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我不想看到你!”沈初寒冲着容溪喊道,没想到容溪只是愣了一下,就真的开了车门下去,沈初寒才懒得看她去哪。
停了车,平静好自己紊乱的思绪以后,沈初寒慢慢地开了大门,却发现王妈站在门口喊道,“容小姐,别动啊,那个是沈老先生生前最喜欢的瓷瓶!”
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沈初寒连忙跑了进去,王妈也跟着一起进去。
现在在别墅里任意地砸着东西的人,不正是容溪吗?
她就像一个疯子,见到什么砸什么,目光所及之处早已成为了一片“废墟”,当然了,里面也包括了自己父亲生前最喜欢的瓷瓶,沈初寒觉得现在自己也快要疯了。
连忙跑到容溪身边,抓住了容溪的手,“你到底在干什么!”
容溪却只是停了一下,“沈初寒,这就是你不爱我的后果。”
说完这句话,容溪又开始砸东西,王妈在一边劝都被划伤了,沈初寒拽住容溪的手,想要把她拖出去,可是容溪一个小花瓶就对着沈初寒的手臂打了下去,然后就看到沈初寒闷哼一声,手上立马出了血,然后容溪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初寒,你流血了。”
想要上前看看沈初寒的伤口,却被是沈初寒一把推开,“容溪,你别再装了!”
他是真的已经受够了容溪了。
“沈初寒,你觉得我在装是吗,好啊,那我就装到底!”迟安安丢下这句话,拿起自己的包,笑着走出了别墅,现在觉得心情好多了,因为刚刚已经发泄了。
王妈连忙找来医药箱给沈初寒包扎,酒精洒在伤口上很疼,却不及心里的痛,沈初寒已经拿容溪没有法子了。现下自己还需要容家的帮助,他何时才能靠自己让公司实力超群?沈初寒觉得那一天也快了。
到那时,就可以真正地做到放过自己,也放过他人了吧。
…………
言修下班回家,看到一脸不开心的小新和熙儿慢慢地走到客厅的时候。内心表示有点吃惊,这两孩子不是开心果吗,怎么自己都跟着伤心起来了?
于是连忙上前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了,怎么不开心了?”
抬头望向四周,没有看到迟安安的影子,又继续问道,“安安姐姐呢?”
小新难过得都快哭出来了,熙儿抬起头望着自己的爸比,慢慢地开了口,“今天我们和沈叔叔吃饭,半路他的未婚妻来到了这里,然后安安姐姐和那个容阿姨去了一趟卫生间以后,脸就肿了,然后就带着我们回来了。”
言修还是在老地方看到了迟安安,然后还是老样子地给迟安安递上了一杯热牛奶,可是这次迟安安好像没有领情,只是缓缓地说了一声谢谢。
言修来到迟安安的面前,就看到了依旧红肿的脸。在灯光的照耀下,言修看着那巴掌印都很心疼,“坐下来,我给你擦点药。”
迟安安本来想说不用,可是刚一开口就被言修按在乐座位上,“这回不论如何都要听我的,乖乖地坐着别动。”
言修慢慢地给迟安安擦药,迟安安也乖乖地没有说话,迟安安是真的不化妆都好看的那种,柔和的灯光下,她脸部的轮廓是那么地分明,她脸上的悲伤是表现的多么地明显。
“安安,你是不是觉得容溪接下来会有所行动?”言修听到了熙儿说的话以后,大概也能猜到今天发生了什么,一定是容溪那个女人给迟安安下马威了。
迟安安却只是抬头望向天上皎洁的弯月,“言修,我以前一直觉得相爱需要勇气,可是我现在连勇气都没有。”
因为自己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都不敢还容溪的那一巴掌,还有沈初寒,这一切他或许也是一个受害者,可是自己却把错误强加在他一个人的身上,迟安安发现自己有点怂,更发现自己有点不配去爱任何人。
“安安,事情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言修本来是想告诉迟安安要换个角度思考问题,可是迟安安今天心情好像是真的不好,跟谁说话都有点冲一样,“怎么可能不糟糕,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言修知道迟安安在跟自己发脾气,却没有生气,他可以理解迟安安的感受,当下就轻声安慰,“安安,世上的事情我们没法预料,既然我们没法预料,就要想着法子面对,因为我们只有面对这一条路可以走。”
他能理解迟安安今天情绪突变的暴躁,他不怪她,自己不会说什么花言巧语和什么暖心的话,自己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默默地陪在迟安安的身边,和她一起面对。
迟安安也感觉到自己刚刚的不对,连忙低头说了一声对不起,“言修,我今天情绪有点不对,做错了什么你也别太在意。”
言修笑着摸了摸迟安安的脑袋,柔声地说着话,就像是在讲睡前故事一样,“安安,每个人都有情绪不好的时候,这很正常,你不需要觉得愧疚。”
言修的话像是冬日的一股暖风,迟安安原本烦躁的心情,被言修这么一说,竟然慢慢地好了起来。
不得不说,言修真的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让人很想依靠。
或者对于任何女人来说,言修应该会是比沈初寒还要合适做老公,可惜迟安安五年前就已经栽在了沈初寒身上,现在也依旧如此。
她又想到了沈初寒,或许根本就不是沈初寒的错,他应该也是被迫无奈。
迟安安一想到自己今天晚上既对沈初寒发了脾气,还对言修发了脾气,还有两个无辜的孩子。
一想到这里,迟安安的头就又慢慢地低了下去,再次说了一声“对不起。”
这句话是说给正在安慰自己的言修说的,也是对沈初寒说的,无论是对谁说的,迟安安都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错了。
言修看迟安安快哭出来,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傻瓜,都说不是你的错了,怎么一直说对不起?”
