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紫凌没有想到他冒出这样一句话,惊异的抬头望向他。
“以后有点女人的样子,这种样子很没有形象。”凤夜绝把目光挪开,又说了一句。
“哦。”一个字算做回答。
“还有,别张口就骂人,很难看。”
紫凌无语。
“还有啊,你是女孩子,别把自己弄的满身是伤的,一身难看的疤痕,就没有雪肤凝脂的魅力了。”
紫凌抬头望向他。
“还有啊,别再多管闲事,就象当初在帝陵,你本可以自己出去的,偏偏留下来陪我,多受了多少苦。”
凤夜绝絮絮而语,紫凌两眼开始湿润。
“还有啊,女孩子家多学点女红绣品,少舞刀弄枪的,女人和战争无关。”
凤夜绝停顿了一下,自嘲的笑了:“这是明南风的话,我现在在你面前,好象都没有自我了。”
又一声叹息,他幽幽说道:“辉日不比耀日,皇宫比较复杂,那么多的皇子都盯着皇位,难免会少不了权利的争夺,后宫的人也都纷乱,要学会保护自己,上次太后的事情就不要发生了,如果有什么特殊事情,一定要他陪着你去,不然伤到性命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恩。”紫凌咬牙,终于问出了一句话:“太后那次,拓拔一直在?他什么时候下的毒?对了,我的身体百毒不侵的,为什么他的毒就起作用了?”
“他在,自从你去了辉日,一直有人在暗处保护你,拓拔只所以用药,是他看到了你身上的累累伤痕,这种毒药很歹毒,是从皮肤表面渗入的。你的血液有抗毒功能,但是你的皮肤不能。”
“哦。”一切的困惑都弄明白了,紫凌咬唇说道:“谢谢你,对不起。。。。”
凤夜绝又叹息一声:“辉日三皇子可以信任,遇到特殊事情可以找他。”
“恩。”紫凌答应一声,心酸把头转向一边。
“还有,你要找的玉临风,我一直派人寻找。”
“玉临风,他在哪里?”紫凌一下激动起来,小猎豹说自己的在雪山上,可是她在雪山旁住了这么久,也没有玉临风的消息,原来凤夜绝在帮她寻找。
“恩,自从上次从老奶奶的嘴里知道这个消息,我一直派人寻找,但是终没有结果,还有,拓拔也回他师傅那里去了一趟,他的师叔生性怪癖,一直不与任何人来往,后来收了玉临风这个徒弟,玉临风时常看望拓拔的师傅,他们才有了来往,帝陵时,玉临风就是来看拓拔的,没有想到你们任何,一定是在圣女教认识的吧。”
原来是这样,更多的疑问解开了,怪不得当时小猎豹会出现在陵墓里。
紫凌哪里敢说,他们是前世认识的,况且这世的小猎豹是什么身份还不知道,难道也如他一样,那个孩子穿越到这里?她只好摇头,含糊的带了过来:“哦,这么说他不在雪山。”
“放心,只要他还在这个大陆,我一定能找到他。”凤夜绝说得果断。
紫凌心情越发的复杂,原来他一直默默的做着这些,嘴角蠕动一下,紫凌轻声说:“谢谢你。”
凤夜绝看了一眼紫凌,不再说什么,拿起一边的书又读了起来。
紫凌退回到软榻上,车子晃动,紫凌闭目凝思,心中思潮起伏,她说不清楚自己的情绪。
穿越异世,这些人,这些事,简直如梦境一样,爱的,恨的,怨的,悲的,一直在心中强烈的涌动的情绪,融合到了一起,化成更复杂的情绪。
梦境与孽缘
摇晃的马车带来倦意,困倦袭来,紫凌迷糊的睡去。
睡梦中,恍然又回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云雾飘渺,溪水潺潺,奇花异才含羞怒放着,恍然是没有人烟的仙境。
一条清澈的溪流边,紫凌坐在一块雪白色的石头上,湿润的发丝低垂,她用手指梳理着瀑布般的黑发。
“给你。”温和平缓的声音响起,一身白衣的清风走到她的身边,把一把崭新的桃木小梳子递到她的手中。
绢紫凌抬头,眉眼间带着暖暖的笑意,略带娇羞的望着他。
清风从袖子拿出一把玉笛,横在嘴边吹奏着,笛声婉约悠扬,清丽而隽永,紫凌一直仰头望着他,轻启珠唇唱了起来。
