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乱世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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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乱世再起-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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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漫身血腥,污秽不堪地伫立在这,第一次,如此地狼籍。
  “茫……雪……”他手中那紫色的冰晶是谁?这满城被屠的村民是他杀的?这漫身的黑气是从何而来?为何她的封印踪迹全无?“你……”他,可有受伤?
  “你来晚了。”那一笑,有如罂粟,绽开在墨鸢的脸上,带着满足和慰藉,清晰得可憎。“他,已经是我的了。”
  “你!”
  眼看紫玲和墨鸢就要对上,那边,茫雪却是忽的开口道。“小鬼,该走了。”
  墨鸢双眉一挑,看向身后抬步已经离开的茫雪,而后了然一笑,头也不回地跟了上去。
  “茫雪!”紫玲大声地喊着他的名字,那离开的背影却丝毫没有反应。双足被冰柱定住,却一个简单的法术也使不出来!该死,该死,该死!“茫雪!你回来!”
  “紫玲!”
  身后似乎有人叫她,她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冲破禁锢,却是往前跌倒在血污里,眼睁睁看着那背影消失。
  = = =
  一地的丝线和溅起的泥水狼藉不堪,墨鸢略微一挑眉,不高不低地轻咳了一声。
  一个低洼的水池里爬出个小小的黑影,而后身形一换,化成人形。“若不是我聪明,选了个替死鬼作寄主,如今可是死得透透的,连个渣都不剩了。”
  妖娆的女子自黑暗中缓缓走来,走到近处不由得多看了眼墨鸢身边的人,不过她也只是远远地看着,很识相地没有再走近。“你要带他回去?”
  “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村落里留下的蛛丝马迹,足以让前来调查的法士追查到玄狐的身上。
  不管前因后果如何,这一村人的性命,总归是算在玄狐的头上。他回不了禺山,也再无颜见紫玲。至于要如何留下他,他墨鸢自然有办法。
  “你莫不是以为,这小小的印记真的困得住我?”
  听着两人的对话,茫雪冷凝的眸子一动,难得地有了一丝反应。玄狐是怎样的宗族,岂是随便一个人族便可以驱使的?即便身死,他也不会跟着这人。绝无可能。
  “自然不是,”墨鸢笑容不变,看着他的目光却亮了几分。“忘了告诉你,来这之前,我向皇家法会递交了一份卷宗。”仿佛胜券在握,他走近一步,逼视着他。“你几个朋友的身份,和紫玲的关系,和禺山的关系,尽数在列。”作为唯一入世的玄狐,这些命债,又怎可能逃脱。
  “四十七条人命,你说,她能不能替你扛下来呢?”那样的画面,光是想想,就觉得有趣得很。“除非你早已易主叛变,否则这条罪,她逃不掉,也担不了。”
  “我说过的,你去了,会后悔的。”

  九十六 疯狂

  一路颠簸,沫七第一次觉得时间那么的难熬。那人即便什么也不做,只是安静地坐在那个角落里,也足够让人如坐针毡。
  “沫七,带他去西阁吧。”进了门,墨鸢眼眸扫过偏厅,意义莫名地这么吩咐一句,带着一边跟随的季绚林去了正殿。
  沫七烦躁地一皱眉,随即又妖娆地笑起来,朝着那沉默的人走近一些。“走吧,我带你去西阁。”
  茫雪没有答话,只是随意地看一眼院落,而后跟上前面的人。
  这个宅子……好大的煞气。
  阴暗的走廊没有丝毫风,两个人一前一后无言地走着,穿过长廊,转向右侧。
  嘭的一声!
