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孤立无援的我承担不起树敌。因此,我几乎立刻就放弃了在你周围的那种表现。”
“所以你在你的美国朋友们周围几乎很礼貌。”
“差不多吧。当然,只是出于自我保护。”他讽刺地说。
“金妮!金妮,你在哪儿?”
她父亲突然传来的声音几乎让金妮从座位上跳起来,马尔福抽出魔杖,站了起来。“是谁?”他叫道,环顾着房间。
“等等,是我的镜子。”她想了起来。她总是将它随身携带,以防万一,但这是亚瑟第一次在他们的例行星期四夜谈之外联系她。她在长袍里寻找着它,当她掏出那面小镜子时,亚瑟的脸就在里面,他睁大了眼泪汪汪的双眼。
“爸爸?”金妮叫道。“怎么了?你们都好吗?唐克斯好吗?”
“乔治。”他说道。他在全身颤抖。
“怎么了?”她颤抖着,眼睛充满了泪水,她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马尔福来到她身边,低头注视着她手中的镜子。
“哦,金,他醒了。乔治醒了。”亚瑟喜悦地抽泣起来。
金妮无法呼吸了。乔治。乔治。哦,天啊。直到她感觉马尔福的手放在了她的肩上,她才记得自己在哪里。她抬起头,发现他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
“你会想要见他的。”他说。
金妮点了点头。她转向镜子和她的父亲。“爸爸,我会尽快过去。”
“幻影移形点——”
“不,那需要太久了。我会解决。”亚瑟的脸从视线中消失了,她站起来,恳求地看着马尔福。
“品奇会为你整理一个行李箱。”他说,他打了个响指,小精灵出现了。他下了指令,品奇再次离开了。“你直接飞路去圣芒戈。”
“飞路?”金妮眨着眼说。“我认为你无法国际飞路。”
“我能。”他说。“我动用了一些我在飞路网络的关系。主要访客客厅里的壁炉可以将你送到世界上的任何壁炉。”
“梅林。”她轻声说。
“当然,你需要说国家和城市的名称,而不只是地名。”他抓住她的手,一边说,一边带她走出房间。“因为路程很远,你会有一点晕眩,或许会恶心。”
“与见到乔治相比,这是小代价。”金妮热切地说。
“对。”马尔福说,金妮注意到,在他漠不关心的冰冷面具下,他看上去几乎悲伤。只有他的眼角和嘴角有轻微变化。他不愿意看她离开吗?
当他们到达巨大的客厅壁炉旁时,品奇正好将金妮的一个大行李箱送了过来。“品奇已经想念她的女主人了。”她眼泪汪汪地说,将行李箱递了过来。在金妮可以开口之前,小精灵就嚎啕大哭地消失了。
“我会回来的。”她对马尔福说。
“看不出你有不回来的原因。”他僵硬地说。
“我不知道会待多久。我想待到他们确定他没事。”
“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金妮点了点头,在他周围突然觉得很尴尬。要怎么对一个她曾经憎恨的人道别,尤其是她现在怀疑自己对他的感情恰恰相反了?
