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觉得在他面前丢脸了吧。
碰上这样的老师是我这辈子的不幸吧,或许老师碰到我也是她的不幸吧。
我越来越沉默,但生活还是要继续。
有他在的场合我很少说话,也许是害羞,可更多的是怕说错话。我一直在努力维持着高一那种关系,似乎认识,却又不相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固执什么,也许是享受这种关系,但我知道这样很傻,可是我却不懂得该如何改变。
那两年我的自卑体现的淋淋尽致,因为上课不能专心,导致功课不是很好,我的成绩忽上忽下,虽然我极力改变,却不见起色。可是他很优秀,一直名列前茅。
和小G熟了,他会给我讲很多复杂的物理题,完了让我恨他好一阵,怎么到他那就那么简单。由于小G经常帮我,我也很感谢他,觉得这朋友不错。有时爸妈来看我,拿了什么好东西,也会分给他。现在想想,那会真把他当革命战友了。
和小G之间发生的事最让我不能忍的是,有一次我妈拿来了很多小橘子,特别小的那种。我中午去教室之前,着急的口袋里就随便装了几个,那会是冬天,搁在羽绒服的口袋里,想着方便。可是那下午就忘了吃,导致小橘子搁我口袋里都成了热的。晚上自习时,忽然摸到口袋还有几个小橘子,就拿了出来,那会我和小G坐一起,就顺便给了他两个。可是那小子,太自作多情了,说:“你居然还暖热了给我吃。”我当时头上三根黑线一泻而下,想说,哥们是忘在口袋了,希望你还不要介意是在我口袋装过的。只是看他那高兴的样子,不忍打击他,于是我嘿嘿的一笑了之。
第四章
后来发现小G和他关系还不错,经常一起,甚至还一起坐过同桌。路上碰见他们两个一起,会和小G问声好,然后走开。我很少同他说话,即便路上两个人碰面,也是同以前一样,看一眼就赶快走。后来就在想,我们这到底算什么,一个班的同学,至于这样吗?这样不是更说明自己心里有问题吗?可是那会,太傻,傻的什么都不懂,所以错过了太多。
时光在慢慢的走,我上课时和小G在一起,聊天、学习;等吃饭时间或是晚自习下课我会和小D呆在一起。我和小G都还与以前高一的同学有很深的感情,毕竟大家在一起都一年了,况且我和小G调进重点班,算是中途插进别的班级,总觉得他们以前都是一体,插进我们两个格外生疏,所以对于后来的这个重点班,我们两个都没有很深的感情。我们会偶而跑去找以前的同学,然后大家都一起谈天说地,当然我也只是和小D说的比较多。
其实我是个很敏感的人,虽然我平时让亲密的朋友觉得大大咧咧,让不熟悉的人觉得很腼腆,可是很少有人知道我很敏感。我敏感的知道很多事情,但我从来不会戳破。高一那会,和我坐一起的一个同桌小K,是个男生。我这个人慢热,可是时间久了,和小K就玩得比较开,尤其我的历史格外的差,从来没及格过。每次历史课上老师提问,我是时常令老师无奈的学生,于是教室后面被罚站的学生里面总有我。可是,小K历史很好,不管我问什么问题,他都能说得头头是道,每次我都甘拜下风。慢慢的我发现他总是时不时的观察我,然后我们的关系是好的不能再好。后来我明白了他应该是喜欢我了,也许可能只是我的猜测。如果是真的,让我觉得很抱歉的是,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也许是那时心中因为有了那个男孩。而现在我有时在想,如果当时没有他,我会不会答应小K,如今是不是不会还是一个人。
渐渐猜到了小K的想法,我就慢慢开始疏远,很少再和他开那些没心没肺的玩笑。我不想耽误彼此,尤其小K真的是很好的一个人。我想慢慢的他就会懂的,或许他后来也懂了,不然我们之后不会互相不搭理。可惜的是,没多久小K被勒令退学了,原因是通宵进网吧。那会的男生很热衷于打游戏,我是不懂,所以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可以通宵的玩游戏。小K之前被逮住过两次,学校还是很宽容的放过了他们。可是什么事情都是只有一二,没有三四。所以连带小K,班里有3个学生被退学了。
离开学校的那天,我们还在上课,只听班里同学说,他在宿舍收拾东西,估计没多久就会离开。我很想去见见他,毕竟我们曾经那么好,可是我终究是没有去。
