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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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医-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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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累了?”明灿灿端出一碗热粥放在榔头身边。
   
  “恩,有一点。”榔头苦笑。
   
  “睡吧,我去看着鱼悦。这个家要靠你了,在他恢复之前,所以,吃了东西,去睡个好觉,无论如何,要保护好自己。”明灿灿拖过一条毯子轻轻盖在榔头腿上。
   
  榔头卷起自己,微微叹息了下,不久进入梦乡。
   
  “环奉,你说妈妈是个什么东西?”阿绿趴在玻璃上看着几只小猫在笼子里跑来跑去,母猫把跑出去的小猫叼回怀里喂它吃奶,它爱怜地俯下头伸出粉红色的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自己的子女们。
   
  环奉走过去,抱住阿绿的腰:“不知道,我们都是试管婴儿,没有见过妈妈的,你怎么问这样的问题?” 
   
  阿绿把头靠在环奉的肩膀,大眼睛看着天花板,睫毛眨巴了几下,有液体缓缓流淌下来:“那天,我们带走那个孩子,她的妈妈就那样跟着我们跑进大海,直到淹死自己,环奉,有妈妈真好。我觉得,我们。。。。。我们好像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
   
  环奉没有说话,弯腰抱起阿绿,缓缓离开实验室。
   
  “哥哥,妈妈什么时候来接我。哥哥什么时候来接我。。。。。。妈妈叫我去找哥哥。”小豆拖着一个巨大的毛绒娃娃,跟着方真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这些天,他把对他友善的方真当成了依靠。
   
  方真站在橱柜前,认真地切割着一些水果,他没有回答小豆的问题,满脑袋想着那天那个弹水琴的身影,有种东西好像被忽略了。那种感觉,刹那流过,很快被方真的另外一种情绪代替。
   
  多少年来对自己技艺的自傲,对乐的全心诠释,对乐的理解,他是方真啊,当另外一个超越他的人出现后,方真有一种按捺不住的嫉妒感,没错,甚至,他不想那个人活下去。在有风,他是最优秀的,即使在外面那个世界,他从来都是最优秀的,从小就是。。。。。
   
  “哥哥,哥哥,哥哥!”小豆敏感的感觉到了空气中的不正常,他抓着方真的裤腿不停地晃悠。
   
  方真从自己的情绪挣脱出来,换了温和的笑脸弯腰,小豆的那些哥哥、哥哥的呼唤声似乎是一剂良药。 
   
  “怎么了?”方真弯腰抱起小豆,放在一边的高椅上,递给他一杯果奶。小豆接过去,很痛快地喝了。 
   
  “妈妈什么时候来接我啊?要不我回家找哥哥,妈妈说要去找哥哥。我也想哥哥了。”小豆喝完开始唠叨,这几天,他一直唠叨这些话的。
   
  “小豆喜欢哥哥吗?”方真拿起干净的丝巾擦着小豆的嘴角,犹如小时候帮那个人擦嘴角一般,每次他都喝得嘴唇上下都是白色,就像长了胡须。
   
  “恩,喜欢的。”小豆点点头。
   
  “这样啊,再等几天,再等几天就送小豆回去。”方真笑着抱起小豆轻轻拍着他。
   
  方舟默默地站在门口,看着方真认真的样子,他没有去打搅方真。从他认识这个人开始,他就像一块冰,他暖了他这么多年,却从来没融化过。他的这份温柔是少见的,他贪婪地看着,如果可以,他甚至想他可以收养小豆,接着三人组成一个家庭,离开有风,随便找一个地方快乐地生活一辈子。即使这个人一辈子都对自己冰冷下去,就这么看着也是好的。
   
  方舟看着手里的报告书,微微叹息了下,愿望毕竟是愿望了,最后一只实验兽的移植脑,他们势在必得。 
   
  “嘘。。。。。。。〃方真听到方舟的叹息,悄悄回身,对方舟做了个小声的手势。
   
  “什么事,不是叫你没事别来这里吗?你知道他怕你。”方真看着方舟,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
   
