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沐兰才后知后觉,她说的很有道理,一边后怕一边自责。
她以为这个世界上都是美好的,所以没有防备心,若真遇到危险,她一定天真地第一个死。
“喂,你在想什么?”白浩东推了推她,唤回了她飘向远方的思绪。
“不,没什么。”沐兰摇摇头,眼睛不经意瞥到了门前停着的车上,顿时一惊。她慌忙移到白浩东旁边,使劲杵了杵他。
白浩东纳闷这沐兰没事杵他干嘛,结果也看到了那辆车的不对劲。
他赶紧扑向那车,拉了拉车门,不好,锁上了。
沐兰着急地看向屋里,韦德还没有出来!
是没上完还是出不来啊!
或许他已经遇难了?
是不是应该叫一下他?
“怎么办?”沐兰问白浩东。
白浩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反正肯定不能贸贸然就冲进去,谁知道里面是不是有埋伏呢!
这韦德实在是太大意了!若他还有命出来,沐兰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他!
对策还没有想出来,小包出来了,他端着一个纸箱子,里面有风扇皮带和其他一些工具。
沐兰不自觉地往那只破损的车灯前站了站,正好挡住了那里。这个举动显然是有些掩耳盗铃了,但她也无法解释自己的动作。
“韦德呢?”
“他好像是闹肚子了还没有上完,他让我告诉你们让你们多等一会儿。”小包走过来将工具箱放到了车后面,用钥匙打开了车门,并向他们招手,“你们先进来吧,让你们等这么久,作为歉意一会儿我送你们过去。”
沐兰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他:“你为什么还换了件衣服?”他刚才穿的是正式的西服,现在却换上了轻松的休闲装。
小包低头看了看他的衣服,然后抬头看向沐兰,眼神里散发出一阵寒意:“因为那件衣服不小心沾上脏东西了……你想知道沾到的是什么吗?”
沐兰怔了怔,有些结巴地说:“……不想,这跟我没什么关系。”
“是吗?……那可未必……”小包的话里透着诡异,让沐兰很不安。
“额……能麻烦你催一下韦德吗?”
小包说:“好的,不过你们就不想去卫生间吗?”
“什么?”沐兰和白浩东都诧异地说。
“呵呵,就算你们不想去我也可以让你们去!”说完小包转身从工具箱里抄出锤子,朝着离他最近的白浩东打下去。
“小心——”沐兰出声提醒。
好在白浩东身为体育生,运动神经反应神经都比普通人好,及时躲过,但紧接着两个人就扭打起来。
那人的力气倒是比白浩东大不少,白浩东一时占了下风,被他压在了身下。
沐兰见形式不妙,也跑向车后面,从工具箱里掏了掏,拿出一副扳手。
可当站在那人身后,却只是呆呆地举着扳手、迟迟下不去手。这,她要往哪里挥啊,头?会死人的吧!肩膀、脊柱、还是腰?这可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呐!这是要让她犯罪吗?
“沐兰!”白浩东快要抵不住了,心急地喊了一句她的名字。
这一声才惊醒了沐兰,她心一狠,闭着眼睛手一挥,也不知道砸到了哪里,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小包疼痛地从白浩东身上移开,白浩东眼疾手快地扑倒小包,扔掉他手里的锤子,然后从他怀里掏了掏,扔给沐兰一串钥匙。
“快去开车!”
沐兰接过钥匙“哦哦”了两声,坐上驾驶座,还好她这暑假学了车知道怎么开,就是学完后就没机会再碰了,这隔了几个月也不知道是不是手生了还是太惊慌了,打了半天火才打着。
“快上来!”沐兰探出头冲白浩东喊。
白浩东正把小包压在地上,看沐兰开了车就松开了他,一个箭步跳上了副驾驶座。
白浩东上了车,沐兰一脚油门踩下去,直接向底下冲过去。吓得白浩东死死抓住扶手:“等、等一下。”
“等什么等!小心被他追上!”沐兰才不会听他的,但为了他的生命安全还是提醒他,“你快把安全带系上!我才拿到驾照几个月而且还没有上路经验,要是把你甩出去可别怪我!”
