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静姝身边的男人们因为知道事情的真像,因此当凤静姝说出这一番话之后,十个男人的眼光都不着痕迹地注意着于傅莹和君沛莹的表情,特别是君沛莹,那一副活吞了苍蝇还要硬装作吃了燕窝的死僵尸般的脸庞上闪过的青白交错的脸色,真真是让他们心底暗爽到家了!
仿佛还嫌不够似的,凤静姝又转过来对面色难看的君沛莹一揖,轻柔说道:“贵妃娘娘真是好福气,于姑娘为人温柔娴静,知书达理,可是我们楚央城中众家公子争相追求的对象,她的父亲,我国丞相于岚大人,位高权重,为人却一点高官的架子都没有,很受百姓们的爱戴,相信贵妃娘娘到时候见到了于丞相,一定也会很欣赏他的!”
听到凤静姝提起于岚,君沛莹的脸色又是一变,心中气得咬牙切齿,但是此刻还不是时机,只能任由她说出一句又一句她神经的话,心中暗暗阴狠道:“小贱人,说吧,说吧!你现在说得越畅快,等一下本宫便让你死得更凄惨!到时候看本宫不把你的一张利嘴撕烂,拔了你的舌头!”
这么想着,君沛莹压下心头的怒火,盈盈一笑道:“那就承蒙公主‘吉言’了!”
凤静姝微微低头,又道:“静姝从弄风国特地带来了一坛酒来,此酒名曰‘青花雕竹酒’,乃是家师绿缈真人亲手所酿,世间难得。我国皇上为了要表达与皇上的交好之意,特地命静姝将此酒带来。静姝看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因此便斗胆带了进来,请皇上和娘娘品鉴一番。”嘿嘿,所以说有个出名的师父就是好,什么事儿只要搬出师父的名头准不会错。
果然,二人一听是绿缈真人酿的酒,眼睛一亮,二话不说立即让凤静姝呈上去。一个宫女双手捧着托盘款款走上前,盘中仅有一个青白交错的玉雕壶和两个同款的玉杯,清幽的酒香沿着宫女走过的地方散发开来,沁心怡人,带着一点说不出名字的花香,花香中又有一股鲜竹的清冽气息,让所有闻到的人都忍不住地望着那青白镶玉壶。
待宫女将托盘放到二人面前的桌上的时候,那低着头的宫女突然微微抬起了头,和她面前的君沛莹交换了一个神秘的眼神。
君沛莹的脸上瞬间扬起了诡诘的笑容。她主动伸手取过托盘上的青白镶玉壶给倒了一杯。
龙嬴喜不自禁,端起玉杯放到鼻下嗅闻,陶醉的深吸了口气,先前被凤静姝拒绝龙应天的怒气也一并消散。慢慢地将杯中的酒全部纳入口中,龙嬴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好酒!果然是好酒!真不愧是绿缈真人亲手所酿的美酒!”他看向凤静姝,脸上又浮现出了笑意,“公主,真是有劳了!凤国君能够将如此难得的美酒赠与朕,朕定当不负他意!”
凤静姝眼中不知道转着什么思绪,脸上也挂着笑容,“皇上万岁。”
君沛莹又给龙嬴倒了一杯,笑盈盈地端到龙嬴的面前。
“爱妃啊!你也了来尝尝这青花雕竹酒,这可真的是难得的美酒啊!”龙嬴一手揽上君沛莹的肩膀笑道。
“臣妾谢皇上隆恩!”君沛莹脸上也带着笑,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皇上,此酒果真是世间罕有呢!”
见龙嬴高兴,君沛莹趁机道:“皇上,日前臣妾得知皇上要办庆功宴,特地着宫中的乐舞坊紧急训练了一出舞蹈,用以庆贺,并且向泽凤公主表达我国的谢意,也让公主领略一下我们越沙国特有的风俗艺术,皇上您看,现在是不是可以让他们出来表演呢?”
“哦?”龙嬴惊喜地挑眉,“真是有劳爱妃了!哈哈哈!既然爱妃有心,朕岂能拂了你的美意呢?来人呐!快选乐舞坊的人上来表演!”
