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此话一出,清夜随即心疼的向我瞟来一眼,随后又低下头进行深刻的自我反思。而段桑墨自是懂其中的辛酸,直红着一双兔子眼眨巴眨巴的望着我,弄得我差点怜爱心起的拿自己冻得像胡萝卜一般的手喂他了。
唯有清韵这种属冷血动物出生的人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双丹凤眼微微有些上挑,淡淡的回道:“柒儿这么说未免太过甚其辞了些,不然以柒儿的意思。。。。。。是想怎样?”
我听了清韵这番话后,顿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回道:“往后的碗由师父来洗!!”
这才是我最终目的,今日死活都要整倒清韵一回!否则我死不瞑目!!
清韵伸出自己的青葱十指放在自己眼前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既然柒儿深知这河水的刺骨,又怎舍得让师父一病人顶着这副残破的身子去洗碗?”
“。。。。。。”
您身子残破到了碗都洗不了了么?那为何不见你少吃些饭?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师父,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您平日里就是少沾了这阳春水才会如此羸弱,大病小病不断!”我好心的劝道。
您又不是嬴政的亲戚,没事那么羸弱做甚么?
“那为何不见柒儿让夜儿洗?依为师看来,不是舍不得吧。”清韵的眸子有些不悦的眯了起来,似乎对我那羸弱二字意见很大。
“小柒,往后这碗还是师兄来洗吧。”
清夜向来体贴,方才又那么一内疚,愿意摊这烂摊子也是自然而然的。
师兄。。。。。。。
泪流满面,师妹都不想吃的苦怎么会舍得让你来吃呢。。。。。。
于是我只能含着泪回道:“不用了,师兄。师弟会洗。。。。。。”
“还是让夜儿来洗吧!墨儿洗十只碗都能打破八只,其余两只也同未洗过的一般。为师可不想你明日又来问为师多要几个铜板买碗,过日子不容易,能省的还是省了吧。”清韵那薄唇微微上扬,笑得有些奸诈,不依不饶的说道。
“师父,从不会到会皆是需要一个过程。师弟这样下去也不是个法子,徒儿一定会在一边好生教导,若是再摔了碗,徒儿自个儿出钱买碗!”说罢,热泪盈眶的往清夜瞟去了一眼。
师兄啊师兄,我舍了师弟就是为了保全你啊!师妹的一片真心你可能体会?
清韵得了这话后满意的笑了笑,随后云淡风轻的道:“既然这样那往后墨儿便交由柒儿了。下午的施主也不多,为师有些累了,便回房先歇息一会。”说罢执着拂尘施施然的走了。
我泪眼朦胧的望着清韵离去的背影,脚步有些颠簸,像是风湿疼的厉害。
难道说我这一辈子都斗不过清韵了么?我初来之时明明还赢过了清韵好多回啊,如今为何又落到了如此境地!难不成是清韵的功力又更上一层了?。。。。。。
收拾完桌上的一片狼藉后带着段桑墨去了厨房,替他撩起了袖口,随后将丝瓜瓤递给他耐心的教着。
段桑墨那冷玉般白皙的手未过多时便变得通红,可碗依旧是洗得一塌糊涂,连续将两只碗给摔了。我不由在一边看得心痛成一片。。。。。。
“呐呐呐!那个角落,那油腻用丝瓜瓤擦干净了!拿稳了碗别再摔了!!”我在边上看得团团转,直想亲自上阵。可这洗碗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儿,我帮了段桑墨他便永远不会!往后还是得我洗!!
当段桑墨成功将第三只碗打破后,我终于爆发了!!
“段桑墨!!你看看你都摔了几只碗了?你再摔下去我们师徒四人都可以喝西北风了。。。。。。”我可是答应了清韵,段桑墨洗碗摔破的碗都由我掏银子买啊!!
可令我不明白的是,即使段桑墨从小是个大少爷,可从他喜欢算账这一爱好来说,他基本的智商该是不低的啊!为何学着洗个碗都能摔那么多次!!
段桑墨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努力的洗着,终于再度挑战成功,又摔了一只盘子。。。。。。
“段桑墨!!!”我顿时化身暴龙兽朝着段桑墨怒吼!
