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为君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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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为君妇-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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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望答应着走了,袁熙抱住水柔的腰又睡着了,睡得正香时,若望又在院子里喊:“大人,夫人,主簿大人和夫人拜年来了。”
  袁熙和水柔被惊醒后面面相觑,从未想过衙门中的人会来,这么一说,是不是衙门中各式人等都会过来拜年,两人匆忙起来洗漱后,换了过节的新衣,到厅堂中吩咐若望摆了点心瓜果备好茶水,主簿夫妇尚未走,典史夫妇就到了,过一会儿当初在接官亭中众人都携了夫人陆续而来,袁熙和水柔一上午迎来送往,又累又饿,午饭都多吃了半碗,吃过饭水柔问韩大娘:“那么多点心怎么处置才好?”
  若望在旁边说:”上午但凡来人,一人拿了两包回去,这会儿剩得不多了。”
  大家都看着他笑,若望头一缩说:“怎么?我又做错了不成?东厢房都堆满了,我们这几个人也吃不完,没想到你们竟舍不得,非要放馊了不是?”
  众人又笑,袁熙过来拍拍他头:“你这小子有长进,跟我快半年了,这件事做得我第二满意。”
  若望就笑着问:“那第一满意是什么?”
  袁熙不理他,和水柔自回屋歇息去了,半途又被喊醒,原来是众衙役众狱吏带自家媳妇陆续来了,只得又爬起来出去招呼,又是一下午忙碌,夜里姚县丞和尤青带着一双儿女过来,尤青笑说:“知道白日里忙,就没过来,听说每个人都要拿两包点心回去,就没带礼物过来,点心就不用拿了吧?”
  水柔一笑:“不用了,剩的不多了。”
  尤青这才向外喊人,拿进来一套文房四宝给袁熙,给水柔一支精美的珠钗,两人连忙推辞:“这也太贵重了。”
  尤青指指姚县丞:“他们家又不缺钱财,只是过年的心意,不用论贵重与否。”
  两人只得收下,水柔为他们夫妇斟了茶水,起身往屋里去,尤青指着孩子们对袁熙说:“我这不是带孩子讨红包来了吗?也没有跟你们客气不是?”
  说话间水柔拿着两大锭红纸包着的银子,出来给他们的一双儿女,这时袁熙说累,姚县丞笑说:“打明日开始,来的人更多,各个甲长保长,各地士绅们都要来给大人拜年的,估计得到二月二,这年才能拜完。”
  袁熙手扶着额头半天不语,水柔自和尤青说笑,袁熙突然问:“姚大人家可有别院吗?”
  姚县丞笑说:“有的,现在正空着,有两个仆人在看护打扫,就在城东山脚下,袁大人别嫌小就行。”
  袁熙笑道:“不嫌不嫌,明日一早我们就动身,县府后衙闭门谢客。”
  第二日一早下了一层薄薄的小雪,袁熙和水柔踏雪出了东城门,到了一处小小的两进院落,若望在后门贴了县令大人出远门闭门谢客的告示,和父母坐着马车带着一应物事随后赶到。
  水柔站在院子中,抬头看见屋脊上伸出两支淡绿色的重瓣梅花,萼片碧绿,几朵尚未绽开的花蕾则是如嫩芽一般,雀跃着喊道:“子昭快来看,这儿竟有绿萼梅。”
  袁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仰头看去:“竟有绿色的梅花,还是头一次见,孙知府家中都没有这一种。”
  两人转到屋后看时,山坡上两棵梅树一红一绿相映成趣,红色的是三角梅,薄薄的三个花瓣间,嫩黄的花蕊静卧其中,单看并不起眼,因花儿开满藤蔓,看去仿佛是灿烂的云霞,那棵绿萼则是星星点点开了几朵,在一片翠绿的花苞中淡淡盛开着,最南侧的两支调皮得越过屋脊。。。。。。
  袁熙揽住水柔的肩:“依我看,这两可才是名副其实的鸳鸯梅,就如我跟柔儿一般。。。。。。”
  水柔倚在他胸前,轻轻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因去三亚开会,停更好几天,亲亲们见谅,今日如果可以,会双更的:)
  三角梅:是三亚的市花,我们在前往热带雨林的路上看到的,昨日在三亚热得冒汗,晚上回到北京冷得发抖,家里有老人的话,去那边过冬最好不过:)
  51
  51、萍水相逢 。。。
  山下的日子宁静悠长,两个人早起抚琴下棋,午后暖和了,就携手去山间游玩,一路到山顶再回,夜里早早歇下,床榻间或和风细雨或狂风暴雨或柔情蜜意或放纵恣意。。。。。。
  日出日落间,韩大娘过来提醒说:“明日就是十四了,是不是该回县衙收拾一下,听说元宵节挺热闹的,大人和夫人又喜欢灯会。”
  两人都一愣,袁熙一叹:“竟都快元宵节了吗?真是不想回去。”
  水柔一笑:“那就呆几日再走,二十一那天回去,二十二歇息一日,二十三就该忙了。”
  袁熙点点头,喊来若望让他回衙里看看就回,韩大娘自去准备晚饭,袁熙看着水柔说:“神仙般的日子竟过得如此之快。”
  水柔指指棋盘说:“该你了,子昭这棋艺怎么精进了?”
