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为君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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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为君妇-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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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金凤看水柔进来笑得更欢:“这样的人物还真是这辈子头一次见,仙人一般,怪不得有福气做探花娘子,真是羡慕亲家母,竟有如此出挑的儿媳妇。”
  水柔浅浅笑着为每个人倒了茶,她并不反感乐笙的母亲,装扮利落开口先笑,话也总拣着爱听的说,可莫名得感觉无法亲近,她也不知道公公的意思是在拖延,还是不想惹怒她,只淡淡应和几句又出去到堂屋中续茶水。
  堂屋中四位乡绅看官老爷们走了,忙封上贺仪银,每人二十两,袁守用忙推拒,为首的林乡绅说:“袁老太爷就不必客气了,日后袁大人前途无量,还要多照应我们这些乡亲才是。”
  四位乡绅客气谈笑一番才离去,他们前脚刚走众位街坊就来了,贺喜的人络绎不绝,天擦黑才都散去,袁守用刚想和袁熙说璎珞的事,刘金凤已拉着璎珞的手笑着进来,袁守用招呼她坐下笑呵呵说:“亲家母,刚刚已经骂过袁熙这混小子了,他从小被我惯坏了,听见乐笙投军,一时着急就说退亲,我们既已三媒六聘,这亲事就是订了,再无反悔之理,四月初四来迎娶就是。”
  刘金凤笑说:“这俗话说的好,文能安邦武能治国,乐笙的舅兄呢是从文,我们乐笙呢是习武,这朝廷有难,我们乐笙立志投军,就是到皇上面前说理,也不能说投军的就不让娶媳妇是不是?”
  袁守用笑容可掬得说:“亲家母说的在理,能有乐笙这样勇敢的女婿,是我们家的福气。”
  袁守用说着就吩咐水柔和苗春花去准备饭菜,刘金凤忙说:“不用了,眼看天都黑了。”
  袁守用对袁熙说:“呆会儿用过饭去送送亲家母,在路上再给亲家母陪个不是。”
  袁熙早被父亲一席话气得差点跳脚,父亲竟如此狠心,被乐笙母亲几句话逼得应了亲事,我们要不愿意,就算她告到衙门又怎么样?气哼哼说道:“有句话问刘大娘,这乐笙不在家,成亲那日怎么拜堂,总不能抱个公鸡拜堂吧?”
  刘金凤笑呵呵说:“听听他舅兄说的这话,我们家乐笙好好的,痨病鬼冲喜才抱公鸡呢,他答应我了,成亲那日无论如何回来的,如若不然我死给他看。”
  袁守用看袁熙还要说话就沉了脸喝了声:“子昭今日也累了,回屋歇着去,璎珞的事我做主了,子昭休要再说什么。”
  袁熙拉了璎珞的手抬脚就走,袁守用又喝道:“璎珞留下给你婆母看茶。”
  璎珞忙回去了,袁熙往厨房走着,心里不住咬牙,林乐笙,看你怎么有脸来见我,见面我不打死你才怪,进了厨房气呼呼往板凳上一坐,看看水柔说:“怎么办?”
  水柔摇摇头:“璎珞的事,说到底得父亲做主,如果他老人家决心已定,我们就不好再说什么。”
  袁熙看看苗春花:“母亲,就眼看着璎珞嫁过去受苦吗?”
