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拔枪在手,站在门前,突然把房门打开,让两名大汉闯了进来。
两名大汉犹未收住冲势,郑杰已迅速关上房门,冷笑喝令:“二位请坐!”
他们回头一看,站在门后的郑杰已执枪在手,只好自动把双手举起,其中一名大汉急说:“郑先生,我们只是奉命来跟你谈谈的,没有其它的意思。”
郑杰冷冷地问:“奉什么人的命?”
那大汉回答说:“就是‘幸运赌场’的经理法朗哥先生!”
“哦?”郑杰不屑地说:“他派你们来,跟我有什么可谈的?”
那大汉认真地说:“法朗哥先生特地要我们来给你个忠告,千万别信任伊玛娃小姐的话,她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女人。如果你们受了她的利用,将会后悔莫及的!”
郑杰不置可否地笑笑说:“你们的经理倒真够朋友!我去赌场揍了你们的人,他非但不跟我计较,反而派人来向我提出忠告,这是为什么?”
那大汉正色说:“不瞒你说,伊玛娃小姐跟我们经理一直在暗中勾心斗角,互相倾轧得很厉害。尤其那女人野心勃勃,早就想找机会把‘幸运赌场’接手过去了,所以经常利用她的姿色在大老板面前献媚。这次的事情假若让她顺利完成,就更能获得大老板的信任,因此法朗哥先生将不顾一切,使她的阴谋不能得逞!”
郑杰冷笑一声说:“这番话倒很动听,但我会轻易相信吗?”
那大汉情急地说:“法朗哥先生已考虑到这一点了,怕郑先生不会相信,认为我们在用什么诡计。所以特地要我们告诉你,伊玛娃小姐已经让那两男一女,三个下手的日本人给那位小姐见过了,但当时那位小姐并未指认出他们来。足见她说亲眼看见他们进了‘幸运赌场’,根本就没这回事。同时,伊玛娃小姐早就知道,那位小姐不是你的太太啦!”
郑杰暗自一怔,但不动声色地问:“那么照你们经理的意思,是希望我们怎样呢?”
那大汉郑重其事地说:“这次的事大老板已经完全交给伊玛娃小姐了,所以法朗哥先生将全力破坏她,使她栽个大斤斗,煞煞她的傲气。只要郑先生接受我们的忠告,不跟那女人打交道,法朗哥先生愿意在暗中协助你们,甚至把现在已在她手里的那三十万美金弄出来!”
郑杰不禁霍然心动地问:“这话是不是当真的?”
“绝对当真!”那大汉说:“如果郑先生不信的话,今晚可以到‘幸运赌场’去,法朗哥先生将当面跟你谈!”
郑杰犹豫了一下说:“好吧!你们回去告诉法朗哥先生,就说谢谢他的忠告。不过这件事我必须慎重考虑考虑,有了决定我就去见他,但不一定是今晚!”
那大汉大喜过望,当即告辞,郑杰也不留阻,开了房门让他们出去。
等他们走了,白莎丽立即从浴室里走出来问:“你看他们在玩什么把戏?”
郑杰轻描淡写地说:“大概是狗咬狗吧!”
白莎丽咬了咬下嘴唇,作沉思状说:“嗯!……如果真是这样,对我们倒很有利,就怕他们是……”
话犹未了,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
郑杰走过去抓起话筒一听,对方竟是林媚,她说:“郑先生,你叫我先溜出咖啡室,回房来等着,怎么就没有下文了?”
郑杰强自一笑说:“我得张罗你的钱呀!”
“不见得吧!”林媚说:“据我知道的是,你是刚回来,而且带回了一个女人,但不是你那位太太!”
郑杰笑笑说:“你的消息真灵通!大概你也知道我刚才有两位不速之客来访吧?不然你的电话早就打来了,绝不会等他们走了才打来哦!”
林媚也笑了笑,忽问:“我还有个重要消息,你想知道吗?”
