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勾勒得非常精致，却又带着清纯的味道。
苏暮晨愣了愣，赶紧回过神，握住了她的手，“你好，很冷吧，你们这么晚才到呢？”
两个女生的手都是十分地冰凉，几乎没有任何热度。
那个女生点了点头，接着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是呀，我们学校离这里比较远，所以就到的晚了点，这里的环境，比我想的好一点嘛。”
爽朗的口气让苏暮晨对她的印象好了几分，她坐到了自己的床上，“是呀，我也觉得比我想的好一些，刚来的时候，门窗都是开着的，可冷了，现在把窗户关起来，会好一点的。”那个女生身上所散发的亲切的感觉，让苏暮晨不由得想和对方闲聊两句，好在也能得到对方热切的回应。
苏暮晨的眼光飘向了靠在她们床之间的那架古筝上，在狭小的空间里，这偌大的古筝实在太显眼了，“你学乐器的啊？所以你是海影艺术学院的吗？”
那个女生点了点头，“我是海影的，不过呢，我可不是学乐器的，我学的是播音主持，古筝是我的一个兴趣而已，我们带队老师说什么要表演节目，非要我带过来的，不然这个东西实在太累赘了，不好意思啊，占用比较多的空间了。”
苏暮晨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海影艺术学院虽说不是什么知名高校，但却也是艺考生挤破头颅想要进的学院，想必这个女生很优秀的吧，“没事没事，那个，我是扬中大学的，叫苏暮晨，都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个女生抬起头，月牙般的双眼似乎发着亮，甜甜一笑：“我叫，裴以楠。”
☆、【093】巧遇故人
翌日清晨。
闹钟刚响起，苏暮晨挣扎地睁开了双眼，摸索着自己的手，一看时间，不过也才六点出头，而旁边的床早已是空荡荡的了，偌大的古筝也被拿走了，“以楠那么早就起了？要练琴吗？”苏暮晨喃喃自语道。
昨天晚上实在太冷了，两个女生为了暖和身子，愣是在房间里做深蹲，做跳跃，折腾到了很晚才睡，冬天的早晨本来就天亮得晚，再加上又寒冷，更是让人没了起床的动力，没想到的是，裴以楠竟然比闹钟起得更早，着实让苏暮晨的心里小小地佩服了一下。
没有太多时间能赖床，苏暮晨强迫自己从好不容易暖和起来的被窝中起来，迅速地收拾了一下。要不是袁老师要求扬中大的同学要先集中才能一起去操场欣赏欢迎仪式，仅仅是为了体现扬中大的纪律，要不他们也大可不必起得那么早。
当苏暮晨匆匆地赶到集合地点，便看到另一个方向李穆淇和其他几个男生也是匆忙踩点赶到，两个人也只是相视看了一眼，便回归到队伍里。
袁老师似乎对大家踩着最后一秒到齐的行为并不在意，反而破天荒地满脸笑意，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一脸期待地望着面前的十来个学生，“昨天交代你们的表演，都想得怎么样了呀？有没有特别惊艳的想法呀？”
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假装看看天看看地，这种该死的任务，大家一下车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谁会真的去想表演节目啊。
见面前的同学平静得没有一个人回复，袁老师立马收起笑容，微微蹙了蹙眉头，从包里掏出每个人的报名表，开始一张张看了起来，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指一个个地钦点过去，“那个谁，雪菲，特长不是写着唱歌吗？连首歌都唱不出来吗？还有，锦桓是不是，不是数学系的吗，给小朋友表演个心算不行吗？你说你们一个个，交代给你们的任务都当成什么了，怎么回事？一个个报名表上都写得这么好，真正需要的时候，一个都……”
“那个袁老师……”
河沅小学的教导主任也不知何时出现，倒是适时地拯救了他们，打断了袁老师的话。