段桑墨这才抬起了头,俊朗的眉宇深深的纠结在了一起,连带着那淡唇都不悦的轻抿了起来。
我被段桑墨这么一望气便下去了许多,欺善怕恶向来是咱的本能。乖乖的,这表情还挺唬人的。本来嘛,段桑墨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肯替我洗碗我都该谢天谢地地烧香拜三清了,可气的是我居然还挑三拣四不识好歹。万一段桑墨一个少爷脾气发作,摔了碗走人可如何是好?
这么一想我便立即又扯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道:“师弟啊,你慢慢洗、慢慢洗!耐心一些就行了!师姐相信你。。。。。。”
段桑墨幽幽的望着我,忽然低低的唤了一声:“师姐。。。。。。”
“甚么事?”我瞪大了眸子望着段桑墨。
小子?想造反?!!
单挑还是群殴?
单挑我找一帮人挑你一个!群殴我找一帮人殴你一个!还怕你不成?!!
段桑墨沉默的望了我一会,随后漠然的问道。“师姐。。。。。。你是不是舍不得师兄洗。。。。。。才让我洗。。。。。。”那双墨色的瞳仁漆黑一片,犹如沉潭一般幽深一眼望不见底,或许还夹杂这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
“。。。。。。”
当阴谋揭穿,我又该何去何从。。。。。。
“呵呵。。。。。。呵呵呵。。。。。。傻小子!胡思乱想什么呢!!”说罢我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重重在段桑墨肩上拍了一下。
心里冰冰凉透心凉,若是让段桑墨知道我是如此重色轻师弟的人,往后造反再也不听我的话可如何是好啊?不行!我绝对不能容许我的权威受到威胁!我这就这么一个可以任由蹂躏的师弟!
“不是么?”段桑墨定定的望着我,用那双阴霾的眼告诉我他决不信我方才说的谎言。
看来为了保住我的威信,只能用天上地下惟我独尊圆谎大法了!!
这么想着,我便用异常诚恳的眼神望着段桑墨,略微羞涩的道:“师弟,你知道师姐为何不让师兄洗碗么?”
段桑墨如我所愿的摇了摇头。
“因为等师兄洗好碗之后他的手定会很冰,师姐要是内疚得厉害了也许会亲自替他暖手,可是师姐和师兄的关系毕竟没那么亲,如果做出这种举动未免有失妥当,所以才找了师弟。师弟和师姐独处的时间较多。。。。。。所以。。。。。。所以师姐和师弟比较。。。。。。比较。。。。。。亲。。。。。。”
说道这儿我便羞涩的再也说不下去,剩下的就该段桑墨自由联想了!
果然,段桑墨在听完我这话后方才眸中显露出的受伤顿时不翼而飞。墨色的瞳仁定定的望着我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姐真的和我比较亲么?”
“恩!!”我将头点的像拨浪鼓。
欺骗了师弟一颗脆弱的玻璃心是师姐不对。。。。。。
可是师姐也是情非得已。。。。。。
“所以,等我洗好了碗。。。。。。师姐也会内疚得替我暖手么?”段桑墨想要确认一般的问道。
“。。。。。。”
。。。。。。
“呵呵。。。。。。会、会啊。。。。。。”我僵着脸故作和蔼的回道。
师弟,在你说出这话之时,貌似早已忘了自己已经砸了师姐三只碗外带一只盆子。师姐不抽你便该偷着笑了,居然还敢要师姐内疚得替你暖手?
