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聆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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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聆歌-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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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您醉了,放开臣妾,臣妾去给您打水来。”
  “你看,你叫我王爷,以前你都是叫我名字的。”
  聆歌无奈,楼幽兰醉酒后异常的执着,她被他这样半拽着,只得倾着身子同他说话:“以前是臣妾不懂事,还请王爷多担待。”
  “可是我还是觉得以前好,你叫我名字,让我感觉很亲切。平时没人敢唤我名字,我听着都生疏了。你这样叫我好,让我也能时刻记得自己叫什么。”楼幽兰有些语无伦次,他头晕的厉害,扶着额头喃喃道“歌儿,我头痛。”
  聆歌半弯着身子,正好可以与楼幽兰平视,他醉的厉害,那双眸子里没了平日的狂妄与阴鸷,带着几丝茫然和慵懒定定的看着自己:“那臣妾去给您端碗醒酒汤来?刚才已经命厨房里备下了。”
  “不要。”楼幽兰摇了摇头“你别走,就陪我在这说会子话行不行?”
  “王爷您醉的厉害,还是早点歇下吧。”
  “那你呢?”
  聆歌面色一僵,躲过楼幽兰殷切的目光:“王爷曾经答应过臣妾不会勉强臣妾的,不知道还做不做数。”
  楼幽兰凤目瞬间惨淡,抓住聆歌的手终于放了下来:“所以呢?你要走?”
  “臣妾不走,就在外间歇着,王爷有任何事都可以唤臣妾进来伺候。”
  “那我不睡了,咱们就这么坐着说说话行吗?”
  楼幽兰这样可怜巴巴的望着她,让聆歌有些动摇。他是这皇城里的数一数二的王爷,自小像捧心肝肉似的长大,膝盖不会打弯,舌头不会打卷的主儿,何时像这样的低声下气过。聆歌有些不忍,只得委身坐在他的身侧:“王爷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楼幽兰又侧着头想了半晌,其实他现在脑袋浑噩,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是想离她近一点“你喜欢过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呢?”
  聆歌一怔,心下五味杂陈,逃离似的移开目光:“王爷,您先歇着吧,有什么话明儿臣妾再陪您说?或者……聘婷她……”
  “你提她做什么?”楼幽兰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带着极致的阴沉,不悦的看着她。
  聆歌知道自己触了他的逆鳞,急忙道:“你别生气,我没旁的意思,她毕竟也嫁入这府内,今儿也是她大喜的日子,您就把她扔在那不闻不问的……”
  “她的死活多早晚需要你来担心了?”楼幽兰负气起身,居高临下的瞪着聆歌“你就这么喜欢操心旁人?我为什么娶她你不知道?你这是成心打我脸子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我了……”
  “行,你不是想让我去吗?好啊!本王现在就去,府里那么多女子巴不得本王去呢!你不稀罕!自然有人稀罕!”楼幽兰震袖一甩,竟当真往门口走去。
  他没走两步,又赌气的停在那,回身一看,见聆歌还是站在榻子边上没动地方。她那副可有可无的样子,真是让他恨到骨子里去。她不在意自己,去哪里、和谁在一起都和她半点干系没有!
  楼幽兰心中怒火升腾,旋风般回身走到聆歌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这么急着赶我出去为了什么以为我不知道?云聆歌!本王告诉你,少拿我当傻子!你难道还在等着他?你到现在还没死心?你、你真是该死!”
  楼幽兰突然发狂,他觉得自己料想的都对,她对自己这么疏远,这么急着把自己赶到别的女人那里,都是为了那个该死的容渊!
  他手上用力一甩,聆歌本就一天没吃东西,身子一点力气都没有,他这样大的力气,再加之自己头上的凤冠沉重,重心一个不稳便跌了出去。
  楼幽兰一愣,见聆歌惨白着脸撑起身子,心中猛地抽痛,醉意立时消去了一半,他强压着想要去抱她的冲动,绷着脸子问:“你现在是本王的王妃!你到底知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明白?嗯?是不是真的做了本王的女人,你才能清楚自己的身份?”