“蝶懒莺慵春过半。花落狂风,小院残红满。午醉未醒红日晚,黄昏帘幕无人卷。云鬓鬅松眉黛浅。总是愁媒,欲诉谁消遣。未信此情难系绊,杨花犹有东风管,蝶恋花呀蝶恋花,花开千年蝶相拥,此情最难言。”
颊笛声轻扬,曲韵一转,和着紫凌的歌声吹奏起来,两个人情义缠绵,歌声与笛声融入一体,天地间只有着婉约的合奏。
忽然,雾气飘荡,黑烟骤起,清风面色大变,刷的抽出腰间宝剑,警惕的望向云雾,恍然间,一条巨龙张牙舞爪的向他们飞腾而来,恶狠狠的扑向清风。。。。
“清风小心啊,清风小心。”紫凌骇得大叫起来,她满脸汗水,身体抖动,一声接一声的呼叫着。
凤夜绝紧紧的抱着紫凌,听着她梦魇里的呼唤,满脸的痛楚与哀伤。
大手抚上她的发丝,长睫微垂,煎熬的痛楚如洪水漫过心头,紫凌,你对他用情如此深刻,就连梦中都是他的身影。
如此,我情何以堪。
虽然我伤了你,但是我们帝陵相伴的美好时光,我们携手冲杀十重门情景,我们曾经的互诉爱意,海誓山盟都随风了吗?
你心已去,就连梦境都不曾留给我一点地方。
醒着,你心心念念的想念的是那个人,梦中,你口口声声呼唤的还是那个人。
我心好痛,我好想。。。。杀了他!
“清风,清风。。。。”喊声变成了轻轻的抽泣,语声含着担忧与牵情。
不,我要断了你的梦境,断了有他的梦!
大手落在紫凌的肩头,用力的捏紧紫凌:“紫凌,你醒醒。”
满身的血污,一身白衣的清风躺在地上,血染白衫,紫凌紧紧的抱住他,痛苦的抽泣呼唤着。
肩头猛然一疼,她惊诧的回头,黑眸闪烁,却见那龙爪紧抓在她的肩头。
“啊!”紫凌一声大叫,猛然睁开眼睛,她从梦境中苏醒过来,一脸的惶恐与痛楚。
入目之处,凤夜绝双眸如寒夜里的罂粟,绽放着冷意。
他的大手紧握她的肩头,疼痛刺激着感官。
心中一颤,这情景与梦中。。。。
闪念之间,凤夜绝的打断了她的思路:“你很残忍,就连梦都是为他做的。”
说完,把她往软榻上一放,转过脸去,再也不瞧她一眼。
紫凌心神恍惚,思维还在那梦境里,有些迷茫,有些困惑。
相同的梦境已经出现了两次,上次梦到的场景,和今天的场景相同,她与清风的衣着相同,难道这梦是一种预示,预示着他们曾经的渊源?
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她和清风为什么会在一起?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还有,那条具龙那么真实,让她想起了帝陵里吞吃凤夜绝的上古神龙,为什么神龙要杀清风?还有刚才的一切,神龙抓住她的肩头之时,正是凤夜绝的大手握在她的肩膀?
这一切都是偶然吗?或许这就是他们的缘分由来的根源?
想起了清风说过的,千年的寻觅与等待?那会是他们千年前的孽缘吗?
想得头痛,仍然没有想出所以然来,目光落在凤夜绝的背影上,白色的衣衫上披散着银白的发丝,寂寞的坐在远离她的地方。
内心居然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感,这个坐在高高龙椅上的男人,看上去真的很寂寞。
如果那梦境真的是他们之间缘分的预示,那么,到底是谁辜负了谁?
心中有些酸楚,没有想到,这生本想绝情绝意而活,做一个冷血冷情的杀手,可是天不遂人意,居然把她送到了这里,纠结在令人痛苦的情感中。
但愿,那梦境完整一些,她可以清晰的看清一切情感的因缘。
“皇上,前方还有十里就到了辉日的边境。”车子外有人禀告:“请皇上明示,我们该怎么办?”
凤夜绝似乎从沉思中惊醒,他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停车。”
车子停下,凤夜绝向车门走去,走到车门口,回头望了一眼紫凌,满脸复杂的神色。
他缓慢的走到紫凌的眼前,半跪在她的身前,一只大手抚上她的头发,久久的凝视着她,那目光写满了无奈,悲怨,凄凉与绝望。
半晌,他终于沙哑着嗓音问出一句:“我有入过你的梦吗?”