  茫雪一只手探出,将沫七狠狠地撞在墙上,收紧的手指几乎要将那细白的脖颈捏折,这女人的体内居然有风祁的气息,那么紫玲那时的惨状定是拜她所赐。
  镇静的神情毫无动摇地挂在女人的脸上,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紫眸,感受着他凉沁的气息混着血污的味道。“这双眼,真美。”
  厌恶地将她扫到地上,茫雪脸色微变,晶紫的眸色骤然加深,方才一瞬,这女人竟已经吸收了他一丝妖力。
  他盯着她,忽的开口道。“你伤他们多少,我会让你百倍地偿还。”
  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沫七却笑了。“我不在乎。”
  “你会在乎的。”话音未落,他已经径自走了。
  = = =
  天边的星辰闪亮,精致绚烂得像是个华丽的梦境一般。初春的天气温暖舒适,混着安宁的懒散,本该是一个惬意的夜晚。
  远远看到紫玲的身影,风祁嘴角的最后一丝弧度也瞬间消弭。
  “如何?外面的状况。”
  如今的他们,暂住在一个还算干净的木屋中,风祁说大概是猎人上山打猎的休息站。
  “情况很不好。屠村的消息传的很快,如今虽然各界都保持着沉默,坊间的消息却已经越传越离谱。而且,法士行会内部似乎已经知道了他们四人的身份,还有你和禺山的关系。有不少法士在四处找你。”
  还真是被狠狠地摆了一道,如今的他们,却连动身赶回去都做不到。“你身体怎么样了?”
  紫玲苍白着一张脸,缓缓摇摇头,只戳了戳脖间的那坠子,没有出言说明。
  看她不想说话,风祁也沉默了下来。
  此次曝光的包括夜魅、红叶、蓝雨和茫雪,自己的身份恐怕也会暴露。七玄兽已出其四,且全部跟在一人身边,这样的消息就像是阵飓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整个天启的法会中散播开来。
  紫玲如今几乎已经成了公敌,更何况茫雪犯下大错,更是雪上加霜。若是此次七大妖宗再次被卷入人界进而引发大战,紫玲恐怕会成为千古罪人。
  墨鸢这一局,可谓下的一记妙棋。
  “风祁,如今是第三天了吧。”这时,一直无言的紫玲却忽的开口了。
  “你要做什么?”风祁心中一突,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我要去找他。”
  “别闹了,你知道他在哪吗?”风祁一震,看着面前的紫玲,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疯了。余毒未解,浑身是伤,她现在虚弱至此,竟还要去找茫雪!
  “在苍鹫。”舌头干得仿佛砂纸一般,紫玲皱着眉努力地将身子正了正 ,却差点滑倒。
  “你现在哪也不许去!你不知道,现在外面……”
  “我不在乎!”紫玲一把推开扶着她的风祁,整个人已经濒临崩溃。
  “差一点,他差一点就在我面前堕魔了。”仙妖堕魔,即丧失本性,沦为只懂杀戮没有意识的魔物,比身份卑微的半妖还要不如。而且,绝无恢复的可能!
  虽然只是听师父说过这种传闻,但是她决不能让这种可能发生。
  “他跟在墨鸢身边,我就一定要去!”没有时间了。
  绝不能,连他也出事。她不要再遭遇一次生离死别,绝不!
  风祁瞳孔微缩,看着她沉默了片刻。忽的转过身,朝着里屋去了。
  竟是就这么答应了。
  = = =
  入夜,西阁。
  茫雪看着蒸汽缭绕的浴池,不由得皱起眉来。耍他吗?明知道自己是玄狐,却让他住进有温泉池的西阁来。
  心中一丝不屑一晃而过,他右足移至水面,下一刻已经整个人没入冰凉的泉水中。双眼疲惫地闭上,他静静地躺着,任身上的血污逐渐晕开,而后逐渐散去。
  许久,他才缓缓站起,将身上的衣袍一一褪下。触目的白有着一块块丑陋的暗红,他平生第一次,小心翼翼地开始擦洗自己的衣衫。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一寸一寸,不用任何法力。
  脑海里的回忆清楚地在提醒他,从此以后,再不会有那么一个人,将松软洁白的衣衫整齐地叠在他的榻边;再不会有那么一个人,替他安排好一切大小事务,井井有条、默默无闻;再不会有那么一个人,敬他护他宠他懂他,如获天下至宝。
  他极慢地整理好衣衫,开始细细地收拾他一头垂地的白发,静静地擦洗身子。
  待到一切停当,早已银月高悬,夜色已深。