我一直很感谢他,现在偶尔也会想起他,毕竟曾经那样辛苦的岁月里,有他才那样美好。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了小G身上,只是小K的事情没让我吸取教训,于是我采用了同样的方法,结局就是我渐渐的失去了这个朋友。我和小G后来的关系变得很尴尬,话也越来越少,以至于最后就差形同陌路。其实毕业之后,我们也就真的形同陌路了。
人生真的没有先知,没有预见。遇见小G和小K是我没有想到的,可是我却亲手埋葬了我们的友情。十七岁的青春太单纯、太稚嫩,只是这份稚嫩、单纯抹杀了太多……
和小G关系变尴尬之后,我在这个班级就很少有朋友了,每天变得更加沉默。
不是我不愿意交朋友,只是有他在地方,让我觉得很多事都放不开,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害羞。我每天的生活就是上课、吃饭、睡觉。体育课上远远观察他的身影,走在校园里面寻找他的踪迹等等,似乎一切的生活都以他为中心。
直至高三那年,发生了一件事,让我重新审视了自己的内心。他有女朋友了,而且是我们班的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很漂亮,小巧的脸蛋、大大的眼睛,纤细的身材,再加上老师的喜欢,总之一切在我眼中都很完美。
他们是应该在一起的,两个都是完美的人,所以他们很相配,我这样想着。
记得是那天的中午,我在教室看书,还有好些个人。突然我看到前面他和那个女生坐一起,挨的很近,刚开始没多想,只是心里有一丝的不以为意,没想到他居然可以和女孩子挨那么近。后来,班里的同学时不时的拿他们两个开玩笑,我才知道,原来他有女朋友了。
我没有难过,只是笑了笑,不让人察觉。我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难过,没有悲伤,原来我一直在告诉自己只要他幸福,我就高兴。就这样像咒语一样一直催眠自己,所以我挨过了那个刚刚知道自己‘被抛弃’的时期。很可笑的是,原来我们从没在一起过,我却还这样痴痴念念的想着。
他做的很好,一边能够陪女朋友,一边还顾得上学习。所以他的成绩依旧很好,只是我的还是一如既往的上上下下。甚至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我成了班里倒数。名次表就贴在刚进教室门口的墙上。每次经过,我都低着头,匆忙离开,不敢去面对。我不知道,他看到我的名次是怎样一个心情,也许早已不在意,因为他该在意的人早已不是我,或许从来就不是我。
我渐渐的麻木,渐渐的无助。没有一个人能了解我,因为我不曾告诉任何人。爸爸妈妈一直以为我过的很好,一直以为我在学校安分的学习,高考前最后一个月我回了趟家,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坐在去学校的车上,看着窗外,高中生活就快要结束了,再有一个月,我们就真的结束了。
第五章
来到学校,尽管只剩一个月,可我没有放弃。我抛开了所有,即便老师们认为所有都已成定局,可我还是认真的复习。会想他吗?偶尔。会累吗?肯定会。可是我不能让他觉得我是一个很差劲的人,我想用我的行动证明,我比那个女生好。其实我还是有些嫉妒那个女生的,她学习好,人长得好,还得班里那么多好人缘,看看自己,什么都没有。
终于结束了高考,填报志愿那天,我很兴奋,因为已经没有任何压力,所有的一切都要结束了,包括我与他的所有。我没有因此而难过,也许对他的喜欢,一直就是个枷锁,拷牢了自己,但最终也差点摧毁自己。突然间枷锁解开,对我而说反倒是回归了自己,那样的感觉,久违了两年之久。
填完志愿,下午离校。我站在学校大门口,和小D还有高一的几个朋友说话。后来他出来了,我没想到还能再见他一面。背了一个斜挎包,他在校门口等车,似乎有人来接他。我已经看见了他,却装作没有。依旧与小D他们聊天,但却早已心不在焉。他走过来,离我们很近,但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我想我们两个都明白,将近三年,所有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似乎应该是放开的时候了。可是,没有,我们最后一次匆匆对视,然后他上车,我们彻底结束。那一场无休止的暗恋,在我的青春里终于是要解体,我还喜欢他吗?是的,还喜欢。
