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形容那种慌乱的心情,哪怕冷静如他,也大失分寸!
直到她被送往医院,从急救室出来,他的心才跌回了原地。
他不安,因为她的自杀行径,令他慌乱如麻。
他疑惑,因为他不懂他对她是什么感情,令他纠结万分。
但无论如何,他知道他放不下她。
住院期间,他天天守在医院,就连换洗衣服也带了一堆,只为能够好好的守着她。
他性情清冷,冷漠不近人情,也不知道如何开导她,为此,他买了一大堆关于这方面的书,细心观看的程度比高考都认真。
可能上天看他太辛苦,长久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她的情况开始好转,会时不时和他说几句话,直到一年后她终于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那时,她也到了十四岁,为此,他办理手续把她送到了A大附中。
她入学后,他也到了大三,因为大二落下的课程太多,他每天都睡得很晚去补课。
可能是因为习惯了她的身影,在学校时,一会不见她他就会觉得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因为他这种毛病,从此,每到放学A大附中门口就会出现他清瘦的身影,风雨无阻。
这一接,就是四年。
在这四年里,她就像个开心果,每当他遇上烦心事了,她就会安慰他。
偶尔,她也会像个坏女孩一样调戏他,乐此不疲。
他们的这种关系说不清道不明,最终,直到她十六岁时被彻底打破。
十六岁的她小脸初步长开,眉眼精致,落落大方,纤细清瘦,哪怕穿着一件普通白色的短袖,也不会在人海中淹没。
那一次他来接放学的她,发现她一个男生拉扯着,气急之下,他毫无风度的把人打了。
直到在回家的路上,知道那男生是向她告白以后,他心里更是闷得慌。
他不想让她属于任何人!
突然袭来的想法令他一惊,也就是在那时,他才明白他对她的感情。
这种感情他是陌生的,但不可否认,他是不排斥的,甚至可以说是欣喜。
他知道,他从小就很出色,无论是他的长相还是非凡的出身,一直是女人们趋之若鹜的对象。
但他从未和任何异性有过接触,除了他的母亲。
他很喜欢他父母之间的相处模式,他也想找一个爱的人互伴到老。
曾经有人问他,为什么不找一个女朋友,他只是说,他不能接受和一个不喜欢的人交往。
他要对他以后的妻子负责,他所有的第一次都必须给他的妻子。如果穷其一生他等不到那个人,他宁愿选择孤独终老。
他知道,他对感情是有洁癖的!
如今,等了二十一年,他终于等到了那个人!
知道自己的想法后,他看她的眼神也变得微妙起来,真正成为了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她被他看的毛毛的,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对此,他并没有多言。
她才十六岁,和他有五岁的差距,她太小,他有机会等她慢慢长大。
他本来是想她十八岁时让她做他女朋友的,可没想到,觊觎她的人太多,他不得不加快了行程。
在她十七岁时,满天繁星下,他把他对她的爱恋告诉了她,她眉开眼笑的成为了他的女朋友,他未来的老婆。
那段日子他们真的很快乐,他就像深情的丈夫,她就像心爱的妻子,俩人一举一动都透着温馨。
她不会做饭,他不擅做饭,不过为了“养活”她,天之骄子的真的把保姆王婶辞了,为她洗手做羹汤。
日子真的很美好,他甚至想等她到了结婚年龄了,就带她到民政局扯证。
可计划往往没有变化快。
为了证明他的实力,毕业后,他在海外父母的首肯下注册了一个小公司,每天忙到天昏地暗。
但无论再忙,他都会按时接他的小女朋友放学,然后给她做饭,哄她入睡。
可能他眼底的黑眼圈出卖了他,她心疼的告诉他以后不用来学校接她了。
他知道他的意思,可接她已经成为了习惯怎么改的掉,于是,商量之下,他不容拒绝的说他只会减少接她,不接她这个提议她想都不用想。
最后,可能察觉到他的坚决,她无奈妥协。
他没有想到,就因为他唯一一次的没接她,一切准备好的计划就出现了巨大的偏差,把两人的缘分险些画上句号。
☆、记忆,复苏
那些日子他真的很忙,但仍不忘关心她。
他的公司正处于创业之初,当时因为一批产品需要测验,他不得已去邻市出差了三天。出发前,他千叮咛万嘱咐说他这几天没发接她要她路上小心,见她也听得很认真,他就放心离去。
回来后,她还如先前一样活泼乱跳,表面看不出什么不同,可细心如他,仍是察觉到丝异样。
她不再那么缠他,偶尔,他也会见她时不时的发呆。
他有些担心,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可每次都被她插科打诨,或扭转话题。
知道她不愿意说,他就在床上折磨她,每到她快到时,他就会故意停下来逼问她。
她真的是死守着嘴巴,哪怕停在这不舒服,她也不透露一个字。然后,她就会红着眼睛看他,那副好像受了委屈的模样让他只想安慰她,以至于忘记了初衷。
激情后,他就会愤怒的看着她,他想,他真是恨死她的倔强了!也恨死自己的心软了!
