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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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悟-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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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他呢,反正他不敢打我。
  哈哈哈,干了坏事,对方却敢怒不敢言,真是大快人心。
  顾眠突然觉得这日子过得前所未有的舒心,简直完成了他人生三大梦想:吃饭,睡觉,打白行。
  这边顾眠饭也饱了,人也打了,他就没心没肺、毫无压力的睡了,那边白行暴躁的要疯,他急头白脸的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各种情绪错乱纠缠,疯吼怒叫,互相撕扯,强烈到都能将他五马分尸。
  骂,他是骂不过顾眠的,顾眠口才好,一旦抛开感情纠缠,那脑袋瓜灵活得让他无地自容,嘴皮子也利索得能让他活活憋死。
  打,他是下不了手,也是怕了,再也不敢了。有过一次,已近让他每每想起就痛不欲生,若再来一次,他是万万没有胆子,也没有勇气去承担后果。
  然后,他走了,走的时候眼眶红润潮湿,像一头战败的孤狼。
  他刚走,顾眠就睁开眼,看钟表显示的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十六分。
  在一起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二次看到他哭。
  第一次,顾眠死一样躺在床上,半边脸红肿,脖子上有掐痕,手臂、腰上、腿部布满乌红的伤痕。打他的是白行,白行当时气疯了,下了狠手打他,然而趴在他床边嚎啕大哭的也是白行。
  第二次,顾眠把一碗不是很烫的鱼汤倒在他头上,没有像他那样打他,可他还是哭了,悄无声息的哭,委屈的不得了。啧啧,还哭着走了。
  哭,哭什么哭,跟受多大糟践似了,不就是一碗汤吗,也不烫,至于气哭吗,还摔袖走人,傲娇的跟白莲花似的。
  再说,你上次把打我打个半死,我不也没气吗,等养好伤了不也不闹了,老老实实在家等你,你还不回家就只管和小贱人勾搭。
  你看,多好,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坐享齐人之福,你还不知道珍惜,就作吧,等哪天作死了,看我可管你。
  对了,上次他是为什么打我来着,可真够疼的。
  哦,是为了韩图。
  马勒戈壁,韩图那个小贱人。

  ☆、无声较量

  顾眠敲了好久的门,手都疼了,也没人开。也对,里面的人正真枪真刀的干着,热火朝天呢,哪有闲心开门。又或者是从猫眼里看到正房来了,狗男男心生胆怯不敢开门。
  这样一想,立场坚固,人也就底气十足。他干脆直接在门口坐下,心想,我不敲门了,我等你们出来,你有本事不开门,那你有本事就别出来。
  万万没想到,他从晚上等到第二天中午,中间寸步不离,狗男男还真有本事没出来,摆明了知道他在外面,不想招呼。
  顾眠也想了很多,摇摇头,觉得没意思,就算开门了,难堪的也是自己。一个巴掌拍不响,里面两人显然是你情我愿,各未婚嫁,正大光明得很。
  真闹起来,势单力薄的是你,难堪的也是你,伤的最深也是你。
  想明白了,顾眠揉着发麻僵硬的腿回家了。反正也请过假了,回去洗洗睡吧,睡着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天没吃饭了肚子咕咕叫。正准备起来去做饭,便察觉到旁边阴影里有人坐着,跟个死物似的,要不是那人指中烟火在燃,他还真以为是鬼。
  但是,顾眠知道是白行,除了他不会有谁。
  他睡得太沉,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都绷得紧紧的,到家连衣服都没换,鞋一踢就直接倒在床上睡死过去,至于白行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不清楚,但也能猜出来。
  看样子回来一会了,卧室里满是呛人浓烟,地上也散落一片烟头。难道,我刚走,他就开门跟着回来了。
