒背如流。
    张起灵告诉他这里是位于山寨以北的鸣沙山地界,如果要回凉州城,那么取道南下是最快的路线,然而南下,就势必会进入山寨的范围。所以这条路线,不可取。
    不能直取,只能迂回。
    张起灵一直安静不语,这时长指一伸,点了点东北方向的一个位置。吴邪眼睛一亮,“长云?”
    长云地处漠北,是一处较大的镇子,也是与蛮族毗邻的边陲之城。长云以北,再无大镇,再跑上一日,就出了沙漠到了草原。见到草原,就说明进了蛮族地界。
    他立刻领会了张起灵的意思,先到长云稍作补给,再折而南下,正好避过山寨的把守范围。
    这显然是最好的办法,吴邪欣然同意,甚至还有一些兴奋。
    长这么大,吴邪还是第一次有即将远行的感受。尽管在父母看来,他放弃了安逸生活来到西凉,已经飞得太远太高,但是他并不这样认为。三叔和潘子对他都很照顾,在他们的身边可以学到很多,却总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个未长大的孩子。这一次,没有了三叔和潘子的提点,真真正正的全都要靠他一个人了。
    出发前清点了行装,吴邪带上所有的干粮,满打满算够两个人吃上三四天。
    沙漠行路,最重要的不是吃食,而是水。所幸张起灵有匹马,几个水囊全都装满了绑在马身上,足够支撑他们抵达长云镇了。
    上马时吴邪犹豫了一下,张起灵看着他,那眼神分明是催他先上。
    吴邪上马,张起灵一踩马镫也跨了上来。
    这是吴邪第一次与人共乘一骑,后背隔着两层衣物与身后人温热的胸膛贴靠在一起,他有些说不出的别扭,略微往前挪了挪。张起灵倒是很自然地环到他身前握住缰绳,看起来就好像将人揽在怀中一般。
    马儿跑起来之后,吴邪就发现刚才那点拉开的那点间距也白拉了,因为他开始沿着马鞍向后倒滑,直到碰上小哥的身体,才靠住不动了。
    虽然感觉有点怪异,但吴邪还是决定老实不再动,靠着……就靠着吧。
    令吴邪吃惊的是,张起灵的骑术很好,几乎没有颠簸之感。这马的个头高大勃发,跑起来矫健如飞,仔细一看更不得了,竟是匹汗血的良驹。
    看来哑巴张不简单,寨子里居然还养着这等汗血宝马。
    汗血是蛮族的马种,较之一般的马匹更为强壮高大,蛮族是世代居住在草原的部落,上至七旬老汉下至总角少年,人人善骑御。一直以来令吴三省颇为头疼的蛮族重骑兵,所骑的就是汗血马。
    这一匹通体毛色乌黑油亮,唤作乌云,是哑巴张的坐骑之一。吴邪只当是张起灵逃亡时偷出来的,并不怀疑。
    一路上都是吴邪一个人自言自语,张起灵偶尔应答上一两句。
    吴邪觉得小哥不爱说话,大概是因为之前吃了那么多苦头,受了伤还逃了出来,心中对他又是同情又是佩服。怕冷落他,于是才说个不停。
    跑了大半日,吴邪昨天是被张海杏劈晕的,前天则一直在马上吐,根本没睡。这时坐得太稳靠得太舒适,竟就这么睡着了。
    张起灵觉察出怀中的身体软了下去,便降了马速慢走,抽出一条手臂搂住吴邪腰身,谨防他从马背上栽下去。
    至于这样走是否太慢,他一点都不关心。
    吴邪做了个梦。
    梦里他也在睡觉,悠悠醒过来,发现自己飘在天上。再仔细看看,原来并非飘在天上,而是漂浮在水上。只是这水太清,云倒影在水,倒真像在云中穿行。
    吴邪爬起来四顾,水天一色,漫漫无边。
    记忆中他从没有到过这样的一处所在,然而这里太美,美到他根本没有起过离开的心思。
    如果有真有仙境,那必定就是这样的,让人心甘情愿一直漂下去。
    吴邪想到了“海”。
    这个字他只在志怪轶闻中看过,相传海纳百川,之浩大之宽广,包罗万象,人在其中恍如蜉蝣。
    人对力所不及的事物总是有种天性的敬畏,吴邪此时飘飘然于海上,内心却前所未有的安宁平和,仿佛他本该属于这里。
    这一觉睡得太舒服,甚至醒的时候吴邪还留恋不已地蹭了蹭枕头,看他动作大有伸个懒腰的意思。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姿势不太对,正对着眼前是熟悉的衣领,想到自己拿脸抵着别人下巴厮磨了半天,吴邪的脸轰地一下烧了起来。
    幸好张起灵还是一尘不变那副淡然表情,只不过他的脊背始终保持挺直,胸怀沉稳地包容了自己。吴邪想起梦中那种晃晃悠悠,又从容安心的感觉。
    尤其他还是个伤患,吴邪顿时自责不已。
    这时几近黄昏,斜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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