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她不知道昨晚已经有人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在她踮起脚尖,生涩地主动亲吻那个男生时,远处,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缓缓地停了下来。车上坐了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白色衬衫,领带微微松开,一种别致的性感。他应该是很疲惫了,但眼角眉梢始终洋溢着小兴奋的神色,直至看到前方那相拥的小情侣,那个熟悉的穿淡紫色连衣裙的背影,眼中原本夺目的光华逐渐黯淡……
那时自己刚好读了半年美术,姑姑的公司出现了严重的财政危机,形势严峻。经过好大的一番周旋,才逐渐化险为夷,不至于落入被对手收购的惨败结局。后来,姑姑的身体查出了肝癌晚期,在最后三个月,她叮嘱他帮他接管公司,那是她跟已经过世的姑父两个人大半生的心血,虽然之前公司资金链断裂已经让这个原本兴盛的商业王国沦为了一盘残局,她还是不舍的将它拱手让人。“一一,姑姑早已经把你当成了我的宝贝儿子,你答应我,撑起它,就当是帮我完成遗愿,好吗?”一直宠溺自己的姑姑在弥留之际说出这样的话,他又怎么能狠心拒绝?
筹办完姑姑的葬礼,他便搁下了自己心爱的画笔,投笔从商。一点点地开始着手,开始跑业务,开始学着陪客户应酬,开始成功签下了第一笔单。一步一步艰难地前进,还好最后他也拿出了还算不错的成绩,让公司里原本怀疑他的元老慢慢闭嘴。
那几年时间,天天都很累,整个人就像是一部高速运行的机器,每个齿轮都在飞快地运转。明氏企业暗示可以融资资助他,但前提是他要跟明氏千金明雅联姻,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曾见过明雅偷接过他的电话,事后还装得跟个没事人一样,依旧对他说说笑笑,这样的女人实在恐怖。后来他不得不发条短信给枫晚,告诉她刚才只是一场恶作剧,那根本不是他的女朋友。他更加争分夺秒地加快工作速度,以保证可以挤出时间一星期跟她视频一次。在知道她竟然遇到怪大叔时,他吓得半天回不过神来,满脑子都是她一个人在巷子里拔腿飞快奔跑的样子,那么惊慌,那么无助。于是,他吩咐她去报个武术班,学着去保护自己,他一时间也抽不出时间回国。那天晚上,他又翻出床底的箱子,满满的,都是她的画像!大笑的,生气的,调皮的,闹小性子的,全部都是她。是啊,多少个压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夜晚,他都要靠这些悄悄积攒下来的画像,回忆着她生动的眉眼,才能入眠。
巨大的压力,逼得他将近麻木。于是,他固执地向她隐瞒自己这边发生的一切,固执地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所有的苦与痛,一个人默默地去承受。
后来,那笔拖了九个月的大单子终于签下了,在得知对方在合同上写上名字的那一刻,他靠在椅子上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给自己放个长假回家看看他的小姑娘了。
深夜归来,在巷口,却看到她与一个陌生的男孩相拥,双眼紧闭,吻得一时忘情,而他坐在车内,被晃得一时回不过神。
一直肥猫矜持地踩着猫步从他的车旁走过,他认得它的纹路,应该是他送给她的阿满,都长这么胖了啊。连养的猫都长这么多肉,猫的主人自己怎么还是瘦的像根竹竿呢。他把阿满抱上了车,再看了看葡萄架下相拥的两人,踩下油门,落荒而逃。
他不甘心的,于是暗暗下定决心,若是那个人对她有一丝不好,他都要马上把她抢回来。他就给自己这么一次放手的机会,仅仅一次。
☆、07
枫晚要是知道阿满这么厉害可能把顾唯一找回来的话,肯定早就把阿满赶出家门让它寻人去了。
看着抱着肥硕的阿满微笑着站在门口的顾唯一,她吓得愣在原地,只能傻傻地打量着他,忘了说话。
兰姨擦着眼泪抱了抱他,说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就赶到厨房张罗饭菜去了。她看着笑着与兰姨讲话的他,迟疑地开口,“哥?”
