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成了辫子,手拿着一支红色的长萧,这萧的红光忽隐忽现,就仿佛是鲜血一般。
见到了面前的女子,以及她手中的长萧,方千金突然抬起头,细长的眉就快拧成了一条麻花。停顿了良久,他竟然踉跄着退了几步后道:“怎么又是你!”
“一直都是我。”林九尽量拖延时间,毕竟身后还有两个人。
方千金一定是恼怒到了极致,只见他额头上青筋爆出,脸也胀得通红。
看到这番景象,喻遥迟有些震惊,他瞪大眼小声的问道:“你是谁?”而他旁边的秀儿早已经晕倒过去。
“先管好你自己。”林九说完,反手一掌就将喻遥迟和秀儿打出去好远。
看着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内的两人,林九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知何时,焚雪教的人怎会来了那么多,他们将林九团团围住,只等着方千金开口。
等了许久,方千金才开口,可是这一开口却引得所有人为之一振:“你走吧。”声音带着一丝愠怒和沮丧,带给其他人的却是不可思议。
林九也感到好奇,这并不像是方千金的行事风格呀,可既然他已经那么说了,自己再不走那就是自找死路。林九看着方千金,语气平淡的说:“有因必有果,你做了太多错事,现在你放我走了,你会后悔的。”
“世间本就待我不公,我既然让你走,你就快走,别再废话。”方千金没有抬头,他不想见到林九现在的模样。
他还记得,这么做都是为了方逢君。
林九轻念口诀,就这么消失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而她,接下来要做的无非是回到方家,彻彻底底的去那间黑屋一探究竟。
这里没有白天,有的是永无止境的一片黑暗。
谢珩渊手和脚都被牢牢的钉住,而身上的每一寸皮肉都如同不再是他的。
幸好,他并不是凡人,还能挨得住。
黑暗中再次传来了那个低沉的声音:“你不用再等了,那丫头是不会来的。”
谢珩渊低着头,看不清出他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不会来又怎样?”
“我对你忍耐了那么久,你还不打算把伏羲琴交出来么?”声音里渐渐多了几分迫切。
“并不。”
谢珩渊话音刚落,就见无数密密麻麻的尖刺透过空气毫不留情的刺穿他的身体,皮肤上留下的全是无比恐怖的小孔。
谢珩渊也在寻找伏羲琴,只有有了伏羲琴和女娲石,他才可以报仇,才可以将那些自以为是的仙踩在脚下。
百年前仙魔联合将白霓虹斩杀在诛仙台下时,却不料那些所谓的仙反过来将魔界打得措手不及。
邪瑾洛的父王就在那场战役中逝去,后来邪瑾洛掌管魔界,成为众人闻风丧胆的魔尊。
他立誓要报仇,立誓屠遍仙界。
林九摸黑走着,脚下一空便不由控制的向下坠落去。
周围一片漆黑,林九也不清楚自己坠了多久,过了一会后她终于感觉到了摔在地上的疼痛。
“什么鬼地方。”林九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缓缓站了起来。
她四周看了看,并没有见到什么,于是她便壮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隐隐约约的可以看清,前面好像是有一个人的。知道前面有人,林九便又往前挪动了几步,走近才看见那是一个男子,他低着头,上身□□,身上的皮肉都翻开起来,手脚都被钉在了墙板上。
林九瞪大眼睛后退了几步,总感觉这人她是熟悉的。
“请问…这里…”林九支支吾吾的发出声,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那男子慢慢抬起了头。
若不是那双抵过星辰的眸子,若不是那无言与表的容貌是真实的出现在林九眼前,那她打死也不会相信面前所站的就是她日思夜想要寻找的人。
林九有些不敢相信的发出声:“谢…谢珩渊?”
那个男子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他早就知道她会来找他。
林九突然大叫起来,立马跑了上去:“真的是你!”
此刻是激动是心疼,林九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自己的情绪也不受控制。
林九没能触碰到谢珩渊分毫就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了,她用力拍打着面前那那道看不见的屏障,但终归是无用功。
暗中传来的声音盘旋在他们的头顶,最后又传入他们的耳里:“看来,你真的来了。”
不知道这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何而来,林九只好猛的转过头去四处张望着: “你是谁?!有本事出来说话。”
“你能听见我的声音,我也能听见你的声音,既然我们彼此都能够沟通那又何必见面呢?”声音突然多了一些阴阳怪气,听得林九背脊直发凉。
“好,那你把谢珩渊放了!”林九几乎是喊出来的。
“哦?你难道还不知道他是…”
谢珩渊打断了那个声音,语气坚决道: “少说废话,我留在这,你给我把她送出去。”
“哦,哈哈,看来她还不知道嘛。”
林九并没有在意他们之间的对话,她一直在找机会,想趁其不备救出谢珩渊。
可是周围除了无限的黑暗就是无限的黑暗。她连对方在哪里都弄不清楚,更何况是寻找破绽了。
“我身上有许多神器,你放了他,我留下,你也不会亏。”林九百般无奈只有想出这个办法。
“你…”谢珩渊心里有些气愤又有一些紧张,他莫名的紧张林九。
生怕她受一点伤。
☆、深不可测
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玩味:“当真?”