  苗春花本就憋着一肚子气,又自觉不是乐笙母亲的对手,刚刚袁守用口气笃定,她这辈子由他做主惯了,一时没想到该做些什么,跳起来就要往堂屋那边去:“这个死老头子,就算那个刘金凤厉害,我跟她拼了,也不能让璎珞守寡去。”
  水柔忙拉住她劝到:“母亲先不要过去闹,那样于事无补,等乐笙母亲走了,我们再好好劝劝父亲,总得我们家先一致了,才好去和林家说去。”
  又回头和袁熙说:“你先压压性子,只要没成亲我们就有回旋余地。”
  晚饭后,袁熙送刘金凤王媒婆回来,堂屋灯还亮着,进去时父亲一言不发,母亲正在哭泣,璎珞眼睛红红的搓着手,水柔见他进来冲他摇摇头,他知道父亲必是没听进去水柔的劝,上前去跪在袁守用面前刚叫了声父亲,袁守用突然一阵急促的呛咳,璎珞忙上前轻拍他的后背,他一弯腰就喷出一口鲜血来。
  全家人唬得忙成一团,苗春花用袖子擦着老头子嘴角的鲜血眼泪直流,璎珞抚着他的后背不住喊他,水柔端了温水送到唇边,袁熙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去请郎中,袁守用缓了口气一声长叹说:“你们不要惊慌,我没事,只是气急攻心,是我害了璎珞啊,这辈子糊涂惯了,订亲这么大的事,先是不愿忽然又愿意,还换一个媒婆来,竟没有仔细想想,就这么把女儿嫁出去了。”
  袁熙忙说:“父亲,此事还可以。。。。。。”
  袁守用摆摆手:“还可以什么?休要再提退亲的话,我并非考虑你的官声前途,自古以来官压着民,如果我们硬来,他们家自得答应,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依乐笙母亲的性格,必吵得方圆百里无人不知才肯罢休,也许会到县衙府衙告官,这男女亲事一旦对簿公堂,无论输赢都是两败俱伤,璎珞坏了名声,再不会有人肯上门提亲了。错过这几年光景,难道老死娘家吗?”
  说着抚着璎珞的头老泪纵横:“都怪爹娘娇惯,出嫁前多听你嫂子教导,免得过门后被婆婆责难,好在乐笙那小子是不错的,璎珞的心也在他身上,就图一个遂了心意吧。”
  袁熙还要说什么,水柔止住他说:“父亲母亲,常言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乐笙投军上战场立了军功做了将军,回来和璎珞和和美美,不也是美事一桩吗?”
  袁守用点点头:“水柔这孩子父母早亡,倒比我们这些土埋了半截的人都想得通透,就往好处想吧,乐笙就算不上战场,也不一定就能长命百岁,上战场也不一定就会怎么样,乐笙母亲虽精明世故可能挑剔些,倒也不是蛮横不讲道理之人,刚刚她能搁下话头一起去迎接来送喜报的人,说明在大处还是懂道理的。”
  水柔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苗春花和璎珞懵懂着,苗春花只知道老头子都吐血了,再不提退亲之事,璎珞只懂得定要嫁给乐笙无疑,心里说不上是悲是喜,袁熙在心里打定主意,乐笙不是成亲时回来吗?到时候就是把他打残了也不能让他上战场。
  第二日天不亮袁熙就请了最好的郎中来,仔细为袁守用把脉后说:“只是急火攻心,吃几副药调理一下,忌操心劳累急躁,好好将养就是。”
  袁熙跟着郎中去抓药,六少带着媳妇都来贺喜,听了水柔的嘱咐,安静呆了一会儿留下手里的礼物就要走,水柔把珠钗给了几个小媳妇,从地窖里吊上点心给六少每人两盒每人两个银锭子笑说:“本想挨家挨户送去的,父亲病了,璎珞还有十多日就成亲,顾不上了,等忙过这阵再去。”
  众人收了点了和珠钗,银子却说什么不要,七嘴八舌说你们家中正是用银子的时候,不用跟我们客气,你们自忙你们的,四月初一开始我们就过来帮忙。
  袁熙连续三日都在院门外等着,有人来就请到书房,生怕扰了父亲清静,苗春花和璎珞陪着袁守用,水柔除帮着袁熙招待客人就在厨房忙碌三餐茶饭,公公是病人每次都要单做,旧时有来往的没来往的近的远的认识的不认识的亲戚故旧来了一拨又一拨,书房里的鸡蛋呀点心呀堆了一地,午饭时碗筷都不够用,只得暂时从邻居家借了一些。
  三日后来人少了,全家人都松口气,袁守用身子也好了些,水柔又忙着为璎珞准备陪嫁的衣物被褥,袁熙回到屋中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从背后抱住她的腰埋头在她发中说:“柔儿这些日子辛苦了,话都和你说的少了。”
  水柔靠在他怀中笑说:“袁老爷有了功名,我们忙也是开心的,这些亲戚来了也有好处,那些点心自己拿回去了,省得去送,街坊们也都逮空送去了,初四前一心准备璎珞的嫁妆就是,父亲的病你多操心,过几日再请郎中过来看看,还有。。。。。。”
  袁熙转到她身前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笑着说:“还有就是先抛开所有的事,让我好好亲亲柔儿。。。。。。”
  30
  30、胭脂花笺 。。。
  袁熙和水柔在房中厮缠时,院子里有人叫道:“水柔在家吗?”
