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gl)》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帝后(gl)- 第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第四十三章
    
    君王染了风寒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飞入了梁琼诗的耳朵里。
    梁琼诗甚至记不起是谁带给了她君王染了风寒的消息,但她却不得不承认,她惦念起这件事了。
    她甚至莫名的有些担心。
    担心太医拿不准君王的药方,担心宫人照顾不好君王的起居,担心朝臣被太子蛊惑,担心流言四起……
    风寒,依常理应只是小病,远远到不了需要卧床的地步。君王该不会是出了什么大毛病,需要用风寒的病症遮掩些时日?
    梁琼诗叹了口气,虽然她明知这都是些毫无根由的闲想,却忍不住把它们都做了真。
    一想到君王正病怏怏的躺在榻上,而她却晒着太阳听着戏。梁琼诗心底莫名的烦躁。
    “扶本宫回殿吧。”
    梁琼诗低声吩咐道,或许只有藏着阴阴的屋内,她才能得到片刻安宁。
    因为她记得清楚,君王是为了帮她才落了水。
    “娘娘还未用过膳呢!要不咱们先去长平阁吧!”宫人不懂梁琼诗的心思,她知道自己定要念着大太监的吩咐,依时督娘娘用膳。
    听着宫人战战兢兢的开口,梁琼诗脸上浮起一丝轻愁,“莫要去了……本宫……本宫吃不下……”
    “莫不是长平阁的膳食不合娘娘胃口?”宫人想来想去也只想了这么个理由。
    “不是,不是……本宫只是有些……”只是有些什么?梁琼诗突然也想不起来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烦闷得不想用膳了。
    “是因为挂念……咳咳咳……挂念寡人吗?”
    由远及近的咳嗽声,让梁琼诗本能的预备起身,顺带着中规中矩的唤了声,“圣上……”
    瞧着梁琼诗听到自己声音后要起身行礼,许昭平连声道,“莫要……莫要跪了……咳咳咳……爱妃若是再跪……寡人可没气力扶寡人的爱妃……咳咳咳……”
    听着君王向自己说莫要行礼,梁琼诗不由得心底一暖,但等到君王话说完,她的心境已经变了几遍。
    从‘没有气力’这个理由到‘咳咳咳’的咳嗽声,梁琼诗的心慢慢被君王的病揪了起来,“圣上……您的病……臣妾……”
    “无碍……咳咳咳……”许昭平见她刚刚出口的话惊到了听戏的梁琼诗,一时有些愧疚。她是扰了琼诗的兴吗?
    “圣上,您……”梁琼诗听到‘无碍’两个字,心被揪得更紧了,脸上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那般剧烈的咳嗽,如何会是无碍?
    见梁琼诗脸上现了忧色,知她是挂念上了自己的病,许昭平乐得低笑了几声,“怎么……爱妃心疼了吗?”
    “这……臣妾……”听着君王的话中带了些打趣,梁琼诗不由得犹豫了片刻,而后红着脸,低声道,“嗯。”
    她确实是挂念上了君王的病,也心疼得了病的君王。她从未听过君王的声音低成现在这般模样。
    “爱妃……咳咳咳,是真的心疼了吗?”
    君王期待的声音慢慢的穿过梁琼诗的心脏,让她有些心疼,“是……臣妾是真的心疼了。”
    “那……咳咳咳……那寡人便愿意一直病着……”许昭平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满意的让大太监扶着她坐到了梁琼诗身侧。
    其实她这般状态实在不宜出门。走路脚腕犯困,说话也含糊不清,甚至连呼吸都似乎有杂音。
    可她想见那个人。
    相见琼诗。
    她今日忽得懂得什么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她原以为以前得不到她的日子是难熬,如今却发现,得到她却不能时时刻刻把她揽在怀中的日子更难熬。
    她许昭平躺在玄殿的时候便不会不住的想,那人有没有用膳,那人有没有洗漱,那人今日换了什么样的发式,那人今日有没有去听戏,那人今日顺心不顺心,有没有宫人惹她生气……
    想得最多的是……那人有没有想她?