  “上午八时四十分,小店市再次出现遇害者,根据内线报告,最后一只实验兽蜕变了。”方舟小心地把袋子递给方真,悄悄打量他的神色。
   
  “知道了,目前,恐怕还是需要借助小店市乐医的力量,所以,我们按兵不动吧。”方真顺手把报告书很随意地丢在桌面上。
   
  “方真,那些乐医,是你的至亲吧?”方舟收起档案袋,假意不经意地问。
   
  “那又如何?”方真冷笑。
   
  “你一点都不在意吗?”方舟再次问。
   
  “在意?啊,也许以前是在意的,可是,我自己都是个实验体,又何来在意。对于他们我不过是个成功的工具而已,我和吱吱的唯一区别是,我是成功的实验体,他是失败的实验体。不,也许吱吱比我还要成功。对于我和他来说,我们因为被需要才被赋予出生的权利,所以,我为什么要在意呢?”方真看着潜艇外的游鱼语调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六国酒店顶层,为死去的舞道者和乐医临时搭建的灵堂边,随伯禄和四季婆婆坐在角落看着灵堂内的遗像。这里鸦雀无声,安静非常,前来悼念的人们微微鞠躬,悄悄离开,尊重是发自内心的。
   
  “你说,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存在?现代科学在它面前就如一个玩笑一般。”随伯禄微微叹息道。 
   
  “什么东西?算是神迹吧,别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二十多年前,曾经发生在吴岚临时实验室基因标本失踪事件,不正是您这位德高望重的乐医阁下在幕后操纵的吗?”四季婆婆冷笑了下,看着逝去的鱼家奶奶的遗像说出一番令随伯禄脸色大变的话语。


作者有话要说:
伪更。。因为发现大家都不看文案,只好在这里再公告一遍:
重大消息!!!!
牛嫂因为工作关系,被调派到乡村去了,起码一周以内都不能碰电脑了!因为调派命令来的突然,牛嫂没有准备存稿。。。所以,从今天开始,起码天乐医都不能更新了。。希望大家谅解!
y代理编辑某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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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伯禄惊讶地看着四季婆婆,满眼的震惊和惊惧,她如何得知的这些事情?
   
  四季婆婆依旧很悲伤的样子,她转头看下不远处,向正在接待祭拜者的奉游儿点点头,奉游儿冲四季婆婆致意了下,继续忙着手里的工作,他从来是个懒人,可是这次主动请缨帮忙。当悲伤抑制不住,只有用做事来表达了。
   
  “随知意、帝堂秋这些孩子,从出生就被乐灵岛注意了。这些年,乐医岛的人才也算青黄不接,到达乐圣的人越来越少,我们也在想办法,可惜,人才总归太少。随知意那么高的天分,我们自然也要研究他的基因体。那个结果是岛主无意发现的,岛主他的意思是,假如找到随知意,或者随知之,希望可以从他们当中找出继承人,所以随族长还是不必害怕。”
   
  随伯禄眼神闪了一下寒光,他看下四季婆婆:“您知道,我是二岛主的人。”
  
  四季婆婆笑了下,在灵堂,原本,她是不该笑的,这种笑容像是在讥讽什么一般:“您不知道吗?如今三位岛主格外的团结,亲如一家。”
   
  随伯禄张张嘴巴,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下四季婆婆。乐灵岛内部派系之争,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时间段是几百年。上下三位岛主从来就未曾一心同体过。
   
  四季婆婆微微摇头:“不要怀疑,这是真的,因为,他们忽然发现,有了强大的外敌,所以现在感情很好,亲如一家。”
   
  “外敌?”随伯禄嘴巴唠叨了一下,隐约着抓住了什么。
   
  “是啊,外敌,有种不和谐的风吹到了海面,虽然海底依旧平静。就像这次把我们封在小店市,以前的吴岚政府是万万不敢的。随族长,融心不是唯一的乐者了,有风出现了。”
   
