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太监没敢抬眼看君王,连忙低头出去迎大公公。
大太监得了许令,立刻躬身挪到了偏殿内,“圣上!”
“嗯。”许昭平握了一下梁琼诗的手,坐回到椅子上,“如何?”
“回圣上,那人确认是个假太监。”大太监弯腰的幅度加大了几分。
“是吗?”许昭平瞥了刘薄熙一眼,“薄熙,你有何话说?”
“假太监?”听到君王唤自己的名字,刘薄熙连忙抬头,泪痕未干,“启禀圣上,薄熙从未做过对不住圣上之事!”
“是吗?”许昭平对着大太监使了个颜色,大太监立刻冲着门外挥了挥手,立刻有两个侍卫押着一个太监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刘薄熙瞥了一眼被押进来的人,觉得不过是个太监而已。可待看清那人的脸,眼睛却立刻挪不动了,“冯哥哥,你怎会在此处?”
刘薄熙瞪大了眼睛,冯哥哥此刻不该在冯府么?如何会这般打扮出现在皇宫大内。
“我——”冯沛被侍卫押着脸上闪过难堪,立刻把脸用垂下来的头发掩住,“姑姑认错人了。”
“可——”刘薄熙正准备揭穿冯沛的谎言,她曾与冯沛是指腹为婚,她如何会认不出!
可她话还未出口,就被大太监的话打断,“圣上,此人假扮宫人该是斩的。”
“那便拖下去吧。”许昭平瞧瞧夜色,该用膳了。
“等等——圣上!”一听要拖下去,刘薄熙立刻挪到许昭平面前抱住许昭平的腿,“圣上,您斩了薄熙吧!放过冯哥哥和爹爹!”
“寡人已说是判你与刘江流放便只会流放,何必斩里你?毕竟活着才是最难的不是?”许昭平冷哼一声,不为所动。
“可——爹爹年事已高,若是流放,必然熬不过今冬……圣上,上天有好生之德,薄熙求您,求您……”刘薄熙见君王不为所动,立刻转而扯住梁琼诗的衣摆,“梁妃娘娘!求您帮薄熙求求圣上!求求圣上放过冯哥哥!”
“还愣着干什么,快拖走——”大太监见刘薄熙已经求到梁琼诗的面前了,立刻命着侍卫拉冯沛出去。
听到大太监的声音,刘薄熙立刻扭头,见冯沛要被拉出去便大喊,“圣上——”
“你不是要给寡人做妃么,这般小的胆子如何配给寡人做妃?”许昭平皱皱眉,她蓦地想到当年她看到琼诗饮那杯毒酒之时也未作声。
“圣上,薄熙知错了,知错了……”君王的话点醒了刘薄熙,她突然明白今日事端皆是因自身而起,立刻不停叩头,“薄熙再也不要做妃了……薄熙求圣上赐薄熙一死……饶过他们……”
听着刘薄熙求来求去都是以命相抵,许昭平有些烦了,抬手指了指被拖到门口的男子,“你们的命都这般贱么?薄熙可知,那个男子为了薄熙可只把自己当了二钱银子呀!”
“薄熙,你说究竟是寡人薄情,还是薄熙薄情?”许昭平起身,往冯沛面前走了几步。同样求而不得,这个男人也等了三十年,呵呵呵呵,真是乾国多痴儿呀!瞧着眼前这个面容憔悴的男子,许昭平不由得升起几分同病相怜。
“圣上……薄熙……薄熙不懂,不懂你的意思……”刘薄熙听不懂君王的二钱银子是什么意思。
“那薄熙说说,冯侍郎如何愿意为了这二钱银子来扮个太监?且,为何他一扮小太监就把大公公唤成了大太监?”许昭平看了冯沛一眼,暗道,刘江为他女儿寻了个好姑爷。
“这……”刘薄熙看了看冯沛的衣着,又想了想她在皇陵的境遇,突然懂了君王说得是冯沛,立刻大哭起来,“冯哥哥,薄熙……是薄熙害了你……”
“薄熙……”冯沛听到刘薄熙的哭声,张嘴道,“圣上,此事与薄熙无关——是臣……”
“是你如何?”许昭平瞥了一眼冯沛,等下文。
见识君王看自己,冯沛立刻没了被刘薄熙打量的羞涩,心底仅剩几分对君王的愧意,“臣惭愧。臣愧对圣上!愧对列祖列宗!臣愿认罪……”
“那便认诛吧!”许昭平瞧了刘薄熙一眼。
“是!”大太监立刻备着把手挥下去。
见着大太监的手就要挥下去,刘薄熙大喊,“圣上——不要——”
许昭平不为所动,眼见着人就要被拉下去,刘薄熙突然起身拦到了偏殿的门口。
“圣上,您说过只要发配薄熙!君无戏言,今日您若是要斩冯沛,请从薄熙身上踏过去。”
“你若是爱着寡人,寡人斩他与你又何干?”许昭平皱皱眉,这刘薄熙着实太没规矩了!