    愿想着待她的病好些再来看那人,可她的心却已经等不及了。
    许昭平朝圣般得伸出手抚上了梁琼诗的脸,喃喃道,“爱妃,寡人离不开你了……”
    “圣上,您说什么?臣妾刚刚没听清楚……”梁琼诗的脸上写满了困惑。
    “咳咳咳,寡人说……寡人说……说爱妃……咳咳咳……这是在听什么戏?”许昭平忽得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她肺似乎都要出来了。
    一见君王开始剧烈的咳嗽,大太监连忙一面使眼色让小太监备水,一面说着安抚之词,“圣上……圣上,您先喝些水,莫要急……”
    听着君王剧烈的咳嗽,梁琼诗也知道了君王就在自己身侧。没有迟疑,梁琼诗娴熟的侧身拍了拍了许昭平的背,帮着她慢慢顺气,“圣上莫要急,现在在唱的戏文是《蝶梦》。”
    “《蝶梦》?”许昭平被大太监伺候着喝了水,咳嗽便消停了片刻,“寡人从未听过这曲目,它主要唱了什么?”
    “唱了一个女子和另一个女子的不可告诸于世的情愫……”梁琼诗继续顺着君王的背,轻轻的拍。
    “爱妃以为如何呢?咳咳咳……”听着是两个女子的情愫,许昭平便有些忐忑的想知道琼诗对这种情愫的态度。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情深。”拍君王背的手微微的顿了顿,又继续着之前的动作。
    一往情深’四个字让许昭平稍稍心安,女子的爱慕,琼诗只是不厌恶的。可她还是想了解的更深些。
    “看来……咳咳咳……爱妃是肯定了她们的情愫了……”‘许昭平试着开了口。
    “是……”梁琼诗答的干脆。她确实是肯定了那驸马与另一个女子的情愫。真爱,应是与性别无关。
    “看来……咳咳咳……爱妃是性情中人……”许昭平的笑声伴着咳嗽莫名的有几分箫索。
    “圣上不是吗?”君王的笑声透出的情感让梁琼诗愈发心疼,一个君王怎么能笑出那般绝望之后又逢生的声音?
    “寡人?算是半个吧……”许昭平悠悠的答了梁琼诗的问句。
    性情中人如何算半个?梁琼诗把下巴垫在君王的肩上,“恩?如何算是半个,臣妾不明白……”
    “寡人……勉强有情,却没有性……”许昭平把头埋在梁琼诗的脖颈,低低的咳嗽了一阵,“咳咳,所以只能算得上半个。”
    见君王又咳嗽了,大太监便贡上了御膳房刚刚送来的雪梨汤,“圣上,您先饮些雪梨汤止止咳……”
    许昭平听着大太监的声音,抬头望了一眼他手中的汤。
    好大的瓷罐。
    “咳咳……分半碗给娘娘……如此大一盅,寡人饮不尽……”许昭平对上大太监的视线,低声道。
    “是,圣上。”大太监没有迟疑,君王下令后,立即给梁琼诗盛好了汤,而后附上勺子死到梁琼诗身前,“娘娘您的汤。”
    “还是寡人亲自来吧……咳咳咳……”瞧着大太监端着的碗,许昭平慢慢从梁琼诗面前接过汤,“爱妃,寡人知纵使没有寡人,爱妃也能饮得这汤,可寡人想让爱妃依着寡人,所以这汤还是让寡人来喂吧……”
    “谢……圣上……”君王的话说的隐晦,梁琼诗却也懂了,君王希望她信任他。
    “咳咳咳……”许昭平一边忍着咳嗽,一边慢慢的舀了一勺汤,喂到梁琼诗的唇边,“可是能尝到甜味,若是尝不到,寡人便命人送些糖来添。”
    “圣上觉得甜吗?”梁琼诗笑着轻轻的咬了咬梨肉,口感不错。
    “咳,或许是甜的吧。”许昭平见梁琼诗笑了,便跟着笑。
    “恩?”什么叫‘或许是甜的’?莫不是君王还未饮?