他清了清喉咙,对自己的手皱起了眉。“我希望……我希望他会没事。这是为了你。否则我才不在乎他到底怎么样呢。”
金妮不得不咬住脸颊内侧,才没笑出来。“我相信他会没事的。马尔福——”
“嗯?”他抬起头,期待地等待着。
“谢谢你。”她说,并没有说出本来打算说的话。“因为这个。因为一切。”
“好吧。”他咳嗽了一下,对壁炉做了一个手势。“我去拿飞路粉。”
他对窗户旁的书橱挥了一下魔杖,一个装满飞路粉的大理石小碗飞到了他的手中。他又挥动了一下魔杖,壁炉里燃起温暖的火焰,他将一把飞路粉扔了进去。火焰立刻变成了绿色,接着又恢复了正常颜色。“你最好上路吧。”他说,接着将装飞路粉的碗送回了架子上,但金妮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轻轻亲吻他的嘴唇。
他们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儿,一时间,金妮害怕自己误解了所有迹象和他所说的一切,因为他只是站在那里——但接下来,他的手穿过了她的头发,他也吻着她,比她想象的更加温柔。他的嘴唇很柔软,是他们刚刚吃过的甜品味道,那是她一个月前感受到的相同欲望,只是卷土重来得更加猛烈了。梅林,她想要他,而这些吻十分纯真。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他们躺在床上热烈亲吻的画面。
他先急促喘息地退开了,金妮走向壁炉,试图平复自己的快速心跳。她现在必须走了。乔治需要她。想起她的目的,她拿起品奇给她收拾好的行李箱,走进壁炉并转过了身。马尔福正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她花了每一盎司的意志力才没有跳回去与他疯狂亲热。
“我会等你。”他又说道。
金妮点了点头,已经渴望回到他身边了。“英国伦敦圣芒戈!”她叫道,她旋转了起来,比以往转得都快。无数壁炉闪过,几百个,几千个,直到她数不清,只能闭上眼睛。她紧紧地将行李箱抓在胸前,听到它与小一些的壁炉内部摩擦。她只能等待。
就当她以为自己要吐出来的时候,她满身煤灰地滚了出来,落到了圣芒戈简单的白色等候室中。她吐出自己咽下的煤灰,吸引了房间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当她的头因为旋转突然停止而晕眩时,她跪倒在地。马尔福是对的;金妮觉得很恶心,她觉得自己会吐出今天吃的所有东西。
当她□□着跪倒在地板上时,一个治疗师和一个傲罗接近了她。“名字和事务。”治疗师厉声说道。金妮抬起头,发现那个傲罗不是别人,正是金斯莱沙克尔。
“乔治——”她开口。
“没事,让我来吧。”金斯莱对治疗师说,他点点头,离开了他们。金斯莱蹲下身,帮助金妮站起来。“哦,金妮,见到你真好,但你看上去糟透了。”
金妮拿出魔杖,清理了地板和长袍上的炉灰。“我从美国来的。”她说。“真是艰辛的旅途。”
金斯莱环顾四周。“我刚刚没有听到,好吗?”他低声喃喃。“别告诉任何人你来自哪里。亚瑟告诉了我你做的事情,但要保密。”
“好吧。”金妮说,她想因为这么无脑而踢自己一脚。
“自从治疗师们把乔治的事情告诉了亚瑟,他就一直在这儿。”金斯莱又以正常的语调说道,他带着她走向魔法疾病病房。看到了她的目光,他说道:“他们给他换了地方,因为伤害不是永久的,对吗?反正我一直在这里守卫。大概九点,乔治很突然就醒来了,大喊大叫。当他们让他平静下来,他们立刻给了亚瑟消息。亚瑟过来并告诉了他发生的一切,让他接受这些消息。之后,他拿出镜子告诉了你。”
“为什么乔治会喊叫?”
