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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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鼓声-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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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从那时候开始不来往的。因为你对我这种坚持很不高兴,你对我说:‘原来我们的爱情在你眼里还比不上一顿午饭,你一定是个把面包看得比爱情重要的女人!’”
  “是这样吗?”他简直不相信自己说过那种傻话。她竟然记得十多年前非常冲动的自己,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那场电影看完,我们就不欢而散,我一直没有向你说明原因——其实我在作息非常严格的家庭长大,大学又一直在学校寄宿念书,吃饭一向很定时,我自己血糖又很低,十二点没吃饭,我的手就会发抖,所以绝不能过午不食……”
  “哦,”他记起来了,“可是你为什么当时都不解释?”
  “因为你在还没听我解释前就下了结论!”
  “对不起!”
  “没关系,我只是想澄清我人生中可能有的误会而已!”这个时候,老同学嘻嘻哈哈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他只有怅怅看着她的背影离去。原来一赌气,就扼杀了刚刚成长的爱苗,注定这一生无缘相爱。
  一连几天,他都心情低迷。她在暗示什么吗?即使她在暗示什么,其实,他也不能怎样……今非昔比,他不再是那个以精神恋爱至上的少年了。他早已有了自己的家,不管幸不幸福,那是他一手组成的家!
  “想什么?”连吃晚饭,他都心神不定,食不知味。“没有啦!”他继续夹菜吃饭,不理妻子的质询。
  “叫你把那个会标下来,你就要贪那些利息,现在好了,会头卷款逃走了,辛辛苦苦,血本无归……喂,你到底想怎么办?”
  他仍在发呆。
  “喂,你到底听到我的话没?被倒会了,应该怎么办?”
  “你别烦我好不好!现在是吃饭时间,吃饭皇帝大,你知不知道?”他大声斥责妻子。
  话一出口,他自己先愣住了,吃饭,什么时候变成人生中最不能打扰的事?这是长大了,还是成熟?还是因为他的人生已被套上规则?初恋情人那张美丽又带着嘲笑意味的脸庞,仿佛又出现在面前……
  

情人刺青
爱情走后,留下的纪念品可多呢。
  “走了那么多年感情路,分手了,什么也没得到,想来只不过是浪费时间。”她怅然地说,“我觉得做什么事情,只要我努力,都会有一点成就,只有感情,费了那么多心,好像把钻石丢进了海底,连一点回音也听不到。一场空。”
  没有一个离开一段用过心的恋情的人,没有一点难过,不管是自己选择离开,还是被人弃置在荒凉的角落。
  只是五十步与百步的问题。
  “真的什么都没留下吗?”我问,“具体的东西之外呢?总有一些东西留下来,因为有一些历史是两个人一起创造的。”
  其实,和一个情人在一起越久,他留下的东西越多;有些东西,好像深入皮肤的刺青,只有你看得到那个图腾,那个永不变色的花样,比记忆还长久,比历史还深刻,或者,比任何习惯还坚强,比任何品味更深层。
  过往恋情怎么会什么都没留下呢?
  留下的纪念品可多呢。
  也许从某个情人那里,学会了品酒,从此对于红酒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灵犀。
  也许学会某个手势,某种说话的腔调和口气,有时听到自己说出来的话,恍然大悟——啊,我以为我彻底把他忘掉了,而他竟然还渗透进了我的灵魂。
  有时开启了一扇门,让一个天真无知的女人变成一个商场女强人,从懵懂少男变得懂得女人。
  也许本来不认为自己可以写作,为了要把失落的忧伤宣泄出来,开始拿起了笔,从此从此,情人离开,笔未离手。
  也有人从此爱上旅行,到天涯海角寻找可以和思念划上等号的心情;也有朋友因此爱上摄影,虽然那个巧笑倩兮的影像老早已经脱离了自己的镜头,可是他学会了用那个小框框来看待多变的世界。
  学会爱上某一个歌手、某一首歌,要点歌时,总会先想到那熟悉的旋律。虽然想来那一段恋情苦多乐少,有一点点怀恨,可是那一首歌竟然已变成自己生命里头的主题曲,总是可以掀起蛰伏在内心的惊涛骇浪,有一些年久失修的感伤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
  谁说爱情走后什么都没留下来?留下来的东西比我们想象中多,像组合积木一样,建构我们现在的模样、未来的生活。
  

爱是多么的重要
爱虽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却是一股人人都需要的温暖力量。是天生的本能,也是一种修来的福气。
  某个网站公布了一个我觉得“不可思议”的调查报告,统计世界各国及地区每天互说我爱你的几率有多少。结果,台湾是第一名,有百分之四十七。每天Honey来Darling去的美国只有百分之二十二,日本和中国大陆各是百分之十七与十六,香港只有百分之八。
  有趣的是,有关性生活的频率或性生活的满意度的调查,香港总是敬陪末座。我们应该说它是最冷漠的大都会,还是该称许香港人的坦白呢?
