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离风上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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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离风上草-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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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你辞乐在江湖上,也不是个好人啊。”
  越瓷平日干点小偷小摸的勾当,常常这里去偷点东西,那里去捉弄个人,因而江湖上对他风评不好,把他归类为邪道。
  “我是个好人。”一听这话,他那猫一爪子拍在越瓷脸上,越瓷只得把它从脖子上抓下来,抱在怀里。
  “既然如此,那就暂且容你在这里多呆几日。”
  段章打的算盘,就算引不来鬼宗的人,到时候抓住了越瓷也算是功劳一件。越瓷便被带走在客房里安置下。
  越瓷既然能翻得进武林盟主,自然也能翻出去。
  只是鬼宗的人多,也不敢明目张胆的闯进来。
  越瓷抱着猫在院子里走过,看到那边上有人在高谈阔论,绕来绕去都是说魔教的不是。越瓷也没什么兴趣听,只是他那猫不听话,追着那宴席就奔过去了。
  众人只觉得一个黑影飞扑过来,只听见“喵”的一声,盘子里一整条鱼的没了。
  越瓷心中想,平日里我也没少给你吃鱼啊。
  他连宫里偷出来的秦皇白镇瓷盘子都拿给猫装鱼了。
  “哪里来的野猫!还不快逮住!”有人不高兴了,就准备上来抓猫。
  哪知道猫儿拿爪子往他脸上一抓,顿时一条血丝从脸上冒出来。那人疼得捂脸,跟着就拔刀。
  那猫闯完祸就知道往越瓷身上扑。
  越瓷被猫撞了个满怀。
  抱着猫就要走。
  “你站住,这是你的猫?”
  越瓷转头,看向来人。
  这个人穿着一身粗布料子,腰间配了一把剑。
  “是我的猫。”越瓷冷眼一瞥,也没个好脸色。这群人蹭吃蹭喝,没事儿就拿个板凳来谈天说地。无非就是说魔教的不是。
  虽说他越瓷也是来这里蹭吃蹭喝的。
  鬼宗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过他和他的猫。
  来人不高兴了,“你的猫搅了这好好的一个宴会,还在我脸上划出了口子,你有什么说法?”
  “你想怎样?”
  “将这猫杀了。”
  杀了我的猫还不如杀了我。
  “多有得罪,我这猫欠缺管教,真是对不住,在下道歉了。”越瓷揉了揉猫脖子,又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那小哥,道,“还请您收好。”
  那人拿过银票一看,看到那银票竟然有一千两,顿时看得眼睛都直了,颤抖着手接过来。
  “你、你别想用银子,打发我。”
  越瓷多的是钱,从来不缺银子,没了就去皇宫里拿。
  “你别以为赔了银子就完事!谁知道你的猫是不是故意的!”
  越瓷转头,看向猫,问,“猫,你是不是故意的?”
  猫摇头。
  “它不是故意的。”
  众人哑口无言,越瓷冷道,“你们要听它道歉吗?”
  “喵——”
  “它道歉了。”
  众人一头雾水还没反应过来,眼见越瓷已经抱着猫走远了。等到反应过来,这饭也没法吃了。
  这人能管得住人,还能管得住猫犯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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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上,越瓷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外头有风响,难道鬼宗的人还能如此厉害,追杀到武林盟主府里来了?
  越瓷想到这里,立即就从床上起来,打开门就奔了出去,刚一打开门,就觉得眉心一凉,越瓷一哆嗦,眼前黑了一片。
  他连忙用手拉住门框稳住身形。
  此时一个黑衣人从对面院子的兰花丛里闪出来,抓住越瓷就往门外跑。越瓷哪能让他得逞,要是又被抓回鬼宗,那可真是没有活路了。他正打算喊两句,却被人一记手刀劈在了后颈上,顿时晕死过去。
  等到越瓷再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个黑漆漆的屋子里。
  远望四周,这里不是牢房,也没有闻到桃花香,看来也不是鬼宗的人。
  要抓他的人不少,这会是谁呢?