随着小太监尖细的嗓音落下,一对身穿粉红薄纱的妖娆女子鱼贯入场,身后跟着一长串手拿各式乐器的乐师。
“嗯?爱妃,怎么有这么多人呐?”龙嬴好奇地问道,“还有那些个乐师,有好些个都拿着同样的乐器,怎么要这么多人呢?”
君沛莹好像早就料到龙嬴会有此一问,因此不慌不忙地回答道:“皇上,这些乐师是臣妾特地安排的,您瞧,这场地儿这么大,光是五六个乐师所弹奏出来的音乐怎么能够令在座的诸位都能尽兴欣赏呢?因此臣妾特地多找了些乐师来训练,然后将他们安排在在座各位的身后,到时候一起弹奏,全场各个角落都会响起同样的音乐,这样不仅能够让大家清楚地听到这些美好的音乐,而且还可以引起大家的共鸣,产生一种身在此乐中的感觉,岂不美哉?”
“哈哈哈!言之有理!还是爱妃考虑周到啊!”龙嬴龙心大悦。
待所有人都准备好之后,优雅的乐曲声开始演奏,正中央的空地上的妖娆舞姬们也开始扭动起自己的腰身,跳起优美的舞姿……
“小猎物,你说,他们打算要什么时候开始呢?”不像场中那些被美人迷得晕头转向的男人们,围绕在凤静姝身边的男人对场上的表演丝毫不感兴趣,百无聊赖中,闻人醒枫凑到凤静姝身边好奇的问道。
凤静姝双眼直视场上的舞姬,装作很感兴趣的模样,嘴巴还不忘回答闻人醒枫的问题,“一炷香不到,好戏就会上演了。”
“哦?何以见得?”闻人醒枫继续追问。
凤静姝皱皱琼鼻,“难道你没有闻到什么气味吗?”
经凤静姝这么一说,闻人醒枫也动了动鼻子,脑子里闪过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出来,身后就传来了第五龙葵的低呼:“迷神花!”
凤静姝转头赞赏地看了第五龙葵一眼,“还是神医鼻子灵。”
第五龙葵被凤静姝一夸,脸红了起来。
“迷神花?”闻人醒枫挑眉,“那种令人全身气力全无的药粉?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得到这种奇药。”
第五龙葵一说到药,也精神了起来,“迷神花是十年前流传出来的一种奇药,此药要解十分困难,虽然说药效只是让人全身无力,但是在药入体内的时候就产生了霸道的毒性,如果不能及时治疗,全身的器官就会慢慢衰竭,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去,是一种毒辣的药粉。就算是我,没有两三个月也不能完全解除这种奇毒。”
凤静姝听着闻人醒枫和第五龙葵两人的话,“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小静,你笑什么呢?”凤涵笑侧过头小声问道。
“你们甭讨论什么迷神花了,那玩意儿又不是什么高深的毒药。”
几个知道迷神花厉害的男人都看向凤静姝,“静静,你怎么这么说呢?难道你知道迷神花的解药?”
凤静姝含笑看着他们,“那迷神花是当年我跟着我师父绿缈真人一起在溶寒谷学艺的时候,因为他天天早上天还没亮就把我从床上拉起来,一时不满心怀报复做出来的药!绿缈中了迷神花之后托着个软趴趴的身体过了一个月才解开了药效,不过我倒不知道这药是怎么流出来的,没想到被江湖人误认为是什么阴毒,真是的!”
八个男人齐齐愣住。他们没想到被认为是奇毒的迷神花,竟然只是凤静姝为了整蛊绿缈真人才整出来的玩意儿!