“什么!那你赶紧下来,咱们换换!我看你把车点上了还以为你会呢!”
“我也算是会啦!别当我不会!还有咱们现在在逃命诶,换过来的功夫早就被他赶上了,好吗!”沐兰死死握住方向盘,才不管他呢!
白浩东突然想到了韦德:“不行,咱们得回去一下!”
“回去?你开什么玩笑!”
“韦德还在那,我们得去救他!”
沐兰苦着脸说:“韦德?你觉得他还有救吗?小包为什么换衣服你还不明白吗?他一定是在屋里把韦德杀了,溅了一身血,所以才会换件衣服;尤其是他最后撕破脸对咱们说的话,更可以证明!”
白浩东也想到了这种可能,但是……
“万一他只是受伤,还没有死呢!他还活着,我们不能抛下他不管!”
“不行!我不要回去!到底是他的命重要还是咱们的名重要!我不能冒这个险!”沐兰坚定地回答,这一点上她绝对不能妥协,不能因为一个注定要死的人而搭上他们的性命。
“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还有得救却放眼不管!”白浩东也坚持,但沐兰一点回头的意思都没有,他直接上手想要调转方向。
白浩东的手也抓住了方向盘,沐兰心里一惊:“你要干什么!快放开!”
“我们必须回去!”
“不可以!”
“回去!”
“不回!”
因为两个人都把着方向盘,行车路线也变得歪七扭八,都只顾着抢方向盘而忽略了从侧面的小路上冲出来的另一辆急速飞跃的车。
“砰——”
两辆车撞在了一起,沐兰和白浩东所坐的车被侧面撞击,滑向一侧、撞进一家店里。
因为白浩东之前没有系上安全带,所以他被撞得甩了出去,痛苦地趴在地上。
沐兰也被撞得晕头转向,喊了他几声,白浩东应该没事、应了一句。
她舒了口气,但一扭头发现小包凶狠地从那辆撞他们的车里出来。
沐兰这侧是撞击面,安全带似乎被撞坏了,解不开。
小包也发现了,更是肆意地笑,脸上混着血迹,就像是一个嗜血狂魔。
他逐步逼近沐兰……
奈何捆绑住沐兰的安全带就是丝毫未动,早知道她就不系着了!宁愿被甩出去摔死也不要成为他锤头下的亡魂!
作者有话要说: 前半部分之前写的太流水账了,改来改去成了现在的样子,或许依旧那样,不过也比改之前好多了,大家不要介意啊(^o^)/~
☆、恐怖蜡像馆(五)
沐兰还在和安全带较劲,小包已经走到她面前,举起锤子冲着她的面门砸下来。
沐兰闭上了眼睛,双臂挡在脸前和头上,准备任命地承受住这一击。若他这下没有砸死她,那沐兰一定不会再对他手下留情了。
他的狠心与绝情她看在眼里,对敌人同情就是对自己残忍。即使她不想伤害他,他依旧不会放过他们。她也不是圣母,不奢求说两句好话就能让小包痛改前非。
预计的疼痛并没有传到沐兰身上,睁开眼睛看到白浩东又救了她一命。
白浩东冲出来缠住了小包,为沐兰又争取了些时间。但偏偏就这样,越着急越是解不下来。
她稍微平静了下,翻了翻车里找到了一把改锥,在卡住的地方捅了半天终于弄开了。松开安全带的那一刻沐兰兴奋地就像得了吉尼斯世界纪录!