这就是我给自己的最后的结果,那就是我还喜欢他,一如两年前那个昏暗的水房灯光下,那个情窦初开的女孩。
后来在那个妩媚的夏天,我证明了自己。虽然分数没有很高,但已经超过很多人,至少那个女生。我去了一所普通大学,谈不上重点,但好歹没辜负那一个月的辛苦。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虽然完成了我的期望,但没有很完美。爸爸妈妈让我补习一年,说这个分数,补习一年去重点大学肯定没有问题,可是我拒绝了。我不想再来一次高三,我害怕了那样的生活,我好不容易摆脱的枷锁,不想再次被束缚。
我知道如果去补习,那里已经没有他,我可以安心的学习。可是,高三的阴影那么强烈。面对老师的不喜欢,同学的不理不睬,我害怕。于是,我带着爸爸妈妈的遗憾去了不是很理想的一个大学。
可是,我很高兴。那一年,我经历过伤痛,体验过悲欢,于是我告诉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我要改变自己,开始我的大学。
因为那是我的大学,我的梦……
那一年,我背负着梦想,离开家乡。
大学还真是一个热闹的地方,踏进校门,被学姐学长们带领着办完所有手续,我就知道,一切都将重新开始了。
那个曾经我喜欢的人啊,我会把你埋在心底,偶尔用来怀念,怀念我那段青葱过往的岁月。
我的性格渐渐的开朗,开始喜欢结交朋友,舍友就成了我锻炼的目标。
苏淳是我见的宿舍第一个女孩,留着长长的辫子,可惜的是那个头发明显是被多次拉过已经枯了的痕迹,毛糙卷曲。皮肤黝黑,衣服也穿得像个初中生,总之,活脱脱一个村里出来的小姑娘。苏淳不爱说话,至少刚开始是。后来很多年之后,苏淳还和我开玩笑说,“你知道你最初见我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我略微惊讶,“这还记着呢?”
“因为太经典了。你当时拿着一个很大的苹果,递给我,然后说,吃个苹果吧!”每次说完,苏淳都会笑好久。也许这就是我们最后成为好朋友的原因,我们一直懂彼此,虽然交流没有太多,但是似乎某一刻,彼此就是对方的全部。
然后,我见了曾宓。我妈说她是那会她见的我们几个当中最好看的女孩。曾宓是很冷的一个女孩,这是我对她的第一个印象。不过,曾宓确实很好看,大大的眼睛,略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梁,一切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正好合适。
我和苏淳还有曾宓之间经历了太多,以至于我们后来在一起回忆的时候都会泪流满面。
也许我们三个是有缘分的。去的第一天晚上,学长要召开新生见面会。说好的七点在教学楼一楼103室集合。苏淳和曾宓想去打热水,让我在宿舍等她们,然后一起去教室。我在宿舍傻傻的等,以至于快七点了,两人还没回来,后来我只好自己先去了。
等我去的时候已经迟了,那个可恶的学长还瞪了我好几眼。坐进去没多久,会议结束。我就那样一个人都不认识的随着大家出了教室。
然后就看到他们两个,一脸愧疚的看着我,我后来才知道他们为什么当初会那样觉得愧疚。但在当时我只是挽着他们两的胳膊就回宿舍,根本不清楚事情的本身。所以他们两当下就觉得我怎么这么好,被放了鸽子还一点也不生气。
原来他们两个打了水直接奔向教室,是因为怕时间不够,却忘了我这个老实本分的孩子还在等着她们,所以后来才一脸愧疚,我却以为他们因为打水都没来得及开会。这个误会一直到大三的一个不经意提起,我才明白了事情原委。
当时我那个无奈呀,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当时已经那么近,反倒所有的前尘往事,都成了最美的回忆。
第二天,宿舍的最后一个女孩来报道了。个子很矮,身材微胖就是她的特征,她叫林娜。于是我们大学宿舍的人员就算全了,那天晚上,看着他们忙里忙外,突然就想到,我要和他们共度四年,那是怎样一个时间,抵得过似水流年吗?