林九几乎是没有多想就立马回答:“当然。”
她话音刚落身后的那层屏障便消失了,钉住谢珩渊手脚的长钉也随着一同移出。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迟了。”林九立马扶起谢珩渊,兴许是许多日不见的思念现在如数爆发,林九的眼眶渐渐红了一圈。
也是过了许久之后,林九才明白自己毫无来由的喜怒哀乐全是因为一个人时,却也已经晚了。
谢珩渊艰难的站起身,他浑身都是密密麻麻的伤口,可却不见有一滴血。他捏了捏林九柔软的圆脸才开口道:“我没事。”
明知道他是在逞强,林九却也只是笑着点点头:“你快走,如果我没办法出去,你就去轻扬仙山,去找我的师傅把这个给他。”林九说着便取下一直佩戴在腰间的晶球塞给了谢珩渊。
透明的晶球里有一道水滴状的蓝色光亮不停的四处游移,残卷和灵珠都在里面,如果天注定她无法出去了,那至少这个东西能证明她下山的这段时间一直在努力。
“快走。”林九用力推了谢珩渊一下,直将他推得后退了好几步。
好不容易见面,怎么又分开了。林九的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每次都是在开始牵挂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这样。
仍旧是那个声音,他冷笑了一声略带嘲讽:“真是愚蠢至极。”
林九站直身子,自顾自的说:“焚雪教大巫师?”
“嗯?!”声音顿了一下,似乎是尤为震惊。
初到挽漠城时林九便听得人提起焚雪教有个大巫师,可被“追杀”了那么多次,林九始终见的都不过是些勉强对付的小喽啰。
直至刚才她走进黑屋时,误打误撞发现了黑屋的另一条道,走近一看,墙壁上画的记载的全是灵珠分布的地点,就连是幻化成了什么人都记得清清楚楚,林九紧着微弱的烛光将它全部看完,竟然与之前所取得的灵珠地点与特征完全吻合。
从而她也准确的得知了土灵珠的下落。
林九不紧不慢的开口:“方才我的晶球一闪我就知道你是谁了。”
突然,黑暗里闪过一丝刺眼的光亮,那个让人摸不着底的声音便立马响起:“哈哈哈哈,轻扬的弟子,总归不能小瞧。”
林九趁他还没有做出什么决定时一鼓作气道:“你是土灵珠的本身,我知道你被禁锢在挽漠城的地底,吸收了许多尸气从而有了人的意识,但是你真正的作用并不是这个,六界需要你才能逃脱劫难。”
墙壁上记载的最后一段是土灵珠的内容,林九如果不看完这些恐怕她也不能妄自下定论,再加上方才晶球里的蓝光开始四处游移,这是晶球特有的辨别灵珠距离的法子。
空气瞬间沉闷了起来,林九紧张地呼吸暴露在空气里,她已经做好了万种打算。
静谧又诡异的气氛充斥着每一个角落,但比起这个,让林九陷入无尽恐慌的则是眼前一望无际的黑暗。
声音渐渐便得平静,他好像是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 “有了灵珠就可以使六界安然无恙?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也会成为这整个六界的牺牲品吗?你记不得林棋仙是怎么死的了吧。”
一听到有关于爷爷的死,林九的头就好像要炸裂开般,她止不住的大吼起来:“我怎么会不记得爷爷的死,我就算是在梦里也恨不得将那些妖魔千刀万剐!”
可是…爷爷究竟是怎么死的。
林九总觉得自己的脑子里缺了一些记忆,可是又不能准确的说上来缺一些什么。
“那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别的孩子有父母,那你呢?”黑暗里的声音就像一只让人无法抗拒的手,它拉着林九一步又一步的往下陷去。
谢珩渊缓缓睁开眼,适应了那么久的黑暗,感觉到了自己身处向阳之地眼里总是难受的。
视线模糊了一会儿,他才看清自己的面前跪着两个熟悉的身影。
北冥叱和粉蓝一直在黑屋里摸索,正当他们决定冒险一搏时却见不远处谢珩渊踉踉跄跄的走来,于是便将他带到了一片竹林中。
谢珩渊身上的伤慢慢的开始恢复,没用多久,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口就不复存在了。
“魔尊,是属下来迟…”
“别说些没用的。”
谢珩渊打断了他们的话,站起身,本想立即回去,可伸手一看却发现少了一件东西。
对,林九交给他的晶球不在了。
翻便了自己身上所有地方都没有,谢珩渊有些着急的问:“见到我手中拿的晶球了吗?”
“禀魔尊,晶球在这里。”粉蓝摊开白嫩纤细的手,里面躺着与她肤色极为相衬的晶球。
谢珩渊正要伸手去拿,却见粉蓝立马将手收回:“瑾洛,我们耗费了如此之多的心思,为的就是这些东西,你要想清楚啊。”
“我怎么想还需要你来左右么?”谢珩渊说着便缓缓蹲下,伸出手挑起了粉蓝的下巴。
冰凉的气息打在粉蓝的脸上,良久才听见那无比凌厉的声音:“拿来。”
“不给,你有本事就也把我推进三生石旁的玄岩池里!”粉蓝瞪着谢珩渊,手里的晶球被她攥得紧紧的。
谢珩渊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不敢么?”