“什么消息?”郑杰急问。
林媚回答说:“大约在二十分钟前,辛克威从吉隆坡亲自打了长途电话来。虽然我已知道内容,但可惜他们是以密语交谈,使我无法了解其中的意义。只能完全凭猜测,猜出大概的意思,很可能是姓辛的准备亲自赶来了呢!”
郑杰惊诧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媚笑了笑说:“我做任何事情的作风,就是舍得下大本钱,否则就不会花这笔旅费来摩洛哥了!老实告诉你吧,我是花了相当代价,买通了仆人在电话总机上按有偷听器的,凡是这件事有关人物,包括那几个家伙和你们在内。任何一举一动,或者有进出的电话,我立刻就会知道。大约二十分钟之前,辛克威打给他们的长途电话,内容由接线生窃听到记了下来,然后抄录在纸上派仆人送来给我,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
“我绝对相信。”郑杰说:“但你怎么能猜出其中内容,认为是姓辛的准备亲自赶来?”
林媚停顿了一下,似在找寻那张纸条,然后说:“现在你听着,辛克威的话里有这么几句:‘如果对方开价太高,你们怕带的钱不够,没有把握作成这笔交易,也绝不能放弃,不妨尽量再讨价还价试试,等我多带些钱来跟他们谈谈!’。据我猜测,所谓的‘钱’就是指的人手,换句话说,辛克威是准备亲自带了大批人马赶来,全力对付你们!你认为我的判断对吗?”
郑杰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们是用哪国语言通话的?”
林媚非常聪明,一听他的口气,已明白他的意思,不禁冷笑一声,悻然说:“你这个人真多疑善忌,不信你自己去问问,这酒店的接线生都要能通好几国的语言,不仅是华语,连日本话也能听会讲呢!”
郑杰的疑念顿消,遂说:“林小姐,谢谢你给我的这个消息,这对我们是相当重要的,现在我立刻去跟其他的人商讨对策。至于答应你的那笔钱,你尽管放心,最迟在这一两天之内,我绝对如数奉上,分文不少,否则唯我是问!”
“好!”林媚说:“随时有消息,我会设法通知你的,绝不另收任何费用的!哈哈哈……”
笑声中,她把电话挂断了。
郑杰的话筒刚搁下,白莎丽已迫不及待地问:“这是什么女人?”
郑杰不便再隐瞒,只好把林媚的身份和一切,全部告诉了她。
八、尤物
白莎丽听完之后,顿时双眉紧蹙,忧形于色说:“既然这样,那就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去海滨浴场找他们吧!”
郑杰也已觉出形势愈来愈复杂,万一辛克威再当真亲自带了大批人手赶来,势必在这赌国掀起另一场更大的风波,闹个天翻地覆了。
因此他当即偕同白莎丽,悄然离开了摩洛哥大酒店,先驾着车子在市区兜了两圈,证实确定没有被人跟踪,才转向城外驶去。
本来海滨浴场,并未发现白振飞和那两个女郎在沙滩上。于是他们直趋海宫酒店,向侍者一查询,终于找到了早已等得焦灼不安的白振飞等三人。
五个人关起房门来,在房间里先后各将自己遇上的事情经过,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
及至郑杰最后说出了林媚刚才通知的消息,在场的每个人均觉出了事态的严重。
白振飞神色最为凝重,他沉思之下,终于当机立断地说:“目前情势的发展,对我们的整个的计划虽有极大影响,但我们的计划决不放弃,只是必须略加变动,那就是一切提前进行!”
“提前?”大家不约而同地问。
白振飞点点头说:“是的!我们一切步骤仍照原定计划,各人所负的任务也不改变,但伍小姐必须今晚就在赌场大显身手!”
伍月香诧然说:“可是我……”
白振飞已不容她分说,完全是独断独行地说:“一切我自有主张,关于详细的安排,回头我再向你们说明。现在我必须赶去办一件事,赵小姐,请把你的照相机交给我!”
“底片还没拍完……”赵家燕说。
白振飞笑笑说:“我就是要用你拍的那些照片,让我带去冲洗吧!”