“圣上……他……”刘薄熙想申辩,可开口却吐不出一个词。
盯着说不出话的刘薄熙,许昭平挥手让侍卫在刘薄熙面前停下来,“那你嫁冯沛为妻如何?”
“这……”刘薄熙看了眼冯沛,那眸里的光几乎与君王看梁琼诗的眼神差不多。想着冯沛为她愈过三十还未娶,刘薄熙紧了紧手,屈膝跪下,“奴谢圣上。”
听到刘薄熙说了‘奴’,许昭平莞尔,终是低头了,“那便如此吧!”
而后起身扶着梁琼诗离开偏殿去长平阁用膳。
见君王下了令,押着冯沛的侍卫立即松开了手,大太监含笑走到刘薄熙和冯沛面前,从袖中拿出卷轴,慢慢展开。
“冯侍郎听旨!”
“是。”冯沛立刻跪到地上。
“刘有姝女,贤以佲兮。今赐婚于汝,择日成婚,不得有误!”宣完后,大太监立刻将卷轴卷好放到冯沛手中。
“谢圣上!”冯沛捏着手中的卷轴,激动的热泪盈眶,转手抱住尚跪在地上的刘薄熙,“薄熙,我终是等到今日了!”
刘薄熙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而大太监又冲着偏殿门口唤了声,“刘大人您出来吧!”
“谢公公!”
看着刘江颤动着从门外走了进来,刘薄熙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爹爹?”
“薄熙啊!你看你一入宫门便误了数十年,爹和你娘都老了,看不得你熬下去了……所以收到你血书后就连夜寻了圣上……”
“什么?”刘薄熙整个人都僵住了,这全是圣上的局?
“皇恩浩荡啊!冯儿,你以后要好好侍奉天家!”
“是!刘……”
“嗯?”
“岳父大人!”
“好!呵呵呵呵呵。”
第三十二章
从偏殿离开,梁琼诗被君王扶着走得极慢。
“寡人今日所言……”许昭平扶着梁琼诗语速极缓,“皆是肺腑之言。若是无爱妃当年那句‘箫’好,寡人今日断断登不上帝位的。”
“先帝曾问过寡人,此生是愿绣帕子,作个闲散人,还是愿意选箫,作个孤寥的天下主。寡人当时年少,一直拿不下主意,多亏了爱妃一语。后来……”许昭平顿了顿,“后来登了帝位,寡人一直念着要报爱妃一字之恩,后在梁府寄居多日,堪堪情根深种。可爱妃前些年风头正盛,寡人竟是也有几分配不上爱妃之念。”
所以,正是因为自己失明了所以才有机会为妃么?梁琼诗的步速也越来越慢,如果第一个七年之约的少年是君王,住到自己府上的少年也是君王,那君王喜欢自己,甚至是爱上了自己这不足为奇。可君王真的了解自己吗?梁琼诗的头抬高了几分,她记得前世曾有一女子言过,世间男儿年少时许都有过那般神圣不可侵犯的梦中情人,可那却是水月镜花的,虚幻的,不可靠近的。她或是君王年少时心头的那抹朱砂痣,可谁能确保她不会沦为墙头那抹蚊子血?