“我知道了。”段桑墨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便低下头认真的洗起碗来。
更令我吃惊的是,从这之后段桑墨再也不用我的教导便能将碗洗的干干净净,再没砸碎一只碗。。。。。。
等到洗完碗,段桑墨直眨着那双墨色的瞳仁定定的望着我,也不开口,可我知道他在等什么。无奈作为师姐,我怎能如此光明正大的欺骗段桑墨,伤害他一颗幼小的心灵呢?于是只得出卖色相将他冰凉的手捂在手心暖着。
段桑墨那淡薄的菱唇顿时对着我扯出了如春山般俊美的笑容,直闪花了我一双昏花老眼。可是师弟啊!你的手也未免太冰了点吧!师姐非但未能将你的手捂暖,连带着自己的手都冰了。。。。。。
等段桑墨洗好碗我又替他暖完手,早已过了一个多时辰,两人带着四只凉凉的手回到了前殿。清夜正与一位女子聊着。
约莫十八的妙龄,体态轻盈,头上的青丝挽作了妇人的发髻,簪着几只淡雅的簪子。容色秀美,玉颜光润,一双幽静的眸子,却莫名的带着一股灵气。一副淡眉微微的敛起,忧心忡忡的望着清夜,模样倒不像是在闲扯。
我纳闷的扯着段桑墨走了过去,那女子遇到我之时顿时有礼的唤了一声唐柒道长。难得有莺莺燕燕看到我如此多礼的,不免对她的印象好了几分。
“施主有何困扰心中不如同贫道叙来,指不定贫道能替施主分忧。”我温和的回道。
这女子方才不开口自我介绍也就罢了,一开口顿时吓了我一大跳。
居然是县太爷夫人!!
从未想过县太爷的夫人居然如此美貌稳重。。。。。。
随后,县太爷夫人缓缓的向我们讲述了近日来在府邸中发生的诡异事件。
话说那日菊花盛会,县太爷忽然带了一名美貌的女子还有一盆稀奇的绿云回府。县太爷原本是碍于百姓父母官这一名头勉强收留了这个女子。后看她孤苦无依便想替她找个值得托付的人家嫁了。可此女子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嫁,硬是赖在县府不肯走。
这也就罢了,前一阵子那女子不知缘由的手上开始腐烂,找大夫来也医治不出个究竟,用任何药物都无效。同时伴有恶臭。那女子也像是在躲避什么似地,拿布裹住了自己的手不让人看。而今伤口溃烂的越来越厉害,连带着脸都开始腐烂。昨日听伺候的丫鬟说她的神智也开始不清,所以这才到道观中想要看看有何法子可以医治。
等我听完了县太爷夫人这一席话,着实找不出这女子身子腐烂的缘由。若是我未记错的话,这女子便是我与方海经当如在菊花盛会遇到的女子,名唤琴然。只是这女子的身子开始腐烂该是找大夫,这大夫医治不好的病找清韵观也无用啊,又不是什么魂魄错位的事。我望了望清夜,他的眼神也迷茫的很。
既然连清夜师兄都不知何故,那唯有找那乌龙道长了。。。。。。
恐怖道长
“此事稍嫌复杂了些,还请夫人先稍等片刻,贫道回房查阅一下典籍,指不定能寻到化解之法。”说罢我便往后院闪去。
我自然不是真去查阅甚么典籍,这种事问问清韵那便是再便捷不过。若是连清韵都不知道了,那我查阅书籍到明日公鸡打鸣那也是徒劳。可我又不想替清韵长面子,这功劳能归功到我身上自是最好!毕竟我是何仙姑!!
“师父?”我走到清韵房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过了好半响房中才传来了清韵有些沙哑的嗓音:“柒儿有事么?”
“有!!大事!!”末了,我像是想到了甚么似地补上了一句:“是县太爷他夫人的事!耽搁不得!而且若是这事成了!香油钱绝对少不了!”
刚等我补完了这句,房中立即响起了清韵的声音:“快进来吧。。。。。。”
我满头大汗的推开门走了进去。清韵斜倚在床边望着我,身上随意的披着一件道袍,媚长的眸子有些倦怠:“县太爷府上出了事么?”
“是。”我乖乖的回道。
随后又将县太爷夫人方才叙述的事同清韵叙述了一遍,随后回道:“师父,您说这事该如何是好?”
清韵听完后皱了皱眉,深沉的道:“这事唯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我饶有兴致问道。
“第一种,那琴然得了甚么不可医治的恶疾。至于第二种。。。。。。”清韵说到这便停了下来,不肯再往下说了。
“师父,那第二种 呢?”我眨着一双好奇心旺盛的眸子 望着清韵,想要他告诉我这缘由。
原先是皆是我小看了清韵!未想到他这乌龙道长除了咒语记不牢,对于其他事还是如此的见多识广啊!
