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直到今早他想着穿自己那件青衫林竹绣边长袍,便喊着小蝶去取,哪知小蝶听了吓得腿软,跪在地上开始吧嗒吧嗒掉泪。
温尘轩理了理小茹为他梳好的发冠,转身看着跪地的小蝶,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大爷,我。。。我拿不出来那件青衫。”小蝶哭着,磕头道:“大爷罚我吧!”
“我的青衫怎么了?”温尘轩面平无风,冷淡地说。
小蝶正欲把事情原委脱口而出,诗苑就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屋子,气喘吁吁地说:“青衫在这呢!是我的疏忽洗完后忘记拿回来。”
小蝶抬头看见那见完好无损的青衫,惊讶地瞪大的眼睛都快跳出来,长大的嘴巴可以塞个鸭蛋。
温尘轩看见诗苑,眼神转瞬温柔道:“不过忘记拿而已,没事。”继而道:“诗苑,为我穿上吧!”
“是。”诗苑铺展开青衫,伺候着温尘轩穿戴。
温尘轩目光落在诗苑身上,犹如暖春三月的和风般,暖暖的,柔柔的,眼角瞥见还呆愣着跪地的小蝶,冷冷道:“退下。”
小蝶这才惊醒过来,慌忙地退出房间,小茹也很有见识地一齐退下。
温尘轩看着诗苑系着自己的衣带,俯身贴近诗苑的玉耳,轻声道:“我等着有一天,你心甘情愿地为我解开。”
诗苑纤细的手指一僵,红云烧面,低头不语。
温尘轩对诗苑羞答答地样子很满意,笑着道:“我有事情先出去,你乖乖在府里等我回来。”
夜风习习,柔云缠月,落花静好,相思袭人。
温尘轩回府便直直跑到诗苑住处,最近太忙甚少回来,有时候回来也是忙于公事,已经几日未与诗苑好好陪伴,今早见她娇羞的模样勾得他思念难抑,只想着快快见到她以解相思。
进屋发现没人,看见榻边的一袭青衫,拿起端详发现是他的旧衣,看着身上的衣衫与其极为相似,连他这个眼尖之人都未察觉。
听得门口有脚步声,温尘轩转身看见诗苑走进来,见他拿着旧衫,抿抿嘴道:“还是被姑爷给发现了呢!”
温尘轩看着他旧衫背后绣好的翠竹花样,问道:“怎么回事?”
诗苑泄气地将事情缘由说清。
温尘轩微笑着勾勾她的小鼻,温和地说:“你也真是的,又不是你的错,干嘛你来补过?”遂低头看着自己的新衣道:“这布料价格不菲,你哪里来的钱去买?”
“我自己攒的?”诗苑拿过温尘轩手中的旧衣说:“我怕你不喜欢这花样,还是会降罪小蝶,于是我就去买了块新布,缝制成一模一样的。”
“亏了你这好手艺,将我都蒙骗过去了。”温尘轩对诗苑越加欣赏,玩笑着说:“就你每月的工钱怎么会攒出这么贵重的衣衫,莫不是偷来的?”
“姑爷莫要冤枉我,我真是自己一点点积攒的,又会做针织活,便揽些小活计赚些小钱而已。”诗苑忙辩解道。
温尘轩可爱又善良的诗苑,抚着她的脸说:“攒钱做什么,以后你是我的人,吃穿可是不用愁的。”
“你给我的,并不代表就都是我的。”诗苑摩挲着旧青衫上的翠竹花纹,笃定地说:“我自己挣来的才是真正属于我的!”
“哦?”温尘轩第一次听女子不愿依靠别人的话语,很有兴趣地负手而立道:“如此说来,你希望以后想自己怎样谋生?”
“我以前就帮绣坊送过针线活,虽然价格便宜,但是起码是我自己挣来的,这样积少成多,眼看着不出几年,也许我就能离开这里,到时候我自己开个小绣坊,自己营生,自己生活,也不会再被别人管束。”诗苑本闪着光的眼睛渐渐黯淡下来,小声嘀咕道:“可是。。如今。。哎又要晚几年了。”
“原来你一直在做这样的打算。”温尘轩走进她,拿过青衫放于桌上,握过她的玉手道:“只要你想做,我定会帮你,但有一点,你不准离开我半步!”