后来,他又努力了很多次,可仍撬不开她的嘴,于是转变了方法,故意冷落她!
他不再给她做饭,不再嘘寒问暖,甚至为了让她担心,他无聊的买了一支口红然后在衣领处画了一个唇印,故意让她看到。
可她什么都没问,只是静静看了印记几秒就平淡无波的移开了视线。
他有些吃瘪,气闷!
“你就不想知道怎么回事?”他哼哧着气。
“我要问的的话你就会告诉我吗?”
听到她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他的怒火就像陡然被一盆凉水泼过来,一下子熄灭了。
他到底在做什么,有意义吗?他要的只是她的平安快乐,可这样自欺欺人的游戏伤害了她也伤害了自己。
就好像一下醒悟了过来,他把那份疑惑埋在了心底,尘封,他不想为难她了。
以后的日子,他再也没有问过那件事,就好像那件事从没发生过。
但有些事你不问,并不一定它不存在。
彼时她已经上了大一,课程松散,她每天也不定时的回来,因此他也不需要天天去接她。
有天,她突然说她想去他们邻市转转,他欣然同意。
在L市,他们逛了好久,看了好多美景,留下许多回忆。
在那里,他特意为她预约设计了一款戒指,他想向她求婚。
可戒指还没取出来,他们的缘分就被她画上了句号。
那是从L市回来后的第二天,他刚从外面进来,就看到她坐在沙发上愣愣的看着他。
“南洲,我们分手吧!”
没有商量性的话语,从她嘴里吐出。如一颗惊雷,在他脑海炸开。
他努力沉着脚步走向她,面容平静,“暖暖,你又在和我开玩笑了,是不是这些日子有些忙我忽视你了,你生气了?”
她澄澈的眼睛看着他,没有一点波动,“不是,我是认真的,我们分手吧!”
他压住心底的惊恐,看她就像看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子,“好了,什么分手不分手?以后我会多陪你的,别生气了!乖!”
她挥开他摸向她头的手,满脸固执,脸色紧绷,“我没开玩笑,我们分手吧,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我现在就离开!”
他终于察觉到她的认真,恼怒的踢倒了她的行李箱,“分手?做梦!我没有换女朋友的习惯!”
“你冷静一些!”
“为什么要分手?我对你不好吗?”他终于找到了些理智,追根溯源。
“没有,你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
他努力静静的看着她,她真的很平静,没有一丝表情,就好像刚刚的话不是出自她口。
“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分手?前几天我们不是还好好的吗?”他声音有些疲倦,又有些无奈,还有随处可察觉的心痛。
最后,她还是走了。拉着她的行李箱,一步一步的走出了这个他们共同生活过五年的公寓。
他还站在原地发愣,脑子里一直播放着她刚看他的眼神。那几句问话后,她一句未答,只是用那双明静的眼看着他,她的眼睛不再狡黠,眸低也不再有暗光流转。
复杂的让他发慌!
心痛,不舍,害怕,太多太多,他没有看透,等他回过神急忙踏出房门的时候,只看到出租车留下的青烟。
鞋子也没来的及换,就那么开着车跟在出租车后面,直到看到出租车停在一家酒店门口时他才熄了车。
他看见她拿着行李走进酒店,然后一间房间的灯光打开,再关上。
而他则孤寂的在车里坐了一整晚。
他也亲自去学校调查过,可一无所获。他也找了她好几次,可曾经屡试不爽的卖萌打滚通通失了效果。
为了让她回来,他苦苦哀求,甚至连膝盖都弯了下去,甚至有液体悄悄的从眼眶流出。
他爱她丢掉了尊严,可仍没有挽回她。
那年的六月,他在机场等她,他说要带她去她向往过无数次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可登机时间到了,她人仍不见踪影。
他大大的背包里装了一个世上最完备的相机,他想,她既然没法来,他就把她最爱的风景拍过来带给她!
后来,在机场的广播声中,他孤独落寞的踏上了飞往意大利的航班。
飞机震荡,人心惶惶,他脑子里的最后一点想法就是,他还没有带她看美景,他还没有让她原谅他,他们还没有牵手到老走到暮雪白头呢!
后来,再也没有了后来。
……
看着眼前这个担惊受怕泪流满面的女子,莫南玦突然红了眼眶。
“暖暖……在异国他乡有没有哭过?”
黎七暖的眼泪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听到一句嘶哑的声音。
什么?
“对不起……暖暖,这些年你受苦了!”
“对不起……暖暖,我怎么可以忘了你?!”
一道白光猛然划过黎七暖的脑海,她忘记了哭泣,忘记了身在哪里,眼睛震惊的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男子。
她忽然颤抖了起来,哆嗦着嘴唇,“你……想起来了?”
莫南玦没有回答,只用一双熟悉温柔的眼睛看着她,眼角微挑,似笑非笑。
多少年了,他这个样子她多少年没见过了?!