赵家燕只好取来照相机,交给白振飞。
于是,他向三个女郎交代说:“你们留在这里,千万别出去乱跑。郑老弟陪我去办事,最多个把钟头就回来,一切回头再从长计议吧!”
交代完毕,他便偕同郑杰匆匆离去。
三个女郎相顾茫然,谁也不知道白振飞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因此使她们感到莫名其妙起来……
当天的晚上,在所有赌场最热闹的时候,一位风姿绰约穿着袒胸露背夜礼服,满身珠光宝气的东方女郎,单独来到了摩洛哥赌场。
她就是那女赌徒——伍月香!
任何一个公共场合,出现像她这样艳光四射,仪态万千,而且没有男士相陪的女郎,都会特别引人注意,甚至引起一阵骚动的。
伍月香天生丽质,俨如大家闺秀,尤其今晚特地穿得很大胆暴露,就更令人为之侧目了。
她在无数眼光的注视下,神情处之泰然,落落大方,向赌场各处巡礼了一遍,最后仍然选中了轮盘赌的长桌。
赌这玩意最热闹,也最够刺激,就连看热闹的人也特别多。这时围着“腰子型”长桌摆设的座位,早已座无虚设,很多人都是站着赌的。
伍月香刚一挤近桌前,就有两位男士向她大献殷勤,争相让座了。
她也毫不客气,谢了一声,便径自坐下来。打开手提包,取出一万美金,交由随侍在侧的男职员,替她去换成筹码。
于是,她便开始押注,独自赌了起来……
今晚担任她护花使者的,只有郑杰一个人,在暗中对她加以保护,以免发生意外事故。
其他的人则各有任务,都是白振飞临时交付的,同时也为了避免目标集中,所以均未在摩洛哥赌场露面。
郑杰这任务的责任最大,也最无聊,虽然他对赌的门道并不比伍月香逊色,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不便在这里大显身手,只能玩玩“二十一点”和“吃角子老虎”!
正感技痒难禁,又不能痛痛快快地豪赌一番,使他仿佛鸦片瘾犯了似地难受之际,忽听身旁响起娇柔的女人声音问:“玩吃角子老虎不太乏味吗?”
由于此他说华语的人并不多,这女人不但说得极纯正,而且又是个陌生口音,不禁使郑杰暗自一怔。侧过脸来看时,发现站在身旁的,竟是个并不认识的东方女郎。
这女郎穿的是身迷你装,长发披肩,从脸型上看,似乎很像东洋少女。而她的体形却又具有西班牙的成熟和丰满,仿佛每一个细胞都能敬发出无比的热情!
郑杰刚在暗忖,她大概是专在赌场里混,猎取对象的淘金女郎吧?
念犹未了,那女郎已嫣然一笑说:“郑先生,伊玛娃小姐在等你咧!”
郑杰这才知道她的身份,诧异地问:“等我?她在哪里?”
那女郎笑而不答,只说了声:“请跟我来吧!”转身便走,仿佛吃定了郑杰非跟她走不可似的。
郑杰暗向轮盘赌桌那边一瞥,见伍月香正在小心翼翼地下注,目前不致发生事端。于是,他略一犹豫,只好跟随那女郎离开了赌场。
那女郎带着郑杰,乘电梯升上三楼,直接来到三零五号房间。房门未锁,她也不敲门,伸手一转门钮,轻轻一推,门便应手而开。
她把手一摆,说了声:“请进!”让郑杰先走了进去。
不料门刚一关,郑杰还没发现伊玛娃人在哪里,她竟出其不意,突然从他身后扑去。
郑杰猝不及防,被她扑向身上,双臂将他脖子一搂抱。同时纵身而起,以两腿在他腰上紧紧夹住了,更使两脚在前面勾住!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顿使郑杰被勒夹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情急之下,他急以双手扳住她的两腕,猛可向外一分,使她的手一撒开,不由自主地全身向后一仰。
郑杰的行动快如闪电,再把她勾住的两腿一扳开,她便失去凭借,全靠两腿夹住他腰部的力量,才不致摔跌下去了。
但郑杰毫不客气,急以双手在她的两腿上,使劲地一捏,使她受不住那股酸痛,情不自禁地痛呼一声:“哎唷!……”
终于两腿一松,“咚!”地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了。
可是这女郎一挺身,跳了起来就向郑杰疾扑去,显然已恼羞成怒,准备大发雌威啦!