袁老师本想私下教育，被其他老师听到也显得有些尴尬，呵呵地笑了两声，将报名表塞回包里，“秦老师啊，你也这么早啊，那个，我就是整顿一下纪律，嗯整顿一下纪律。”
下面的同学们见袁老师的样子，一个个都偷偷在下面比了耶的手势，心里都松了一口气。秦老师自然也很有眼力见，不会在这个话题上多周旋什么，微微侧身，“时间也差不多了，袁老师咱可以带这些同学们到操场参加欢迎仪式了。”
袁老师满脸堆笑地点了点头，眼神示意大伙跟上，便和秦老师边走边聊地在前方带路。
河沅小学本就是偏远的一个小学校，主席台也不过是普通小学的一半大，操场上挤着六个年级的学生，乌泱泱一片，更是觉得拥挤和窄小了。
一行人径直走到了操场的中央，同其他学校的支教队伍一齐在同一个位置。
扬中大的同学们入场后，欢迎仪式便准时开始了，主持的并不是校长，而是刚才来叫他们的教导主任秦老师，如此形式般的仪式，必然少不了热情的开场白和校长讲话。
在这样寒冬的早晨，小小的操场和主席台，官方的发言，让苏暮晨忽然有了一种回到了初高中的感觉，就像当时的校长在主席台上唾沫横飞，下面的同学们昏昏欲睡。
李穆淇不知什么时候和苏暮晨身旁的人换了座位，坐到了苏暮晨的身边，苏暮晨还有些吃惊地望着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主席台旁边又在迅速翻阅报名表的袁老师，担心她忽然抬头看过来，看到李穆淇这么一大高个杵在这里，必定会爆炸的。
苏暮晨瞪了一眼李穆淇，责怪了一下他的轻率，李穆淇倒是无所谓地朝他吐了吐舌头，一脸地无所谓。
接下来的几个表演，都是由各年级所排练的一个节目，歌舞诗朗诵，这么小的小朋友也算是使出他们的浑身解数，想给他们的实习老师一个好印象了。
尽管这一个个节目，的确是有些无聊也并不那么精致，但苏暮晨真心觉得，她感觉到了，这些小朋友真的是用心在准备，也尽力想表现得最好。
六年级的表演最终结束，大家在小木椅上也坐的有些腰酸背痛，李穆淇这个大高个挺直腰又怕挡到身后人的视线，不得不一直猫着腰，现在别提有多难受了，苏暮晨凑近了轻声道：“难受吗？”
李穆淇委屈地嘟着嘴点了点头，换到这个座位来，苏暮晨都一直不怎么搭理他，现在好不容易跟他说话了，还关心他了，李穆淇怎么着也得把握这个机会，“揉揉。”
像个小孩一般，李穆淇期待地望着苏暮晨。
苏暮晨白了他一眼，他们坐在队伍的中央，她怎么可能众目睽睽之下和李穆淇做这种不厚道的事，“别闹了，待会儿站起来就好了。”
李穆淇刚想说什么，秦老师已经上了台，开始串场，“通过各年级同学们的精彩表演，可以看出大家对实习老师们的热切欢迎，那我们的老师们呢也给同学们准备了节目，特别是我们扬中大的李穆淇同学啊，临时准备了节目，通过和咱们海影艺术学院老师的沟通，下面就请扬中大学和海影艺术学院的两位实习老师为我们带来书法、琴艺和拳法的刚柔之美！”
在台下的苏暮晨和李穆淇听到这些话都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其他人则是‘哇’地一声惊呼，苏暮晨眨巴着大眼吃惊地望向李穆淇，“你什么时候报节目了？我怎么不知道？”
李穆淇惊得也是张大了嘴，这句话他也想问，他什么时候报节目了？他怎么不知道？
“我，我没报啊。什么情况啊？”
扬中大的队伍中已经是一片小小的喧闹，一个劲儿地鼓励李穆淇，脑袋还是一片发懵状态的李穆淇顿时呆滞。
袁老师踏着高跟疾速走了过来，一招手：“李穆淇，还愣着干嘛，还不快上台！”
李穆淇在一片簇拥下愣愣地站起身，满脸疑惑地望向袁老师，袁老师悄悄地拉过李穆淇的手，“你看人家海影都准备节目了，咱们扬中大可不能丢人啊，刚才看过你的资料了，你不是会书法和散打吗？你待会儿上台和那个海影的同学稍微沟通一下，你写书法和打拳，她给你配乐，随便写点什么，拳嘛，你就随便打打，你行的，老师相信你啊。”
说着，没给李穆淇一点反应的时间，便把毛笔和墨水都塞进了他的怀里。
“什么啊……”
李穆淇仰天轻叹了一声，他做的什么孽啊，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报名，不对，当初就不该让苏暮晨报名，什么鬼啊，现在竟然要自己去充数。