    “寡人喂爱妃饮汤,心底便早已是甜了,舌尖分不出味……”许昭平有意的错开了梁琼诗的问题,半真半假的答了她的话。
    “圣上……”听着君王逃了,梁琼诗娇嗔了一声,许昭平不由得笑了,“呵呵呵……咳咳……爱妃莫要羞恼……寡人今日不过是想陪爱妃听听戏……”
    “听戏?听什么戏?”梁琼诗不依不饶,笑着追问道。
    “《蝶梦》呀!寡人今日想陪着爱妃听《蝶梦》……”
    “不过是两个女子的故事,圣上还是……”想着一个男子与他的妻子一同听两个女子的爱情,梁琼诗莫名的觉得不合时宜。
    等等,妻子?
    她何时成了君王的妻子?
    如若未曾成君王的妻子,那她刚刚那想法……
    梁琼诗微微的失神。
    她已经对君王生出了要不得的心思了吗?
    妻子,妻子……有妻有子……
    她是既想做君王的妻,又想为君王添子吗?
    梁琼诗被添子的念头吓了一跳,一下清醒过来,正巧这时许昭平也回了她一句话,“既然是两个女子的,那寡人也必须看看,不然,爱妃若是被哪个宫人勾走了,寡人可来不及后悔……”
    ‘被哪个宫人勾搭走了’……这颇有暗示性的话语……君王是知晓了自己与那宫人的事么?
    梁琼诗忽得想了起来,那宫人似是也有几日未见了。
    
    第四十四章
    
    与君王一同听着《蝶梦》,梁琼诗时不时的想起宫人,想起宫人与她言说的私奔,想起她送宫人的镯子。细算起来,那镯子似乎还是君王的物件。
    但那宫人应也未丢弃吧。
    好歹是自己送的物件。
    想着那宫人似乎也赠过自己一个家传是镯子,梁琼诗心头有过几分奇妙的感觉,酸酸的,似乎又有那么一点甜,像春天里摘下的没熟的果子。咬了一口,涩的厉害,却又舍不得扔。
    若是她与那宫人一同听这个曲子,怕是会有另外一番触动吧。她记得,那宫人似是爱慕女子的。
    可惜那宫人,像雨像云又像风,来无影,去无踪。
    听着戏子又唱到了见君王的桥段,梁琼诗的心底禁不住的紧张。
    这戏同君王一同听,感觉就像是被大人抓住了把柄,有些难为情。纵使她心中觉得两个女子相恋没什么大不了,却依旧没有胆子说出口,没有胆子理直气壮的去下聘。
    就像那《蝶梦》中的状元,纵使确信了自己爱慕的是个女儿家,也只得求助于天家为其正名。
    何其委屈呀!喜欢本是多么简单的事,最后却还是要沦为现实的附庸。
    梁琼诗想得入神,一时也便忘了君王还在身侧。
    直到身边的咳嗽声越来越大,梁琼诗才想起了她身侧还有一位君王,“圣上还是寻个太医瞧瞧吧!这么咳下去怕是会对龙体有碍。”
    “咳咳……不碍事,听……咳咳……听戏……”尽管是咳着,许昭平还是强撑着坐在榻上听着戏。
    她本意只是为了身侧之人而来,却不想竟是被这出戏打动了。
    同样是女子,同样女扮男装,同样爱慕上了女子。许昭平从这短短的几折戏里,寻到了许多自己的影子。
    “明权,此戏……咳咳……是谁所做?”
    虽说这戏班子是她遣人寻的,但她却没想过这些戏子会编出这么个戏。
    “这……回圣上,这戏的底本是梁茗执梁校书定的。”大太监慢慢的回了君王的话。
    梁茗执?一听到梁茗执这个名字,许昭平的脸色愈发不好,如若只是个寻常的百姓,她或许会大喜并赏赐一番,但如果是梁茗执,那便是其心可诛。
    这个戏前半折一半是她,一半是梁茗执。女状元可以指梁茗执,也可代指她,而思慕了一个女子,定然是她。
    尾上的妻妻结伴还家,不过是暗示她把皇位交与太子,然后等太子称帝后,再给她与琼诗赐婚,让她们名正言顺的离开。
    许昭平因想到梁茗执莫名的散了几分兴致,梁琼诗却恰恰相反。
    听到姐姐的名字让她的脸上盛满了笑意,“这戏本是姐姐所做?”
    “是……”许昭平疲惫的往梁琼诗的身侧靠了靠,“爱妃……咳咳……何感?”