郑杰一看她的来势汹汹,和扑来那双臂齐张的架势,已看出这女郎是会柔道的。
对方虽是个年轻女郎,他也不敢大意,因恐万一真被她摔个鼻青脸肿,这个人可丢大了啊。
等那女郎一扑近身,他突然出手如电地,双手捉住了对方的右臂,回身猛可一拖,利用背部的挺力,把整个身子从背上摔了过去。
这一跤摔得她老远,幸亏是摔在长沙发上,否则就惨了。
她一骨碌刚坐起,郑杰已扑到,扑在了她身上,使她又倒下去,被他按住了两肩。
“你是什么人?”郑杰厉声问。
那女郎娇喘吁吁地忿声说:“你不是跟踪我到俱乐部去的吗?怎么现在竟认不出我了!”说完,她却放浪形骸地大笑起来。
郑杰暗自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原来她就是两男一女中的那女人!
就在这时候,忽听轻拍几下掌声,接着是个女人以英语笑着说:“精彩!精彩!想不到郑先生也会日本的柔道呢!”
郑杰回头一看,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女人,赫然就是伊玛娃!
谁知道这一分神,那女郎竟趁机两肩一缩,使他按了个空,反被她紧紧拦腰抱住。猛可向外一掀,两个人一起从长沙上跌了下去,在地板上滚作了一堆。
伊玛娃见状,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混身仿佛花枝乱颤起来。
尤其她这时穿的是形同透明,薄若蝉翼的宽大高腰睡袍,胸前缀以蝴蝶结的缎带,除了这极小的一条面积之外,其余的部分完全一目了然。
最妙的是这个缎带的蝴蝶结,似乎替代了乳罩,使她省得穿戴麻烦,所以干脆免了。而下身则清清楚楚地看出,她是穿的一条黑色新式迷你内裤,质料大概比丝袜厚密不了多少吧!
郑杰的一双铁拳虽狠,对这东洋女郎却下不了手,以至被她紧紧抱住,一时倒真束手无策了。
伊玛娃这才出声喝阻:“洋子,别胡闹了,让郑先生起来好跟我谈正经事!”
那女郎立即放手,让郑杰站了起来,她也一骨碌爬起,站在一旁掩嘴吃吃地笑个不已。
伊玛娃遂说:“郑先生,请你别见怪,这是我让洋子小姐故意跟你开个玩笑的。主要的是想看看你,究竟认不认得她是谁哦!”
郑杰毫不犹豫地说:“怎么会认不出,她就是那两男一女中的一个!”
“哦?”伊玛娃笑问:“你是一见到她面就认出来的,还是刚才听她说了才知道的呢?”
郑杰肯定的说:“当然是一见面就认出了!”
“不会认错?”伊玛娃追问了一句。
郑杰断然说:“绝对是她!”
那女郎突然哈哈大笑说:“郑先生,你也太自作聪明啦!刚才我不过是故意那么说的,想不到你竟会信以为真了。实际上今天我根本就没离开过俱乐部,足见你并不知道那两男一女是什么样的人哦!”
郑杰顿时面红耳赤,尴尬万分地急问:“难道你不是?……”
那女郎仍然以英语说:“今天我并未去来过摩洛哥大酒店,但却担任过你和你太太谈话的翻译,所以伊玛娃小姐早已知道了一切!”
郑杰冷哼一声,不屑地说:“原来你们不但要看而且还要听,真是耳目共赏呢!”
伊玛娃接口说:“这个你自己也该想到的,当时我既要参观你们的表演,自然也要听听你们说些什么呀!不然岂不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