  聆歌顿时一震,惊恐的抬头望着他:“你疯了?”
  楼幽兰的俊颜隐在烛火里,投下一片阴影,让人不寒而栗。聆歌知道他是认真的,害怕的缩了缩身子,全身颤抖着不自觉地向后退去,直到贴靠到了墙壁,她才停了下来。
  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更让楼幽兰怒火中烧,她就这么害怕自己?脑中电光火石,无数个念头像是毒蛇般,噬咬着他的每一根脉络。她与姓容的已经成亲了,难道、难道……
  楼幽兰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上前一把拽起云聆歌:“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云聆歌!谁给你的权利!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你放开我!楼幽兰你喝醉了!你这个疯子!放开我!”楼幽兰几近癫狂,聆歌拼命地挣扎着,他这个样子既陌生又恐怖,力气大的撼人,几乎毫不费力的就将聆歌提了起来甩在床榻上。
  “对!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我以前当你小,分不清眼前的状况,现在呢?你和我成亲了!你却还要这样的想着别人吗?”
  楼幽兰一步一步的走过来,那样绝望疯狂的看着她。他以前明明安慰过自己的,只要她能回来,他不在乎她的过去。可是到了如今,他才明白,情爱里真的容不下一粒沙子。他爱她,希望她原原本本都是自己的,以前那些个大度是他装出来的,他承认自己疯狂的嫉妒那个人,到了几乎丧失了所有理智的地步。
  “你怕我?”楼幽兰停在榻边,瞧着聆歌蜷缩在床榻的一角瑟瑟发抖,她的发髻微乱,完全没了早上那般雍容,一双美目含着泪珠惊恐的瞪着自己。
  “你、你别过来。否则、否则……”聆歌瞪大眼睛,突然从发髻上拔下一支金钗,比在自己的脖子上“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楼幽兰突然笑了起来,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他笑的不可抑制,竟要靠扶着桌案才能站稳“你又想死了?云聆歌,你就这么喜欢威胁我?”
  楼幽兰站直身子,突然发狂的一把将桌案掀翻:“你非要这么逼我吗!”
  杯盘碎落的声音立时惊了门外的颜珠,她几乎是应声而至,一见房里狼藉的情形立刻呆愣当场:“王爷……”
  “滚!”楼幽兰猛地回头怒吼“谁让你这个奴才进来的!滚出去!”
  颜珠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惊恐的望着狰狞的楼幽兰:“王、王爷息怒,侧妃她、她……”
  “你想死吗!本王让你滚没听见吗?滚!”
  颜珠不敢再说什么,匆忙的瞥了一眼缩在床榻角落的聆歌,便连滚带爬的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又恢复了死寂,楼幽兰背对着她站在那里,背影落寞又孤单,他喘着粗气,过了好半晌才转过身来,看着一地的狼籍,嘴角漾出一丝苦笑:“本王又发脾气了?吓到你了吗?”
  聆歌惊恐的瞧着他,他的怒气来的莫名其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好在他并没有上前,只是站在那片狼藉处瞧着自己。
  “对不起,我……”楼幽兰的脸上已然没了刚才的怒气,下意识的上前一步,见聆歌猛地一抖,便又停了下来“你瞧,我总是在说对不起,我总是这样和你发脾气……所以你才不肯爱我的吗?”
  聆歌没有说话,依旧惊魂未定的看着他,楼幽兰有些无助:“你别总是怕我,我只是会发些脾气而已,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引起你的注意……你满心满眼都是他,歌儿……我被逼得没法子了……”
  他爱的这样无助,如履薄冰,每天都在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他真的无法承受她心里还有着别人,可是他怎么和容渊争?一个深种在她心里的人,他绞尽脑汁的也不能从她心里剔除出去。他没辙子了,就像被逼到了崖边,只要再退一步便会粉身碎骨。她将自己害得这样惨,却连一点同情心也没有:“聆歌……你要我给你跪下吗?嗯?”