北冥叱只好从粉蓝手里接过晶球,之后在粉蓝的怒视之下递给了谢珩渊并说:“相信魔尊自有打算,我等也就不干预了。还有一事,冥荼消失已久可就在前段时间我们已寻得她踪迹,魔弑之前说过什么想必您很清楚,就不用我们多说了。”
听北冥叱说完谢珩渊突然浑身一振,他以前认为无所谓的事情,现在被再度提起时自己居然是一点也不愿意。
可是那是他父亲的意思,也是不得不做的一个要求。
“仙魔不可同归,那若我偏要逆天而行呢。”谢珩渊握紧晶球苦笑了两声,其实最终他也不能够掌控所有。
作者有话要说: 北鼻们~声声乱快进入尾声了是不是反而觉得有些蒙圈了呢?没关系,接下来的章节可能会过多的偏向于填补我自己挖的坑,但不会偏离主剧情哒~什么?男主女主没进展?诶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才不会告诉你们后面会被男主女主虐到底的!
请北鼻们多多支持哟~~
☆、仙踪何寻
南如笑站在轻扬殿门口已经站了许多时日。
他知道掌门在闭关修炼是不可能出来的,所以才在这里站上许多日,这么多日,心里所想经过了沉淀,回忆的却全都是与林九在一起的所有点滴,他好几百年没有这样,从未被一个人控制住了情绪,从未心心念念的只想着一个人。
开始他根本就不相信,那么一个毛丫头居然会让他成现在这般。
后来,他独自再饮下无欲露时,那入口就十分强烈的灼烧感清楚明白的告诉他,他动情了…好像还是难以自拔的那种。
“师叔。”叫住南如笑的那个优雅沉稳的声音是来自天寻。
天寻和上官卯研跟在苏顷乱身后缓缓走来,苏顷乱一袭白衣胜雪,眉宇之间高不可倾与世隔绝的模样一点也没变。
天寻出落成了一个举手投足皆优雅,一颦一笑皆从容的女子,只是过了两年而已,他们从内而外都有了一个该做大事者的气度。
南如笑转过身去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在等着他们先开口。
天寻脸上始终挂着笑,笑得眼睛都弯成也月牙的形状:“师叔,过两天就是西王母办的游仙宴了。”
嗯,每三年必会有一次的游仙宴南如笑是知道的,但是距游仙宴和掌门出关还有些时日,这三个人不会是一早来提醒南如笑的吧。
自然不是。
“想劳烦师叔和掌门说一声,我们知道林九也快将灵珠集齐了,此番想寻她一起去游仙宴会…”
天寻还没有说完就立即被南如笑打断:“不行。”
找到林九事小,如果被他们得知林九跟魔界有瓜葛,那就麻烦了。虽说都是完完全全可信任的人,但是他们怎么想的南如笑不知道,只有南如笑自己才清楚自己是真的想要护着林九。
苏顷乱虽是从来不稀得管闲事,但他对林九的态度一直举棋不定,总难免哪日一不高兴就将它全说了出去。
南如笑只是想想就觉得可怕至极。
上官卯研见南如笑的反应有些激烈,不禁好奇:“难道是你们发生了什么,不能让我们知道?”
听到身后的人那么问,苏顷乱马上便蹙起了眉头,袖袍中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攥紧了。
许久,见南如笑不作声,苏顷乱才不疾不徐的开口:“麻烦了。”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走去,坦然自若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实则是一副不多见的画卷。
“麻烦了,师叔,我们游仙宴上再见。”天寻笑着和南如笑说完,立马拖着上官卯研跟上了苏顷乱的脚步。
而另一边,林九盘腿坐在地上,居然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土灵珠的“化身”聊了起来。
“你还记得白霓虹吗?那个残害同门盗抢神器的白霓虹。”不知道为什么它还要补一句,残害同门,盗抢神器。
林九还是点了点头,对于那段捡到彩色石头的记忆她却是记的无比清楚。
“那你会觉得奇怪么?”
“当然会,她好像和我们一直寻找的东西有联系,并且和妖星转动也有联系。”
“你看完就都知道了。”
随着刚落下的声音,林九眼前一亮周围的土和灰尘都不断往上升起,等拼凑成一层薄薄的薄幕时上面居然出现了画面。
林九看着近在咫尺的景象瞪圆了眼,里面那个美得人神共愤的女子正在云雾缭绕的修习场内练着剑。
无暇顾及她的精准熟练的剑招,林九注意到她身处的位置明明是轻扬的修习场。
正在林九出神之际,一个沉着的声音传来:“师妹,快来吃桃花稣。”顺着声音看过去那满面笑容的男子不正是轻扬掌门,不正是林九的师傅。
“掌门师兄!”女子大叫一声跑了过去。
林九能一眼认出来,正是因为只有师傅身上才会有如此硬朗的正气。原来那个时候师傅就已经是轻扬掌门了,还来不及吃惊,林九就感觉脚下一空,就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