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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至少还有我一直陪着你。”
“可是山治说，”看着艾斯标志性的宠溺笑容路飞突然不想说下去了，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路飞不是会藏心事的人，他通常有话就说，有疑问也都会直接找当事人问清楚，但这次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直觉告诉他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路飞两世都是靠着直觉生存的人，这一次自然也遵循了直觉。
“山治说了什么吗？”
“啊不，其实也没什么，我好困啊，艾斯可不可以帮我泡杯咖啡？”
“好好～”
路飞不擅长说谎，更何况这是在宠爱了他两世的兄长面前，但艾斯不愿去戳穿他那拙劣的谎言，有的只是一种路飞不愿向他吐露心事的失落。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就算可以陪着路飞一起成长也不代表可以拥有他的全部，从初中时他过去伙伴出现的时候就知道了，独占真是太贪心的想法，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不论是哪个时代他的伙伴都不离不弃的一直陪在他身边，也许以后他们在路飞心中占的比重会更大，就像上一世一样，到那时自己又该怎么办呢。艾斯一直觉得自己和索隆、山治他们不一样，因为他与路飞的关系更亲近，他可以关注着路飞的一步步成长，但也仅此而已，想要再进一步都不行，前面是不能逾越的雷池，而他们两个却能轻易做到。艾斯除了静静地看着什么都做不到，因为他说过，要守护路飞的幸福，所以就算那份幸福与自己无关也没关系。
等艾斯将泡好的咖啡端回屋内的时候路飞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真是，连这么一会儿都撑不过去’
确认以路飞的睡眠质量短时间绝对醒不过来，艾斯无奈的把路飞抱回了他的房间。
这种感觉就像是高三艾斯帮路飞做考前冲刺的时候，那时路飞也是动不动就展现秒睡的技能，明明那个时代的特殊能力都没有继承过来，偏偏这个却保存完好。艾斯帮路飞盖好被子回到桌前继续替路飞整理知识要点。拿起笔记本却发现被盖住的书上歪歪扭扭的画了一堆符号，一个像是路飞以前的海贼旗，隐约可以辨认出骷髅上的草帽，还有一个实在是糊的看不清了，最后一个艾斯却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显比前两个图案清晰的线条可以看出路飞的认真，那上面写着三个大写的字母，ACE。
艾斯用食指轻轻的摩擦着那三个字母，很显然这是他的名字，可是路飞写下他名字的意图他却完全不明白。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路飞了，他对路飞的一切生活习惯了如指掌，可对感情方面却一无所知，或者说那是他不敢去探寻的领域。他只能确认一件事，他是路飞重要的哥哥。
但是，也只是哥哥而已。
说到底，不过是兄弟。
第六章
冬日的暖阳很少光顾这座南方的小城，接连几日都是绵绵的细雨，路飞的考试周就在这样令人沉闷的天气中度过了。
“你这家伙脑子不怎么好使，运气到是不错。”
路飞佯装生气的砸了下索隆的肩，“说什么呢，我可都是凭实力。”
“好好，不跟你争辩这个。快放寒假了，你什么时候回家？话说你家这么近随时都能回去吧，到时候就不能这么约你出来玩了，你那个哥哥实在看的太紧。”
“这次说不定可以了，艾斯最近在忙摄影节的参赛作品，都没什么时间管我。”
“诶～机会难得嘛，那为了庆祝放假，这周六去high一圈儿吧，厨子、娜美他们也会去的。”
“好啊，我最喜欢宴会了，嘿嘿～”
“都说过不是宴会了。”
路飞最近的行为有些反常，或许从更早就开始了只是这变化太微妙连艾斯都没有注意到。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有了些许的距离感，虽说兄弟间本就不该那么亲密，可这突如其来的距离感让艾斯着实难以适应。
艾斯想过会不会是路飞发现了自己的心意，可那几率实在是太低了，或许是因为自己帮着摄影节的事情没什么时间陪他吧。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没有把路飞当做日常活动的中心，他们之间就产生了疏离感，这是不是也证明这个哥哥在他的心中越来越可有可无了呢，很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
等比赛结束后好好陪他几天吧，不能让培养了这么多年的感情被时间消耗殆尽。
室内的灯光迷离昏暗，精致的小桌上散乱的摆着几瓶啤酒，果盘里的水果早就被某人几口吃光只剩下些许汁水映射着电子屏幕里的各色光线。
这是草帽一伙每次聚会都会来的一家KTV，用路飞的话说就是不唱几首歌怎么会有宴会的感觉，虽然这根本就不是宴会。不过今天一向活跃的路飞到是喝了瓶酒后就坐在了角落里，安静的像要与背景融为一体。
路飞最近不太对劲，这是对感情很敏感的娜美早就察觉出来的事，所以她才会提议组织这次的聚会。路飞向来是悲伤落寞的绝缘体，这样的表情实在不适合他。以这孩子的粗神经怕是钻进什么牛角尖出不来了，果然还是开导下比较好吧。
“路飞～今天怎么不去唱歌呢？”