诗苑别过身道:“我不要你帮,我自己可以应付,至于离不离开你,就看你能不能留得住我了。”
“诗苑,你真的很特别。”温尘轩对她不仅仅是欣赏,还有几分敬佩,在这样女子依赖夫君年代,她能这样想,已经很不容易。
“什么特别不特别的,不过厌倦了这宅院的生活而已。”诗苑回过身,微笑着说:“姑爷就不要惩罚小蝶了,她也是无心之失,何况现在你已经有件新的不是?”
“好,只是。。。”温尘轩欲言又止,诗苑抬头瞪大眼睛不明地看着他。
温尘轩靠近她,灼灼地目光将诗苑的洁面烧得滚烫,手轻轻环过她的腰:“我想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果你不愿留下,以后的日子你叫我怎么办?”
诗苑低下头盯着自己的绣花鞋,喃喃道:“你可以再喜欢其他女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露荷心回府
温尘轩揽着诗苑纤软细腰的手微一用力,诗苑身子便贴上了他,他声音似山间的溪水,深缓又清亮,醇厚又柔和:“我说过,此生,只爱你一人。”
他俯身,微微眯着眼睛,温热的唇就要贴上诗苑的额心。
门口的安子轻轻咳嗽了一声,恭声说:“爷,尚大人有事急见。”
诗苑羞涩地挣开他,温尘轩沉柔地望着她,轻轻用手指划着她的小鼻,道:“去为我打热水吧,一会回来我想沐浴解乏。”
“好。”诗苑回应,看着温尘轩笑着离开她的屋子。
诗苑边走边抚着自己紊乱的心跳,她怎么了?心间似万只蚂蚁爬来爬去,好不痒痛难忍,临近浴室,看见小蝶正在劈柴烧热水,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
小蝶抬身看见是诗苑,脸色尴尬地笑了笑:“你怎么过来了?”
“姑爷要我烧水的。”诗苑也回了小蝶一个亲切的微笑,走到井前打出清澈的井水来。
小蝶没再说话,放火堆里扔着柴火扇着风,诗苑则端着水桶走进浴室往池子里面加水,又将采集好的玫瑰花瓣放入浴池中,香气弥漫,轻烟袅袅,诗苑又点上几只红烛,整个浴室充斥着柔光梦晕,似真似幻的慵懒情调,让人觉得的分外放松心情。
诗苑试试水温,觉得冷热适中,出了浴室,看着被热火熏出汗的小蝶,俯身说:“小蝶,可以了,将火封住吧!”
小蝶堆好柴火,便将火口用铁板封上,起身拽下夹在腋窝的绢巾,擦了擦满是汗珠的额,与诗苑正要离开,小蝶偷偷看了诗苑几眼,终是忍不住的问道:“诗苑,那青衫。。。”
诗苑回头,轻松地笑说:“啊那件事姑爷已经不怪你了,你大可放心。”
“可是那衣衫怎么会完好无损呢?”小蝶疑惑道。
“这个嘛,我自然有我的妙招,你就不用管了。”诗苑笑着说。
“总之,谢谢你。”
“嗨,什么谢不谢的,还不是因为我才出了这事,也不能都你的错。”诗苑拍了拍小蝶的肩膀,小蝶对诗苑有一些改观,觉得她似乎不是那么有心计的人。
正说着温尘轩迎面而来,安子缓缓跟在身后,见到诗苑,温尘轩停足,道:“你们将水烧好了?”
“是的,大爷,诗苑还特意为您准备了鲜花澡,让您解乏。”小蝶欠了欠身子,恭声道。
温尘轩嘴角一扬,道:“诗苑,你有心了,既然如此,你们都回去吧!让诗苑伺候我沐浴。”
“姑爷,男女有别,还是让安子。。。”诗苑为难地说道。
温尘轩却打断她的话,挥挥手命安子和小蝶离开,道:“哪里有别,你我本身亲近之人,不是吗?”