  长发还挂着水珠,茫雪穿着半干的衣衫,一路不紧不慢地走着,与门外待命的侍女擦身而过。只一个侧面,已经让那人惊得忘了反应。
  黑夜悬月如钩,他银发紫眸,玉白的衣衫紧贴着消瘦的身形,松着的领口露出一截雪白的锁骨。一如世间最极致美好的画卷,无一处可以挑剔。
  只是随之,小侍女却莫名留下泪来,模糊了追随的视线,再看不清那个清冷沉寂的身影。
  另一边,偏厅连接的客房却是热闹非凡。
  墨鸢一身便服,斜靠在太师椅上,朝着主位拱手,笑道。“还多亏了大师,此次任务才会如此顺利地完成。”
  主座上的人尖利地笑了几声,沙哑的嗓子不知嘀咕了些什么,只是极为高兴地搂紧身边的两个女妖,肆意玩弄起来。
  一边,沫七无趣地望着黑洞洞的屋外,素指一下一下地轻轻敲击在食案上,一脸的不屑一览无遗。
  座上的人自然是注意到了,只是这女人跟墨鸢来往极是密切,他倒没有计较的心思,只当没看见,继续跟女妖调笑。
  这时,季绚林匆匆从外间走了进来,赶到墨鸢身边。“少主,那玄狐……”
  “我真后悔。”
  四长老浑身一震,只觉得背后一凉,已经被人从身后提了起来。
  尖利的指甲一点点地刺入、深入,血肉被一点点分离,他只觉得极致的疼痛不断地自后背心传来,甚至没有多余的精力大叫出声,已经在极度的清醒下痛到痉挛。
  “你,早就该死了。”
  深入的右手将后背心的血肉生生剥离,他盯着面前这颗在胸膛中跳动的心脏,端详起来。
  “茫雪,你……”剧烈的疼痛和大量失血已经让他逐渐虚弱,四长老一边用妖力维持着自己的性命,一边求饶起来。“茫雪,你放过我,我什么都没做。”
  没做?
  玄狐一族,三百年无人入世,他玄狐的致命弱点和毙命的方式,天下谁知!
  茫雪惨然一笑,连戳破他的兴致都没有,满是鲜血的右手骤然插入那尚在跳动的心脏,狠狠地翻搅起来。
  “啊!!!!!”
  嘭!那颗鲜红的心脏在骤然结冰紧缩之后,猛地炸裂开来。
  而四长老就在极度痛苦的状态下,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形态,骤然死去。
  浑身是血的尸体被扔在地上,茫雪将手上的血迹冰冻、点点剥离。还好,衣衫纤尘不染。
  两个吓傻的女妖这时才爆发出剧烈的尖叫,下一瞬,已经被墨鸢的手下打晕,扔了出去。
  沫七目不转睛地盯着漠然无言的茫雪,心中跌宕的激动几乎让她拍手称快。好一个茫雪!
  “茫雪,他可是我的座上宾。”墨鸢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饶有兴致地看着冷眼看着他的茫雪,抛出一个话题。
  “不,他是你缉拿处置的杀人玄狐,是你明日会曝尸城头的罪犯。”
  ……
  饶是冷静如墨鸢,也在这一刻呆了片刻,那双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亮光,紧盯着茫雪不放。“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对你言听计从?”
  “他,不值得。”茫雪平静地看着他,心中其实也在惊吓,为何自己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但在这一刻,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跟原来的那个茫雪已经不一样了。
  “确实。拎不清自己的人,我最是讨厌了。”身为一个已经没有价值的妖,不是夹着尾巴溜走,而是到他面前来邀功悬赏,已经触了他的霉头。“只不过,我不认为,你有资格擅自毁掉他的妖晶。”
  “玄狐妖晶,不是你们这等人能够触碰的。”
  方才一瞬,茫雪的眼中充斥着森寒的杀气。墨鸢笑了,甚至是哈哈大笑的那种。“好,就按你说的办。”
  “不过你最好不要想着这样你就能离开。”这一次,墨鸢自座中站了起来,“我保证,你不会想要尝试的。”
  几乎同时,茫雪退进了黑暗之中,而墨鸢则携着季绚林和沫七大步离开。
  夜色,更深了。
  = = =
  两日后。
  墨鸢想象过很多种与她再见时的场景,但是似乎每次她总会超越他的预想。就如现在,他端坐在大堂之内,看她气势汹汹地从外间冲将进来却又在隔他三尺处骤然停了下来。
  他以为,她应该会上来揪住他的衣领凶神恶煞地逼问,又或者呆在门口冷冷地和他对视。而不是现在这样,不近不远不上不下的尴尬场景。
  “他在哪里?”
