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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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gl)-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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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封妃了?封妃本不必在朝堂上说,因为那是君王的私事。但这是落到他们的君王许昭平身上,便变成了必须。乾朝一直有两个怪事,一是皇城里有个二十多岁的光棍皇帝,二是梁府有个二十多岁还没过门的太子妃。他们的君王在登基前就不断指天立誓,此世不婚不育,逼的先帝不得不在君王还是太子的时候又立了一个太子确保皇室宗祠。
    丞相率先出列恭贺,“圣上愿意福泽,实乃万民之幸。”
    “是吗?”许昭平站在高阶上,没有坐下,“若是寡人要册封一个已经许配过人的女子呢?”
    “不可!圣上!”御史连忙跪倒在地上,“此行有碍圣上大德,许配过人的女子何德何能能得到圣上垂怜?”
    许昭平不为所动,她从来不怕自己德行有亏,她怕的只是那人受到非议罢了。想着六年前那张旨意,许昭平吸了口气,话语带上隐隐的怒气,“诸位爱卿以为那女子不配,是希望寡人绝后么?”
    “敢问圣上,非那女子不可吗?”丞相冷静的直视着君王的眼睛,等着许昭平回复。
    许昭平也回视着丞相,一字一顿,“非她不可。”
    “这……”御史皱皱眉,思忖了半天清名有毁与绝后,还是道,“若是圣上喜欢,那……也是使得的。”
    御史这关过了,许昭平把视线落到丞相身上。“那丞相您呢?”
    呈着许昭平的目光,丞相也感受到了君王的期许,想想自家的君主从孩童到年近而立还孤身一人,心一软,道,“臣附议。”
    “好!”许昭平笑逐颜开,“小溪子,宣旨!”
    “是!”小溪子躬身,而后打开卷轴,朗声到,“於戏!太傅梁宇明之女不资姆训;有淑慎之行,自成嫔则。周旋法度,有柔婉之行……思在进贤,义高前史是用册曰贵妃。”
    旨意刚念完,又有老臣站出来,“圣上,你怎能册封靖太子之妻呢!”
    “未过门,如何算得上妻?”许昭平耐住性子,与老臣再解释了一通。强行册封其实也没什么不可,但会影响到梁琼诗封妃后的名声。
    但文臣们似乎并不买账,为首的御史率先发难,“圣上,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靖太子与梁宇明之女两者均备之,如何做不的数?圣上莫要做些伤天害理之事。”
    “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寡人难道算不得君,算不得夫?”许昭平一甩袖子,把背影留给一干重臣,“今日,寡人愿聚众告知,实属敬重诸位臣工。诸位莫要托大!”
    一听君王警告他们不要托大,自以为是插手他家的私事,朝堂内一下噤了声。
    许昭平听着背后静了下来,微微的放松,总算控制住了局面又想到刚刚准备死谏的吕绥德,便计上心头,“诸位可知吕大人已是赞同了此事,尔等为何不从?”
    吕绥德大人竟是赞同了,御史大夫细想,也许其中暗含隐情,便脱口而出,“若是吕大人赞同了,臣等自是……”
    只是未等他表明态度,许昭平已率先问道,“自是如何?”
    “自是赞同圣上的。”御史大夫弯腰答道。
    “那若是吕大人不呢?”许昭平转过身,看着御史。
    “自然不能。”御史的文人气骨一下又起来了。
    一见御史一脸大义凛然,许昭平心中暗笑,这么快便上钩了,面上却勃然大怒,“大胆御史,寡人供尔高官厚禄,而尔凡事以吕绥德马首是瞻。如此阳奉阴违,于天下苍生何功?速速拉出去斩了,以儆效尤!”
    话罢,便有两个侍卫上前扭住御史的胳膊,预备往下拉,众朝臣一见,立刻人人自危。
    御史见动真格的,呆愣了片刻,待反应过来,大声喊到,“圣上!微臣冤枉!冤枉啊!”