“静,那听你说起来好像要解毒很简单似的,到底要如何解读呢?”第五龙葵不愧是大夫,一旦遇到与药有关的东西都紧追不放。
凤静姝提到这个,更是憋笑连连,压低声音说道:“这解药其实很容易得到,每个人都有,但是对于一些人来说,那解药也是很……那个的。”
众人见凤静姝这个反应,都很莫名,“那个?那个是哪个啊?到底是什么解药啊?”金碧铎双眼发光,暗地里已经拽紧了他的金算盘,打算捞一笔。
“其实解药就是……咯吱窝的污泥丸一颗!”凤静姝神秘说道。
话音一落,八人全都安静下来了。凤静姝一看,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青白,嘴巴憋着蠕动,不时吞下一口口水,仿佛刚才吞下了一根毛毛虫似的。“呵呵!看吧,我说这解药很简单吧!每个人都有,但是想要得到的话,还是很困难的!除非是长期乞讨不洗澡的乞丐之类的人会捣鼓得出这解药,平常人想要弄出来也不容易,更何况是有着洁癖的绿缈?”凤静姝想起当年的事就得意,“他当时可是挨整整一个月呢!那个月我睡得可美了!”
众人心中突然开始同情起绿缈真人来。有凤静姝这般的徒弟,只怕每天都会过得“水深火热”吧?
“恶……静姝,等一下你不会是也要让我们吃这种解药吧?!”遥柠晗一脸惊悸地看着凤静姝,眼中带着不可置信和抗拒,要是真的让他吃污泥丸,他宁可躺着等死!
凤静姝瞥一眼场中的表演,预计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于是从沁姝纹中取出八颗朱红色的丹药递给他们,“你们当然不用受这等待遇,诺,把解药吃了吧!这是朱莲炼制的解毒丹。”
八人闻言这才放心地取了药暗自服下。
台上,君沛莹又从青白镶玉壶中倒了两杯酒出来,递给龙嬴一杯,自己端起了另一杯。
“皇上,这一杯臣妾敬您。”君沛莹转身面对龙嬴,脸上的笑容古怪。
龙嬴端起酒杯,不明地看着她,“爱妃?”
君沛莹缓缓说道:“皇上,今日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臣妾相信,今日过后,我们越沙国的历史,将会翻开崭新的一页,皇上,您说呢?”
龙嬴眨眨眼笑道:“哈哈哈!对!今日之后,我越沙国将要书写上新的一页了!”说罢,头一仰,将杯中酒一口饮尽。
君沛莹眼也不眨地看着龙嬴喝完杯中的酒,又缓缓说道:“只可惜,今日之后,臣妾就不能再陪伴在皇上左右了!”
乍闻君沛莹的话,龙嬴不解地转头,耳边听到君沛莹又一句话落下:“因为,今日之后,你就谁也不是了!”
那一声厉喝,伴随着冷冽的风声响起,下一刻,龙嬴已经不能动弹。
一柄冰冷的剑,明晃晃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颈边传来的火辣让他知道,只要再动分毫,持剑的人就会毫不犹豫地刺下来。
随着那一声厉喝,场上的情形也在转瞬间骤变。只见场中的舞姬和包围在外圈的乐师全都飞身上前,迅速地制服了一个个惊愕得想要站起来呼喊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在顷刻之间完成,此刻的场上,出了君沛莹、龙应君、于傅莹三人之外,所有人都被扣押了起来。
“爱妃,你这是在干什么!?”龙嬴心中大惊,脸上出现惊慌的神色,对着身旁的君沛莹喝问道。
“干什么?”君沛莹站起来,伸手一把抓住了龙嬴的下颌,那只涂着艳红蔻丹的纤手竟露出了青筋,不一会儿就在龙嬴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红印。
“龙嬴,事到如今,你还问我要干什么?难道你眼瞎了么!”君沛莹脸上不复往日的艳美,只留下了一脸狰狞,“我当然是要重新书写这越沙国的历史!”
台下的文武百官听到君沛莹的话,纷纷惊怒地骂道:“君贵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如此大逆不道!”
“君沛莹!你这是谋逆!谋逆!你简直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放开我们!君沛莹,你这个反贼!你要对皇上做什么?简直是反了你了!”
台下一时间愤慨连天,被突然止住的官员纷纷破口大骂。
君沛莹眉头不耐烦地一皱,脸上出现了厉色,转头道:“把他们的手给我剁下来!”