  随伯禄腾地站立了起来,身后的折椅哗啦一声倒在地上,前来拜祭的人猛地回头看他,一脸惊讶。 
   
  四季婆婆冲大家抱歉地笑了下,带着震惊的随伯禄离开了那里。的
   
  “几百年前,有风不被当权者需要,所以当权者帮助融心消灭有风。几百年后,融心的势力波及到了权利核心,所以融心成为了不和谐者,对吗?”帝堂秋手指在茶几上敲来敲去,一些奇怪的节奏被敲打出来。 
   
  华莱西亚为难地咬下下嘴唇,她的行礼就放在不远处。海岸上,一条来自人鱼遗族船只停泊在那边,那是来接华莱西亚的归家航船。
  “堂秋,我们这个种族的人很少,就像你们四大家族,就像乐灵岛那些看不到的力量,就像那些消失的乐者种族,大家各自有生存方式,我不怕死,可是族长婆婆说,这次实验兽事件,根本是一场来自乐医的派系之争,我不得参加。我,很抱歉。”
   
  华莱西亚说完,有些烦躁地坐回沙发,一向个性如男生的她,此刻颇为女气,眼眶边缘竟然泛起了红色,她咬咬下嘴唇:“那个该死的鼓手,消失了有十二年了吧?”
   
  “恩,快十三年了。”帝堂秋拍下她的手背,这个时候离开,他不怪她,遗族本身就是微小的力量,她们奉行的生存定律就是谁强大依附谁,这是她们生存的秘诀,谈不上背信弃义这一说。帝堂秋只是觉得很难过,从华莱西亚第一天入校,他(她)们五人就亲密无间。
   
  建立一个可以和乐灵岛抗衡的新世界,这个幼稚的誓言就是那个时候发下的。帝堂秋微微闭起眼睛,眼睛里浮现的是四色花下五个幼稚顽童抚摸着自己的胸口,他们幻想着不存在的花神,发着幼稚的誓言。如今,他总归要守护不住了吗?
   
  “我就不送你了,假如有命,帮我跟那两个混蛋说,帝堂秋鄙视他们,因为他们违背了誓言。”帝堂秋伸伸懒腰,拿起沙发一边的披风,转身要离开。
   
  “堂秋,你要小心,那股,那股看到不到的风已经吹到海面,婆婆的占卜,从未出过错误。你……要保重。”华莱西亚的眼泪终于滑下。
   
  “好,谢谢……。阿亚,你也保重,不要等了,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帝堂秋拉开房门离开……
   
  华莱西亚的眼泪山洪一般泻下,再也按捺不住。
   
  鱼悦不在家中,他清醒后一言不发,只是每天很安静地去海岸那座等待的礁石上默默地观望着。
   
  “就知道你到这里了。”随着一声带着叹息的语调,鱼悦知道,榔头来接他了。
   
  榔头站在礁石上,看着远处的海面,从远处的海风中吹拂来一些属于大海的味道,他伸开双臂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可以看得很远。”
   
  鱼悦没有说话,他的手里拿着那只扁扁的酒壶,继续慢条斯理地喝着。从清醒开始,他就一言不发。一种无力感,压抑不住的悲哀的无力感时刻笼罩着他。
   
  靠着礁石,榔头慢慢坐下,他从随身带着的保温壶里倒出一些热的东西递给鱼悦,鱼悦摇头,榔头无奈,自己端着喝了起来:“你在绝食,这很傻。”
   
  鱼悦没吭气,眼神很呆滞。
   
  “知道这些东西是谁做的吗?”榔头端着杯子喝了几口说。
   
  鱼悦没有说话,依旧看着前方。
   
  “一个老婆婆送来的,她说,奶奶去了,作为老街坊,她们有义务照顾你。她没把你当成那些高高在上的乐医大人,他们只是单纯的想做些什么,所以这几天,一直是那些老街坊来送饭的。哦,整理奶奶的遗物,我发现了这个。”
   