他一笑,张开双臂朝她走来,“啊晚,你还好吗?”我可爱的小姑娘。
岁月匆匆,一个天真的小女孩也已变成了多情的少女,好在总有些东西经久不变,他的怀抱依旧温暖,让人安心。她调皮地在他的颈间用力地嗅嗅,应该是须后水的味道,好好闻。
顾枫晚,你是小狗吗?他习惯性地逗她,她没有反驳,却直接在他的下巴用力地一咬,“顾唯一,你再不回来我可都快要忘了你了啊!”但是,我怎么舍得……
听到这话,他虽面色无异,但心里却默默苦笑,有了别人的陪伴,他倒变得可有可无了。
那天,她带着他玩了一天,激动地跟他介绍这几年来这座城市的风雨变迁。老砖厂拆了,建了一片商业城,里面开了很多高档的购物商店。城西的游乐场新加了几个刺激的大型游乐项目,但她一次都没坐过,站在下面仰望着就已经吓得腿发软。那个巷子的麻辣烫换老板了,几经转手,现在变成卖拉面的了。拉面也很好吃,但是还是比不上麻辣烫啊……
最后,玩了一整天,她熬不住疲惫在他的车里睡着了。看着她嘟着嘴睡着的样子,他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坚硬了几年的心在此刻也终于柔软了下来。缓缓地停下车,他侧过身子帮她解开扣着的安全带,然后把她从车里抱起来,走到她的房间,轻轻放到床上。还细心地扯过被子,帮她盖好。
月光洒满窗棂,像是迷迷糊糊地坠入魔障,他终是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在她粉红色的嘴唇轻轻一吻,眼睛里满是疼爱,像是王子期待唤醒心爱的睡公主,倾泻了一地的温柔。
☆、08
街角新开的咖啡厅,早上人并不多,莫文蔚独特的慵懒歌声,听得人舒服得昏昏欲睡。一个穿着黑色尼质风衣的年轻男人推门而入,英俊挺拔的身姿惹得旁人不由侧目。
一个坐在靠近橱窗的少年朝他招手,他微微颔头,抬脚走了过去。
“帮你要了杯英式奶茶,听啊晚说你以前很喜欢喝这个。”
“麻烦把我的英式奶茶换成蓝山咖啡,谢谢。”他转身招手示意服务员,脸上露出一丝不满,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自作主张,还是因为被他以这么亲昵的方式喊出来的那个名字。
“你这次回来,还打算走吗?”少年不动声色地搅动着玻璃杯里的冰水。
“我想,我们好像还没有熟到要向对方报备行程吧,你是她的……同学?”他勾起嘴角,心里感觉愈发地厌恶他无礼的得寸进尺。
“其实,我觉得我也应该喊你一声唯一哥。”少年轻轻搁下杯子,抬头看着对方,眼中有着隐隐的笑意,却未达眼底。
“直说吧,找我出来有什么事。”他似乎不想再在那些问题上过多纠缠,太无聊。
“好。”少年爽利应承,黑色的眼眸扫过他的,“我知道,啊晚她其实很依赖你,她总跟我抱怨,说想你的时候很想给你打个电话,但是又害怕这样会打扰到你,于是,电话总是拿起了又放下。我想,如果这次你能留下的话,你可以好好地照顾她……。”别再离开那么久……
还没说完,他却已经蓦地站起来俯过身狠狠地揪住了少年的衣领,声音拔高,“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吃醋她竟然这么依赖我?如果你对她好的话她现在依赖的那个人应该是你!现在算是怎样,你不要了?弃之如敝履?亏她还跟我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很照顾她!”极力隐忍着赏给他一记拳头的冲动。
“我知道,你不是她的亲哥哥,你们并没有血缘关系。”相对起此刻他的怒不可遏,少年显得淡定很多,刚才的笑意已悄悄褪下,恢复一脸严肃。
“无论是与不是,这事而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插手,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很震惊面前这人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阿晚自己都不知道的。
“她的眼角有一颗泪痣,而且,我悄悄地拿了她的头发去验过DNA。”
“所以……”
“阿晚原本应该叫秦雪晴,她是我的亲妹妹。