  她昼夜赶路,于清晨抵达桐城,一身的疲乏却在看见城头那只风干的狐尸的瞬间,一扫而空。那不是他,只不过,她却更加高兴不起来。
  “如你所见,不在。”墨鸢笑着一摊手,破天荒地耍起无赖来。不多时,收拾完外间残局的季绚林和听到动静过来看热闹的沫七,一前一后都走了进来。
  根本不用探查。紫玲知道,他若想见她,区区苍鹫根本困不住他。城头那狐尸是四长老,那么之前的玄冰紫晶便只可能是小童了。
  想起那个小小的身影,紫玲心中一沉,望着墨鸢的眼神越发怨恨起来。从没有一个人,让她愤恨至此,偏偏她现在,还不能杀他!
  风祁看得出一坐一立两人之间的暗流汹涌,他暗暗端详着整个房子的构造,而后悄然挪动了方位,盯上后来的两人。
  五人的悄然对峙中,却忽然,有一个人动了。
  墨鸢墨眸擒着面前的身影,一步一步,缓慢地,缓慢地走近。在那漫长的一瞬间里,他尝试着思考明白面前这个少女,以及她对自己的意义。
  却终究,还是无解。
  身上的伤口还在灼烧般的疼,但是看着墨鸢一点点地走近,紫玲却莫名地安静下来,杂念尽去。
  出招,只在一刹。她推击劈挡的近身武术被他一一化开,手臂被他霸道地一上一下拽开,拉至近前。
  “这个样子,还真像炸毛的小猫。”没想到她的伤如今都没有好转,这样单纯的手脚比划,简直就像过家家一般。看着这样的紫玲,墨鸢忽然玩性大发,胡闹起来。
  “告诉我,他在哪里。”
  紫玲就在他面前,仿佛投降一般柔弱地说出这样一句话,墨鸢脑子有一瞬的怔然,随即被一股莫名的邪火点燃。
  行动永远快于思维,墨鸢一只手掐上那纤细的脖颈,想要将紫玲整个人提起,甚至将她整个折断!她,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她竟会为了一个妖向他求饶!
  这时,虚弱无比的紫玲却是神情一换。双手一把擒住脖子上的手掌,嗡的一声,千万如发丝般细小的丝线自腕间的一个物拾射出,直钻入少年的皮肤、内脏、甚至喉头!
  “少主!”
  熟悉的声音被生生截断,打斗的声音随即传来。墨鸢却在瞬间抛下了一切纷扰,自体内爆出内力,用近乎自爆的方式将近在咫尺的两人震开。
  鲜血肆意地自身上千万个破口奔流而出,他捂着被划开的喉头,惊诧地盯着面前冷冷看着他的紫玲,忽然大笑起来。
  这个女人,她居然真的身负妖力!被魔罂花封住法力的她,竟然用妖力攻击了他!他果然没猜错,这个少女,跟他一样,是个不容于世的怪物。“哈哈哈哈哈,你竟然是半妖!”
  被风祁缠住的沫七浑身一震,傻傻地看向浑身是血的紫玲,忘了再做抵抗。一边被挡在风阵之外的季绚林却趁着对方一时失神,破开风壁,来到了墨鸢身边。
  “好,好,很好!”看那个风妖的反应,她身边的人该是全部知情了。能得到这群人的认可,那么,她的身份就已经昭然若揭。玉麒麟,她竟然会是玉麒麟的后人,难怪,难怪!
  “我想你们该先想想怎么救他。”紫玲嫌恶地看了看自己染血的衣衫,对上正准备召唤外侍的季绚林。“我留了点东西,作为回礼。”
  “我们走。”方才一瞬,她趁着墨鸢的混乱,已经探知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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