清韵瞟了我一眼,缓缓地道:“第二种为师尚且不能完全确认,你先同知县夫人回府上看看那位琴然的病症。如今你道行尚浅,让夜儿陪着你一块去罢。”
让夜儿陪着你一块去。。。。。。让夜儿陪着你一块去。。。。。。
这话在我耳中一遍遍的重复着,就犹如圣音一般。难得清韵能放我与清夜师兄独处,真是令人感动的泪流满面!我能不孝的说一句,师父您这次腿疼的真是时候么?
清韵望着我这副得意忘形的模样有些不悦的补上了一句:“你到了县衙后收敛一些,记得多注意那盆绿云。”
“是!”说罢我也不等清韵再交代什么,立即往门外冲,与清夜师兄独处去咯!
跑到前殿与县太爷夫人说了一番,随后跟着清夜一同去了县太爷的府邸。
县衙自是比普通人家气派了不少,光那些个衙役严肃的表情便能糊弄得我一愣一愣的。琴然住着的只是一间普通客房,可令人惊愕的是居然从门口便能闻到房中像是尸体腐烂一般的恶臭,我不由得用手捂住了鼻子有些不敢进去。
清夜望见了之后温柔的笑了笑,抬手用自己的手缕过自己的袖口捂在了我的口鼻,随后另一手拉着我往房中走。我的心不由得跳了跳,清夜的道袍上还染着我昨日洗过的皂角味道,好闻的很。如此亲密的举动简直能美死我了。
老天爷,就让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吧,瞬间即是永恒。。。。。。
县太爷夫人也用秀绢捂住了口鼻领着我们进了屋。屋内的摆设很简单,此刻那张檀木床上正躺着一个人,我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女子便是当日在集市中所见的那位琴然。原先乳白红晕的脸颊此刻一半早已发黑,还像还有甚么白色的东西在动,稍稍走近一些才发现白色的东西居然是一条条蠕动的蛆虫!
“啊!!!”我顿时被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退便撞在了清夜怀中。
随后感觉到清夜捂着我口鼻的手也有些微微发颤,我纳闷的转过了头,只见那双清浅的瞳孔此刻剧烈的晃动着,眸子难以置信的望着床上的那个人,像是见了鬼一般。
还未等我开口疑问清夜便松开了捂着我口鼻的手,像是失了魂魄一般的走到了床前。随后伸出了那颤得厉害的手小心翼翼的覆上了床上沉睡着的琴然的脸颊,嘶哑着嗓子唤道:“姚儿。。。。。。姚儿。。。。。。”
床上躺着的琴然被清夜那么一触立即醒了过来,那双原本妩媚动人的杏眸早已失色,在望见清夜之后随即恐慌的甩开了清夜附在她脸上的手。颤着身子立即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子往角落缩去,慌乱不堪的朝着清夜问道:“你做甚么。。。。。。”
“姚儿,姚儿。。。。。。你不认得我了么?。。。。。。”清夜望着琴然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望着清夜此刻的这副模样有些发愣,清夜认识琴然?
“你走开!我不是姚儿!我叫琴然。。。。。。”琴然一双杏仁恐慌的说道,视清夜如蛇蝎一般。
“姚儿,你一定是姚儿。。。。。。”清夜不管琴然说的话,依旧痴痴的望着她唤着。
我从未见过清夜这副模样,如此失措痴恋的表情。我一直以为我所认识的清夜是温柔体贴的,又或许是我看到的从来都是清夜刻意掩盖后的模样。。。。。。
“我都告诉你我不是姚儿了!我叫琴然!!”
琴然终于耐不住抬起那已近发烂恐怖的脸颊狠狠的瞪着清夜,表情狰狞:“是林疏洛找你们来收了我的对吧!走!都给我走!哪怕死我也要死在这里!”
清夜听了琴然这话终于不再唤她姚儿,却是傻傻的床前一动不动。空洞的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却是自嘲的笑出了声:“对,你是琴然。。。。。。姚儿。。。。。。姚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