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索接着问:“那我们是留在这里保护现场等警察来呢?还是带着那些枪先离开?”
在这里等警察来?你想得出来啊!我一想到刚才那几个活死人就浑身发冷,鸡皮疙瘩一波接着一波的冒出来,整个人就像打摆子一样。但是带着枪去报警?我不认为我们扛得动那两箱手枪,而且我们怎么跟警察交待这件事。我不是说警察,不是执法人员,没有开枪自卫这个说法。关键是,我跟警察说这些活死人在我开枪打死他们之前,他们已经死了,警察会信我吗?
等等,我忍不住问:“我是不是杀人了?”这个问题让我心里有一阵的反胃,虽然我当过兵,但那已经是十来年前的事情了,我又没上过战场,杀人这种事离我还是很遥远的。一想到屋子里面那些恶心的尸体,浓烈熏人的恶臭,还有,被子弹打得支离破碎的脑袋,我就一再的反胃,我当过兵,但我压根就不是什么铁血战士,归根到底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曾经手贱点开过一个网页,你知道我看的是什么吗?不是岛国的精彩小电影,是一段不知为什么没有被和谐掉的视频,当时我看到视频里几个蒙面穿黑袍的圣战组织成员推到了一个西方人,然后抽出一把一尺多长的刀子生生的把那个西方人的脑袋割了下来,当时我就吐了。对于一个看到那样的视频都会吐的普通人来说,眼前的这一幕我如果没有把胆汁都吐出来,我怎么对得起自己。
所以我问了李索我是不是杀人了这个问题之后,我忍不住又吐了。
李索站起来,尽可能的离我远一点,她那条绑在脸上的手绢似乎没有什么用,所以她用手捏住鼻子,说:“我认为,我们杀的不是人。他们在此之前已经死了。”
好吧,这么说让我心里稍微的舒坦了一点,我伸手擦了一把嘴角的脏东西,感觉手心有点腻,只能往墙上擦去。这时似乎那些乡古哥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大楼外面静悄悄的,刚才那种喊打喊杀的声音就好像一开始就是我的幻听一样。其实我这会特别希望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哪怕连李索也是幻觉也没关系了,反正我已经记住了她的样子。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眼前的一切都是抹杀不掉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疑惑的看着李索,问:“你说你只是教授的助手,可是你刚才组装手枪的时候动作非常娴熟,开枪射击枪法也非常的好,你不要告诉我国外的小女孩都是拆枪长大的。”
李索耸了耸肩,说:“我真的是教授的助手,至少现在是。不过坦白说我曾经在英国情报局服役过,后来因为事故退役,还蹲了半年的监狱。服役前我申请过伯明翰大学的学位,后来我又重新申请,本以为有案底不可能通过了,但荷尔德林教授接受了我,我现在是在他那里攻读硕士学位。”
我不信她说的,还英国情报局,她怎么不说她是007?不过即使她换一个说法,我也没办法去证实,而且她还说自己坐过牢,这态度算是很诚恳的。管她的,我就是要一个答案,真假都是一样的。但是,我还是很想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又问:“你们这个机构似乎知道的东西很多,那你告诉我,我们刚才遇到的,到底是什么?”
李索摇头说:“之前我以为他们是阿拉哥斯狂躁综合症患者,但你提醒了我,他们不是,阿拉哥斯狂躁综合症患者是人,是生病的人,他们在攻击旁人的时候表现很像,但本质是不一样的。这几个人,在攻击我们的时候,应该已经死了,这无法解释。”
“这有什么无法解释的。”我叹了一口气,说:“它们既然不是什么狂犬病患者,那就是丧尸了。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丧尸是什么。”
李索摇头,一脸难以接受的说:“从科学角度,这解释不通。”
我摆了摆手,现在不是讨论科学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它们是不是丧尸,但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用科学都是解释不通的。就我个人看法,既是我们遇到的不是丧尸,而是僵尸,或者鬼,或者妖怪,只要遇到了,它就是存在的。不管你的科学能不能解释。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还是报警吧。