  水柔听着是李大娘的声音,忙挣开袁熙整理一下衣裙往外迎,袁熙笑着拉她回来,为她捋捋头发揉了揉脸看看她说:“去吧,就是嘴唇还有些红肿,不多说话应该看不出来。”
  水柔啐他一口羞红着脸来到院子里让李大娘进屋,李大娘站着笑说:“不进去了,你父亲身体也不大好,你母亲也好几日没出门了,过几日你父亲大好了再过来帮衬着准备璎珞的亲事。袁熙昨日在院门外待客时碰见我家二小子,一箱子的书都让他搬回去了,那傻小子高兴得什么似的,说不只是有仔细的批注,上面沾了探花郎的仙气,三年后说不定就能登科。”
  水柔自与李大娘讨了只公鸡,还回去六只强壮的小鸡仔,李大娘就一直对她很好,袁熙乡试那些日子,苗春花找她麻烦,都是李大娘悄悄告诉袁熙的,水柔心里一直跟她亲近,特意抽空送了两盒点心,这几日人们送来的鸡蛋也给了李大娘不少,这会儿听见她说袁熙已经把那一箱子书给了,心下就有些烦乱,这些日子忙乱得早忘了这件事,如今又被提起,就呆站在那儿半晌没说话。
  李大娘拍拍她手:“这孩子是不是给累着了,怎么竟发起呆来了?也怪我啰嗦,我长话短说,刚刚在家闲了,我想着既是探花郎用过的书,就都替他重包了结实的书封,将来要传给孙子的,这张纸是换书封掉出来的,我虽不识字,一看是胭脂写的,这纸也漂亮,寻思是不是你们小夫妻写来闹着玩的,也就没给别人看,给你送过来了。”
  水柔接过那张纸,可不就是扎在她心上多日的描花诗笺吗?她几乎是下意识得塞在袖子里,拉住李大娘手强笑着说:“确实是我们写来闹着玩的,没想到夹在书封里,多亏大娘想得周全,这要被别人看见,还不成笑柄了吗?”
  李大娘说:“哪就那么严重了?谁都有年少的时候,怎么就能成笑柄了,你看你忙得都上火了,嘴唇都肿了,记得用大黄煮点水喝,别怕苦,喝三五次准能好。”
  水柔的手指抚上嘴唇脸立马就通红通红,李大娘以为她是为那诗笺,笑着说:“快回屋歇着去吧,这孩子还挺害臊。”
  转身走到院门口又折回来大声说:“袁熙啊,别只顾自个儿在屋里歇着,把水柔照顾好了,瞧把她给累得。”
  袁熙从屋门后闪出来笑说:“李大娘,我会照顾好的,你放心好了。”
  李大娘这才笑着放心离去,袁熙在门前等水柔回屋,可水柔背对着他呆立着不动,过去握住她手笑说:“柔儿真累了?怎么大白日呆在院子里发癔症了?快回屋去。”
  水柔就任由他拉着手回屋呆坐在床上,袁熙和她说笑也不理,这才察觉她有些异常,摸摸额头说:“刚刚还好好的,和李大娘说什么了,怎么突然就呆怔了?真是累着了不成?”
  水柔还是不说话也不看他,袁熙收起玩闹的心,脱掉她鞋让她靠坐在床上说:“柔儿好好歇着,我去请郎中来。”
  水柔紧紧抓住他手拼命摇头,袁熙坐到床上看着她说:“好,你别急,我不出门陪着你就是。”
  水柔盯着他咬着嘴唇脸都憋红了,袁熙轻抚着她脸问:“可是算计着日子忙不完璎珞的嫁妆?那些都不用急,不是还剩了近一百两银子吗?大不了都给璎珞做了陪嫁,能买到的就买,买不到的可以去县府请裁缝,原来也没想着都让你做,璎珞就眼红你的嫁衣,给她做件嫁衣绣个盖头就好。”
  他轻声细语得抚慰着,水柔心里更觉委屈,带着哭腔说:“子昭,家里最近事多,我也顾不得你烦心了,我实在忍不了了,我得问问你,你。。。。。。”
  袁熙从没见过水柔这样无措这样委屈,她总是淡淡的,心里主意笃定,好像一切都应付得来,这会儿看她憋红着脸带着哭腔,心疼得都快拧在一处了,忙抱她在怀中轻拍着她后背说:“柔儿有什么话尽管说,想问什么尽管问。”
  水柔贴在他怀中:“你可不许骗我。。。。。。”
  袁熙忙点头:“我要骗你天打五雷轰。。。。。。”
  水柔一个字一个字得慢慢念了四句诗: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问袁熙:“这几句诗你可听过?”