  秋小风才安生几天,安插在武林盟主府的眼线就告诉他,越瓷去了武林盟主府。上回越瓷救了秋小风,但是给秋小风吃药丸的事情秋小风还没忘记,越瓷恐怕藏着什么秘密,秋小风打定主意要问个明白。
  越瓷在武林盟主府里呆着不出来,他亲自把他给抓回了白首门。
  若不是那一指暗器正中眉心,秋小风还逮不住他。
  只是越瓷奔走江湖,也不知道是哪边的人,秋小风便带着面具去。
  越瓷转醒过来,看见对面站着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
  “阁下是?”
  “飞贼辞乐,可算让我逮住。”
  越瓷这句话已经听了百八十遍了,每个逮住他的人都会发这么一句牢骚,越瓷听听也就过了。
  “你有何贵干?”
  越瓷听他声音有点耳熟,想不起来是谁。
  “你怎么会躲进武林盟主府,难道是有人追杀?”
  “武林盟主府蹭吃蹭喝,岂不美哉。”
  “干飞贼的能不有钱?哪里的山珍海味没有吃过,还能到武林盟主府蹭吃蹭喝。”秋小风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轻轻弹了弹反着光的面刃,“你是不肯说实话了?”
  越瓷也没想着要给鬼宗藏着掖着,于是道,“我给鬼宗追杀,没办法才逃进了武林盟主府上。”
  这倒是稀奇,“鬼宗追杀你做什么?”
  “我擅闯鬼宗,被鬼宗的人发现,因而追杀起来。”
  越瓷眼神四处观察着,没看到他的猫,心里一冷。
  “就这?你没偷点什么东西?”
  越瓷思索了半响,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看着秋小风的眼神一冷,他的确偷了东西,还喜欢得不得了,“那猫就是我从鬼宗里偷来的。”
  秋小风还以为这猫是越瓷从小养着的,没成想是顺走的。
  “偷来的能这么听话?”
  “再不听话,也是要认主的。”说道这里,只听到窗户板上有被爪子刨动的响声,过了不多时那窗户就松了,一个猫脑袋从外面谈了进来,绿幽幽的眼睛在黯淡的屋子里闪着光。过了不多时,它就从窗户口里翻进来,落在了地上,飞快的窜到了越瓷的身上,在肩膀上坐着不动了。
  “偷来的,可是原本就有主子的。”秋小风冷道。
  越瓷被他说得有些心凉。
  他越瓷孤身一人、茕茕孑立,就只有这只猫陪在身边。
  但这只猫也是别人的猫,说不定哪天就走了。
  偷来的总是别人的。
  别人的,就是留不住的。
  “你知道怎么进鬼宗?”秋小风又问。
  “自然可以。”越瓷揉了揉猫的毛。
  秋小风眼睛一眯,道,“那你就带着我们去鬼宗走一趟。”
  若是去了鬼宗,那宗主看见他还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越瓷自然是不肯的,当即一口回绝。
  “我自然能保证不杀你,你一直在这江湖上跑窜也不是办法,鬼宗的人抓住你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你拿什么保证?”
  “信不信我就随你,今日之内你不给我答复,我在想,我是把你送给鬼宗卖个人情,还是把你交给官府赚一大笔银子?黄金万两也不是谁都能把持得住的。”
  “你们是什么人?”越瓷栽在人手里,只能认输,怪只怪他在武林盟主府里放松了警惕,被人打中了暗器,否则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白首门。”
  越瓷早在江湖上听说过这个门派,原本是个不入流的小门派,这几日气焰愈发强盛,许多江湖的闲散人等还闹着要加入。
  越瓷还在想这是何许人也,短短几日就能将小门派发言光大。
  眼前这个人一身玄衣,满身都是肃杀之气,藏着面貌不敢表露。
  人带着面具就是不想让人认出来。
  一是为了不让人指认,二是为了防着熟人。
  他听说这个门派惩恶扬善,若是露出面容那只会得到百姓爱戴,就算有仇家找上门来那又如何,难道带着面具就没人来行刺?况且要是有人冒充,之前辛苦攒起来的口碑不是也付之一炬。
  那就是防着熟人了。
  越瓷一想,难道这是个熟人?