  袁熙瞅着她笑说:“那柔儿呢?怎么能做到跟着我一起精进,又总是输多赢少?说你让着我还不承认?”
  水柔觑着他说:“什么时候偷了父亲的棋谱过来?还不老实招认。”
  袁熙嘿嘿笑着说:“去年夏天不是和柔儿回去住了一阵子吗?就那会儿看见的,岳父大人那儿奇书还真多。”
  水柔就笑:“怪不得半年多没提过下棋,原来是憋着跟书上学艺呢。”
  袁熙也笑:“那柔儿什么时候使出全力和我下上一局?”
  水柔抿嘴说:“还要再等等。”
  。。。。。。
  二十那日黄昏,若望又回了趟衙门,回来说是没有什么事,只是有一封定远来的家书,两人打开来看,原来是报喜讯的,璎珞正月十五那日生了一个儿子,袁守用和苗春花都很高兴,刘金凤更不用说了,乐得合不拢嘴,对璎珞好得不得了。
  袁熙和水柔心中高兴,如此一来就放心了,如果生的是女儿,只怕璎珞又要被苛待,水柔说:“明日早早去西林寺为家中烧香祈福吧,只盼他们都好。”
  袁熙其实是从来不去寺庙的,也不太相信那泥塑的佛像能普度众生,只是水柔在尤青的影响下越来越有了佛心,且她一心为了家人,袁熙就笑着应下。
  第二日一早动身,将近中午时到了西林寺,两人在山脚下下了马车,并肩拾阶而上,水柔想起去年盂兰盆节的事,笑说:“七月十五那日,就是在山脚下看到的尹兰漪。”
  袁熙笑道:“是吗?原来是见过的,倒是头一次听柔儿说起。既然注意到她,是不是好大的排场?”
  水柔摇头轻笑:“没有啊,只是因她一身水蓝,觉得她很漂亮才注意她的。”
  袁熙笑着捏捏她脸:“柔儿总是善心,依她的性子定是威风赫赫,到了寺中一见香客众多,定会自报家门,请住持方丈让她先上香。”
  水柔一笑:“那是子昭的猜测。”
  袁熙也笑:“不说她了,可累吗?”
  水柔摇头:“这些日子日日上山,倒不觉得累。”
  到了寺中,惠能方丈亲自迎出来,双手合什道:“恭迎县令大人和夫人。”
  水柔含笑回礼,袁熙也照着她的样子施礼,水柔笑问:“住持竟还记得我吗?”
  惠能方丈一笑:“女施主之美之善之诚心,皆令人过目不忘。”
  若是以前,袁熙听见别的男子夸奖水柔,心里总是老大不舒服,这次的赞美出自惠能方丈口中,他感觉到对方的真心诚意,笑看着水柔隐隐有些自豪。
  两人上香布施后,惠能方丈又拿了签筒过来,水柔抽了一支,上曰子迟子早命中招,且自安心不用焦,目下有求难遂意,海中高树有仙桃。
  方丈笑笑吩咐小沙弥拿了签筒回去,水柔指指袁熙,方丈笑说:“这位施主估计是不愿意抽签的。”
  袁熙被看穿心思,不由挠了挠头笑说:“我以为世间之人,抽签测吉凶测将来,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用心奋力活过。”
  方丈双手合什:“阿弥陀佛,虽无诚心,但有慧根。”
  二人应方丈之邀用过斋饭,告辞往外走去,袁熙偷偷在水柔耳边说:“方丈大师倒是妙人,我只是不信那泥塑的菩萨。”
  水柔刚说声打嘴,袁熙就平地上一个趔趄,水柔捂着嘴笑:“既来了清静之地,就不要口出狂言。”
  袁熙笑笑:“刚刚只顾说话没留意,巧合罢了,我就不信。。。。。。”
  话音未落不防备一只脚从石阶踏到旁边一条走水的窄渠中,差点崴了脚,水柔瞪他一眼:“现世报了不是?”