没有了束缚,沐兰赶忙从另一侧爬出来,从地上随便捡起了一根木板去帮白浩东。
估计是被撞得够呛,白浩东依旧被小包压在底下;沐兰站在小包背后;同样的情况,这一次她不再犹豫,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他的后脑砸去。
若是小包没有躲开,他一定会被砸晕,头破血流也不是不可能。但他似乎长了后眼,险险躲开沐兰的攻击,一个翻身滚到了一旁。
沐兰赶紧拉白浩东起来、往旁边跑。也不知道这些房子里有没有人,他们慌乱地拍着最近一家的房门,可是没有人应。
沐兰回过头看到小包带着嗜血的笑容站起来,不紧不慢地站在原地盯着他们。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别敲了,里面应该没有人!”沐兰强行拉走了白浩东。
白浩东说:“不可能啊!刚刚我还看见有一家人拉窗帘呢!”
“在哪里?”
“呃……”白浩东张望了一下,指着不远处的一座房屋,“那里!是那家!我记得那家的屋顶是圆形的!”
沐兰也看过去,一楼的窗边确实有个人影,还在不停地翻动窗帘。
两人就像看到救星一样,飞快地奔过去。
等当赶到窗户底下时,希望破灭了。
如沐兰所想,那里站的人也是蜡像!翻动窗帘是因为有装置控制着。
再一想,刚才他们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人出来,而且门窗紧闭,连灯都不开一下……这个小镇不会都是蜡像做的吧!这个念头油然而生。
沐兰忽然想到什么,拉着白浩东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才误闯的教堂,咱们去那里看一下!”
“好,可是小包……”
不见了,刚才还在他们身后的小包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啪”的一下,街边的路灯和房屋的灯一同亮了起来,照在了他们的脸上。
这下真的是他们在明,小包在暗了。
“这可能是小包控制的,咱们快走!”
“好。”
整个小镇并不大,但怕小包突然窜出来、出其不意,所以花了不少时间才到了教堂。
谨慎地推开教堂的门,白浩东多留个心眼,想要把门锁上却发现这门上根本没有锁,只能紧紧地跟在沐兰身后。
沐兰一步一步往前走,越走越害怕。
小手从毫无生气的蜡像身上抚过,这感觉……真实地可怕。
慢慢靠近棺材和牧师,牧师的神情,不,是所有蜡像的神情都太逼真了;不知是神情,就连脸上的皱纹,露出肌肉或是血管都让人一惊。
身后传来一个声响,沐兰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到白浩东呆呆地拿着一具残肢。他也不敢置信地盯着手中的肢体,他只是想摸一摸,使了点劲,却想不到把那只胳膊给卸了下来!
可是……所有蜡像都做的这么真实吗?
不仅是外表,连身体里面的肌肉组织、骨头都得做出来?
沐兰闭住呼吸靠近白浩东,握住他早已经呆愣住的手腕,把那句残肢放到眼前仔细观察。
只是一眼,她就甩开了。
哪里是蜡像、哪里是假肢、又哪里是模型!
那分明就是一只真实的、属于人类的胳膊!
不知道它被封化了多久,上面竟然还爬满了白胖胖肉呼呼的蛆!
即使是白浩东这样的大男人还是着实被吓了一跳,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小镇里除了小包,竟全是蜡像做的,也真不枉它蜡像镇的名声。
沐兰对这里有两种猜测,一种是,地图上根本找不到这个人迹罕至的小镇,估摸着这个小镇就是小包创造出来,然后吸引着无知的游人、尤其是向他们这种一时兴起迷途的小羔羊,干掉他们也把他们做成蜡像,那么带领他们来这里的那个清洁动物尸体的人,说不定也和小包是一伙的。
另一种就是这个小镇原本就隐秘山林,然后小包杀了全镇的人,将其做成蜡像。
不管是哪种,他们都很危险,他们也没有带着手机,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佩吉一伙人,但是他们都兴高采烈地去看球赛,估计也没时间想起他们俩;等球赛结束,也许他们俩早就被小包做成球了!