  啧啧,真是会疼人啊,非得看着我走才安心。你打开门,我给二房打个招呼也算我这正房有心了,又不会吃了他,还不让见个面、认认人,以后要是在街上意外遇见了还能一块吃个饭,怎么着也算是一家人了。
  顾眠胡思乱想着,没头没尾,自己却把自己逗笑了。
  白行闻声抬头看他,顾眠以为他有话给他讲,坐了一会,白行也只是一根一根烟抽。
  不行了,他肚子饿得慌,得去做饭吃。
  家里没有馒头了,就闷米饭。他是南方人,以米饭为主,白行是北方人,很少吃米饭,平时家里也是以面食为主。
  很熟练的炒了土豆丝和番茄鸡蛋,这是最简单的家常菜,但他也是反复练习好多次才被认可。
  他端菜,盛了两碗米饭,拿两双筷子,摆好,没有叫白行,自己先吃了。他太饿了,吃太快,噎着了,慌忙拍胸口去客厅接水喝,等回来就看见白行在餐桌吃饭。
  他一时恍惚,感觉好久没见他了,竟觉得陌生。默默计算这次他又离开多久,仔细想了一下,记不得了。
  左右从三月到现在九月底,不过六个月,半年而已,却好像已经不止一次见他生出恍惚感,又是多久没见了呢。
  白行抱着大杯热水,头埋在热气里,慢悠悠喝,不时抬头看白行。
  呦呵,我说怎么不认识了呢,原来换了行头。
  白行瘦了些,眼神沉郁,黑且深,看不出什么情绪。身上大衣没见过,什么时候买的,穿起来还挺衬人。不错,小贱人有眼光。
  胡子也不知道几天没刮了,还不到三十岁的人,平白添了沧桑郁重气质,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人。时下小姑凉除了心水嫩嫩的小鲜肉,禁欲系的老干部也挺招人疼的。
  顾眠像是不饿又或者是吃不惯米饭,吃了几口就皱眉放下筷子。顾眠觉得可惜,那盘番茄鸡蛋还是专门给他做的,真是的,就算在小贱人那吃饱了,也得给个面子不是,真伤人啊
  等喝饱了,他把水杯放下,上前收拾碗筷准备去洗。白行这回像是有人气了,顾眠刚转身胳膊就被他拽住了。
  白行深深看他,里面藏的东西太复杂,他看不懂。顾眠放下碗又坐在白行对面,又抱着杯子继续喝,喝了几口感觉水凉了又重新倒一杯,回来就趴在饭桌上揉胃,好像吃多了,有点涨。
  他透过玻璃水杯看对面人,隐隐约约,很不真实,白行好像在又好像没在。
  白行明显在等他开口,可说什么呢,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不能说。
  该说的有哪些呢,哦哦,我知道你找了个年轻貌美的小男孩,脾气好,也讨人喜欢。放心,我不会去闹的,我知道自己的处境。
  不该说的是什么呢,哦哦,我错了,我不该无理取闹,也该不奢求不属于我的,所以,你回来吧,咱还跟以前一样。
  当然,这些话他也只是在心里说给自个听,图个自欺欺人,摆明处讲了就是赤裸裸的大白天下了,若是得到官方认可了,他可受不了,都快三十的人了,没人疼,他得自个心疼自个。
  “你会和他结婚吗?”想了很久,这个应该问下。
  白行显然愣住了,他以为顾眠会和他闹,结果一开口却问这么荒谬的问题。
  “怎么可能,他也配?!”他冷笑,不假思索答案就脱口而出,眼里满是鄙夷。
  这种反应顾眠见过一次,然后,他笑了,笑的很开心,胃也感觉不到疼了,眼睛眯成一条缝,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
  他当然不会再问“既然不结婚,干嘛在一起”这么愚蠢的问题,他只是在高兴,原来那个小贱人也只和他一样只是个玩意罢了,没有谁比谁被深爱,都只是玩玩而已。
  不过是玩意罢了。
  所以,小贱人就不值得他生气了,因为早晚他会沦落到和他一样的境地。
  白行看他笑不拢嘴,以为这个答案取悦了他,放松了下来,讨好的说:“眠眠,我只是和他玩玩,我最喜欢的还是你。”
  说完他就翘起腿,嘴角倨傲,像是等着顾眠跪拜,谢赏。
  顾眠觉得有意思,也没搭理他。其实,他还想再问个问题,之前问过,也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
  如今,看他对小贱人的态度,加上他刚刚沐浴恩泽,就有点蠢蠢欲动,心存侥幸,想再问一次。
  这样想,他就问了。
  “你会和我结婚吗?”他强自淡定,满怀期待,仰头问。
  这个问题明显比上个问题难,白行过了好久都没回答。顾眠等的累了,碗也没洗就直接去睡,只留白行干坐在明晃晃的灯光下。
  顾眠都快要睡着了,白行进来了。他站在床边,黑暗中看不清容貌,盯着顾眠的背,有些艰难说:“这样…不好吗?”