“娜美，今天突然觉得有些累呐，就不上去了，嘿嘿。”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这样的笑容什么都掩盖不了哦，你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了，不介意的话和我说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啦，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不说我就去找艾斯君了。”
“等等，不要找艾斯！”
“果然，和他有关吧。”
“好吧，我说，都怪山治啦，他上次说了那样的话，我超在意的啊，迄今为止都是艾斯在照顾我，完全没想过自己一个人要怎么办。本想着要不要先试着和艾斯保持一点距离，结果恰好赶上他摄影节的比赛了，就变成了真正的距离，现在连话都说不上几句。我之前还信誓旦旦的想自己一个人也没问题，可是才离开了艾斯不到一个月我就觉得，好寂寞。娜美，我这个弟弟会不会太黏着哥哥了？”
“就算你黏着他也没关系哦，毕竟都是他惯出来的。不过你到现在还觉得艾斯只是你的哥哥吗？”
“那当然了，艾斯是我两世的哥哥，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这是谁都不能切断的更深的羁绊！”
就是因为这样，你们之间的感情才很难处理啊。
“既然这样，你还是趁早习惯没有艾斯的日子比较好哦。你们现在都是成年人了，尤其艾斯还比你大两岁，很快就会交女朋友了吧，再过几年就会结婚，不可能一直照顾你的。这次就是个好机会，离开艾斯，学会真正的独立吧。”
离开他吧，只有分离才能让你看清你真正需要的。
“要我……离开艾斯？这怎么行，他说过不会离开我的，我又怎么能离开他呢！”
不行，不能离开，否则就会像上次一样，那是无法挽回的永远的失去。
“说离开只不过是不住在一起，又不是生离死别，还是每天都能见到面的，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说出来，把你不能离开的原因坦白的说出来，这就是你心底的答案。
“总之不行就是不行，今天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路飞连外套都没穿就冲出了这座温暖的建筑，直到冷风掠过衣物刺激到皮肤路飞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又失控了。
留在KTV包厢中的娜美靠在沙发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还是逼得太紧了吗’。
娜美对路飞的感情是微妙的，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若说上一世对路飞还残存着那么一点少女的小心思那么这一世就是完全单纯的想要路飞获得幸福。路飞对感情很迟钝，这点娜美很清楚，所以才会在上一世亲眼看到他一次次的与幸福擦肩而过，这一次娜美不想再看见路飞失去重要之物了，尤其是那人是他最珍视的艾斯。
路飞对感情很迟钝但也并非无感，他也会伤心、不安、愤怒，但比起这些他更喜欢把开心的一面表现出来，曾有人说过他有一股强大的感染力可以影响身边的人，路飞不懂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他只知道自己表现的开心那么伙伴也会开心，和这样的伙伴在一起才会感到真正的开心。伤心的时候，不安的时候去找艾斯就好了，在他身边就很安心，可以不用顾虑任何事情，他可以安慰自己，开导自己，给自己温暖，所以艾斯是必要的，是绝不能失去的。
但是娜美、山治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会有不可抗力阻止自己和艾斯生活在一起。就像现在，那个女孩握着艾斯的手站在街边，双颊红红的，不知是因为冻的还是因为即将说出口的话，空中飘下了细碎的小雪，在霓虹灯的映照下沾染上了些许的色彩。
真美，就像画一样。
就算路飞想骗自己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可偏偏这个时候听力好的出奇，好像连雪下落的声音都能传入自己的耳中，又或者那其实是自己的心跳声。
“艾斯前辈，我喜欢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这个啊……可以让我先考虑一下吗。”
不想再听下去了，那一定是自己不想听的答案，要快点回家才行，外面太冷了，仿佛连血液都要冻结了，连心都变得那么冰冷。
难得的没有走错路顺利的跑回了家，灯还灭着，艾斯应该还没有回来，也对，那个女生看起来不错的样子，说不定今晚不会回来了。诶呀，要一个人待在家里了，好像很少有这样的体验，做点平时艾斯不让做的事吧，要不要去厨房做点东西呢，艾斯一直禁止自己进厨房，一点实践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对了，还可以把冰箱里的肉和零食都吃掉，艾斯在一定会教育自己的，还可以，还可以……
有点寂寞啊……
这就是自己一个人的感觉吗，明明以前都是一个人在森林修炼的，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他人的存在。真是没用啊，只是离开艾斯一会儿就不行了，选择住校说是独立可还是有索隆、山治陪伴的，而且路飞知道需要艾斯的时候他一定会在那里，从没想过有一天艾斯不在了会怎么办，不是上一世的那种消失，却比那种更残忍。