  袁熙说:“这是汉朝时苏武写给新婚妻子离别诗的前四句,自然听过。柔儿有没有觉得,这四句形容我们两个正好不过。。。。。。”
  水柔从他怀中抽出身来,从袖子中拿出那诗笺,抖着手展开:“你看看这个。。。。。。”
  袁熙一看纸上的粉红就笑:“竟是胭脂写的,柔儿给我写的?这字又不是柔儿的,比柔儿写得差了太多,等等,这字好象见过,璎珞的?比璎珞的又稍好些。。。。。。”
  水柔绷着脸说:“袁子昭你仔细看看。。。。。。”
  袁熙凑上去只看一眼,脸上就没了笑容,神情捉摸不定,似好笑似感伤似回忆更多是意外:“柔儿在哪儿找着的这个?”
  水柔说:“李大娘刚刚拿来的,在你常看的那本书的封套里。”
  袁熙笑了笑:“她竟也会有这种附庸风雅之举,亏她想得出来,就她那字。。。。。。”
  正笑着时,看水柔盯着他忙敛了笑容说:“柔儿,这个我从没看见过,根本不知那书的封套中有这个。。。。。。”
  水柔就高兴得笑起来:“你真的不知道?真的没看见?”
  袁熙点点头指着自己的心说:“柔柔听听这儿,就知道我没有说谎。”
  水柔真的将耳朵贴在他胸前,听着听着就小女孩儿一般咯咯直笑:“袁子昭,我信你,早就该问你,国都那几日怕惹彼此不痛快,都没敢问。”
  袁熙想着她的话愣了愣,突然握住她双肩看着她:“柔儿的意思是,在国都就发现了这个,那几日不高兴就为这个?”
  水柔看他拧着眉咬牙切齿,有些惴惴得点头,袁熙看她点头眉头拧得更紧,手下也使劲捏着她的双肩:“就为了这个,你不高兴,你疑心我,又怕坏了我兴致,忍着没问,我以为你是因你的岐哥哥厌恶我,我们竟然互相猜疑。。。。。。”
  水柔想起那几日心总是揪着难受,又不能说出来,忍了多日的眼泪刷得流下来:“子昭,我疼。。。。。。”
  袁熙看见她的眼泪忙松了手,依然气咻咻看着她,水柔抽泣说:“子昭,我错了,我不该疑你。”
  袁熙搂她在怀中叹气道:“傻丫头,我不是怪你不信我,故意让我想歪,我只气你忍了这么多日,一个人在心里难受,你怎么不拿着这张纸质问我,骂我打我出气?”
  水柔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窝在他怀中泣不成声:“你金榜题名是难逢的大喜,我怎么能惹你不高兴坏了你的兴致?”
  袁熙任由她的眼泪将胸前湿成一片抚慰她说:“傻丫头,再是喜事,也要有你与我一起高兴,你要是早问出来解了你的心思,我们不是更尽情尽兴吗?为什么要埋在心里自己偷偷猜疑难过?我们成亲一年多了,虽没有一起经历风浪,磕磕绊绊也过了一些,你还是不信我吗?”
  水柔抬头看着他:“子昭,你的心里。。。。。。”
  袁熙笑着去擦她的眼泪:“袁子昭心里眼里自是有只有你一个。”
  水柔流着泪笑出来,袁熙看着她带泪的笑容,心里一颤唇舌凑过去一点点吻去她的泪水,舌尖停留在她唇边低低说:“柔儿想不想尝尝自己泪水的滋味?”
  水柔低头一躲,袁熙就与她顺势躺在床上,唇舌软软得触碰她的唇舌,水柔嘟囔道:“子昭,是咸的。。。。。。”
  袁熙捏捏她的鼻尖:“是苦的吧?这一年都哭过多少次了?柔儿哭时我这心就疼,手脚就不知该往哪儿放,只要柔儿高兴,比高中探花更能让我得意。”
  水柔就觉窝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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