  顾眠听出他语气中隐含的挣扎和不安,原来,他也同他一样恐慌着、迷茫着、不知如何是好。
  这样…?是哪样?是指他顾眠死心塌地爱着他白行,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而他白行却永远不会有和他结婚的可能,可以随时离开,可以随时在外面有人。
  恩,对,就是这个意思吧,他那么通透,应该不会理解错。
  “恩,好,就这样吧”他想明白了,就果断给了白行想要的答案。
  “白行。”顾眠睡意朦胧。
  “恩。”白行听到他呢喃,凑过来。
  “我爱你。”
  顾眠说完就感觉很困很困,简单几个字耗尽他全部心血,先不管了,睡。
  没一会,他就陷入黑暗里,白行打开窗户,又开始抽烟,明灭火光里,他眉心攒起。
  爱,什么是爱,爱让人欢喜,也让人忧愁,爱让人生,也让人死。爱,却不会永远存在,总有一天消失殆尽,让人绝望。
  他想起一些往事,记忆纷杂涌来,有尖叫,有哭泣,有鲜血,也有死亡。慢慢的,那颗因顾眠而溃败变软变热的心,又重归冷硬。
  第二天六点钟不到顾眠就醒来了,坐起来开始揉头。他昨天九点就睡了,睡得时间长头都开始疼了。他一动,白行也醒了。看时间还早,就把他拉到怀里,替他按摩头部穴位,顾眠乖巧的躺在他怀里,闭眼享受。
  白行看他闪烁的长睫毛,心里一动,忍不住低头亲他,从额头轻吻过眉毛、睫毛和眼睛。
  白行逗弄似轻舔他,猫一样慵懒随意,顾眠脸越来越红,呻吟急促,难耐的磨蹭身体。
  白行呼吸明显加重,眸色深黑如铁。他滴着汗耐心扩张,等差不多了就坚定的挺进去。
  “疼…”顾眠白着脸大口喘气。
  “乖,一会就不疼了。”与温柔的话语成鲜明对比的是他不留情的动作。
  顾眠心里空落落的发慌,紧紧抱住白行,脸埋在炙热脖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行才死死抱住顾眠低吼一声不动了,而顾眠身上已湿淋淋一片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也早已叫的破嗓,嘴无声张着,眼睛呆滞迷乱,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唾液。
  等他再醒来已经快十点了,白行不在,他打电话过去请假,同事说白经理已经打过电话替他请假,迟疑问他和白经理什么关系。
  顾眠心里纳闷,对于两人的关系,白行一向是很低调的,从不在公共场合表示亲密,所以在公司里除了白礼就没有人知道两人关系。
  现在,怎么这么坦然的透露两人亲密关系?