路飞思维很迟缓，思索很久才明白山治的意思，或许还不深刻，但路飞知道山治想说会有另一个人出现在艾斯的生命中，代替自己成为他的全部，自己会在艾斯的心中变得越来越不重要，这种事情想想就觉得胸好闷。可是这又是不可避免的，艾斯也有他要追求的幸福，路飞本想那时的事情到那时候再想，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这让习惯性把全部依赖放在艾斯身上的路飞措手不及。要阻碍这件事吗，不行，不能这么自私，艾斯已经为自己牺牲很多了。那么要听娜美的话搬出去吗，原本以为永远也不会考虑的事情现在却好像板上钉钉了一样。 好烦，本来就不擅长考虑事情，现在居然还要想这么多。
艾斯……艾斯……
心情烦躁的时候连滴答滴答的钟声都像是在讨嫌，好像在提醒路飞渐渐流逝的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飞已经靠在沙发上进入了浅眠。钥匙轻轻转动的声音惊醒了路飞紧绷的神经，突然就慌了神，不想见到艾斯，不想在这个时候见他。虽然等了他这么久，可真的等到了就觉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宣判。
可惜路飞还是晚了一步，还没来及逃回房间艾斯已经推门进来了，讶异贪睡的路飞居然还没睡下，“路飞，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想说你还不是这么晚才回来，可又害怕得到那个讨人厌的答案，支吾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路飞还是那么不会说谎。
或许是气氛太过诡异艾斯也没有接话，沉默许久空气变得有些胶着，让人有些喘不过来气。
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这是两兄弟心底的疑问。
想要打破沉闷的气氛，想要让两人的关系恢复从前，却谁也没有问出口。
越是珍视越害怕失去，越害怕失去越会把两人推入无望的深渊。
“路飞，我们谈谈吧。”
第七章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艾路不是喜欢逃避的人，路飞更是。与其让猜忌与不安加大两人之间的裂痕倒不如现在就把事情剖开说清楚。
这大概是兄弟两人第一次这么认真严肃的坐在一起谈话。沙发两端因为两人的体重下陷，不似以前那般亲密，中间空出了段不长不短的距离。谁也没有开灯，昏暗的屋内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有紊乱的呼吸暴露了两人心中的不安。
“路飞，可能是我多虑了，你最近好像有点奇怪啊。”
“奇怪的人是艾斯吧，一直不在家，也不像以前那样陪我玩，今天还……算了，没什么。”
“这样啊，最近在忙比赛的事的确没怎么陪你，抱歉啊，路飞，过一阵子就好了，作为补偿我到时候请你吃烤肉吧。”
没有等到想象中的少年喜悦的欢呼声，黑夜隐藏了两个人的真实情绪，就像路飞看不到艾斯脸上的苦涩，艾斯也感受不到路飞的不安。
“呐，艾斯，你知道我很笨的，我搞不懂娜美、山治说的不可改变的未来，我只知道你会离开我和你一个对你来说更重要的人在一起，就像以前玛琪诺说的结婚那样。我不能阻止你去做这件事情，那样太自私了，但是我希望你真的找到那个人的时候能提前告诉我，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啦，就是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抢走了艾斯，也不能说抢吧，好像不太对，该怎么说呢，总之就是……”
“路飞……路飞希望我找到那个人吗？”
“诶？那当然啦，我希望艾斯得到幸福嘛，艾斯可是我重要的哥哥啊！”
“这样啊……”重要的哥哥吗，果然还是，“既然被弟弟寄予了这样的希望那身为哥哥的我就不努力都不行了啊，放心吧，等我找到那个人一定会告诉你的。”
“啊，嗯。”
“对了，比赛的决赛地点在隔壁城市，我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了。已经和娜美打好了招呼她会来照顾你的，不要给人家添太多麻烦哦。”
“嗯。”
艾斯用最快的速度简单拿了几件衣物就走了，其实没必要今晚就离开，只是实在受不了屋内的氛围，这样沉默的路飞让他有些陌生，也因此他错过了在黑夜中路飞无声的哭泣。
娜美赶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知道以路飞的习性绝对不会早起。推开门就看到路飞以奇怪的姿势侧躺在沙发上，凑近看可以发现脸上有干涸的泪痕。
这孩子，一定是哭累后就睡着了吧。也不盖件衣服，着凉了怎么办。
“路飞！路飞！醒一醒！”
“唔……娜美？”
刚醒的少年声音还有些沙哑，眉眼间透露着些许憔悴，显然是没休息好。路飞一直是充满活力的，这样的他真的很少见。
“我说路飞～你和艾斯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艾斯他怎么舍得。”
“没怎么样啊，我很好。”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认识的路飞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四海上的王者，可不是现在这个弱气的样子。”
路飞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很不像话，可他就是想不通，既然艾斯说了考虑那就代表他已经有了交女朋友的想法吧，与其震惊倒不如说到了这个年纪还没交过女友才很奇怪。可路飞之前一直有种信心，他认为艾斯不会交女友，为什么会这么想呢，为什么会对这件事这么排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