“卡西奥佩娅治疗师说,她认为是因为当他醒来时,他仍然以为自己在战场上战斗。”
金妮的心为她可怜的哥哥涌起了爱和怜悯。“想想吧。”她喃喃,“失去了你人生中的四年。醒来时发现一切都改变了。”
金斯莱点了点头,他们走近了房间。门是关着的,金妮想起,大多数病人现在都应该在睡觉。已经过了午夜了。“我要回去守卫了。”他说。
“谢谢你。”她说,她挥手目送他离开。接着,她做了一个深呼吸,走进了房间。
里面很暗,她几乎辨认不出在床上睡觉的病人;大概有十个左右的男巫和女巫。最里面的一张床拉上了帘子,里面亮着一盏温暖的灯。金妮穿过了床边闭耳塞听咒的范围后,才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她走了进去,两个人都转过了身。亚瑟的脸很红,她怀疑他哭了几个小时。而乔治——金妮还没有好好看上他一眼,就扔下行李箱,抽泣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也很高兴见到你,金。”他的声音因为多年不用而嘶哑。
“我真高兴你醒了,乔治。”她叫道,“爸爸和我很孤单——”
“我知道。”他揉着她的后背,抱紧了她。“但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起死回生了。”
她放开他,在床边坐下,好好地看着他。他在睡梦中变成了一个男人——一个瘦弱苍白的男人,他严肃的眼中不复之前那种闪光了。他的卷发很长,几乎和比尔的头发一样,他的下巴上满是胡茬。只有他的发色未曾改变。它同他入睡那天一样明亮。
“我以为——”她擦了擦眼睛。“我们以为你永远不会醒来了。”
“我不认为我应该醒来。”他嘶哑地说,简短地看了一眼亚瑟,接着又转向她。“我的治疗师说,那个检查我的创咒人说那个咒语会让我睡上二十年以上。”
“但你现在怎么醒了?你会又睡着吗?”她问,抓紧了他骨瘦如柴的胳膊。
“他抗争了。”亚瑟对他们微笑着说。乔治的脸微微红了。“卡西说她从未见过这种事情。在他睡觉的时候,他一直在与咒语的力量抗涨。当我们听到他叹息或当我看到他的头移动时,那是咒语减弱的时刻。”
“我希望我可以为此邀功,但我不是有意识这样做的。”乔治说,微微耸了耸肩。“如我之前所说,爸爸,直到现在,我还觉得自己刚刚在战斗中昏过去。”
“那就是你叫喊着醒来的原因。”金妮说。
“对。”他点点头,捡起床单上的一根线头。“我——我仍然无法相信,你知道吗?”
“可以理解。”亚瑟说。“我们知道那对你来说会有多难。”
“是吗?”乔治咬住颤抖的嘴唇。金妮握紧了他的手,试图安慰他。“你记得萨姆纳击中我时的情况吗?你们全都活着。我正看着艾丽西亚斯平内特。珀西仍然与我们不和。邓布利多不久前才刚刚去世。”
当金妮回忆起这些,她的眼中充满了泪水。那时仍然有希望,仍然有对未来的承诺。对,他们失去了邓布利多,但比尔和芙蓉结婚了,卢平正在与狼人接洽,海格和格洛普带来了一些巨人。顷刻之间就失去了一切,而不是像金妮和亚瑟那样一点点失去——不,金妮觉得自己无法想象这对乔治来说有多难。
“我本以为哈利会赢。”乔治说。“相当确定。”
“我们都是。”亚瑟说。
“不是他的错。”金妮擤着鼻子,辩护地说。“伏地魔下黑手,哈利只是跟不上他。哈利才十八岁,在和一个成年巫师战斗!”
“相信我们,我们知道。”亚瑟说,他握住她的手。他用另一只手握住了乔治的手。“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了。”他说,严肃地看着他们。“我们必须小心其他人和保护对方。尽管我们已经失去了其他人,我们仍然是一家人。”
乔治严肃地点了点头,他的眼睛比灯光还明亮。
“我爱你,爸爸。”金妮说,他对她露出了微笑,接着站起来,紧紧地拥抱她。
已经检查了乔治的卡西和其他治疗师,希望留他再观察二十四小时,确保咒语完全失效了。“我们不喜欢让他又睡着了。”卡西奥佩娅治疗师把金妮拉到一边,对她说道。“尤其是如果他又睡着了,就无法保证他会再次醒来了。”
“别告诉他。”金妮说,奇怪地对她的哥哥有一种母性关怀。“他没事让我们很开心。”