  顾眠想,白行一向是无所顾忌的,什么事都是随心意来。他坦然,顾眠更是坦然。
  他准备下床,腿一软就直接摔倒在地上,头差点磕到椅角。白行这次是下了狠心操干他,他边揉腰边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白行王八蛋大流氓,下决心早晚有一天也要操的他下不了床。
  顾眠很期待有这么一天。
  勉强热了剩饭吃,顾眠抱着笔记本到床上打游戏,没玩一会就迷迷糊糊睡着了。他睡得浅,门一开他就被惊醒,茫然看着进来的白行。
  白行过来把笔记本拿走,脱了鞋往被窝里进,伸手去捞顾眠腰。顾眠闻到他身上有陌生味道,抱着膝盖挣扎着往床沿挪,可还是被强制按在白行怀里,挣扎不开就自暴自弃的昏沉睡去。
  白行摸他头发,心有所思,早上顾眠昏过去后,韩图打电话哭闹着让他过去,他过去后被招惹少不了又一通泄火。因心里还惦记着顾眠,安抚好韩图就急着回来,也没洗澡。
  回来便看到顾眠睡眼惺忪的无辜样,心里一软,忍不住抱住他。
  他知道自己混蛋、人渣、花心。刚开始勾搭顾眠也是因为日子过得太枯燥,没意思,顾眠暗恋他,长得恰好又是自己喜欢的那种,理所当然的就拐上床上。事后,每次去约,他也没拒绝,床上虽青涩却也任人摆弄,放得开不扭捏。
  为了方便,没过多久两人就搬出宿舍同居,顾眠心细,又一心一意爱他,把衣食家务都收拾的妥帖,他回去只要抱着软软的身体做运动就好,日子过得滋润。
  毕业后,他直接回家族企业,顾眠也凭着自己的能力进去。想着顾眠脸皮薄,不喜欢在人前张扬,顾眠也未曾主动要求过,所以几年下来他也只带他回老宅一次。
  老宅保姆饭做得好吃,他想让顾眠尝尝。
  本来以为日子就可以这么过下去,没想到顾眠向他求婚,他当时有些震惊,心里慌乱,过了几秒心理性产生厌恶之感,不是对顾眠的厌恶,而是对所谓的爱厌恶。
  他不曾想顾眠是抱着结婚的念头和他交往这么多年的,顾眠从来都没有说过,而他更不会说结婚。现在,顾眠想和他结婚了,可是为什么要结婚?现在这样不好吗?
  他不相信顾眠,也许顾眠现在爱他,想着和他过一辈子,可是,一辈子这么长,他们都还这么年轻,若是若是顾眠中途后悔,爱上别的人,他该如何自处。
  同时,他也不相信自己,他越来越深刻的看清自己,他不相信爱,也不愿去试探和证明自己。
  很多次,在顾眠以为他夜不归宿的深夜,他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顾眠,对他说,眠眠,真的,我做不到。你要相信我,我做不到,你不要对我心怀希望。
  他不忍欺骗也不愿给他希望,唯一能做的就是逼着顾眠妥协,冷落他,辱骂他,远离他,也找了别人。
  他看着他一向开朗爱笑的眠眠日渐沉默,在他无声却强悍的攻击下节节溃败,深夜梦中哭泣。
  几个月过去了,这场较量终于迎来落幕。当昨晚听到顾眠对他说,白行,我爱你
  他知道,他最终还是赢了。
  

  ☆、我不甘心

  两人好像又和好如初了,好像这半年从未分离过。
  白行像是转了性,如同孝子贤孙一样整日守着他,一起睡觉,一起上班,中午去他办公室找他,带他去吃饭,无视众人低语探究。他坦荡,顾眠心更如死水般沉寂。
  顾眠照常上下班,吃饭睡觉。休息天他想去买几本书,拒绝了白行的接送,他将自己的车从车库提出来,他的车从买了就没怎么开过,正好练练手。回来的时候经过花卉市场,他心血来潮进去看看,等出来的时候就买了一堆多肉盆栽。
  几年过去了,他又开始养多肉盆栽,没过多久,阳台就放的满满的,有姬玉露,虹之玉,观音莲,白美人等等很多品种,个个肉满多汁,莹绿剔透。他看着欢喜,下了班就去侍弄,有时候忘记做饭,白行回来没饭吃,他就一脸歉意的让白行叫外卖。
  白行看他玩些破玩意玩的开心,心里波涛暗涌,却也只忍耐着,他现在不太敢对顾眠大呼小叫。
  回老宅的次数也多了,依旧没见过白家父母,倒是白礼看他的眼神深沉很多。一次饭桌上开玩笑说,顾眠你真是好手段,看来要不了多久你就要上我白家的家谱了。白行正在给顾眠剔虾肉,听言手一顿。
  顾眠冷笑,淡淡说您太抬举我了,白家二少岂能我能觊觎的。
  经过那半年白行对他的□□,他已经不敢再对白行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
  这日,两人正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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