    丞相见状,立刻站出来冲着侍卫道,“慢着慢着!”然后又跪倒在高阶下,“圣上,臣以为臣等为朝臣,自是以天下先,天子先。圣上册封本是私事,御史大人一时心急耳。梁氏之女,德才均淑,实是册封的不二之选。”
    丞相一出言,便有一群人跟着出列,齐声道,“臣以为,梁氏之女,德才兼淑,实乃册封不二之选。”
    许昭平看着丞相满意的笑了笑,“恩。如是,则放了御史大人。”
    “谢圣上!”
    “无事便散朝吧。”
    “是。”
    
    第十章
    
    下了朝,御史愤愤不平的谴责丞相没和他站在同一立场,“哎,丞相大人,您怎么能没谏就附议了呢!”
    丞相拉着御史往宫门外走,面上都是喜色,“圣上愿意纳妃了是喜事不是?何必计较那么多呢?圣上既是愿意把那姑娘的身份告之我等,必是不想委屈了那姑娘,御史大人又何必耿耿于怀?”
    “可……那女子做妃终究有伤风化呀!”御史一脸急切。
    “圣上要捏造一个人的身份可是一点也不难啊,御史大人,莫要辜负了圣上的好心啊!”丞相顿了顿,冲着御史笑了笑,“至于,风化还不是全靠咱们这张嘴吗?”
    “那也不能……”御史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了脚,关于梁氏之女的不妥,似乎全是流言所致,思及此,御史立刻眉开眼笑的冲着丞相一躬身,“小子受教了。”
    “无碍,无碍!都是为天家做事。御史大人下朝后可得好好繁忙一番了!”
    “一定一定!”
    许昭平坐在车辇里听着太监汇报着丞相与御史的对话,不禁莞尔,丞相还是同以前那般是只老狐狸,这番话本是该私下体己的,他竟是放在宫门里说,摆明了是告诉重臣他的态度。嗯,这件事,应该能善了了。许昭平靠在车背,微微阖目,想歇歇了。可一不自觉的想到,待会要把圣旨宣读给那人,她又有些兴奋的睡不着。脑海中摇曳着那人的身影,许昭平不由得展颜,许是书里说的,‘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便是这般图景。
    这一头许昭平坐在车辇上前往乾宫,而另一头,由册封圣旨引起的闹剧还没止住。
    吕绥德从君王说‘绕过去’那一刹,他就懂得他左右不了君王的想法。可左右不了君王,他还可以寻一个君王最信任的人哭诉,那样便有希望变变君王的狂想。但大太监的无动于衷告诉他,他失策了。但他在看到梁明宇的刹那就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信仰支撑。虽然自己的君主一定要册封梁家的女儿,他却可以通过梁明宇让他的女儿无地自容。于是他直接在宫墙之内喝了一声‘梁姓匹夫’。
    而吕绥德的一句‘梁姓匹夫’让刚刚从坤殿出来的梁宇明立马醒了神。如此之语绝不应当出现在宫墙之内。但他还是望了一眼发出声音的方向。只见吕绥德大学士与一太监在不远处立着。虽然不吕大学士为何那般唤他,他还是快步移到了吕绥德的面前。
    ‘梁姓匹夫’一出,也让梁琼诗意识到了不远处的吕大人对自己的敌意。
    虽然过去的近二十年自己与吕大人被没有过什么交集,但吕绥德的名号对于她梁琼诗来讲却是如雷贯耳。若是旁的时机遇到这位大儒,她定要上去讨教一番,可如今无论身份地位还是时机都不太妥。只是,一个大儒如何会与自己交恶呢?
    梁琼诗眉头轻蹙,莫不是因为今日自己进了宫?若是自己进了宫,那群卫道士定是不甘的。只是,她突然想到,‘梁姓匹夫’这个词用来形容她必是十分不恰当的。但若是不是形容自己,这宫中那里能寻得到另一个梁姓的人呢?梁琼若推算了半天,若是自己,那便只能是自己的爹爹。可自己爹爹怎么会在这里呢?自己可是记得那日来宣旨让她写字的公公说自己的爹爹被禁足在宫墙之内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未等她发话,她已经听到了自己爹爹的回话。
    “见过吕大学士,不知如此唤下官有何事?”
    一见梁宇明过来了,大太监不敢迟疑,立刻遣了一小太监去寻君主,然后他笑着向梁宇明问好,以缓和吕大学士与其的尴尬,“梁太傅早,这么出来了!”
