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高一部的那个娘娘腔?”
贾凌十分不喜欢齐铭的评价,但他又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为何就读在女班,只能无奈的耸耸肩
“是”
“下个月你别交保护费了”
贾凌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齐铭脸上有少年狂傲不羁的神情,“我没有交保护费的朋友”
“这么说,你要保护我?”贾凌觉得好笑
“我没这么说过,我只说不和交保护费的人做朋友,可没说要保护你”
贾凌没说话,感觉似乎会有什么有意思的事……
贾凌在校门前四下看了看,转身对齐铭说“你先走吧,我等人”
齐铭把书包甩进车前面的车筐里,朝贾凌摆了摆手“周末没意思就到西街酒吧找我。”
贾凌对着少年的背影一怔——西街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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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周一的事愤愤不满,可是过了一周以后,贾凌回到凌家别墅,心里还是战战兢兢的。特别是
心里有了侥幸,忐忑不安的心更加难以平缓。所幸贾昆洋并不在家,贾凌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我二叔去哪了?”
贾凌问宝岩,这个家伙木讷的很,问了也是白问。贾凌看到小厅里散落在桌上的文件,贾昆洋一定
又彻夜未眠,他总有他要忙的事,台北一样,上海依旧如此……热了杯牛奶睡了午觉,起床后按耐不住拨
通了贾昆洋的电话,对方忙音……挂断电话的时候电话又响了,是黎心安
“帮我个忙”
“什么忙?”
“给三平街猫尾胡同11号,送一篮荔枝……荔枝一定要去西街门旁边的水果摊上买”
黎心安用了肯定句,让贾凌没办法拒绝,
“我不认识路”
“可是你有司机啊”
现在更不知道如何拒绝……“好”
电话对面甜美的说了声谢谢,依旧没去解释这一篮荔枝为什么会这么重要
宝岩对上海的地形可谓是了如指掌,用他自己的话说,不仅是小路,就连每个居民小区甚至每条弄
堂他的记忆都无比清晰。
“到了”宝岩的目光向弄堂里延伸“猫尾胡同……车恐怕是进不去了,我在这儿等您”
贾凌此刻才明白,猫尾胡同11号,就是他曾经和贾昆洋来过的地方,里面住的是他一直都在回避的
人,贾凌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下车,汽车周围围过来一群孩子,贾凌和宝岩都没有驱赶他们,他们的脸上
露出不曾粉饰的笑容,金灿灿的刺进贾凌的眼睛
“宝岩,你去帮我送吧,11号”
宝岩傻愣愣的停顿了一下,接过水果篮子,朝巷子里走去,汽车将残破的巷子甩出很远。宝岩才开
口打破寂静
“昆爷叫我把水果放下,我就出来了……不过我说是少爷让我送来的”
贾凌把头别向窗外,没有说什么。他总觉得冥冥之中有某种力量,让他遵循着看不见的法则向这个
人靠拢,不论他如何排斥,怎样反抗,最终都逃不开面对他的命运。那种无以名状的压抑感在今天体现的
淋漓尽致,非要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另一个生命中“父亲”的形象便会立即出现在脑海深处……
“宝岩,给我二叔打电话,问他有没有空和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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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对三
第三十三章
酸痛着胳膊醒过来,天已经蒙蒙亮了。不知不觉的就在沙发上睡着了,餐桌上冷却的饭菜原封不动
的放在那里,贾昆洋终究没有回来。不想打扰到家里的其他人,贾凌决定到外面走走,因为他记得今天还
有一件重要的事——车赛
出租车在新亚俱乐部停了下来,车租车司机伸出手,一指街边的招幌“从那个台球厅进去,门票打
折哦”
贾凌感激的道了谢,原来台球厅有个后门,一些车手们利用比赛前的时间打球放松心情后,就由这
个门进入场地,时间长了,球厅老板便将俱乐部的内部票卖给外面的车迷。从而赚取不小的利润。贾凌花
了500块钱买了一张印着徽章的白纸,斑驳不清的印记下面写着“黑狼”两个字。
“有没有凌天的票?”
围在一个桌子上的几个秃头,同时抬起头来,贾凌纳闷的看着他们,也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话,球厅老
板忙将贾凌拉进旁边的吧台里,小声说
“凌天没有票,这票你要是不要,赶紧走吧”
贾凌看了看手上的图章,说“算了”
俱乐部售票厅里的票价是1000块钱,贾凌买了一张凌天车队的票,拿在手里朝俱乐部里面走,刚走了
两步,身后被猛的一拍
“咦,辉哥……”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在场内的吗
“上车,带你去场地”
贾凌顿时兴奋起来,迅速跨上了霍辉的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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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6点40分开始,现在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准备
“南哥呢?”