    “臣妾只是没想到像姐姐那般的人,竟是能写出这般戏本。”梁琼诗扶住往自己身上歪的君王,轻笑了声,“圣上几日不见似乎沉了。”
    “那……爱妃是不是扶不住寡人了?咳咳咳……”许昭平的笑还没持续到话说完,便被咳嗽声遮掩了过去。
    “圣上莫急……”见君王的身子又开始抖,梁琼诗连忙伸手帮他顺了顺气,“圣上千万要保重身子……”
    “不碍事……寡人只想问爱妃,若爱妃是那圣上,爱妃会不会……”许昭平起身接过大太监递过来的茶碗,抿了一口,压了压咳嗽。
    “会。”梁琼诗没听清君王在问什么,鬼使神差的给了一个回复。
    “会什么?”许昭平捏茶碗的手微微一抖。
    “会赐婚。”梁琼诗坦言道。
    “为什么?”许昭平盯着茶碗里自己的脸,轻飘飘的问。
    “她们爱的太苦了……”梁琼诗的思绪有些飘远了,太诗意的名字会让人想起太多不美好的事。例如:梁山伯与祝英台。
    听着梁琼诗答了她们爱得太苦,许昭平苦笑着问道,“苦吗?以寡人看,戏里的……咳咳咳……状元……咳咳咳……还是挺顺的……”
    顺吗?梁琼诗有一瞬的失神,觉得顺的缘由怕是因为在听戏吧。
    梁琼诗轻叹一声,冲着君王慢慢说,“那只是看着呀,圣上,您看那戏里的状元,不过是手拿一本书,绕着台上来一圈,便能高中,若到这乾朝,怕是需要十多年的苦读……若是真有女子愿意为一个女子这般付出,那,臣妾想,也是该成全的吧……”
    “若是那圣上也喜欢了状元喜欢的那女子呢?”许昭平急不可耐的打断了梁琼诗的话,她自是知那是苦的,她不过是想知道琼诗的心思,“爱妃也依旧坚持赐婚是吗?”
    如果君王也爱上了那个女子……
    梁琼诗想思忖了片刻,“回圣上,君子,不夺人所好。”
    “好一个……咳咳咳……君子不夺人所好。”许昭平用手护着自己的胸口咳嗽了一阵,“爱妃是说,喜欢是有先来后到吗?”
    喜欢有没有先来后到?梁琼诗轻轻的皱了皱眉,若是喜欢有先来后到,怎会有横刀夺爱,若是没有,又怎会至死不渝?
    喜欢,在没遇到最合适的那个人之前,全是将就。在遇到最合适的那个人之后,亦皆是将就。在遇到命定的那个人之前,没有先来后到,在遇到那个人之后才有先来后到。
    思忖了片刻,梁琼诗想透了‘喜欢有没有先来后到’取决于有没有遇到命定的人。
    但君王他应是还没遇到他命定之人吧。
    梁琼诗冲着许昭平的方向微微的颔首,“回圣上,喜欢没有先来后到……”
    “没有吗?”许昭平听到梁琼诗这般答了,不由得笑出声,“若是寡人希望有呢?”
    “呵呵呵……圣上您说笑了……”梁琼诗微微勾起唇角,笑得无限的凉薄。
    她也希望喜欢是有先来后到的,那般便不会输的不明不白。可喜欢却是天下最没缘由可循的事情。可怕的是你爱上一个不喜欢你的人,更可怕的是你爱上却不自知,待到它远离了,才发觉,最可怕的是你失去了却放不下,直到自己变成了一个笑话。
    听着梁琼诗笑了,许昭平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猖狂了。她可以下令让琼诗成妃,可以下令让她成后,可以给她明珠千斛,可以与她共享万里河山,但独独不能令她爱上自己。
    “呵呵呵……爱妃,寡人问你,若是有一女子像戏中状元那般付出着,爱慕着爱妃,爱妃会不会被她打动?”
    “许是……”梁琼诗设身处地的想着若是自己流落风尘,遇到一女伴男装的恩客愿意为自己进京赶考,而自己恰好也心无所属……
    “许是会吧。”梁琼诗答得极轻。
    “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