    “是!”梁宇明也含笑应了大太监,“这些天有劳公公照拂了!”
    见梁宇明与大太监聊得欢,吕绥德立即打断了二人,“那敢问竖子身兼何职?”
    梁宇明在吕绥德面前不敢托大,恭恭敬敬道,“小子现为太傅。”
    吕绥靖见梁宇明来见自己的态度与寻常无二,火气下了几分,但养女不教,实在是罪过。“即为太傅,就应为天下垂范,如何家教如此之贫贱?”
    梁宇明不可察的皱皱眉,面上还是一副恭敬的样子,笑着问道,“不知吕大人从何说起?”
    伸手不打笑脸人,可因册封在君王那碰了钉子,吕绥德对梁宇明没什么好脸色,“老夫这么说,自然是有依据的!”
    ……
    见吕大学士硬要与梁太傅冲突,大太监不动声色的退出他们的话局,转身朝着梁琼诗伫立的地方小步跑了过去。
    “梁姑娘,我们进殿吧!”大太监见梁琼诗面色如常,便搀住她的胳膊,想带着她避开这两位大人,梁琼诗却轻轻的摇了摇头,她不太愿意走。
    依理,为了避讳,应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她与眼前这位公公此时悄悄离开这是非之地无疑是最妥帖的。可眼前那人不是别人,是自己的爹爹啊!
    “梁姑娘,莫要忧心!圣上就要过来了!”大太监低声劝着眼前的女子,这种场面,她一个妇道人家留在这对她没什么好处。
    那君王就要来了?梁琼诗一听到这句话便点了点头,便由大太监搀着慢慢的往回走了几步。
    就在梁琼诗准备离开的档口,她听到了一声气愤的“嗬,请梁太傅回头一看!”
    梁琼诗下意识的转过身,把面对着梁宇明。
    而梁宇明在听到吕绥德的话后也立刻转了身,入目的图景让他一惊,自家的女儿正对着自己,且不知何时大太监竟是已经去了梁琼诗那边,正搀着梁琼诗的手臂。见自己的女儿出现在眼前,梁宇明一瞬间是喜悦的,自己的女儿自从失明后便不喜出门,可一想到这是宫墙之内,他连忙转身朝着梁琼诗方向走。
    “琼诗,你……你怎会在此处?”梁宇明边走边问,一时竟是忘了自家的女儿没法子回话。
    未等梁琼诗回话,梁宇明又急切道,“琼诗,快让公公放开你,爹爹来搀着你便是。”
    大太监闻声,立刻冲着梁宇明躬了躬身,诚挚的笑容不做假,道,“回梁太傅,梁姑娘已随圣上入宫,估摸着今日就该册封了。老奴能扶梁姑娘,是老奴的福分。”
    “什么?”梁宇明听了大太监的话一下僵到原地,似乎想起什么,脸色一下煞白,口中不住的喃喃,“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吕绥德见状,立刻斥责道,“梁太傅,有女如此,你有何颜面担任太傅一职?”
    
    第十一章
    
    大太监见吕绥德出言不善,脸色沉了几分,道,“吕大学士!大今儿起,梁姑娘就是宫中的主子了,您说话可是顾及着点!”
    吕绥德以为梁宇明理亏,便更是放肆,“哼!这般品貌,如何当得六宫之主?”
    “六宫之主?”大太监皱皱眉,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虽然宫中无妃嫔,但六宫之主却不是圣上一人草草便能定的,如此之言,传出去对梁姑娘的声名可是大大的不利。
    “呵,老夫可是看出来了,圣上对太傅的女儿……”吕绥德一下想起许昭平冲着车夫喊得‘辗过去’,额上青筋暴起。
    “吕大人,宫门之内还是慎言!”大太监打断了吕绥德的话,这宫里到处都是耳目,如此胡言,会给他与梁姑娘都招来祸患。
    “嗬!”吕绥德听到大太监的劝解,不屑道,“梁太傅您说说,您的女儿如何呀?与圣上是配与不配?”