她的右眼睛下方有一颗泪痣。妈妈当年因为生她,难产死了。父亲难过得一蹶不振,几乎没有管过妹妹,甚至连看也不敢看她,说她总会让他想起苍白着脸死在产房里的妻子。奶奶封建,觉得妹妹是不详之人,就偷偷把她送走了,还跟我说,她走了,我们家就会好起来了。那么拙劣的谎言,连我这个小孩子都骗不了,她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呢?不知道为什么,父亲突然好像一下子醒悟过来了,他开始重新执起他的事业,每天都在外面工作得很晚,可是对于她的消失,他不闻不问,仿佛她的在与不在根本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后来有一晚,爸爸喝醉了酒,瘫软在床上。他拉着我的手,说,冬阳,雪晴是你的妹妹你还记得吗,去把她找回来吧。她的眼角有泪痣,真的好像你的妈妈,真的好像。在那一刻,我突然分不清父亲到底是喝醉了,还是清醒着。第二天中午,他还在睡着,一直没醒来,医生说是突发性脑溢血,发现时已经抢救无效。爸爸临睡前一直呢喃着阿蝶阿蝶,是我妈妈的名字。小小的我就站在他的身旁,明白过来,原来爸爸是太想念妈妈了。
我报了警寻人,自己也经常去外面溜达,奶奶在无意中不小心泄露了一个地方名,当时还挺小的我就一个人偷偷地去了。我印了一大沓寻人启事,派给路人,问他们有没有见过。然后有一天,一个小女孩走到了我面前,问我拿一张传单。我抬头,发现竟是跟照片里的妈妈有些相似的眉眼,还有,右眼角的那颗泪痣!她应该就是雪晴。”
之前奶奶叮嘱他说,如果找到了也千万别带回来,说啊晴就是一小扫把星,跟着谁谁倒霉,他当时听到后就攥着拳头愤怒地跑了出去。后来竟然真的被他找到了,他也确实没有带她回去,当然不是因为认可奶奶那番愚蠢无知的话,而是看到啊晴在收养她的那家人那里生活得真的很开心,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他想,现在家里面,只有一个奶奶,爸爸妈妈都已经不在了,单单一个他,可能无法给予她那么大的快乐。于是,他就默默地呆在她身边,并没有告诉她自己的身份,而是选择做一个无论何时被需要都会马上站出来帮她的好朋友,用他瘦削却有力量的臂膀,陪着她,直到她找到了真正可以护她一生的那个人。
“我见过的啊晴,她只为一个人哭过,那就是你。传说中长着泪痣的人总是容易被情所困,终其一生流干眼泪只为了自己的爱人。唯一哥,你愿意替我照顾她吗?”
☆、09
阳光下的普罗旺斯,紫色的薰衣草汇聚成海,与湛蓝的天碧只有一线之隔。
他盯着那漫无边际的一片紫,问,“阿晚,你知道薰衣草的花语是什么吗?”
她正兴致勃勃地摆弄着手里的小铁锹,听到这话,才抬起头,嘲笑他,“哥,你什么时候变成文艺青年的,看着就怪别扭的。”他蓦地回过头来,语气颇为羞赧,“秦雪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
这时,身后走来一个人,长臂向前一伸,便把她搂进怀里,朝那人警告,“哎,大舅,我还在这儿呢,你怎么胆敢欺负我媳妇儿。”低下头,看她的目光无限宠溺。
秦冬阳嗟叹一声,抬手扶额,本还欲辩驳些什么,无奈寡不敌众,拂袖而去。
“阿晚,你知道薰衣草的花语是什么吗?”走了个装文艺的,还剩了个闷骚的。他凑近她的耳朵,低沉着语调,呢喃着问。
“我知道……原来你跟我哥才是天生一对……”最近看多了小腐文的某人很不解风情地泼他冷水。
他恼得直接掰过她的脸,对着那白皙的脸蛋重重地印上一吻,然后额头抵住她的,“我的小傻瓜……”
她也乐了,坏笑着轻咬了下他的鼻子,“我知道的。”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我一直都知道。
“每一个瞬间都是上帝的恩赐,以强悍的浪漫,抵抗现实的残酷。”我多么欢喜,岁月沧桑时光流转,有人还陪在我的身旁,在我触手可得的位置,一个你,一个他。
夕阳西下,金黄色的霞光映满天际,与那对幸福相拥着的璧人相映成趣。花田旁,竖立着一块心形的小木板,上面可爱的淡粉色笔迹勾勒着六个字:阿晚的薰衣草。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已经有2个月了,点击率真心不好,不想再写了
☆、第 75 章
作者的话:这是我最早开的一篇新文,虽然点击惨淡,但是我坚持下来了,我未曾放弃。也感谢这一路陪伴我的你们,谢谢。
别外我开了新文,大家可以到我的专拦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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