  但猜想也归猜想,越瓷摸不准他的底细,也不敢上去扒人家的面具。
  如今别无他路可走,因而只得同意,“既然门主说了,那我就信你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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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小风稍作打理,就找了几个心腹之人,拉着越瓷往鬼城里跑。
  又过了十余日,总算是到了鬼城。
  鬼城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老样子,大白天的也到处撒纸钱,白花花的纸钱洒下来,不注意看还以为是银票。
  后来一想,这可不就是银票嘛。
  死人用的银票。
  有时候真不明白,到底谁才是死人。哪个是银票,哪个又是纸钱?
  越瓷被推搡着往前走,就差拿根绳子给捆上,就怕他给跑了。
  “鬼宗的入口都在棺材里,特别是荒郊野外的棺材。”
  秋小风怕鬼,更别提去扒棺材了。
  只是如今他断不能让人看出好歹来,于是强忍着心中的惧意,道,“带路。”
  几人兜兜转转到了一个树林子里,这树林子里有一块墓碑,上面也没有刻上碑文,却是奇怪。
  此时正值黄昏,逢魔之时妖魔鬼怪最多。那冷风吹过树林子的声音就跟鬼叫似的。秋小风背脊一股寒气直往上窜。
  “鬼宗的入口在这里?”
  “你看树木投下的影子,一长一短是为爻,合在一起就是八卦。八卦代表着方位,便是呆会儿地底下暗道的走法。稍有不慎,只会落入险地。”
  “时辰不同,自然影子的长短不同,你又怎么知道哪个是对的?”
  “这地方背阴,只有倒傍晚才能找出样子来,况且,这长短都是相对的,其实也没多大变化。”这几棵树排列看似杂乱实则整齐,布局很有玄机,除非阴天下雨见不到光,那谁也奈何不了。
  “既然如此那要是有人破解了机关,鬼宗岂不是将自己置于险地?”
  “这些树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就看人的眼力如何了。”
  “假的?”
  “披着一层树皮,真当自己是棵参天大树了。”越瓷冷了一句。
  秋小风觉得他含沙射影,难不成是他看出点什么。
  越瓷其实什么也没看出来,只是他向来喜欢讥讽人,随口就说了。





第102章 养树
  “那为什么不直接抓个鬼宗的人问,有人带路,总比自己找路方便些。”
  越瓷之前也是这么想的。
  后来发现根本不行。
  “其一,让鬼宗的人带路很有可能把咱们带沟里去,还会打草惊蛇。其二,自打上一回有人擅闯鬼宗逃出生天之后,鬼宗的人就加强了戒备,让鬼宗大部分人隐匿在暗处,不好找了。”
  “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腊月。”
  秋小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隐隐袭来,上一回是东篱带路,难道他一开始就和鬼宗有什么渊源不成,两个人看似水火不容,说不定私下里并不是这么回事。若是他自投罗网,岂不是遂了那魔头的意。
  只是脚已经站在了门口,若是回去恐怕不妥。
  秋小风回头,只见太阳已经落山收敛了余晖,天色愈发阴沉下来。
  地上被拉出长长的影子,那影子越来越大,就快要消失不见。
  秋小风问,“方位是什么?”
  “乾离坎兑离。”越瓷说。
  “你可记清楚了?撬开棺材,我们就下去。”
  越瓷点头。
  秋小风命人挖开坟墓,里边躺着一个雕花楠木棺,那棺材没有封死有松动的痕迹,看来的确不是埋死者用的。
  只是棺材打开一条缝只有,一阵恶臭从里面散发出来。就听到有开棺的人说,里面有具死尸。
  鬼宗的棺材里面怎么会有死者?
  秋小风凑近去看,只见这里头埋的是个年轻的女人,只是身体已经多处腐烂,但看得出来这是个年轻貌美的女人。
  秋小风在棺材里发现了一个碧玉镯子,秋小风捡起那镯子仔细揣摩,发现镯子内刻了一个字“陶”。
  “这里怎么会有尸体?”