我得先找个有信号的地方先给李荻打个电话。
9。第9章 、真的出大事了
李荻是我妹妹,同一个爸同一个妈所生的。
事实上对我老爸老妈来说我这个妹妹来之不易,她比我小整整8岁,那时候她的出现绝对已经违反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了,因为我妈直觉她是个女儿,而我妈她就想要个女儿,所以为了保住我爸的工作,他们还办了离婚,然后我妈辞职躲回老家悄悄的把李荻生了。我很不理解我妈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干,别的不说,离婚、辞职,万一我爸顺水推舟弄假成真了不认她们娘俩了怎么办?换做我说不定就会这么干。当然我把这个疑虑说出来的时候,我爸就把我痛扁了一顿,涉及到他老人家的人品问题的时候,他下手一点都没有手软。
现在想来,我真的挺欠揍。
因为我和李荻年龄悬殊太大,所以很多时候,我并没有当哥哥的自觉。在她出生的时候,我已经小学二年级了,那时候的小孩只喜欢跟比自己大的孩子玩,对比自己小的孩子完全没有兴趣,至少我那时对李荻基本上是视而不见的。我也不担心她抢我的玩具,她能玩我的玩具时,我早就已经对那些玩具不感兴趣了。等到她上小学的时候,我差不多已经初中毕业了,那时候我青春期,成天连家都不回,哪里记得还有个妹妹?等到她上中学,好吧那时我已经读大学了,我很奇怪家里怎么突然多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不过那时候我忙着追女孩,自己的妹妹再亭亭玉立对我追女孩也没有任何好处,所以我不会带她到我的朋友圈里,所以她的存在对我来说还是若有若无的。再之后,我混得一塌糊涂,家就更少回去。偶尔回去,我也觉得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我倒像成了一个局外人。
我知道我这么说挺欠揍的,但我欠的不只是揍,我欠他们的太多了。
真的,我欠家人的太多了。
以前我对妹妹李荻的感觉很淡,而有一阵子,我觉得自己特别不喜欢她。从小李荻就比我乖巧,比我聪明,比我懂事,她结合了我父母所有的优点,到最后竟然连个头都比我长得高,一直长到了175,从小学到中学到大学她总是赢得很多赞美,甚至在读警校到时候还是校花,我对此嗤之以鼻,警校?那也得看里面的男女比例是多少,在那里面是个女的都是花,校花又算什么?你去那些综合性大学或者艺术类师范类大学试试?当然警校只是我的说法,李荻上的大学叫警官大学。
其实李荻去上警大这个事情,还是深深的感动了我一把的,只是我从来没有对她说过我的感动。李荻本来是喜欢文学的,小时候她就想着长大了当一个家,在小学中学她的作文都是学校里的范文,但后来高考她突然报了警大,我们全家都很诧异。我几乎从来不过问她,但那一次我还是问了,结果李荻说,你不是没有当成警察吗?那些人抢走了你的理想,我去给你抢回来。结果我这个看起来非常安静非常文秀的亭亭玉立的妹妹,就真的去当警察了。而且她毕业以后还进的是刑警队,我想我见到这些尸体都吐得一塌糊涂,不知道她最开始接触到刑事案件,接触到尸体的时候又该做么的受罪,她小时候似乎还挺怕黑……
说真的,我欠他们的太多了。
就在一瞬间,我决定从这里回去以后,我首先要回家去陪我老爸喝几杯,如果他老人家兴致高的话,我还可以陪他划几拳,然后陪老妈逛一下菜市场,最后我要去接李荻下班,如果她在执行任务蹲点什么,我可以等她一晚上。
我不知道怎么突然间就想到这些了,想着想着我的鼻子就有些酸。但现在我还有事情要做,我屏住呼吸回到了那个躺满了尸体的房间,先用手机给那些尸体都拍了照,尤其是把它们之前身上的枪伤和后来被我李索打“死”时的枪伤做了对比拍照,这事在警察那里肯定不好交代,但是我没有任何动机要杀这些老外,我相信最后总能解释的。
现场的一切不难推断,这几个老外是军火走私犯,他们弄了几箱老式的枪械到这里来,估计这栋大楼是他们的交货地点。这个老化工厂荒废了多年,平常基本上不会有人来,确实是个杀人越货走私贩毒的好地方。然而很不幸他们遇上了黑吃黑的主,从他们全部是正面中枪来看,他们事前毫无防范,估计前来交易的人是他们十分信任的人。剩下两箱军火没有被运走,大概是遇到什么紧急情况,那伙黑吃黑的家伙跑掉了。但是应该不会是警察,因为警察不可能把尸体和军火都扔在这里自己下班。
根据现场的状况我做出这样的推断我认为是很靠谱的。
那么,又是什么东西吓跑了那些黑吃黑的主呢?
