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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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入膏肓- 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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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江铭晟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了,只是还没有完全睡着,我其实一直在等他。
他从浴室洗了澡出来,我已经开了灯,倚靠在床上。
“怎么还没睡?”他随意的问了句。
“你明天真的走吗?”我突兀的反问,让他擦拭头发的手停顿了数秒,然后点头:“是。”
“非去不可吗?”
“恩。”
“一定要半年吗?”
“恩。”
我真的想咬舌自尽算了,明明是想说些让他不要走的话,可为什么说出口的,竟全是一些八杆子打不上边的话?
“我……我……”我吞吞吐吐,其实就是想说一句,我希望你不要走,可是这么简单一句话,我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怎么了?”他英俊的浓眉皱了皱,眼神若有似无的飘向我。
“我……”作了个深呼吸,我在心里呐喊,这一次一定要让他明白我的意思!
刚打定主意,结果他的手机响了,看了看号码,他淡淡的说:“我接个电话。”
“好。”我点点头。
“喂,什么事?”
“不是已经跟你说了,一定要走吗?”
“你孤单什么?李医生一个人陪你还不行?”
前面我没听出来是谁,提到李医生,我就明白原来是江母打来的电话。
“我决定好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挂了,早点休息。”
江铭晟果断的挂了电话,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抬眸问我:“你刚想说什么?”
慌乱的摇了摇头:“也没什么,我说我帮你收拾行李。”
把那颗受伤的心好好的藏在了原来的位置,江铭晟的话说的如此决绝,虽然不是对着我说,我却像是已经听到答案一样的绝望,已经没有勇气再让他留下,我不确定同样拒绝的话,我能不能再承受第二次……
“好,谢谢。”
伸到衣柜边的手愣了愣,如果我没有听错,他刚才说了谢谢。
不是说最爱的人之间是不需要说谢谢的吗?那刚才为什么还要说?是不是两个人之间一旦有了裂痕,任何微小的细节都能刺痛对方的心?
我埋头把他的衣服一件件叠进了行李箱,江铭晟拿着一本杂志随意的翻看着,他似乎一点也没有看出我其实很难过,又或者,他真的认为分开是另一种解脱……
江铭晟走的时候,吻了吻熟睡中的我,当他转身后,泪水无法抑制的夺眶而出,那句,我希望你不要走,终究未能说出口……
我哭了很久,像几年前他去泊尔尼的那一次,同样的期限,却是不同的心情,那一次,我知道他会回来,可这一次,我却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离江铭晟登机还有最后一个小时,我擦干了眼泪,穿好衣服打车去了机场。
远远的看到几十名保镖护送着他,那么遥不可及的距离,我无力的奔过去,穿梭于人群中,越过一个个保镖,直到完全伫立在他眼前。
他对我的出现有些意外,可能是认为,我不会来送机。
“你怎么来了?”他果然很诧异。
“一路顺风。”目视着他,我艰难的开口。
有多艰难,必须要压抑着蠢蠢欲动的心,还要压抑着酸的发痛的双眸,对于一向不擅于隐藏感情的我来说,都很艰难……
“好,你也照顾好自己。”
不知不觉中,我们就是这么陌生,陌生的比相爱的人多一些距离,比不相爱的人又多一些熟悉。
“恩,我会的。”违心的点头,我在心里鄙视自己,季来茴,你就是个懦夫!
“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进去了。”他指了指安检的方向。
继续强忍着想流泪的冲动,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好,早点回来。”
看到江铭晟的背影,我突然间就觉得我好像要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等一下——”我喊住了他。
停下脚步,他缓缓回头,轻声问:“怎么了?”
“如果我给你生一对相濡以沫你高不高兴?”
他愣了愣,机械式的点头:“当然高兴。”
“那还可以像以前那样爱我吗?”
这一次,他没有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时间来不及了。”
本来是想告诉他不要走,但那个瞬间我知道了,无论如何是无法阻止的……


 【结局中】执我之手,奉我一生

江铭晟还是去了莫斯科,我是在二天后才接到他的电话,寥寥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还不如不打。
总是喜欢在孤独的夜里,翻来覆去想着,那些被自己深埋心底的往事,得到的,拥有的,失去的。
有时候,只要一不开心,肚子里的宝宝就会用力踢我,然后,我会马上解释:“不是你们的爸爸不爱你们,而是他……好像不爱你们妈妈了。”
我想,如果我没有遇到袁弘,或许我会一直这样的跟孩子解释。
其实对他这个人,我真是没有了太多的印象,除了他手上纹着的那只奇怪的鸟,就只剩下当初李昱要他两条腿的记忆。
我是在北川路的一家咖啡厅里遇见的他,当时他慌慌张张从我面前一闪而过,却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胳膊,结果把一杯咖啡全打翻在我身上。
他回过头,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我刚想说没关系,他惊诧的喊了句:“季小姐?”
这一声季小姐,也让我对他唤起了记忆,我想了半天才叫出他的名字:“袁弘?”
“是啊,就是我,真没想到会遇见你!”