  越瓷摸着下巴想了想,又仔细端详道,“有尸体,却没有墓志铭,而这又的确是鬼宗如空,那只能推断出一件事。”
  “有不知情的人把这棺材当成是无主之棺,掩藏尸体?”
  市井中人并不知道鬼宗的这个秘密,兴许是家中无钱购买棺椁,或者是毁尸灭迹怕人起疑,就把尸体藏在已有的棺椁中。
  扒人棺椁意味着大不敬,世人恐怕被鬼怪报复,因而除了鬼宗的人,和找鬼宗有事的人,一般不会乱动别人的棺材。
  “梁门主和我想得不一样。我以为是鬼宗故意为之,好掩人耳目。”
  又一手捂着鼻子不确定,道,“万一这真是个棺椁呢?咱们岂不是犯了忌讳。”
  “这棺椁没有钉死,若非是故意的,就是时间紧迫,没来得及钉上。”
  那人又冷飕飕地说,“那要是这鬼半夜诈尸,自己跑出来作祟又如何?”
  这个人叫莫崮,周围的人都叫他蘑菇,贪生怕死得比秋小风有过之而无不及。秋小风被他一说觉得冷飕飕的,又盯着那尸体看了半响,觉得一股寒气往身体里钻。越瓷又说,“她的指甲缝里有些新泥,像是才沾着的。”
  “门主,这不会是这女人诈尸,爪子刨土弄下的吧?”
  越瓷觉得这几个人也太迷信了点。
  其实这泥应当是这个女人挣扎时所留下的,被人谋杀的可能居多。谋杀藏尸最有可能。而鬼宗的人想必是觉得这样更加的让人不容易发现,也不做管理。
  说着秋小风从怀里摸出一张驱鬼符,念了一句临兵斗者阵列在前,然后一张符纸就钉在了那女尸的眉心。
  蘑菇立即对秋小风刮目相看,“门主,你、你还会治鬼?”
  带着面具的门主一身玄色长袍,如一棵青松屹立不倒,负手而立之间气度非凡。于是众人皆生出一种把白首门发扬光大的使命感。
  只是秋小风面具的脸已经发青,他向来怕鬼怕得要死的,如今他的症状仿佛比以前还要严重几分,只是有面具戴在脸上,他只能硬生生绷出一副气势凛然的样子。
  越瓷奇怪的看了这位门主一样,蹙起了眉头。
  “还是请人先把女尸挪开再探个究竟,门主意下如何?”
  秋小风强行安耐下语气中的颤音,道,“百尺、楼宇,将尸体搬开。”
  被叫到的俩人立即上前去,一人牵住一条胳膊把女尸往外头扶。这么一搬动,恶气扑面而来。两个人具是心惊胆战,尸体的表面起了一层油,蹭在手指上十分的不舒服。等到放在了地上,几人便向棺材里看去。
  此时突然听到有一个人喊,“那、那尸体、动了。”
  几人具是齐齐往那尸体望去,只见那尸体的手臂微微动了一下,四周的杂草被动了。
  咽了几口唾沫,秋小风的已经要怕到极致。
  物极必反,否极泰来。
  秋小风怕到底反而胆子愈发大了,往前走了两步,拔出了剑。
  秋小风走过去用剑把尸体的手臂挑开,只见一条双头蛇盘踞在草丛中,张着血盆大口,吐着蛇信子。
  也不知道这蛇是原本棺材里的,还是在外面的。
  秋小风正想用剑把它钉死在地上,却见越瓷肩上那只猫奔过去猛地一扑。一爪子下去,那蛇就半条命也没有了。
  越瓷发现,他这只猫很爱干净。
  一般都用爪子抓,逼急了才咬。
  猫拍死了蛇,又爪子在别人衣服上蹭了蹭,才又窜到了越瓷肩上。
  再去看这个棺材,已经有人发现了棺材底部的缝隙,拿剑沿着缝隙撬开,里面果真是一个暗道。
  “你还记得方位?”
  “乾离坎巽离。”
  秋小风点头。
  越瓷正准备下去,秋小风那烛火一照,烛火继续燃烧着,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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