令我高兴的一件事是,小D也来了这所大学,我们又是校友了。
第六章
我和小D共度了初中,经历了高中,如今大学又在一起,当然是特别高兴,这应该就是朋友间的缘分。
于是我们的大学生活就开始了。大一前半年,我们安分守己,班里吩咐的什么事我们宿舍永远是第一个报道的,可是渐渐的,我们就觉得我们太傻了。都是别人不想做的事,才吩咐我们宿舍去做,于是直接反应就是我们被歧视了,原因是我们看起来太好欺负了,也许是因为我们生来就一张老实巴交的面相。
曾宓和我是老乡,苏淳性格又和我比较相似,所以我们三个走的比较近。反而是林娜,林娜是很会做事的一个女孩,这是我们三个最初公认的。她能很好的去结识一些人,然后捞点好处。可是我、苏淳、曾宓却极其讨厌这样的人。
第二个学期,我们开始忙自己的事情,对于班里的事情,我们能混过去就混,毕竟被欺骗过,就不会再被欺负,不然我们真成了傻子。
那段时间,我迷上了上网,每天都要去学校的机房玩一两个小时,心里才舒服。
一天,我挂着的QQ亮了,点了头像,原来是高中的一个同学,他是小Z,后来重点班里面的。曾经一度最艰难的日子里,是这个男生坐在我后面,虽然他没有给过我实质性的帮助,但偶尔的聊天在那会也能让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个被大家遗忘的孩子。
我同他聊了起来,其实自从我进入大学,性格变了好多。不但努力结交朋友,也不会和不熟悉的人说话脸红,也渐渐的没有了那种自卑感。所以我和小Z说了很多,回忆了高中生活,我们的共同话题也许只能是这个。
小Z说,“你高中那会那么腼腆,班里同学都觉得你特别内向,而且特别乖的一孩子。”
我在电脑屏幕这边无奈的笑了,不是我腼腆,不是我内向,不是我乖,而是你们班的环境造就了这样一个我,不,确切的说,是那个人造就了当时的我。
“其实,我一点也不腼腆,一点也不内向,一点也不乖。只是那会和你们不是很熟,所以才不喜欢说话,因为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呵呵。”我发了这些过去,小Z给了我一个惊讶的表情,外加一个不信任的表情。
惊讶是难免的,不相信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我当初给他们的印象太深刻,两年时间我一直是那样一个印象,而且那个印象还不是真正的我,突然之间的变化,肯定让他不能理解。
我在想,我喜欢的那个男孩啊,你是有多大的影响力,让我整整两年不是我自己。可是,也许,就因为我那会一直压抑着自己,含蓄着自己,我才煎熬了两年,若是我能最初做回自己,也许那两年,就是不同的人生。
我笑笑,“其实你们班人那会挺好的,只是我自己不太爱说话,导致那时没有和大家交流。”我从来没说过‘我们班’,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不是那个班的孩子,即便两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