这话腾地让诗苑再度脸红,未走远的安子和小蝶怕是都听见了,肯定又要闹误会,诗苑又羞又恼,跺脚道:“姑爷,总是这般欺负人,让人造成误会,让我说不清。”
温尘轩朗笑着,他要得就是这样的效果,他要让别人知道,诗苑是他的女人,谁都别想打歪心思。
牵起诗苑的手,抬步走向浴室,诗苑不肯,挣脱他就要跑,被温尘轩劫拦,猛地将诗苑抱起来,朝着浴室走去。
诗苑气着打温尘轩,边打边说:“姑爷是登徒子,登徒子!”
温尘轩不以为然,进了浴室才放下诗苑,搂着她道:“别在扭捏了,我累得很,帮我宽衣吧!”
“那,那里衣你自己脱。”诗苑涨红着脸,结巴地说。
“好。”温尘轩淡淡地回应,眼神透着昧柔,他就喜欢看诗苑这副娇羞的模样,可人怜爱。
诗苑动作轻柔,心思细致地给温尘轩解衫,褪去外衣后,诗苑依旧不心安,忙补充道:“如果姑爷敢迫我,我就再也不理姑爷了!”
“你那么厉害,我怎敢?”温尘轩身上只穿条白裤,伟岸的胸膛,健硕的肌肉,男人雄伟的线条展露无遗,待诗苑放好衣衫于衣架上,转身看着赤着上身的温尘轩时,粉白的小脸再次火红火红的,就像那醒目辛辣的小辣椒一般。
温尘轩喜爱地捏了捏诗苑的脸蛋,见诗苑大气不敢喘一下惊呆的模样,笑着说:“怎么,被我迷住了?”
诗苑听了更是恼怒地推开温尘轩道:“才没有呢!姑爷没别得吩咐,诗苑先下去了。”
“怎么没有。”温尘轩转身走近浴池,褪下白裤,诗苑忙转身不敢瞧一眼,只听见水声哗啦啦地起落,温尘轩在身后说道:“为我搓背吧。”
诗苑依命,看着温尘轩宽厚地肩膀,轻轻为他按摩,几次温尘轩欲要昏睡,又怕诗苑悄声离开,忍着困意坐在池水里。
诗苑正搓拿的手被温尘轩握着道:“明天,我就要去接露荷心回来了。”
诗苑手上的动作微顿,复如常按摩道:“小姐是该回来了,总不能一直在娘家。”
“她回来,若是欺负了你,你不要忍着,一定要让我知道。”温尘轩眸中微沉,紧紧地攥着诗苑的手给她安抚。
诗苑垂眸道:“只要我不犯错,小姐自然不会为难我,姑爷放心。”
温尘轩点点头,其实他一点也不放心,毕竟他担任官职,事务繁多之时更是无暇顾及他人,只怕诗苑授了委屈,她也不肯告诉他的。
温尘轩无端叹了口气,如果能天天寸步不离,哪该多好。
次日大早温尘轩便出门,去接回露荷心,不过午后,露荷心就大摇大摆地进了院子。
院中奴才丫鬟且是相迎行礼,诗苑也再其中,露荷心瞥了一眼她,便不再停留,直径进了正房。
温尘轩随后而到,看着诗苑,目中带怜,却无言语,进了屋子关上了房门。
诗苑心中滋味难辨,是苦涩是酸楚,似乎又都不是,只是像被什么压着,沉重地难以喘气,面上强作平静,转身去干活。
房中沉寂几许,露荷心突然媚眼柔笑着走近温尘轩,戴着金戒指的小手扶着他的肩,媚声道:“夫君,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这么小气,如果你喜欢诗苑,就纳她为妾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满是阴谋
温尘轩一怔,面色冷淡,抬眼瞧着露荷心,不敢相信地说:“真心话?”
露荷心微颔首,摩挲着温尘轩的青衫道:“咱们夫妻是要携手走到白头的,何必闹得这么僵呢?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不是吗?”
温尘轩冷冷的眸子似塞外的风雪,忽地挑眉道:“你能这么想,最好。”然转身,继续道:“那就劳烦夫人,对诗苑好生照顾,莫要委屈了她。”
“这是自然的夫君。”露荷心笑靥如花,挽住温尘轩的大手道:“那夫君与我,是否也该做夫妻该做得事情呢?”