委屈痛苦席卷而来,彻底将她淹没。不受控制的,她像个孩子一样哇哇大哭起来,顿时大雨倾盆,一片汪洋。
他努力撑起身子,拉着她的胳膊直到抱住了她。
他没有劝她,下巴落在她的肩上闭上眼静静的听她哭着。
☆、离开后的她
过了很久,她哭泣的声音才小了下来。
他静静的看着她的眼睛,久久,直到俩人都红了眼眶。
而其他人早就在看到莫南玦醒来的时候,就放下心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目光相对的俩人。
突然他伸出双手捧着她小巧的脸,有泪水自她脸上流下滑落在他的指尖,这份热度,让他的心就好像在热水里烫了一遍,生疼。
“暖暖,不哭了啊!乖!”
听到他轻声细语,她更加心疼,“南玦,我是个坏女人,抛弃你几年的坏女人,你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
莫南玦好像无所谓,“你是我心爱的人,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你就不怨我当初离开你吗?”她红着鼻头,好不可怜的看着他。
被她这样看着,他感觉心里都是暖暖的,可像故意逗她一般,他骗不如她所愿,“谁说我不怨!”
果然,他还是怨自己的,她心里一抽。
看见她这幅沮丧的样子,他心里有些暗爽,看时间也够了,他勾起嘴角,“可我怨的不是你”
“我怨我没能彻查出你非要离开我的原因,我怨我当初没有留住你,我怨我你在他国的时候没能保护你!”
说到这,他收敛了脸上邪恶笑容,抵着她光洁的额头,“以至于,我们错失了五年!”
南玦,我想告诉你,这样的你让我觉得好温馨,好像又多爱了你一些。
五年前,她从来没有他们有重新走到一起的那天,以至于在出国的那天,她特意去了趟L市,把莫南玦让定做的戒指取走了。
在那道大街上,她就傻傻的拿着戒指,听着不知从何处传来了歌声,然后泪流满面。
她把他扔了,而她也要走了,以后他会重新爱上一个人,然后和那个人结婚,生子。然后,他们之间就真的结束了!
只要这样一想,她就止不住的心痛,那个爱她如命的少年再也不会属于她了,她再也没人爱了,她真的又孤单一人了。
也就是那天,那时,她把刚取出的戒指扔了。就好像他们的爱情,被她抛弃了一样。
初到巴黎的那几天,她整夜失眠,眼睛红肿,黑眼圈怎么也遮挡不住。
那几天,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厚厚的窗帘遮住了任何光线,她就那样静静的睁着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一夜又一夜。
那几天,她没喝过一滴水,没吃过一粒饭,直到房东太太发现不对劲,才把早已晕厥的她拉出来送到了医院。
后几天,她窝在无人的房间,神经恍惚的拿起刀片就往自己手腕割去,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地板。
后几天,她穿着不知道多少天没换过的睡衣,走进洗手间,却看到一个脏兮兮且苍白如鬼的疯子。
后几天,她无意称了一下体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少了十几斤。
半年后,她成功的做出了人生中的第一道菜,她想笑一下,却意外摸到脸上温热的水际。
半年后,她画了一幅画,并因此一夜成名。画上,是她和他最后一次的游玩。她叫它千阙,就如她和他的距离。
半年后,她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电视屏幕上,他没有温润如玉,却冰冷疏离。
半年后,她获知了他的名字,不同的姓,不同的名,却有一张同样的脸。
五年里,她时刻关注着他的消息,知道世人传他是魔鬼,且有别样的癖好,他不爱说话,他不喜笑,他不喜女色,却在商场称王争霸。
五年里,她的抽屉里全是画卷,无一例外都是他精致好看的容颜。
五年里,她不知道看了多少心理医生,可噩梦失眠却从未远离她的身边。
如今七年后,她处在这个宽敞的房间里,窝在他的胸膛里,心里是满满的怀念。
“南玦,我好喜欢你,好喜欢!”她胸中的情绪无法排遣,似乎说出来能减轻一些躁动。
他低头看着她漂亮的容颜,眉眼满是温柔,“我知道!”
她不满,嘟起红彤彤的嘴唇,“你就一句我知道啊?”
“嗯,我知道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他看着她的眸光渐深,眸低都隐了一丝暗光,缓缓低下头,撅住了他朝思暮想的红唇。
他闭上眼睛,温柔的品尝她的甜蜜,轻轻一咬,她红唇轻启,他趁势而入,席卷城池。
他不想放开,搂着她的腰,一手慢慢探了进去,摸着滑腻的肌肤,白皙手指向上抚去。
她没有拒绝。
最后,衣衫尽褪,温度攀升,人影重叠,陷入情潮。
良久,一切才归于平静。
他静静的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另一手搂紧她的腰,突然将她一拉,小人儿就埋在他的胸膛,他爱怜的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头顶,抱着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