沐兰将自己的猜测跟白浩东说了一遍,白浩东也赞同。
“不管这葬礼是不是真的、这牧师是不是真的,这教堂感觉比外面还要恐怖啊!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赶紧出去吧!”
沐兰点点头,他们俩前脚刚出了教堂,教堂里面的灯就灭了;整条街所有的灯都没有灭,唯独是这里,这说明什么?
小包发现了他们!
沐兰和白浩东撒腿就跑,此时沐兰无比庆幸之前的突击训练,可事实证明她还是弱得很,看来回去还得继续坚持。
他们回到了主路上,变成了他们身后的灯在逐渐熄灭,最后留下亮光的地方,只剩一处——蜡像馆!
蜡像馆门前的灯不断闪烁,仿佛在欢迎他们进去,而身后却是一片黑暗。
前有埋伏,后有追兵,进退两难……
“要不然,我们拼了吧……”白浩东踌躇片刻对沐兰说。
“什么?拼?我们拿什么拼?就连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我们都不知道……”沐兰不知道该不该听他的,基本情况,敌我状况还搞不清楚怎么拼。
“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他既然都敞开大门迎我们进去了,哪有不去的道理。”白浩东却笑着说。
“可是……”沐兰还在犹豫。
白浩东转过头凝视沐兰:“沐兰,是一把吧,再说,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让你做下一个秀珍的……也许,我们打完这场就能回家了呢,你难道不想回去吗?”
“想!我当然想!”沐兰脱口而出,她可不愿意在这里呆着,度日如年,她急切想回家!
“那就好……”白浩东满意地点点头。
沐兰眼一闭心一横答应道:“好,那我们就冒一次险!……我想了下,刚才小包在家里害了韦德还换了件衣服,说明当时应该只有他一个人,再加上那个指路人,他们应该是一伙的,那么这蜡像馆里,至少有两个敌人。”
白浩东点点头:“嗯,所以,我打头阵进去,你在我身后,你要注意咱们身后有没有埋伏,我的背后可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望着白浩东充满希冀的目光,沐兰也静下心来,心中充满力量:“没问题。”
“好。”白浩东扭头看了看周围,发现地上有一根折断的钢筋,捡起来当做武器;沐兰也牢牢握住了她的武器——一根不太结实的木板,虽然这木板可能一次就得报销,但起码还能用,总比空着手强。
深呼吸几口,最好了心理准备,白浩东打头阵小心翼翼地推开了蜡像馆的大门,沐兰谨慎地跟在后面,时刻注意着他们的后方是否有突袭者。
大门被两人完全敞开、接触到后面的墙上,他们这样做是怕有人在门后面偷袭。
“啪啪”清脆的鼓掌声在寂静的屋子中响起,小包边鼓着掌边从二楼的楼梯上走下来,嘴边噙着笑轻蔑地对白浩东和沐兰说:“哇呜哇呜~你们果然还是进来了!怎么样,要不要先看看我们的艺术品?”
我们?沐兰捕捉到这个词语,想的没错,他们果然是一伙的。
白浩东和沐兰手上的武器显然被小包忽略了,他淡定地走到一楼的一架钢琴旁边,那里有一具坐着的蜡像,小包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具蜡像,眼中带着迷恋:“看呐,这是多么完美的艺术品!还是今天刚刚做出来的哦!”
两人并没有放松紧惕,只是站在原地看这小包。
小包有些失望,继而一笑,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贴到了墙上:“我建议你们去看看,定会让你们此生难忘的!”
这具蜡像是背对着他们的,所以他们看不清蜡像的脸。
小包似乎铁了心一定要让他们看一看,他把手摊在两人面前表明什么武器都没有,又朝着蜡像摆摆手。
这具蜡像到底是做的多么完美,如此急切地想要让他们看到,难不成隐藏了什么秘密?白浩东迟疑片刻,抬脚缓步走过去。沐兰依旧警戒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