“他可能很长一段时间晚上都不会睡觉了。”治疗师继续说,“原因很明显。其他治疗师和我认为他几个月内就会完全恢复正常:睡眠、食欲和一切。”
观察期平稳度过,当乔治听说他们现在居住在格里莫广场时,他很高兴。“我一直喜欢那栋房子。”当亚瑟帮他下床时,他说。在乔治的腿部肌肉强壮到可以支撑他之前,他要一直拄着手杖走路。“从来不知道你接下来会发现什么奇妙的东西。我记得有一次弗雷德——”他突然脸色苍白,话没有说完。
金妮和他一起飞路回了房子,亚瑟拿着她的行李箱紧随其后,他们走进了金妮好几个月没有见到的厨房。它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没变。乔治在最近的长椅上坐下,因为他的远足而喘息,金妮去泡茶了。
她曾经想过,如果三年前,他们第一次来到格里莫广场时,乔治和他们在一起,那么这栋房子就会完全不一样。他会开很多玩笑,或许会拿他们测试一些玩笑产品,戏弄金妮,做旧日的他。但他走了一段长长的旅途,一个他可以详细叙述的奇妙长故事——他睡着了,他虚弱得像一个婴儿。金妮一天三次地帮助他绕着厨房转圈,恢复他的力量,而亚瑟确保他每顿饭都得到最多的一份。乔治并没有给他们讲笑话或逗他们发笑,他只是坐在那里,注视着壁炉,或阅读金妮从图书室拿下来的布满灰尘的书。他们为他召唤了一张床放到厨房里,因为他还没有强壮到可以上楼去卧室。
但金妮不确定哪个房间可以打扫出来作为他的卧室。当凤凰社在战斗时,弗雷德和乔治住在他们玩笑商店上面的公寓;总部没有他们的床。但他现在要睡在哪里呢?她应该打扫比尔和芙蓉的房间吗?海丝佳琼斯的?或许唐克斯会让他住她的房间?
似乎乔治进展得很慢,因为金妮没见他走出过厨房。一天早晨,当她走出自己的房间,发现查理的房间开着门时,她很惊讶。乔治在里面,注视着到处散落的物品;查理的房间总是乱的一团糟。驯龙护具和手套被扔得到处都是,一些上面有着烧焦的洞。他多余的那把扫帚立在墙角,布满了蛛网和一两只蜘蛛。床没铺,墙上贴着魁地奇海报,床头柜上放着一沓树蜂和短鼻龙的图画。
“从来不知道查理还是一个画家。”乔治头也不回地说道,金妮走向了他。“它们很好。”
“他比我们大很多。”金妮说。“好吧……一定程度上来说,他比我大很多。我觉得我一直在了解关于他的新事物。”
“这些都没被碰过。”
金妮叹了口气,将头靠在乔治的肩膀上。“爸爸和我尝试过,但我们无法收拾。”
他在颤抖,她抬起头,发现他的眼中充满了泪水。“我就在这个房间,”他低声说。“五天前。我和弗雷德问他能不能给我们的新想法弄来一些龙爪粉末。那时他的房间就是这样。”
金妮的嘴唇颤抖着,她抱住了他。“乔治。”她说。“查理已经死了三年多了。”
他崩溃了,他的虚弱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如果金妮不在,他会倒在地板上。她抱紧了他,带着他走向布满灰尘的床,他们一起坐了下来,搂抱着彼此。
“天啊,金妮。”乔治抽泣道,她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他的眼泪洇湿了。“我不想在爸爸面前哭,但是——我讨厌这样。我讨厌这样。我希望我仍然睡着。”
当他哭泣和发泄当亚瑟在场时忍住的一切,她抱着他:他怎么可以接受他生命中的这么多东西都永远离去了,哈利失败了,他们的家人都消失了。“我想弗雷德。”他说,在她的长袍上擦着眼睛。“你知道吗,人们说,当你失去一条胳膊时,你仍然可以感觉它还在?一条幽灵胳膊?我就是那种感觉。他一直在我身边,我总觉得一转身就能看见他。”
“当你被咒语击中时,他崩溃了。”金妮说,擦干了自己的眼睛。“他每天都去看你,当拜访时间结束时,妈妈和爸爸都不得不将他拖走。”
“他怎么死的?”
金妮皱起眉。“乔治——”
“不,我需要知道。”他的眼神坚强了起来,但其中仍然闪着泪光,她无法相信这真的是她的乔治。很久以前,是他和弗雷德在比尔和芙蓉的婚礼上往小食桌上放金丝雀饼干,当罗恩一无所知地咬下去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