  老实说,我才不相信有百分之四十七的夫妻每天都会说我爱你。
  但这个数据至少让人觉得欣慰:婚姻专家、爱情专家、心理学家这些年来对爱的鼓吹没有白费。
  最能满足安全感需求的就是爱
  以前,刚开始写有关爱情的杂文与小说时,爱还是被认为是“恶心”、“难以启齿”、“没出息”、“带坏年轻人”的靡靡之音,连带的,作家若太专注于爱情题材,还会被卫道之士嗤之以鼻。
  现在,人们终于明白,爱是多么的重要。
  爱虽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却是一股人人都需要的温暖力量。我们知道它是无法计价、无法购买的,是天生的本能,也是一种修来的福气。如果拥有一切而没有爱,得到的不过是空虚。
  有个叫哈洛(Harlow)的科学研究组织,曾经做过一个我觉得很残酷的实验。
  他们把刚出生的小猴子和母猴分离,给小猴子两种选择:一种是一只铁丝编成的大猴子,身上挂有食物,另一种是一个毛茸茸的填充母猴,身上一点食物也没有,结果发现:小猴子宁愿没东西吃,也要爬到毛茸茸、比较温暖的母猴身上。
  他们也发现,如果小猴从小缺乏爱,尽管衣食无虞,长大之后还是有异常行为,易怒暴躁,对抚育下一代完全不感兴趣。
  唯一能满足人类安全感需求的就是爱。
  我的朋友L从小不受母亲关爱,看了这个实验报告后自嘲道:“……原来是这样的,这或许是我不想结婚生子的真正理由吧!”
  早明白,才会爱
  美国休斯敦一位医学院教授培里,不久前也公布了一个数据,显示小时候没人和他玩或被抚慰不足的孩子,脑容量比同龄正常小孩减少百分之二十至三十。
  类似的科学研究很多。
  追踪被美国人领养的罗马尼亚孤儿的专家也发现,有三分之一强的罗马尼亚孤儿,即使后来拥有了寄养家庭的爱心照料,在学习能力、人际关系及性情上仍有无可挽回的缺陷。
  问题就在于这些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在战火中失去父母,被放在孤儿院里当成饲料鸡般养大,哭了也没人抚摸,几乎等于自生自灭,幼年的残酷经验,竟使他们终生受害。
  爱是多么的重要,但愿人人都能及早明白,且懂得接受与付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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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自己才能找到爱情
找不到自信,一定找不到爱情,就算找到了,也不会撑太久。
  在一个有关爱情的座谈会上,有位署名为“二十一岁青年”的朋友传了一张纸条问我,写着:
  我是个很没有自信的人,我觉得自己长得很丑,好像做什么都给人家看笑话。活在世界上,好像一个废物,像我这样的人,有资格找到我要的爱情吗?
  主持人一边念着纸条,听众们一边捧腹大笑。一个人把自己形容成那个样子,确实是践踏自己到让人想笑的地步,实在不能怪大家没有同情心。
  我也在“没有同情心”的那一族里,但是还是忍着笑回答,“请不要急着谈恋爱,先找到自己、找到自信再说吧;找不到自信,一定找不到爱情,就算找到了,也不会撑太久。”
  外貌不是拥有幸福的度量衡
  卡通影片《花木兰》里有一首歌,叫做《倒影》,里面有几句歌词很有意思:
  我不知道深爱我的人
  何时才会出现眼前
  但我再也不想伪装自己的真心
  多么希望在面对世界时
  能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我想,如果我找不到真实的自己
  深爱我的人
  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眼前吧……
  如果找不到自己,情人爱上的并不是真正的你。
  如果没有自信,即使是俊男美女,久了还是会变得面目可憎,觉得跟这样的人共同生活好累。因为没有自信的,总会死皮赖脸地讨爱。
  就算长得比一般人难看,很有自信的你,会知道自己美的地方何在,你的眼神会焕发着光芒,像两盏迷人的灯光。
  没错,俊男美女获得爱情的机会较多,但幸福的“几率”与平凡男女相差无几,外貌不是拥有幸福的度量衡。
  自信是奇妙的魔法宝贝
  至于“你要的爱情”,其实也是个吊诡的问题。
  诚实地说,我们未必会得到我们想要的爱情,不管多么努力,要使那个“想要的情人”也钟情于你,需要好多运气。要他始终如一,则是运气加努力联手出击,也未必会赢的一盘棋。
  我不想骗你。
  有自信的人,不必依赖“想要的爱情”如彗星撞地球、如乐透中大奖一样找上你,才愿意幸福快乐,即使得不到想要的爱情,他都觉得自己活得还不错。
  其实找到自信比找到你要的爱情容易得多,因为自信就藏在自己的心里头。
  自信需要一点自我投资、持续的成长、不断的挖掘与温柔的琢磨,它才会知道:它就是自信。
  自信是奇妙的魔法宝贝:没有它的人,好想用各种方式,假装自己拥有它,已经拥有它的人,却忘记自己拥有它。
  自信是让自己相信:我们是个可以爱与被爱的生命体。
  

志向相反相爱难
如果你的最爱是他的最恨,那么爱就存活不了太久。
  宗强曾经当过国家公园解说员,有各式各样不支薪的义工职衔,由于生财有道,他四十五岁就退休了,开始用镜头拍摄他眼中美丽的大地。
  四十五岁那年,他做了好多事,卖掉公司,参加儿子的大学毕业典礼,也离了婚。
  他离婚离得不太难看,受美式教育的儿子对他说:“爸,其实你们都不要为我容忍彼此了。”而太太也得到一半财产,大家有情有义,不算不欢而散。