  袁熙再不敢乱说话,乖乖和水柔并肩出了寺门往山下走。石阶下迎面来了一乘小轿,旁边走着一个扎着双髻的小丫鬟,石阶狭窄陡峭,轿夫走得慢而吃力,袁熙把水柔护在身后避让,走在前面的轿夫微微点头谢过,继续往上走,谁料山坡上突然窜出一只仓皇的兔子,两位轿夫忙侧身避开,刚松口气后面又追来一只猎狗,从后面的轿夫身旁掠过,轿夫被狠狠撞了一下,身子一歪,轿杆就脱了手,前面的轿夫陡然失去平衡,带着轿子转了个圈,轿子里摔出一人沿石阶往下滚去。。。。。。
  小丫鬟不停尖叫,袁熙转身看见危情,把水柔推在一旁,硬生生张开双手接住来人,一个软软的身子撞在他怀中,这个人显然受了惊吓,呼吸急促紧紧靠着袁熙也不说话,袁熙醒过神来,鼻翼传来淡淡的幽香,方惊觉对方是个年轻的女子,忙撤开身去,对方立足不稳一个趔趄,袁熙忙扶住她的手臂问道:“没事吧?”
  这时小丫鬟和两个轿夫冲过来,小丫鬟打开袁熙的手轻斥道:“大胆,放开我家小姐。”
  袁熙这时已到水柔身边低声问:“可吓到你了吗?”
  水柔点点头:“倒是吓了一跳,好在没事,也不知哪个猎户竟在寺院前打猎杀生,瞧那小兔子被吓得。”
  袁熙揉揉她头发:“我们接着下山吧,碰见那猎户的话,我再说他。”
  两人一笑往山下走去,身后传来莺声燕语道:“先生请留步,感谢先生救命之恩。”
  袁熙一回头就愣怔了一下,说话的是位娇怯柔弱的女子,一身月白色素衣,长发简单梳了两个发辫,芙蓉花一般的面庞上还略有些受了惊吓的红色,朝着袁熙盈盈一福,袁熙忙回礼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女子问道:“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袁熙摇头:“只是萍水相逢,不必留名。”
  说着转身与水柔下山去了,水柔走远了笑说:“她可真美呀,我见犹怜,何况是天下间的男子。”
  袁熙点点头:“倒是有些风姿,在我眼里,谁都美不过柔儿去。”
  水柔吃吃一笑:“子昭明明看见人家就愣住了。”
  袁熙挠挠头说:“接住她时,我被撞得不轻,觉得挺沉的,没想到是个瘦弱的女子,有些出乎意料罢了。”
  那女子站在台阶上看着袁熙,心中无限惆怅,他云淡风轻说是萍水相逢,竟连姓名也不告诉她就走了,国都那些王孙公子,不用她开口,就会自报家门趋之若鹜,可她却厌恶他们轻浮纨绔,她也一十八岁了,求亲的人踏破门槛,却无一中意,父母亲膝下只有她一个女儿,虽心中着急,却不忍违了她意。
  父亲去年准备告老,想到故里豫章只是小县,更难为女儿觅得佳婿,在国都广为挑选,她依然只是摇头。那些心慕她的人得知父亲要还乡,苍蝇一般往相府而去,过年都不得清净,她不堪其扰,就先动身从国都回来,想着在西林寺旁住上一月,为父母祈福。既然此生难觅良人,不嫁也罢。
  她想着心思怔怔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一颗芳心莫名其妙得乱跳不已,小丫鬟喊了一声小姐,她唬了一跳,才想起他身旁有位清雅美丽的女子,是他的妻子吧?她何其有福。
  到了山上,惠能方丈安顿她在寺院旁的院子里住下,那是专为礼佛的女香客准备的,如今刚过年,小院子里还没有旁人,她让丫鬟拿过纸笔,胡乱写着什么,写完狠狠揉成一团扔到纸篓里,又去捡起来,一点点摊平了看,使君竟有妇,素歆添烦忧。相逢何恨晚,卿已心中住。。。。。。