话音一落,场内立即响起一片惨叫声,血腥味立即蔓延在空气中,令众人惊惧地闭上了嘴巴,噤若寒蝉。
“母、母妃……您则是在、在做什么……”身后传来的声音,君沛莹站直身体转身,看向台下被吓得面色苍白的龙应君,脸色柔和了下来道:“君儿,母妃今日就要为你争得你应有的东西!”
“母妃?”龙应君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的母妃好像突然间变成了另一个他不认识的人,这种变化令他感到害怕。
看出龙应君眼中的惧意,君沛莹安抚道:“君儿莫怕,过了今日,这整个越沙国就是你的了!你就是越沙国的皇帝!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了!再也没有人会压在你的头上了!”仿佛看到了那一刻的到来,君沛莹的语气越来越激昂,眼中也闪过狂乱的光芒。
“君沛莹!”一声不可置信的大喝在君沛莹身后响起,那是龙嬴的不置信与震怒,“你说什么?!”
君沛莹脸上兴奋狂乱的表情一变,转头对龙嬴厉喝道:“我说什么你没听见么?!我说,我要让我的儿子来当这个越沙国的皇帝,我要让越沙国变成我们母子的!”
龙嬴睁大血红的双眼,怒火冲天地死死瞪着君沛莹,“你竟然敢说出这等话!你这个贱人,朕对你还不够好吗?你竟然要做出背叛朕的事情来!”
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君沛莹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怒视龙嬴,那眼中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刻骨恨意,“你对我有什么好?你对我的好,我根本不稀罕!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有今日!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如果你不要和亲,我就不会被送到这个鬼地方,还要强颜欢笑地服侍你!你知道吗,你真令我恶心!我宁愿跟猪睡,跟狼睡,也不愿意跟你睡在一起!”
龙嬴一颤,瘫坐在座位上,“你怎么会说出这等话!难道我们的二十年夫妻感情,二十年的恩爱不渝都是假的吗?!”
“哼!什么二十年夫妻感情,二十年恩爱不渝,那只是你一个人在自欺欺人罢了!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也不会跟你有什么感情!你以为你是皇帝就很了不起了?你在我眼中就连狗都比不上!”
“你!”龙嬴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侮辱,气急攻心,“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当他再次看向君沛莹的时候,那眼中已经没有了一丝柔情,有的只是无尽的冷冽,“君沛莹,你以为就凭你这些个人就能够颠覆了我龙家王朝吗?!”
君沛莹哈哈大笑,“我手中的筹码可不止这些人,是吧,各位大人!”
随着君沛莹的话音落下,被压的官员中陆续有人站了起来,在其他人惊怒的目光中得意洋洋地来到君沛莹的身后,“那是当然!下官等对娘娘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你!你们!吉卓平,娄易,阿巴尔,卓郎……”龙嬴惊怒地看着站在君沛莹身后的人,那些人,那些整日都在说着自己如何忠心如何爱国的人,此刻竟然都站到了君沛莹的身后!
仿佛嫌龙嬴的打击不够似的,君沛莹又说道:“龙嬴,难道你不奇怪吗?为什么出事这么久了,宫里的侍卫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御林军又为什么没有出现?”
龙嬴看着君沛莹脸上得意的神色,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他立即大声叫道:“来人!来人!”
随着龙嬴的叫唤,“唰唰唰”,从四面八方涌进了无数的大内高手和御林军,将场上围得严严实实地。
龙嬴心中的大石刚要放下,君沛莹的一句话又将他的希望全部抹杀:“来人,将这些人都给我捆起来!”
“是!”本该听命于龙嬴的侍卫和御林军,却整齐地回答了君沛莹的话。
看着龙嬴苍白的脸色,君沛莹狂妄地笑了,“龙嬴,你的侍卫和御林军,已经不再听你的了!你还有什么想望?你什么都没有了!这个国家,马上就要是我们母子俩的了!”
这时的龙嬴,已经被逼至了绝境。
“母后,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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