  榔头从怀里拿出一张旧照片递给鱼悦,鱼悦眼球动了几下,接过那张旧照片。
   
  照片里,鱼家奶奶年轻,漂亮,幸福。
   
  “我们答应的啊,要去找奶奶的亲人,如果可以,希望可以一起生活。奶奶她怕你寂寞吧。”榔头侧着头,和鱼悦一起看着鱼家奶奶的笑容。
   
  鱼悦放下酒壶,抚摸着那张发黄的照片,他先是叹息了几下,接着肩膀颤抖了下,一阵海风袭来……掩盖不住慢慢喷发的嘶哑哭声……
   
  “好了,好了……哭出来……就好了……就好了……”榔头搂着鱼悦,轻轻拍打他的背,他知道,这次真的是无法走脱了。
   
  小店市的旧街区,过去这里是城市最热闹的街区,许多店铺开在这里,婚纱店,首饰珠宝店,特色小吃店,人们在此进行人生的周而复始。如今,这里依旧人迹罕见,戒严令依旧在,只不过巡场的士兵却不在了,几天前,在这里守护它的最后士兵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街区边,不知道谁采集来了一些野花和青色藤蔓编制成的花环,就祭拜在地当中,一阵风缓缓吹来,花环松开,从海面席卷来的风卷着发黄的野花翻滚着,翻滚着,一直翻滚进了一条小巷子。
   
  小巷子里,依旧安静,破裂的水管里,细小的水柱滴滴答答地从小巷的一座旧楼上流淌下来,水质很干净,透明,白色,这些水滴汇集在一起,慢慢流泻下来。在水滴坠落地面的刹那,一张干涸的嘴接住了它们。 
   
  野花翻滚着,一直翻滚进地面上的水洼,干渴的花瓣被水滋润,已经曲卷在一起的黄色花瓣缓缓地再次铺开。 
   
  一只巨大,非常巨大的手,对,这是手,五指齐全,它非常大,最起码是人类的四五倍。
   
  爪子向前巴拉了几下,显然,从指甲下猛地闪出的利爪无法完成抓这个动作,于是锐利的钢抓缩回指甲缝,大拇指犹豫了一下,它向前伸展,按住花杆,小花从水洼不情愿地被拖了出去,留下一排水渍。 
   
  大拇指无奈地在地面划拉了几下,接着无名指犹豫了很久,缓缓伸出,大拇指和无名指终于会和形成了“捏”这个动作。
   
  小花被捏了起来,透过水帘的七色光映照的身影,那是一个和人类如此相像的一个身躯。它赤裸着,皮肤是苍白的,它的双腿直立,屁股后却拖着保持平衡的大尾巴。因为善于攀爬,它的手臂很长,它在学习着,观察着,即使它的脑袋依旧看上去和它的母亲如此相似,不过阳光下,观察小花的大眼睛里,压抑不住的情感流泻出的光如此明亮。它在笑,在欣赏,它觉得……花是美的,所以它笑了,笑代表愉快…… 
   
  榔头和鱼悦慢慢从山崖那边返家,田葛站在小楼的外面,他的伤依旧在,只是不再想打石膏了,他必须站立。 
   
  “您好,我带来了这几天的给养,帝生说,我这张脸还不招惹这里人讨厌,所以就派我来了。”田葛微笑着看着归家的人。
   
  鱼悦犹豫了下,发现自己被纳入了脾气古怪,性格孤高这一奇妙的行列里。
   
  “哦,谢谢你,进来吧。”榔头推开小楼的门,这里原本也是田葛的家。
   
  田葛看下身后,几位军警扛起地上的给养,慢慢踏入小楼。田葛站在门口看着那几排柜台,柜台的油漆还是新的,只是货物已经卖光了。
   
  “几天前,我来过这里,中心区事件后,我是第一批到的,当时这里还有一些货物卖,正好我有些零钱,所以,我得到一个非常意外的礼物。”田葛回头冲鱼悦笑了下,他很小心地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一个人鱼陶埙,他握着陶埙的手翻了下,陶埙的底部,一条漏网之鱼,用蓝色的油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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