无奈袁老师眼神坚定，下面的小朋友和自己同校的同学也都是满脸期待，除了懂他的苏暮晨眼神中满是担忧。
李穆淇咬咬牙，对，不管怎么说，在小矮子面前也必须争一口气，要不这小家伙搞不好又要自责是自己的错了。
想定，李穆淇点了点头，心一横，脱下最外面的羽绒服，轻装上阵。
里面穿着的是白色的V领毛衣，在这样的寒冬，穿的不少，却还能把李穆淇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勾勒得紧紧有条，有些偏黑的肤色在白色毛衣的衬托下竟显得有些性感。
李穆淇帅气地脱下羽绒服的瞬间，苏暮晨忍不住在心里泛起了花痴，对啊，她的男神就该是这样，只属于她的男神。
李穆淇将苏暮晨的样子尽抓眼底，他也十分享受被爱的人崇拜的感觉，微微一扬嘴角，拿起刚才暂且搁在一边的毛笔和墨水，踏上了主席台。
此时，海影艺术学院的弹琴的女生身着古典的服饰，化着精致的妆容，长发盘起，从台上的挡板后出现，引起现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都已被这美艳的造型所折服。
李穆淇抬起头，对上那女生的双眸，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手中不由得一滑，毛笔和墨水尽掉落在地上。
这双眼，这张脸，就算化了再浓再精致的妆容，他曾经都那样的熟悉，这么说，昨天晚上的声音并不是幻听，真的是她的声音，真的又遇见了。
那女生刚才听到秦老师报幕也是一怔，她也没想到竟会遇上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迅速整理好心情，可到了台上，当对上那熟悉的双眸，她还是抑制不住地，不由自主地对他露出那个熟悉而灿烂的微笑。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了。
一个名字自然而然地从李穆淇的口中滑出，“裴以楠……”
☆、【094】师生冲突
一个名字自然而然地从李穆淇的口中滑出，“裴以楠……”
苏暮晨疑惑地望着台上的两个人，看他们两个的眼神，莫非李穆淇和裴以楠以前认识吗？
直到台下略微的骚动，主席台一旁的袁老师见台上的李穆淇竟然看美女给看呆了，一下觉得丢了面子，轻声催促道：“李穆淇，你在干什么！还不快开始！”
李穆淇回过神，微微侧了侧头，俊眉紧紧地皱成了一团，将地上的毛笔和墨水捡了起来，没想到时隔一年，再次见面，自己的内心竟然还会有这样的触动。再次四目相对，李穆淇竟不知如何迈出这第一步。
裴以楠架上古筝，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李穆淇面前，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李穆淇紧锁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闷闷地嗯了一声，绕过裴以楠，走到了准备好的一个小课桌前，倒上了墨水。
没有得到回应的裴以楠只是轻笑了一声，这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难搞，台上也不是叙旧的地方，裴以楠自然也是知道分寸，转过身，“那还是老曲目吧。”
李穆淇的手微微一怔，还没来得及回应，裴以楠已经坐到了古筝前，纤长的手指微微抚琴，琴声顿时流淌在空气中。
李穆淇瞪着双眼，死死地盯着桌上的宣纸，这乐曲他大概是再熟悉不过了，从前曾在琴房听过无数次，她抚琴，他打拳或是书法，就如同今天一般。
拿着毛笔的手在这一刻竟不知怎么去下笔。主席台中央琴声流转，而右侧的人却迟迟没有下笔，苏暮晨的目光始终盯着李穆淇，他的一举一动，他的情绪变化都尽收眼底，疑虑的谜团在心中渐渐扩大，李穆淇到底怎么了，前一秒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这样了？