  入夜后辗转难眠,好不容易入睡,梦里全是他,坚实的胸膛有力的臂膀惑人的气息,神采飞扬笑着和她说话,英气的眉清亮的眼挺直的鼻梁带笑的嘴角,声声唤着素歆,正要答应时,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女子过来将他从身边拉走。。。。。。
  她唬得从睡梦中惊醒,坐起身看着透过窗户照进来的清冷月光,心里说不清是悲是苦是酸是涩,如果还能有缘得见,只要远远看着他,默默守着他就好。
  。。。。。。
  袁熙哪里知道会被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放在心上,高高兴兴和水柔回到豫章县衙,韩大娘和若望已先行回去将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两人一进屋饭菜就摆上了桌。
  二十二日袁熙懒懒呆着,一会儿吃米花糖一会儿喝茶一会儿又要吃瓜子,把水柔指使得团团转,午间小憩后又拉着水柔去骑马,水柔坐在马身上靠在他怀中笑问:“今日不是要偷懒的吗?怎么又出来了?”
  袁熙叹口气:“也不能太懒了,要不明日提不起精神,这休沐一月,定积压不少事务,得尽快处理完,一进三月就要开始督促农耕了。”
  水柔点头:“你呀,就是个操心的命。”
  二十三日袁熙果然忙碌,好在没有人来告官,不用升堂问案,只是听听属官们禀报并布置公事,午时回去匆匆吃几口饭就又来到前衙,忙了一下午,看看天色已晚刚想歇口气,门外禀报说:“程督军来了。”
  袁熙知道来者不善,无奈迎出门去。。。。。。
  52
  52、款待督军 。。。
  程同周大喇喇坐下四周看了一圈笑说:“这县衙还真是小。。。。。。”
  袁熙微微笑着说:“天下间县衙都差不多,程大人在定远县又不是没见过。”
  程同周轻咳一声正色说:“本督军前来是吩咐袁县令招募水军之事。”
  袁熙喝了口茶说:“程大人可造战船了吗?”
  程同周一愣,袁熙笑笑说:“这招募来了水军,却没有战船?要水军做什么?”
  程同周面上微微一红,他是北方人,水军到底什么样都没见过,只是听说慕容山庄最善水战,是以想着也要训练出一支英勇的队伍来与慕容山庄对抗,他头一个就来到豫章,一是想在袁熙面前发号施令摆摆威风,另外一个就是惦记着是不是能碰上水柔,在县衙后门拐角处守了一个下午,也没见有人出门,才满腹惆怅来找袁熙。。。。。。听见袁熙说要造战船,假装随意问道:“那怎么造船?”
  袁熙笑笑说:“因江州治安向来由慕容山庄负责,历来只有渔船没有战船,下官是文官,也不通晓这造船之事,估计要通过工部或者兵部吧。”
  程同周望望外面天色已暗,笑问袁熙:“天色已晚,袁大人是不是设家宴招待一下本督军?”
  袁熙也笑:“按理应当如此。。。。。。”
  程同周的眸子就亮了一下,眼睛不住朝后衙瞟呀瞟,袁熙心里有气,脸上还是笑着说:“可程大人来得太晚,没来得及和我家夫人说,再说了,这么一个简陋地方,实在是怕委屈了程督军。这样吧,若望过来,把程督军带到含香院,找头牌的姑娘,不行就多找几个陪着。”
  话说程同周到了江州后,因急于建立官声,又在孙知府眼皮底下,赴任前回了趟定远,姑父杨继祖嘱咐过他,孙守仁老奸巨猾,让他一定要小心从事,他因心中忌惮,从来没有去过烟花之地,又没有成亲,早就憋得够呛,袁熙这么一说,他的脸上绽出点喜色,却又犹豫道:“这个。。。。。。朝廷命官留宿妓院,岂不是违例吗?”
  袁熙一笑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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