  聆歌一惊,似是回了神,半晌只是哑着嗓子喃喃出了一个字:“你……”
  楼幽兰摆了摆手,他不想听她说的那些个话,反正句句都是无情的,绞得他心肝肺都碎成了渣子:“你嫁给我,心却还在容渊那里,你这样子把我踩在脚底下的羞辱,呵呵……聆歌……你就没有一刻心疼过我吗?”
  楼幽兰乏力的揉了揉眉心:“歌儿,我昨天和你说过的,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还记得吗?其实咱们的缘分,不是刚刚开始,你真的记不得我了?”
  聆歌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楼幽兰苦涩一笑:“其实咱们早在——”
  “王爷!”
  门外突然有人闯入,两人均是一震,齐齐看向门口。
  楼幽兰脸色晦暗,一双凤目阴鸷狠戾的瞪着来人:“你是谁?未经通报便敢擅闯?你作死吗?”
  来人是一名身穿绿衣的小丫鬟,她跪在地上,止不住的瑟瑟发抖:“王爷,奴婢香荷,是赵侧妃的陪嫁丫鬟,我们侧妃突然昏过去了,现在院子里乱成了一团,没人能做主,求王爷快去看看吧。”
  楼幽兰有些意外:“昏过去了?那就去找郎中,找本王做什么?”
  “王爷,我们侧妃自从进了府便一直坐在榻子上发呆,直到昏厥过去前,还反复的说一句话。这会子脸上都没了颜色儿,奴才们都慌得没了边儿,求王爷去看看我们侧妃吧!”香荷哭得厉害,语调颤的都已听不出原本的动静来。
  楼幽兰蹙紧了眉头,今晚本是他的大婚之夜,若是刚才没有他和聆歌闹的那一出,这会子早就应该睡下了。他本就醉酒,这会子更加的头痛:“反复说一句话?她说什么?”
  香荷哭肿了双眼,抬起头道:“侧妃说,难道王爷不记得十年前的望星台之约了吗?”
  楼幽兰猛地睁大双眼,就像有人拿着青钟扣在了他的头顶,钟椎狠狠地敲击在上面,直震得他三魂七魄都移了位置。他身子晃了晃,竟是不能控制的往后退了几步,一张俊颜几乎是在瞬间便失了颜色。
  他喘着粗气,从未有过的恐惧直劈的自己散了架子,脑袋里轰隆震响,好像被人拿着厉锥捅到脑仁里一样,直惊得他醉意全消。
  至少有一盏茶的时间他都惊魂未定,不知所措的瞪着香荷说不出话来。他控制不住的打起摆子来,那只手费了半天的力气才举了上来,指着香荷颤抖的不能自已:“你、你说什么?”
  “我们侧妃说,难道王爷不记得她了吗?她如约而至,王爷却爱上了别人吗?那望星台上的十年之约,是不是也只是儿时的戏言?”
  楼幽兰傻了,彻底的傻了,他瞪着眼睛,觉得后背的冷汗直沁透了衫子。忽然想到什么,他浑身猛地一震,缓缓地回过头去,聆歌还缩在那里,疑惑的看着自己,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可以看出细微的受伤表情。
  原来一切都只是误会吗?他认错了人,也爱错了人……
         !

  ☆、第四十八章 三千眷恋烟过耳

  颜珠再次进来时房里已没了楼幽兰的影子,她们侧妃蜷缩在床榻的一角,发髻微乱,那顶六龙三凤冠也被甩落在了地上,珠钗散了一地,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
  聆歌将头埋在臂弯里,看不见任何表情,安静的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侧妃……”颜珠红着眼眶跪在了榻子上,见她这个模样,她心疼的跟什么似的“您别难过,等王爷消气了就好了,咱们王爷最疼您……您别难过。”
  聆歌并没有抬起头,她疲累的要命,一切事情来的太过突然。她原先就觉得奇怪,她和楼幽兰非亲非故,只不过是一纸和亲圣旨罢了,还至于他那般不惜和皇太后、皇贵妃撕破脸子的护着自己?