言修从来没有觉得迟安安做错过任何一件事,如果非要他说的话,他就会说,迟安安爱上沈初寒,这也许是她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会让自己先和迟安安相遇。
这样是不是就可以让迟安安先爱上自己呢?答案是不是,因为迟安安是注定会和沈初寒在一起的,谁都拆散不了。就像迟安安爱沈初寒一样,沈初寒同样也爱着迟安安,只不过现在多了一个容溪罢了。
言修把自己飘远的思绪拉回来,然后轻轻地拍了拍迟安安的肩膀,“先去洗个澡睡觉吧,明天的事情我们谁都无法预料,只有顺从。”这是他作为一个在自己行业里混了多年得来的经验。
这回迟安安倒也是听话,慢慢地抬起头,两眼泛着泪光,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言修说的没错,明天的事情我们谁都无法预料,除了等到那一天的到来,其他还真的没有什么法子。
迟安安好好地泡了个澡,浑身紧绷的神经被这舒服温暖的沐浴冲散。洗完澡以后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上床睡觉。迟安安喜欢这个样子,因为自己真的可以不用想太多,可以好好休息。
本以为今天睡这么早好歹也会做一个美梦,可惜迟安安还是做了一个噩梦。
她梦见自己站在一群穿黑色衣服的歹徒面前,然后就亲眼看着小新被那几个绑匪虐待,小新在那里嚎啕大哭,可是自己想往前多走一步,小新就多危险一分。
“迟安安,你到底还是输给了我。”随着这个声音响在自己耳边,迟安安看到了从黑暗里慢慢走出来的容溪,她浑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想要用黑暗将迟安安尽数包裹,她的眼睛瞥了一眼地上的小新,目光终于还是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迟安安,他就是你和沈初寒的孩子是吗,那么今天我就要毁了他!”容溪的眼神里尽是怨恨和狠毒,她为了沈初寒,现在已经疯狂到了自己都无法预料到的地步。
迟安安看到容溪从地上慢慢拿起了一根粗的铁棍,嘴角挂着一抹危险的笑容,像是死神一样。
迟安安只知道自己感觉周身的温度渐渐下降了许多,像是在冰窖里面一样,她看到容溪拿着铁棍慢慢地向小新靠近,面目有些狰狞,迟安安愣了愣,才开口向准备动手的容溪喊到,“不要伤害他!”
他是她唯一的亲人,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凭什么要任人摆布?
迟安安的话一落,原本慢慢向小新靠近的容溪突然转了身子望向她,目光也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微微勾唇一笑,百般妖媚却又暗藏着严重的危险,“不要我伤他可以,那么谁跟他换呢?”
迟安安没有回答,容溪像是知道她的选择一样,“我知道你宁愿自己牺牲都不愿让小新牺牲,那么你就替他去死吧。”说完手握着铁棍的力度越来越重。然后慢慢地朝着迟安安走来。
容溪向着自己走过来的时候,迟安安想了很多,目光落在了躺在地上已经昏了过去的小新,几个面目狰狞的黑衣壮汉,还有恐怖的容溪。
迟安安并不担心自己会出什么事情,只要小新一个人安然无恙,让她死都可以。
现在机会到了,迟安安的脑海里浮现出五年以前的画面,一个片段一个片段地从脑海里闪过,就像白驹过隙,只需几分钟,就已经知道了这么些年能做这么多事真好。
她必然想到了那个可以让自己可以哭,可以笑的沈初寒。回忆里他望着自己不羁的笑容,像是顷刻间就消散了她所有的不安,迟安安想伸手去触摸,可是确是一片空白。
空白以后又是容溪的那副嘴脸,不安的情绪慢慢地又席卷了全身,容溪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迟安安想往后退却发现自己已经退到了墙上。
“迟安安,你去死吧!”容溪举起铁棍向她挥来。
迟安安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灯已经被自己关了,所以周围是一片黑暗,虽然这是一个梦,但是这个梦怎么可以这么地真实?
感觉到周围的温度的下降,迟安安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惊汗,然后下床开灯。
直到灯光慢慢地亮起,迟安安不安的情绪才慢慢地从脑海里褪去。迟安安发现自己现在是没法再睡觉了,因为脑海里现在依旧浮现的是容溪的面容,一想到容溪,迟安安就禁不住地浑身颤抖,如果刚刚那个梦成真的话,那么现场一定是极其恐怖的,迟安安觉得后背慢慢开始发凉。
去楼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以后,迟安安就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独自打开窗户,她现在意识不清楚的时候,就喜欢让自己的脑子吹吹风,让自己清醒清醒。别墅门前的那个感应灯突然“哒”的一声亮了起来,迟安安虽然没有听到这个声音,却看到了那个感应灯亮了一下,然后又暗了下去。
是自己的眼睛花了吗?