他坐在了我对面,一脸的激动:“你和江哥还好吗?”
“你们没联系了吗?”提起江铭晟,我的声音自动就会变得微弱。
“已经好久没联系过,主要我现在……”
他有些尴尬,犹豫了片刻:“主要我现在已经不在道上混。”
“哦,金盆洗手了?”我有些不可思议。
“恩,没办法,答应江哥的事总要做到。”
我吃了一惊,难道是江铭晟让他脱离了黑道?想当年我问他为什么不选择一条光明的路,当时他还误会我是看不起他,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如今,能因为别人而放弃原本坚持的原则,真是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我四年前就洗了手,现在在一家商场里做保全,工资虽然不高,但养活自己还可以。”
“怎么不去投靠江铭晟?”
他重重的叹口气:“我没脸呆在江哥身边,我愧对于他,已经给他造成了太多的困扰……”
“什么困扰?”我有些疑惑。
“其实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是跟着江哥老爸混的,只是后来他老爸去世后,我就自己带了人。”
我点头:“这个我知道。”
“那时候我跟江哥走的很近,对他的事情更是一清二楚,其实你可能不相信,你和江哥的过去,我不会比严无常知道的少。”
这确实令我很意外,我从来不认为除了严无常,还有谁会更清楚我和江铭晟的过去。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是在哪里见的面吗?”
我想了想:“是在c市。”
“错。”他苦笑了笑:“是在b市。”
b市?我皱起了眉头,我怎么不记得在b市什么时候和他见过面?我第一次见他,不是江铭晟带我去c市那天,他去机场接的机吗?
“魔窟酒吧,还记得吗?”他提示我。
听到魔窟酒吧四个字,我倒抽了口冷气,那不是我和江铭晟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难道当天袁弘也在其中?
我想了想,那天是有一屋子保镖,当然我没太注意每个人的长相。
“你当时遇到流氓,慌乱的抱住江哥,后来还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还扬言不希望在法庭上见到我们,呵呵……”
他大笑:“当时你真是单纯的可爱。”
我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他在那个时候就见过我。
不过,这和他给江铭晟造成的困扰有什么关系?我又糊涂了……
“那一次,江哥对你有了兴趣,只是他那个人比较淡漠,一般情况下,他不会为了自己有兴趣的人或事显得过于主动,所以我就自作聪明的替他牵了线。”
袁弘的话让我如同陷入了迷雾之中,我不明白他所说的牵线是指什么线……
“你大学时有个很要好的男朋友吧?”他直视着我,眼神闪烁。
“是,你怎么知道?”
“我当时调查了你,把你的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本来我是想让严无常成全了江哥的兴趣,可你也知道他那个人,比江哥还要冷漠,他不但不成全,还训斥我多管闲事!”
“因为江哥对我很好,我就觉得我应该要为他做些什么,于是……”
心里一阵颤抖,他刚说到关键的地方,我突然间打断:“难道我男朋友那时候被人威胁和欺凌都是你做的?”
我紧张的盯着他,即怕他说是又怕他说不是,如果他说是,那就说明我误会了江铭晟,林默也误会了他,可如果他说不是,那就证明这件事真的是江铭晟为所!
重重的点头,他说了是……
无法形容当时复杂而又凌乱的心情,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打乱了,说了谁会信,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却是改变了我们命运的人,因为他的一念之间,我和江铭晟爱恨了七年,甚至到现在,他当时埋下的隐患仍然还是横在我们中间。
“我的目的只是想逼着你男友离开,然后我故意在江哥面前提起你,又勾起了他的兴趣,然后他就知道了你有男友的事,也知道了你男友的处境,却唯独不知道,让你男友隐入这种处境的人其实是我。”
我在心里冷笑,袁弘的自作聪明,为江铭晟制造了趁虚而入的机会,也让我们阴差阳错的走到了一起,我真不知是该恨他,还是感谢他……
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不确定的问:“那江铭晟送我男友出国留学你知道吗?”
“知道。”
心又是一阵发颤:“你不要告诉我,我男友父亲的死也是你造成的??”
长长的沉默,他再次回答:“是。”
“为什么?”啪一声,我砸了面前的咖啡杯,忍无可忍的质问他。
顿时,四周纷纷向我投来好奇的眼神,我无视别人会怎么议论,等着他的解释。
袁弘低下头,沉默了很长时间,先是跟我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开始说原因——
“起初只是想逼走你男友,让你心甘情愿的跟着江哥,后来江哥如愿了,我以为你们会修成正果,却没想到你的心里始终还是放不下前男友……”
我冷冷的盯着他:“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还记得几年前你生日的那一天吗?”
“我每年都有生日,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年。”我实话实说。
“就是你提出要去美国的那一年。”
他的提示我当然很快就会想到,那一年我确实跟江铭晟这么提过,只是当时他并没有答应,可是袁弘怎么会知道的?