我很容易就想到了《生化》里面的舔食者。既然都能有丧尸了,为什么不可能有别的怪物呢?我的心里是一阵哇凉哇凉的,想不到自己500万没有中,却中了这样的大奖,而且估计还是附加奖励的。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现在要做的是马上报警。
还有那些枪,我觉得这些走私贩很看不起我们本地的帮会,除了李索组装起来的那支格洛克17算是比较新的型号之外,剩下那些枪支都是各种老式的手枪。除了我拿到的这把史密斯韦森,还有美式m1911,我们自己国家的大黑星,还有枪管很长的左轮,看到这种左轮我就想起美国的西部片,这种枪出现在特么的美国人屠杀印第安人的时代!至于出现二战时期的毛瑟军用手枪,也就是我们俗称的驳壳枪,我也一点都不意外了。更逗比的事,还有日本鬼子的南部十四式手枪,这哪是走私枪支啊,这是古董收藏吧?只是这种收藏,在我们国家是绝对不允许的。
这些枪虽然老,但就这么搁在那里我很担心那些乡古哥万一找到了,一个个都拿着枪来追我和李索,特么的那事儿可就热闹了。但是那些枪藏也没地方藏,拿我们也不可能都拿走,最后还是李索有办法,她把还没有组装的枪的零件保险插销全都从窗子外边扔了出去。
而我们留下了两支枪,她拿的那把格洛克17,我拿的史密斯韦森点44左轮手枪,子弹我们也拿了一些,在我们国家这样做事违法的,但经历了刚才那魂飞魄散的一幕,我觉得带支枪在身上还是要安全得多。如果什么事都不再发生的话,我把枪和子弹一粒不少的交给警察就是了。
那些乡古哥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一时间,大楼里很安静,大楼外面也很安静,整个世界都很安静。我从来没有觉得世界像现在这么安静过,四周一点声音都没有,而视线里只有一片如火如荼的荒芜,鼻子里则充满了干燥的尘土味和浓密的荒草味,甚至似乎还有化工厂里经年不散的臭鸡蛋味……所有这些,都让我担心自己不是被扔在了一个繁华喧嚣的大都市的远郊,而是被扔在了另外一个星球,或者时空的垃圾堆里。
如果不是李索跟在我后面,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走在梦里,还是走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
我们就这样走到了楼顶,我拿出手机来一看,太好了,这里还有一格信号。我要报警,可是我打的不是110,而是李荻的电话。李荻就是警察,我打电话找她报警,这很合理。
电话通了,但是一直没人接。
我心里毛毛的,不知道李荻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虽然这么多年来我对我这个妹妹一直不怎么上心,可是一想到她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我心里就慌得很,这跟恐惧不一样,但我觉得这种感觉比恐惧还要来得抓狂。
我就一遍一遍的打过去,总是打不通,就在我都快要绝望的时候,电话终于有人接听了。
“李荻!你这死丫头怎么不接电话!?你没事吧?”电话一通,我就嘶哑的大喊了一声,都带上哭腔了,这时候我心里充满了恐惧,这时恐惧却不是为了他自己。
电话里传来那个相处了二十几年的熟悉的女声,也是大声的喊:“我没事!忙着呢,出大事了,回头找你!”然后,不等我再问什么,电话就挂了。
李荻那边很吵,而且她似乎还在奔跑。
我又试着给我爸妈打电话,但他们的电话都没人接。我想起他们已经退休了,每年盛夏,他们都会离开省城光阴市,回老家的山林里避暑。这时我爸也许在哪个山沟里钓鱼,而我妈铁定又是东家西家的到处串门了。
我反复给家人打了几次电话之后,手机就没电了。我慢慢的坐了下去,心里乱糟糟的。出大事了?我这里才出大事了呢。我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一样,又酸又痛。天台的地板很烫,太阳依然明晃晃的照着。在这样的太阳下面,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让我觉得不真实。可我身上挂着的枪,又用被太阳烤出来热度提醒我,所有的一切,就都是那么的真实。
“出大事了。”我下意识的喃喃的念了一句,看来真的出大事了。
10。第10章 、一路无言
我不知道如果我对李荻说自己遇上了丧尸的话,她会不会相信我,我身边还有个证人,可李索自己似乎就不太相信我们刚才见到的是丧尸。就在我给李荻打电话的时候,李索也在打电话,她讲的是英语,我不知道她在跟谁说,在说什么。我其实也不关心她给别人说什么,因为那与我无关。
我不会yy在这里见到一个美女,然后她就哭着喊着要倒贴我,我没有那种主角光芒,没有那种王八之气。而且经过今天的这些事情,我也不想再和李索这个人有什么交集,因为跟她在一起,我觉得我总是特别的倒霉。这次我们遇到的是丧尸,下一次我们遇到的可能就是异形了。老实说,我还不想因为看了一眼美女就挂掉的。
也不知道李荻那里的大事和我遇到的事情哪个更大一些。
突然间我有种强烈的好奇心,我很想回去看一看,了解一下那几个军火贩子是怎么会变成丧尸的。从他们身上的弹孔来看,我确定他们是死了以后才变成丧尸的,可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们是从哪儿来的,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死了之后变成丧尸的?就像是一部电影,看到了看头,就让人忍不住想接着往下看。
但是,我马上打消了自己的好奇心,理由是,第一,就算我发现什么,我能改变什么吗?我只是一个都市里普通的上班族,芸芸众生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就算那几个家伙是感染了病毒,那也不是我能解决的。第二,纵观中外所有的惊悚片,凡是好奇心过剩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因为在影片的开头,总是由好奇心旺盛的人来充当炮灰。
李索似乎也没有这样的好奇心,不过,在我们上楼之前,我看到她从背包里拿出一支试管,从一具尸体上面抽取了一些组织液。我不知道她和她说的那个“深绿”组织是不是就像她说的那样简单,对他们所做的事情,我谨慎的表示钦佩,毕竟那需要很大的勇气,更需要长久坚持的毅力,但我就是个普通人,我没有那么高尚的理想要去拯救地球,所以他们究竟是干什么的,也与我无关。
在天台上休息了一下之后,我们绕到另外一个方向的楼梯口,远远的避开出现丧尸的那个房间,溜下了楼。我一口气从楼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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