是因为裴以楠的关系吗？还是……
袁老师在台下急得要跳上主席台，本以为扬中大的学生不会连这场临场反应都没有的，结果还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李穆淇！你在干什么！还不动笔！”
另一边的裴以楠似乎也在帮着李穆淇拖延时间，同样的小节又重复上演了一次，李穆淇深呼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手持毛笔，沾了沾墨水，细思了两秒，迅速在两张宣纸上挥洒了几笔。
仅是不到一分钟的功夫，李穆淇抬眼与裴以楠对视了一眼，曲风瞬间由古色古味变得急促而有力，李穆淇放下笔，从桌边翻了一个跟斗到台前，将之前学散打时的套路耍了几招，却能拳拳有力地刚好符合在曲子的拍点上，引得台下的一阵喝彩。
苏暮晨也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头却总也不踏实。
周围的人惊呼地开始窃窃私语，“哇，李穆淇好厉害。”
“是啊是啊，平时还看不出来他打拳这么帅呢。”
“那女生也长得好美。”
“对啊，你们他们俩一个弹琴，一个打拳书法，简直是天作之合。”
……
苏暮晨本来还暗自高兴别人夸赞自己的男朋友，直到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她脸上的笑容才顿时僵住。
她和李穆淇并没有公开他们俩的关系，大家也都只是直到他们俩关系好罢了，现在听到别人把自己的男朋友和别的女生凑了一对，还是天作之合，苏暮晨的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她在意的并不全是别人的话，她在意的是，当她看到台上琴瑟和谐的一幕，竟连她自己也有他们俩好般配的感觉。
旁边的女生拍了拍苏暮晨的肩膀，凑近了她，“诶苏暮晨你不是和李穆淇很熟吗？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苏暮晨尴尬地笑了笑，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哼，他就喜欢我这样的！
苏暮晨在心里呕着气，脸上却也只能表现出不知所以的表情，“这个……”
苏暮晨刚在纠结该怎么回答，一曲终了，李穆淇和裴以楠双双在台前鞠躬谢幕，台下的秦老师举起话题，阻止了李穆淇下台的步伐，“两位实习老师的表演真的相当精彩，没想到临时准备的节目也能表现得这么默契，我们请实习老师把刚才写好的书法给我们同学看看，大家说好不好啊？”
围坐在操场的学生们齐刷刷的喊着好，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李穆淇冷着一张脸，瞥了一眼台下笑容满面的袁老师，看来她对刚才的表演很是满意，只怕，自己把书法拿起来，她就又该骂人了吧。
李穆淇微微一抬嘴角，走到课桌前，将写好的两张宣纸，举在了面前。全场顿时一片寂静，台下的小朋友们是因为看不明白这几个字而不说话，而其他人则是看懂了而愣住，袁老师果然是瞬间黑了脸。
苏暮晨看到两张纸上的字也是惊得愣住了，那个女生有些僵硬地指着台上的字，“苏，苏暮晨，难道……你和李穆淇是一对吗？”
在这样的场合下，李穆淇没有写什么扬中大学河沅小学友谊长存之类的话，在宣纸上写的，正是李穆淇和苏暮晨两个人的名字。
苏暮晨张了张嘴，这个时候，她又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因为他的行为而感动吗？担心他被袁老师骂吗？还是继续纠结他前半场在台上的失态？
她不知道。
裴以楠看着两张宣纸上赫然写着的大名，深吸了一口气，瞥向了别处，紧紧咬着下唇，回忆一下涌入了脑海，曾经她也曾和他一起在琴房练琴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