    大太监不等梁宇明开言,替其答了话。“自然是相称的紧。”
    “哈哈哈哈哈!”一听大太监回了话,吕绥德大笑起来,“公公,您这话传出去不怕贻笑大方么?梁宇明他女儿眼瞎了,圣上眼瞎了,莫不是公公你眼睛也瞎了么?哈哈哈哈哈,老夫今日已是豁出命去,定然要让此女声名狼藉!”
    梁宇明神游的半晌,被梁宇明的笑声震醒,待反映出他在讥讽梁琼诗后,勃然大怒,“吕大学士,您这么待一个姑娘家的,真是斯文扫地!”
    “梁宇明!你!”吕绥德没想到一直笑着的梁宇明竟会怒。
    “琼诗是梁某之女不错!但正因是梁某小女,所以今日大庭广众,还轮不到吕大学士来管教。”梁宇明的身子微微的抖动,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愤慨。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吕绥德是没想到一介匹夫梁宇明竟敢与自己叫板,大太监是没想到一向谦谦君子的梁太傅竟会冲着吕绥德吕大学士说出这般话,而梁琼诗是没想到自家的爹爹竟会为自己的出头。打自己小时起,梁宇明教导她的除了寻常女儿家该学的琴棋书画与女红,便是忍,要为自己忍,为苍生忍,为君王忍。但他今日竟是为自己与人撕破了脸。
    梁琼诗莫名的心头一酸,泪水顺着面庞往下滑。
    “哎哟,梁姑娘,您可千万别哭!”大太监一见梁琼诗哭了,立即掏出帕子一边替梁琼诗沾掉眼泪,一边劝慰道,“您莫要哭了,您这么哭着,圣上梁大人还有老奴都要为您忧心……”
    “嗬!”吕绥德也有些尴尬,他平生最见不得女子哭,当众哭啼成何体统,自找没趣道“没教养!”
    “小女有没有教养,无需吕大学士忧心!”梁宇明也没好气,径直把背留给吕绥德,继续朝着梁琼诗走。
    “你!”吕绥德气急攻心,咳嗽了几声,“咳咳咳,你小子怎可如何不通情理!”
    话罢,还不解恨,又脱下一只鞋子朝着梁琼诗砸了过去。
    梁宇明听到背后的声响,连忙转身挡到梁琼诗面前。他这半辈子,为了乾国对自家的人亏欠甚多,这么多年来,从琼诗小时起,他便是先国后家,直至琼诗盲了双目,才悔恨莫及。他从未想过,不过是眨眼功夫,琼诗竟然已经成了一个大姑娘,已经成了太子妃了,已经及笄了,眼看着就要成婚了,却又盲了。
    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太傅,为了那么多年乾国,一直忍辱负重,但今天他却不想再忍了,他是自己女儿的爹爹,而后才是太傅。今日纵使是德高望重的吕大学士也绝不能践踏他的女儿,“梁某两任太傅,自认无论是当今圣上还是靖太子,皆是尽心尽力,无失仪之举。今日之事态究竟如何,待梁某与小女一问再来回吕大学士之问。望吕太傅自重!”
    这厢吕绥德见梁宇明火气上来了,气急败坏道,“那老夫等着看满朝文武如何赞同得了圣上的册封!”言罢甩袖而去,也不预备着死了。
    那厢梁琼诗再听到梁宇明维护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捂住嘴,啜泣起来。她怎么能连累自己的父亲受辱呢?文人和武将不同,最看重的莫过于气节,莫过于声名。如今经今日一闹,自家的爹爹如何在京中立足?
    梁琼诗想来想去,硬生生的止住了泪。不能哭!不能哭!
    而此时梁宇明却半点没想起自己的声名,只是忧心着自己的女儿因口不言目能不视而受到欺凌。见吕绥德走了,梁宇明便转身对着梁琼诗,面色稍霁,碍着大太监在场便只是问道,“琼诗,告诉爹爹,入宫时自愿的吗?”
    入宫是自愿的吗?梁琼诗的心颤了颤,自愿的吗?自己是自愿给那君王做妃子的吗?想着那君王的怀抱,还有那君王给自己的三次下车的机会,还有那段扶着自己走的路,甚至是如今身侧的轿子……梁琼诗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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