迟安安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别墅门前依旧是一片昏暗,可能是真的看错了吧。
迟安安拉上窗帘,想要睡觉的时候,沈初寒的电话却打来了,迟安安望着来电显示的沈初寒的名字,有那么一刻恍惚失神。看向时间,已经是深夜了,他怎么还会突然打电话给自己?
迟安安现在是无法面对也暂时不想面对沈初寒,不知道为什么,迟安安有点想躲离他的冲动,没有理由。或许是怕了吧,迟安安不能再容忍小新出一丁点的差错,就像是如果要她在沈初寒和小新之间选择一个,她应该会选择小新吧。
电话并没有被接通,那头的沈初寒似乎也颇有耐心,一直在打,迟安安后来受不了,不想关机,不想不接,所以干脆就接通了,接下来就是对着电话那头的沈初寒劈头大骂,“沈初寒,你还来找我干嘛,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知不知道!”
把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说出来的感觉很爽,迟安安觉得,也该让沈初寒有所触动了,不能自己像个没事人一样。
那边似乎愣了好一会,迟安安见沈初寒久久没有说话,刚想挂掉电话,那边就传来了沈初寒的声音,清冷而寂寥,“安安,对不起。”
虽然是隔着一个手机,隔着好几千米,但是迟安安还是能感觉得到,沈初寒讲的这句话就像是附在她耳边说的一样,吐气如丝,迟安安似乎听到了电话那头的沈初寒的呼吸声,那么近却又那么远,迟安安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有时候的有些问题不是光凭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得了的,迟安安现在很讨厌听到这样道歉的话。
“沈初寒,你觉得你说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能消除她这五年来所受的一切的委屈,能让她所有痛苦的眼泪慢慢收回,能让她回到以前快乐的日子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
他们已经过了年少轻狂的时候,什么爱情都是不可以信的,唯一可信的就是自己,还有摆在光天化日下的现实。
“安安,我知道说对不起没有用,但是我还是要说,我还要说我爱你,真的真的很爱。”沈初寒今天晚上是一定要表达出自己的爱意的,不能让迟安安再这么误会自己下去了。他要对她坦诚相待,如果她愿意的话。
迟安安现在却不想听到这样的话,而且越听就越觉得火气慢慢上来,原本已经平定的情绪一下子又变得急躁了起来,迟安安冷冷地对着沈初寒说道,“沈初寒,你现在应该爱的是容溪,不是我。”
女人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寻求的或者是一种刺激,后来在岁月慢慢的流逝中,女人需要的更多是保护。沈初寒的爱太浓烈,迟安安接受不起。
沈初寒好像想不到这回是迟安安的回话一样,愣了片刻,迟安安听到了沈初寒夹着风的声音,他好像很冷的样子,“迟安安,我快冻死了。”
这句话把迟安安吓了一跳,沈初寒怎么可以去死,她还有好多债没有还给他。而他,也还欠着自己许多,她都不准他死,他怎么可以死!迟安安刚想让问他在哪,结果他像是知道自己要问什么一样,“我在你家楼下。”
只是最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却被沈初寒说的这么令人动情。
沈初寒没等迟安安回答就挂了电话,好像是很有把握迟安安会下来一样。他有多了解迟安安呢?沈初寒和迟安安待在一起好歹也有几年的时间,也和她一起经历过风风雨雨,现在要他轻易放弃迟安安,这怎么可能?更何况,就算沈初寒自己想要放弃,也没那么容易,因为他的心不允许他这么做。
迟安安果真下去了,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沈初寒,简单得没有理由。
可是迟安安一打开大门,看到沈初寒毫发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只是神色有些疲倦以外,也没受什么伤,当下就知道自己被骗了,也是他沈初寒怎么会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而自杀,传出去都不会有人信吧,迟安安转身准备关上大门,只感觉得到几秒以后身子一空,整个人就被沈初寒拉到了他的怀里,“迟安安,你跑不掉的。”
沈初寒望着脸微红的迟安安,然后霸道地吻了下去,迟安安别过头表示拒绝,通常沈初寒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会乖乖地放弃继续吻下去,可是今天却有所不同,沈初寒直接把迟安安的脸对着自己,然后就势吻了下去,吻得那么深,吻得那么那么认真——
两个人在路灯下缠绵纠缠,过了很久。沈初寒才慢慢地放开了迟安安,望着弯着腰喘着粗气的她,沈初寒只是深深地望了一眼迟安安,然后转身离开,迟安安看着沈初寒离去的萧条落寞的身影,不知道他今天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竟然吻得这么狠,该不会是醉酒了吧?
可是不太可能啊,她明明没有闻到酒气味。
迟安安觉得自己原本理好的所有的事情,包括自己以后怎么和沈初寒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