“在哪儿”顺着霍辉所指的方向,凌南正蹲在赛车前做最后的检查工作,深灰色的战衣禁锢着轮廓分
明的身躯,贾凌只觉得胸腔内不知名的情愫迅猛的激活了所有兴奋细胞。
这时赛场内正对凌天的一大部分区域,突然躁动起来,全场只听得见一个声音
“维特……维特……维特……”
“维特是谁?”贾凌转过头问霍辉。
“黑狼的战神”
随着人浪渐渐褪去,贾凌注意到了穿着一身白色的中年男人,很正派的装束,与这个气氛格格不入。刺眼的白色成了场内最炙热的焦点。
“看样子很文弱”贾凌说出了自己第一眼的看法,身边的霍辉耸了耸肩“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罢了”
“哦?……那个女人是谁”贾凌很快注意到维特身边带着面具的女人,穿着火红色的战衣,带着撩人
般的杀气。一看就是不可小觑的角色
“维维安,维特的小徒弟……我今天的任务,就是对付她”
身边的霍辉,已经穿好了赛车服,刚要跨上战骑,从凌南的方向跑过来一个手下
“不好了辉哥,三段位的阿森还没有到,电话关机,车场的人说,他昨天晚上就不在场子里”
霍辉向对面场地扫了一眼,果然黑狼正同样拿眼睛瞄向霍辉,胸有成竹的眼神让霍辉顿时觉得不妙
“南哥……”
凌南摆了摆手“算了,就我们两个上”
“两个?”霍辉的惊讶并不夸张,凌南对付维特也没有十全九稳的把握,何况是三夹二的阵仗
“还是取消比赛好了”霍辉建议,但凌南并不打算采纳“把日期错后已经是给了我们机会,否则一周前
,我们就败了”
凌南把头盔戴上,一副即将临战的样子“你应付黑狼,那个女人让她自生自灭吧”
霍辉的表情露出为难的神色,凌南并不理会,贾凌料想,他们取胜的唯一机会,就是霍辉掩护凌南,
凌南专心对付维特一人,可是,连贾凌都猜得到,霍辉似乎对付不了那两个角色。
“辉哥……”贾凌来到霍辉和凌南的身边“让我来,我掩护你们”
凌南和霍辉同时转过头,
“不行”凌南简短的吐出两个字,贾凌仿佛对这场角逐的危险性完全不在意,咬住嘴唇更加坚定的重
复了一次“南哥,让我去吧”
凌南皱起眉头,不怒而威,让贾凌隐隐畏惧起来。这种神色,是他未曾在凌南身上见过,却仿佛极为
熟悉的东西。贾凌定了定神,才发现两人已经开向了赛道……
“不行的,上次阿森在的时候,只不过打了个平手,现在只有两个人,肯定不行的”
“何况南哥的体力还没恢复……”
“前几天我还看见阿森和黑狼的随从吃饭,我看这小子一定被黑狼收买了”
“可恶,靠歪门邪道取胜也太无耻了吧”
……………………
贾凌再也听不下去,转身跨上场边闲置的战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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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令枪响的时候,凌南和霍辉万万没有想到,身边突然蹿出的一身黑衣,竟然是贾凌,场边一下子沸腾
起来,这个身穿T恤的少年,竟然比处在第一位的维特都吸引众人的目光。
贾凌甚至都未曾熟悉过赛道,而且来到上海的一年多没有碰过赛车,更别说是这种难以驾驭的重型号。
第一圈的失利,贾凌处在最尾端的位置,他前面的,是女车手维维安。贾凌从没和女人比过,所以根本没
把她放在眼里,又一圈下来,贾凌仍旧未能超过前面的一团红色,少女娴熟的卡位技能,远远超出了贾凌
预想的界限。维特和凌南还是不相上下的位置,霍辉处在第四位,在黑狼之后,按照积分原则,贾凌只有
超过眼前的这个女人,他们才有机会获胜。而如今,已经跑完了半个车程……
贾凌突然被记忆的光线猛烈一击,唯一见识到贾昆洋的一次车赛,还是在7年前,而那个总被他效仿
却从未做到过的动作,一下子出现在了贾凌的脑海里——切弯超车。贾凌看着前面晃动的红色,双眉齐齐
跳动了一下。
还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车程了,女人位置卡的非常紧,根本没有贾凌认为的最好时机。就在这个时候,
凌南的一个漂亮的内超,把位置移到了第一位,维特因为超车时被晃速度出现了一个不鲜见的断层。霍辉
仍处在第四位置,而且和第三还有相当大的一个距离,贾凌估计,比赛的输赢,恒定在了自己和前面这个
黄毛丫头身上。
贾凌不喜欢当焦点,但是他喜欢被人当成英雄……
把握好时机,就在前面的那一个弯道,加速,摆头,切弯……
“哗——”
全场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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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南无异议的第一个冲过终点,获胜后的的凌南强力的丢下身下的战骑,目光紧盯由远及近的少年,第
四个冲过终点的霍辉看见,被凌南攥紧的拳头,已经显现出苍白的骨节。贾凌以半个车位的优势顺利到达
终点,凌天获胜……