君王真的喜欢她吗?或许君王自己都不知道。他或许只是孤独了,想寻个人来伴她罢了。对于纳妃,至少是有四点要求,一则门第,二则相貌,三则学识,四则品行,她却好巧不巧全都合了。虽说君王晓得她早年待靖太子动机不纯,可她无疑是满朝文武女儿中最好掌握的一个。
眼盲口哑这对寻常人家而言,是选妻最大的忌讳,可对皇家却不是如是。君王娶了她,一则堵了悠悠众口,二则可以掩藏掉他所有的秘密,三则可以打击到许昭靖,毕竟自己入宫前是太子妃。
梁琼诗听着君王在她的耳边慢慢的讲着那些年少时候的故事,唇角勾起浅笑,她突然希望自己就是君王前几日唤的那个蠢丫头,甚至是像刚刚那个刘姑姑,凭着一个人的三言两语便能爱上一个一个人。君王说得这些,她听着很心暖,可她却也知道她并不爱君王。君王于她只是个待她极好的人。她们之间一清二楚,平日里那些旖旎,顶多只是淡淡的暧昧。
早年听说君王是暴君,不过是他登基之日便屠了皇城。他究竟品性如何,她着实也不懂得,因为扶着她的君王即未做到千古一帝,也未做到亡国之主,她对他的了解着实是太片面。除了那些年少时的只言片语,她真的想不出她与君王有哪些纠葛。
瞧着梁琼诗只是轻笑,许昭平也知琼诗待她之意与她待琼诗之意完全不同,可这又如何呢?总比看着她喜欢上昭靖要开心些许。
梁琼诗与许昭平各怀心事进了长平阁,而后用膳。待用完膳,许昭平又亲自送了梁琼诗回了寝宫,而后匆匆离去了。
伴着君王离去,梁琼诗敏锐的察觉到身侧的宫人也跟着离去了。许是君王下的令吧?梁琼诗侧卧到榻上预备着就寝,一个熟悉的女声又出现在她耳畔了。
“娘娘!”
梁琼诗听到这声音本能性的一缩,暗自在心中悔恨,刚刚为何不央求君王留在此处!这鬼莫不是一直飘在宫殿中,见君王一走,她便来了?
察觉着凉风渐近,梁琼诗悄悄的把力气击中到上半身,待到那女鬼近了身,立刻伸手掐住女鬼的脖子,把她往地上一扑。
‘嗯。’
梁琼诗意外的听到了一声‘闷哼’。
来得是人?梁琼诗脑子一下有些懵,她竟是把一个宫人扑到了地上,如今还压在那宫人的身上?
许昭平见梁琼诗听到声音后停下了手,只是压在自己的身上,暗叹,幸好入殿之前支会了大太监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得进来。又瞧了一个横跨在自己身上的梁琼诗,云髻散乱,衣襟微展,一时脑中竟是闪过了几幅春宫的画样儿。
许昭平想着此处就她与梁琼诗,便与平时相比放肆了几分,直接伸手揽住了梁琼诗的腰肢,“娘娘,你这般压着奴,奴身子骨可受不住。”
话罢看着要起身的梁琼诗,许昭平用一只手稳住她的腰,另一手顺着她中衣的下沿往上攀爬。当掌心贴到跨坐之人的肌肤时,许昭平的心也忍不住荡了几荡。隔着中衣,只觉琼诗腰肢极细,探入其中,却是滑得紧,甚至那掌下的肌肤还迎着琼诗的呼吸微微的抖动,着实妙不可言。
而察觉到宫人的手攀上自己的腰,梁琼诗连忙两腿曲到宫人身侧预备着起身。可膝盖还没用力,却发现到宫人的手竟是探到了她中衣里。
凉。还有些痒。梁琼诗一边急促的呼吸,一边皱皱眉,伸手欲把那宫人的手从她腰上拉开。可那宫人似乎并不愿离开。那宫人的手像一条水蛇一样在她的腰上蜿蜒着逡巡。梁琼诗感觉自己的呼吸愈发急促了,连忙挣扎着起身。可那宫人竟是越发大胆,堪堪将手探到了她的肚兜内。
无耻!梁琼诗连忙回手护住自己的领口,与身下的宫人推搪起来。可念着这殿内半晌无人过来,这殿中应只有她与宫人两人,且是自己先把那宫人推搪到地上的,她手上也未用几分气力。
许昭平瞧着梁琼诗动作不大,心中却也暗暗窝了一团火,寻常女子遇到这般事不该是痛哭,或者给非礼她之人一巴掌么?难不成琼诗在入宫前便已与昭靖有了夫妻之实?想着身上之人曾与他人凤凰交颈,琴瑟和鸣,许昭平莫名的升起了几分不甘,甚至是故意的讥笑着,“娘娘与太子订婚数载,莫非还未经人事?”