“那一天我刚好去了c市,晚上江哥喝了很多酒,我从严无常口中得知了你提出要去美国的请求,江哥无论如何是不会答应的,所以当时我就意识到,即使你留在江哥身边,但始终还是有可能会走……”
袁弘说到这里,他的动机我其实已经有些明白了。
“因为我对你没辙,所以我就偷偷去了美国,我不是故意想置林默父亲于死地,我当时只是想吓唬吓唬他,逼他跟你作个了断,谁知道他父亲会在关键的时候挡住了他,结果就……”
“结果就那样死了是不是?”我愤怒的质问。
他点点头:“这样的结果真的出乎我意料之外,那一次的事情闹的有点大,我被美国的警局扣了下来,后来实在没办法,我就打电话给了江哥,是他把我从里面弄了出来!”
难怪林默会误会江铭晟,原来当年真的是他把凶手保释了出来,既然这样,他不可能不知道原因……
“江哥知道了我开车撞林默的事,也知道了我曾经找人威胁过他们,他第一次对我大发雷霆,说我真的愚昧至极,还说我,根本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
“我当时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后来严无常跟我解释,如果将来季小姐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不会原谅他。”
忧伤的垂下眼睑,严无常真的是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江铭晟,也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我们之间的关系。
那时候,他就已经预知了今天……
“后来我跟江哥说,我去跟你坦白和解释,如果你执意要把我送入监狱我无话可说,可是他拒绝了,他从来就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他说我虽然做了错事,但却是因为他而犯的错,所以理应由他来承担后果!”
袁弘描述的江铭晟我并不陌生,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对身边的人重义气,讲感情,他绝不会让他的兄弟因为他的事而受到任何的冲击,这也是他保护别人的一种方式。
“就是那件事之后,他让我离开黑道,他说过去的已经过去,可以既往不咎,但以后绝不可以再发生这种事。”
一段深深的误会终于解开了,答案却是无比沉重的,我目视着袁弘,久久说不出话。
“季小姐我现在跟你坦白,就是希望将来你知道这件事后,千万不要误会了江哥,他那个人宁肯自己被误会也不会把责任推卸给兄弟,这几年我一直被这件事困扰着,老早就准备找机会跟你说出来,今天能在这里碰到你,也是注定这个秘密不再是秘密。”
我冷笑了笑:“不用等将来,早就知道了。”
他震惊的望着我:“你已经知道了?什么时候的事?”
“前不久,而且和你想的一样,我误会了江铭晟,然后我们之间因为这件事出现了裂痕,现在他丢下新婚并且还怀着身孕的我,毅然决然的去了莫斯科!”
袁弘瞳孔里的震惊渐渐变成了内疚,很深刻的那种,他痛苦的揉了揉头发,声音哽咽着忏悔:“季不姐,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就去自首,你原谅江哥好吗?他对我有情有义,以前我在w市跟李昱势不两立,如果不是他,我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所以就算我死也没关系,但我绝不能让严无常曾经说的话预言成真!绝不能……
一行清泪顺着他黝黑的脸颊滚滚而下,真是个太糊涂的人,他以为留一个人在另一个人身边,只要清除了他身边的障碍就可以了吗?难道他不知道,真正能把一个人留在身边的,除了真心就只有爱吗?
我无法跟他说出不要难过这样的话,因为他做出这样的事就应该受到惩罚!
“我不应该放过你,可是看在江铭晟的份上,我只当今天没见过你……”
无力的站起身,他盯着我已经隆起的腹部,惊诧的问:“这是江哥的吗?”
“你以为呢?林默的?”我讽刺的笑笑:“如果当年你不做出那些让人无法原谅的事,今天我和江铭晟可能会更幸福一点。”
步出了咖啡馆,回头还可以看见袁弘双手揪着头发黯然的自责,也许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当年他到底错的有多离谱……
我挺着肚子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嘴里不住的咒骂:“江铭晟,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挨千刀的,解释一句会死吗?兄弟重要,老婆就不重要了?如果我那时候没有坚持下来,是不是今天我们就要分道扬镳?难道你就不认为,我知道真相后,依然会为了你而原谅了你的兄弟?!”
越想越觉得气愤,不管这件事是谁做的,都已经是发生过的事,无可改变,但是江铭晟为什么就要隐瞒?为什么一定要我误会他才满意?难道他是觉得我是律师,会把他的兄弟绳之以法吗?我都不担心以他的能耐就算他兄弟今天被判了死刑,明天就被释放,他竟然还担心我?
颓废的回了海边的别墅,整整两天,整个人都是处于了木讷的状态。
“请问有人在吗?”某日午后,我正坐在沙发上看胎教的书籍,门外传来一声洪亮的呼唤。
我疑惑的站起身走出去,是一家快递公司的快递员。
“有什么事吗?”
他拿着一个包裹走到我面前:“请问你是季来茴小姐吗?”
我点点头:“是的,这是寄给我的包裹吗?”
“对,你在上面签个字。”
我拿起笔刷刷签了自己的大名,然后接过包裹,不是很大的体积,连重量都是我可以接受的范围。
“不好意思啊,之前包裹积压太多,送的晚了几天。”快递员抱歉随意的解释,我笑了笑:“没关系。”
心里一阵窃喜,我想着一定是江铭晟从莫斯科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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