  结果呢,他这人不长眼睛,看人都能识错,平白拆散了她和容渊,简直是造了孽了!聆歌的声音有些闷:“不会了阿珠,他不会回来了……一切都只是误会,他认错了人……”
  说不清的感觉,聆歌仔细回想着刚才楼幽兰看她的那个眼神,不敢置信、震惊、错愕,万千的情绪都聚集在他的凤目里,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彷徨无措的神情,然后呢?他狼狈的转过头,一句话都没有留下便走了。
  现在好了,他终于找到自己要等的人,那个曾经要许诺嫁给他的女子来了,阴错阳差的就在他身边,只可惜前头他的一腔热血献错了人,平白要自己得到那些个好处,这会子楼幽兰回过味来,想必要将自己恨的心尖淬血。
  聆歌突然觉得很好笑,一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要他老人家出生入死的护着。短短月余苦也尝了,耳刮子也挨了,照着他那个脾气,想通了后,不一定怎么想着法的折磨自己。
  聆歌歪头想了想:“我觉得心里不托底,总觉得还有大事要发生,阿珠,要么叫上阿真,咱们连夜逃走吧。”
  “侧妃!”颜珠瞪大了眼睛,急忙上前捂住聆歌的嘴“侧妃您说什么呢?您这会子可进了玉牒,逃到天边也是楼家的人。您就是死在大漠,立个坟头也得写上楼氏之墓……”
  聆歌一听彻底泄了气,她抬头瞧了眼窗外:“天黑了……”心中有些不可探究的滋味,带着一丝莫名的失落和心痛。原来他曾对她说过的那些个话,都是误把她当成了别人,聆歌闭上了眼睛“阿珠,我累了,想歇着了。”她的声音很低,几乎不可察觉。
  颜珠不好再说什么,见她和衣而卧,只得为她搭上锦被:“侧妃好好地歇一觉,明天说不定就都好了。”
  聆歌闭着眼睛摇了摇头,为什么在得知他认错人时,会有一瞬的……难过……
  赵聘婷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早,楼幽兰一脸憔悴的坐在榻子边,身上还穿着昨天的那件大红喜服,一双凤目熬得通红,瞧见自己醒了,才哑着嗓子问了句:“你……醒了?”
  赵聘婷眼眶一红:“王爷,您在这守了一整夜?”
  “你还好吗?本王去为你找大夫来。”楼幽兰本有一肚子话想问她,可是看见她醒了,反倒没了勇气,刚想起身离去,就被一只微凉小手从锦被里伸出拉住:“王爷……您忘了我吗?”
  楼幽兰浑身一震,一直逃避的问题被她这样**裸的问出来,他就像被毒蛇咬到了一般,猛地起身甩开赵聘婷。他喘着粗气瞪着她,仔细的分辨着赵聘婷的眉眼:“是你?十年前望星台上的那个女孩真的是你?可她告诉本王她叫云聆歌的。”
  赵聘婷撑起身子半靠在榻子上,嘴角漾着苦笑:“那年北曜国选太子妃,我父亲护送西琅国公主到北曜选妃,我也在随行的名单里。那晚是大宴,我因年纪小嫌宫宴烦闷,便偷跑出去,稀里糊涂的上了望星台,然后、然后你便来了……”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你叫云聆歌?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赵聘婷美目一闪:“我是先前听几个北曜宫人谈起她的,知道她是个公主,而且在北曜皇宫里不受宠。当时我遇着你,怕你向北曜国皇帝告状,说我乱跑进了皇宫禁地给西琅惹来麻烦,所以、所以我才盗用了她的名字。”
  “是你……竟然是你……”楼幽兰就像是被判了大刑,不等他反应就被处以了凌迟,他踉跄的退了两步,脑子里彻底乱成了一团,把他绞得四分五裂。
  一切都像是一场闹剧,他前些日子里巴巴的殷勤劲儿原来都对错了人,正主儿在这,他竟高兴不起来了。
  “王爷……您曾经答应臣妾的都不当数了吗?您、您不再喜欢聘婷了?”
  “我……”楼幽兰茫然的望着她,依稀和印象里那个小女孩的模样重叠,他真是这天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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