而后伸手到梁琼诗背后解开了肚兜。然后在梁琼诗的玉背上来回的拂动。
听着身下的宫人出言讥讽自己,梁琼诗冷笑片刻顺着宫人的手起伏了片刻,而后学着宫人的动作试着去探宫人的领口。
瞧着梁琼诗的手离自己的领口越来越近,许昭平隐隐的有几分期待,她内心渴望着她思慕的人靠近她,口中却道着,“娘娘,您可知磨镜才是后宫诸多女子活下去的缘由。不然,一个君王哪里够……况且……娘娘进宫这般久,圣上却是一次也没上过您的榻呢!”
说话间,还用手指撩了撩梁琼诗身前的绵软,“常言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娘娘在这深宫虚度无异明珠蒙尘,何不与奴……阿……奴发誓会让娘娘舒服的!”
听着身下宫人娇滴滴的女声,梁琼诗呆愣了片刻。君王似乎真的从未来过她的榻上过过夜,而这宫人似乎把话说到她心坎里面去了。她在这深宫中除了等死,似乎真的没什么好盼头的了。
想着君王无意于她许是君王也有了如这宫人般的心思,觉得她许是与靖太子有过床笫之欢。可她两世为人,皆是完璧啊!竟然会有人以这般理由来嫌恶她!梁琼诗想着入宫这些日子皆是一人就寝,不觉得悲从中来,她怕是要孤枕至死了。孤枕至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君王迟早会寻共枕之人。那她到时……
梁琼诗恍惚间竟是想到了西汉的皇后陈阿娇,昔日芙蓉花,今朝断肠草,纵是金屋藏娇,结尾不过是长门遗恨。
“蠹蚀宁堪久,挂揩长恨迟。浮云手底尽,明月眼中移。鉴垢浑能治,心尘不解医。休云磨者贱,此百主人师……”许昭平匀着手上的力,慢慢的起身,贴近梁琼诗的耳侧,“娘娘,何不与奴一试之,若是娘娘爱慕男子,奴,奴也可扮为男子来与娘娘住处……”
听着宫人在自己的耳边呢喃,梁琼诗的脸有些发烫,脑中却浮出了两句与陈皇后相关的话,“使女巫着男子衣冠帏带,与后寝居,相处若夫妇”,“上闻穷治,谓女而男淫”……
“娘娘,”许昭平翻身将梁琼诗压到身下,低头衔住梁琼诗的红唇,然后迤逦向下,待到梁琼诗的呼吸声紧促了,又堵到了梁琼诗的朱唇上,轻轻的啃咬。
梁琼诗背贴着地,任着身上的宫人为所欲为,心道,不过是个女子,她又能做些什么?
当宫人的唇瓣贴到她唇上时,梁琼诗便觉得自己思虑不周了,正准备推开那宫人,可令她没想到的是,未等她动作,那宫人竟是把手探到了她的领口。
那宫人想褪她的中衣?
不能!想着自己要与这宫人坦诚相对,梁琼诗随即开始挣扎。
她没听到熄灯的声音,这殿内必是还是燃着烛火的。
而许昭平却就是把她揽了起来,挪到了榻上,“娘娘奴常听人言说女儿家口上的胭脂味美,一直觉得是骗人言的,今日却知是真的!”
梁琼诗听到宫人借胭脂来调戏她,心跳竟是加快了几分。可一反映过来自己心跳加速,梁琼诗又愣住了,难道她喜欢女子?。
梁琼诗纠结着她的性向时,许昭平却没停下手中的动作,反而脱了宫装,直直的压到梁琼诗的身上,一面用着勾魂的声音,一面伸手欲解她领口的扣子,“娘娘,奴常听人说,宫妃身上总藏着些寻常人没有的物件,娘娘愿不愿给奴瞧瞧?”
第三十三章
瞧什么?听懂了宫人的意思,梁琼诗伸手攀上宫人的头,摸到她头上的发簪,缓缓的拔了下来。
顷刻间许昭平的头发便从头顶铺了下来。
听着发尾落到被面上的声响,梁琼诗伸手摸着那宫人的发丝从头顶到发尾,又慢慢用中指与拇指捻起一缕。那宫人的发质是极好的,梁琼诗摸着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