虚荣的快感表露无疑的洋溢在贾凌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在看到凌南的那一秒,贾凌上扬的嘴角本
能的涣然下坠。他看到凌南充满怒火的眼睛,就像终点处的另一个红灯。贾凌被凌南的表情吓住了。
凌南朝贾凌这边走来,贾凌甚至脚步不自觉的向后退去。这样的神情,他在贾昆洋身上见了千百次。快
步站到贾凌面前,愤恨的将手掌举过头顶,却在贾凌紧闭双眼的一刹那停止下落
胆怯的睁开眼,凌南的手还停在自己的斜上方,轮圆的力度,贾凌似乎已经感受到脸颊在疼
“我不会帮你求情”
目光紧绷,声音竟然是颤抖的
我不会帮你求情————心里在斗争,牵扯起的每一根神经,都汇聚在身体的某一存皮肤上。那里已经
这么久都没真切的痛过了。他竟然忘了,他所惧怕的承受形式。凌南留给他的背影,更让他记忆力的另一
张脸清晰起来——
车场暗夜
第三十四车场暗夜
跟着车行回到凌天车场,四辆车已经停在凌南的小院前面,远远的就能辨认,站在众人最前面的,是
那个阿忆。贾凌突然觉得事情不妙。侧目去看身前的凌南,却不见他的表情有任何波动。
“你回去”
霍辉低声对贾凌说,贾凌一愣,旁边的人已经快步赶去凌南身边。脚下顿了几秒,贾凌还是决定跟上
他们。
阿忆也向凌南迎了过来,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我知道了”将头盔塞给阿忆,凌南带着霍辉走进楼里。贾凌紧跟了几步,却被阿忆拦下
“思田少爷,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
“干爹让我把你送回凌家别墅去”
贾凌现在对这个家伙一丝好感都没有了,他使劲挡开面前的胳膊,径直朝楼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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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郎已经到了处变不惊的年纪,坐在椅子上表情也是淡淡的,贾凌进门的时候,条凳已经摆放在了房
间中央,除了阿郎以外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站在一侧
见贾凌踌躇着走了进来,凌南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身体向外挪了挪,尽量将□的臀陷进阴影里。阿郎
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嘲笑
“哼,今天倒有脸了?”
凌南被说的更是无地自容。贾凌三步走到黎郎身前跪下。
“郎叔,侄儿有错,请叔叔一并惩罚”
要是面前的人是贾昆洋,这会儿该是自觉地脱去裤子了,但贾凌还是留了个心眼,除了在那个人面前肯
没皮没脸的讨饶,这个时候,他还真就自觉不起来。
黎郎依旧没有表情,淡淡的说“你叫我一声黎叔已经给足我这个下人面子,就算打你三叔也是碍着身份
不敢深责……”
“师父……”
黎郎没去管他,饶有兴趣的对着脚下的贾凌,贾凌被看的慌了,忙低头说“郎叔这么说,还不如直接
打死侄儿,别说是我,就连我二叔都不敢忤逆您的教诲,黎叔尽管教训,侄儿心中没有半点不愿”
黎郎的眼睛仍是直勾勾的,看的贾凌心里发慌。贾凌也只是棋来险走,觉得黎郎平日对他和善,不会
真的动手,但到了眼下,贾凌不由得全身一紧。暗想真是傻透了,自己都说他连贾昆洋都打得,何况是他
这么个毛头小子。
贾凌的鬼心思黎郎尽收眼底,好像时光回缩到幼年,贾凌他老子也在元爷面前转着眼珠子阳奉阴违。
想的突然轻笑起来。
“阿忆”
门口低应一声“在”
“凌洋什么时候回来?”
“回干爹,凌二叔去了澳门,今天恐怕回不来了”
贾凌心里某个不知名的角落,竟然激动起来。盘算着躲过黎郎的家法,终究躲不过贾昆洋那一关,贾
昆洋已经近半年没向自己动手,这次不免挨一顿狠的,当听说贾昆洋不在上海。贾凌嘴角掩盖不住的轻扬
起来。
黎郎当然看的出,这匹不羁的野马,还是有心理惧怕的人。
“我看……”黎郎停顿了半天,没了下文,贾凌举得黎郎是在等着他表态,既然躲过了贾昆洋的板子,
估计此时便已是凶多吉少了,心下一狠,算了,挨他的板子总比挨贾昆洋的好。
“黎叔,二叔不在,请您老责罚”
黎郎本就没有动他的意思,但吓吓他的心倒是由此而生。转脸瞥见跪着的另外两个人,抬头对贾凌说
“也罢,扒了裤子跪墙边上去”
贾凌一愣,喉咙像呛进了水,黎郎看到他领悟过来的表情,挑着眉毛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他
“怎么?后悔了?”
贾凌回过神来,忙说“侄儿不敢”
“那就是不想自己动手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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