  他说:“从我的婚姻看来,真是相爱容易相处难。古人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还真有道理……”
  怎么说呢?宗强最热衷于生态保护工作,是很爱大自然的人。而他的太太不但没有兴趣,还与他背道而驰,所以相处起来常发生许多让他哭笑不得的事。
  比如,有一次太太想知道宗强在做什么,一起去听某教授讲樱花钩吻鲑,会后在回家的路上,太太竟然问他:“那你有没有吃过樱花钩吻鲑啊?”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太太竟又说:“对水温那么挑的鱼,肉一定很好吃吧。”还说她有朋友在山上偷抓去吃过,现在还可以吃得到哦——光这件事,他气了好几个月。
  其实,道不同还是可以为谋,如果两个人还愿互相尊重和包容。但“道相反”就真的很难为谋了,如果人生观、价值观迥然不同,你的最爱是他的最恨,那么爱就存活不了太久。
  只要人生重要理念相反,情人们过了一段时间,一定会格格不入,不是每一种差异都可以用爱包容。
  “以前把婚姻想得太简单,结婚前完全不知道两人有这么大的不同。”他说。
  这应是许多怨偶的遗憾吧。
  在情深意切时,只渴望见到对方、听他的声音、让他开心,各种不同的声音都可以接纳,各种委屈都不要紧。
  难怪有人说爱神丘比特是个顶级顽童,他偏偏要射中天南地北的两人,让他们一起被爱捉弄。 在热情冷却、承诺实现之后,才发现彼此原本活在两个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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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天等到你?
强摘的果实不会甜。现代爱情观中,总有一天等到你并不是个好逻辑。
  有一种恋爱招数,叫“总有一天等到你”。
  这一招是上一代的求爱招数,大概是爱情片还在“二林二秦”时代时最流行,一直到日剧《一○一次求婚》时还很旺盛,那时的主流恋爱观是:如果你爱的人不理你,没关系,你要使尽花招,狠狠地表达你永不懈怠的决心,总有一天,顽石会点头,金石也可镂。
  想要实施这种招数,要有点不择手段,所以基本上心机不可以太浅;而有时脸皮要厚,所以不能有太多尊严。我个人不太赞成这种行径,总认为:不管这一类型故事再怎么感人,那个等候的人一定没有什么自尊心;没自尊心的人,会隐藏着某些致命缺点没让人看见,到手后就会图穷匕现。
  有自尊心的人,才能给爱人幸福,不过,他们被拒绝三次必然会离去,不会死黏着一个不要他的人。
  我至少看过两个“总有一天等到你”、也终于等到步向红毯的例子,不过都不怎么幸福。
  一个是男人苦等同班班花,等了十年,终于在班花家庭变故及豪门男友移情别恋时等到她。看来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婚后女人一直不太快乐,因为她虽然嫁了他,却只是同情他,还是不爱他。男人也知道女人郁郁寡欢,心知自己在她心中还是第二名,日子久了,心中不能无怨,只能在欢场找发泄。
  也有一位女性友人,苦等自己心仪的男人,虽然男人一开始就表示他不结婚,大家只是互相陪一段,但女人多年来驱敌无数,从不退下战场,最后以子逼婚,终获胜算。只可惜感情上所谓的成功,不能算到婚乐响起那一刻为止,后来的日子还很长。男人新婚之夜就到外头喝个烂醉,婚后也常夜不归营,逢人便说:“我对我老婆最大的感激就是她的耐性和品味。”
  强摘的果实不会甜,现代爱情观中,“总有一天等到你”并不是个好逻辑。漂亮年轻女孩其实都不喜欢不相配的对象拼了命追她,如果那人没能让她看得上眼,她只会觉得恶心、觉得烦,一点都没有虚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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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爱情信用破产
出轨只是感情的外伤,从未痊愈的信任却是感情的恶性肿瘤。
  “我不是故意偷看他手机的。”她说,“我是个很尊重隐私权的人,可是那一次,我一时好奇看了他的手机,却发现他最近一直在跟同一个叫做安娜的女人频繁联络……”
  她问男友,安娜是谁?男友支支吾吾地说,安娜是他新认识的一个女孩,只因她长得很像他以前的女友,所以才会跟她保持联络,他保证只是普通朋友。
  听起来不只是普通朋友,应该是一段初萌芽的恋情吧。女人对这种事向来有直觉感应,她要他做选择。
  他说,他当然选择她,保证不再跟安娜联络。
  “虽然我爱他,也愿意相信他的承诺,更不愿意做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但是我脑袋里头的某个螺丝钉,在那一刹那彻彻底底被松开了,再也没办法回到原来的位置。我开始怀疑他,好想再看看他的手机,虽然我知道侵犯他的隐私权是不对的,继续怀疑他也有害我们的未来,可是……”
  虽然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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