温尘轩微微侧头,用眼角余光看着身后的露荷心道:“你安分守己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只是。。。。”
温尘轩之后的话语却让露荷心脸上的笑容僵住。
“只是,我不爱吃别人的剩饭。”温尘轩正色紧目,转身对着露荷心道:“当然即使是剩饭,也不想再让别人吃,你明白我的话语。”
“我不明白!”露荷心眼神一瞪,委屈地说:“温尘轩,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
“是你自己非要走这一步,不然,我也不会如此。”温尘轩淡漠地说:“只要你安分一点,别找诗苑麻烦,我自然不会让你这少奶奶太过难堪!”
“你!”露荷心气得指着温尘轩道:“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今天所说的话!”
“那我等着。”说着温尘轩开打房门大步而去。
露荷心气得牙根痒痒,自言自语道:“你不让我舒心,你也不别想逍遥得意!”
近日朝堂之上,一名贪官授贿之事被检举,盛尊皇勃怒,令彻查许多可疑官员,并将此事交予温尘轩来办,温尘轩本是三品御史,此次若能立功,自然前途光明。
温相国更加器重温尘轩,在家中晚膳不断鼓舞温尘轩定要将事情办妥,并言语间有意将温家产权叫给温尘轩,温夫人听了也高兴得很,而一旁的庶出温晁书就不怎么爽快了,一顿饭吃得很是郁闷,但自己既是庶出又没什么本事,只是个小小的文官,混得还不咋滴,只好默不作声。
因此事重大,温尘轩经常早出晚归,连诗苑总是看见他一面都很难。
几日下来,她竟开始心不在焉,做起活计也不够麻利爽快,诗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难得见上温尘轩时,总是挪不开自己的目光,温尘轩投向她的眸色皆潺柔如水,溢满了对她的思念。
有时候他只道句:“照顾好自己。”有时候他温柔地握了握她的手,两人无语凝喉,有时他只目光稍稍停驻,脚下步履匆匆。
诗苑那些日子越发没什么精神,小蝶和安子看在眼里,时不时地同她逗笑,这才稍有神色,而露荷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扬起鬼魅的笑意。
一日诗苑正在房内擦拭瓷瓶,将新鲜的花朵放入瓶中,露荷心缓步而来,轻声唤道:“诗苑,擦好了没,怎么这么慢?”
“好了,小姐。”诗苑将花瓶放好,走到露荷心面前合手道:“小姐有什么事吗?”
“我最近想吃糖饼,我记得你最会做糖饼,去做些来给我尝尝。”露荷心抬手扶了扶微送的玉珑金钗,闲散地开口。
诗苑不想惹到露荷心半分,欠了欠身子依命出去做糖饼。
不小半个时辰,热乎乎的糖饼就做好了,诗苑端着瓷碟进得屋内,将糖饼放于露荷心桌前,露荷心坐在红木椅上,轻轻碰了碰还冒着热乎气的糖饼。
诗苑忙好心提醒道:“小姐刚做出来的糖饼烫嘴,还不能吃呢,等放凉了就可以吃了。”
“哦?”露荷心冷媚的目光斜斜瞟一眼诗苑,嘴角翘起弧度道:“我很着急吃啊,你帮我试试看看凉没凉。”
诗苑欲拒绝道:“小姐,刚刚出锅还很热呢,放一会在吃就好。”
“让你你就吃!怎么,不听我的话吗?”露荷心厉喝道:“不吃就挨鞭子,你自己选!”
诗苑戚戚地看着桌上的糖饼,拿起一个放在手里,嘴唇抿了抿犹豫着。
“这么半天还不吃,小豆!”露荷心起身扬声道。
小豆闻声进屋,行礼道:“少奶奶有何吩咐。”
“喂诗苑吃糖饼。”露荷心悠哉地坐下又悠哉地喝起了茶水。
“是。”小豆一把抓住诗苑,拿起糖饼就要往她嘴里塞。
“慢!”露荷心忽然喊停,将几个糖饼掰成两瓣,糖汁顺着缝隙流出,流进露荷心准备的茶杯里。
流满之后,端给小豆说:“给她尝尝糖饼的甜头。”
诗苑大惊,欲要躲闪,却被小豆大力按倒在桌子上,生捏着她的下巴往嘴里灌糖汁。
虽然这一来二去的糖饼已经不是出炉时般灼烫,却依旧让诗苑感觉似是熔浆一般的汁液流进她香口,她的喉咙直达她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