凶险还在
紫凌抬头,对上了他的眸光,他身体前倾,微微俯身望着紫凌,银白色的发丝低垂下来,柔柔软软的发丝落在紫凌的脸上。
那双眼睛里,复杂的情绪渐渐的消失,逐渐被一抹期待与渴望代替。
如此,不能走进她的心,能走进她的梦中也好。
只要她心海中的一隅,多少年后,若她还能记起,她的生命里有这样一个人。
绢心中在颤动,身心融化在他的眸光里,很久以来的坚持就要坍塌,感受着他的发丝的轻拂,紫凌的手不受控制的抬起,慢慢抚上他的发丝。
这根根银发,是为她所生吗?
那发丝柔软光滑,拨动着紫凌的心弦,心海激荡着丝丝的涟漪。
颊她仰望着他,从今以后,将天各一方,造化弄人,心伤情碎,他日在见时,却已不是旧时容颜。
恨不相逢未嫁时,那是一种怎么样揪心伤感的痛,可是和他们相比,那痛却少了些须的沧桑,沧海那边失去了等待,这种痛才横揪心。
从伤情以后,紫凌第一次流露自己的情绪。
不是她没有情,他所做的一切弥补,她都看在眼中,只是她不能,她不能伤那个清风一样的男子,溪流清澈,她怎忍心在里面激荡起波澜。
就在凤夜绝把她拥进怀的一瞬间,紫凌毅然的推开了他。
痛苦满脸,凤夜绝一下捏住她的下颌:“再给我一点希望不可以吗?”
“不,我们没有未来,自然没有希望。”紫凌让自己决绝起来。
“好,都是因为他,我杀了他,你还会坚持吗?他死了,你的心就不会在他的身上。”
果然如此,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真的不能对他心软,不能给他任何的希望,如果不是绝望,他就不会放手,伤害的就是明南风,她不能让明南风受到任何的伤害。
紫凌坚定的回道:“你杀了他也就杀了我,他活着,我陪伴!他死了,我殉葬!”
“你。。。。”凤夜绝无力的垂下手去,他们真的走到了尽头,天涯陌路,从此后各安天命。
凤夜绝毅然的转身,毅然的跳下车子去。
紫凌微微闭目,久忍的泪水流淌而出,如珍珠般垂落。
情字害人,太过沉重,太过悲凉,爱与恨都足以让人心肺皆痛。
明南风,我回来了,我们就要见面了,只想沐浴在你的清风云淡中,不累不嗔,却也是过得淡然安宁。
可是。。。。忽然,她的心剧烈的抖动一下,刚才凤夜绝说要杀了他!此行是凶还是吉?
紫凌又不安起来,凤夜绝的心思她有些看不透,他真的能就此放手,全力去帮明南风吗?
之前,她已经完全信任,可是现在,她有些怀疑了。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一定要振作起来,前面是凶是吉都不知道,她绝对不会让心痛的事情发生。
擦了一把眼泪,紫凌挪到车窗前。
车子里温暖如春,居然忘记此时的精致,窗外一片茫茫的白雪,冰天寒地的。
一百名黑衣侍卫精神抖擞的站在雪地中,目光所及之处,紫凌发现,很多的将领和将军居然都隐藏在这些黑衣侍卫中。
看来前方并不是一帆风顺,凶险还在。
凤夜绝与拓拔纤尘并排而立,他们的手中举着一张地形图,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远处,炊烟袅袅,路边随处可见到人家了。
果然是辉日到了。
许久之后,拓拔和凤夜绝商议完毕,他们分别跨上战马,凤夜绝对着队伍挥手,人马又开始出发了。
一路上,凤夜绝再没有回到车子里,也没有再看一眼紫凌。
似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可是紫凌的心更加不安,这正常之中,似乎很难看到平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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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队伍到进了辉日皇城。
皇城门口处,早有大队的人迎接,带队的是六皇子明南林,见到凤夜绝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白衣白发,冷然端坐在战马之上,冷眼望去,恍如天人一样,明南风林率领众人行礼:“辉日六王爷恭迎耀日陛下。”
凤夜绝傲然视远方,冷冽之气愈烈,辉日王爷大臣根本不在他的眼中,对着众人挥手:“好,免礼平身吧。”
辉日众人有些不悦,但是不敢多说什么,虽然来到了辉日,但是,他已威名传扬天下,这个白衣胜雪的男人,看似儒雅俊美,但是他的外表绝对是虚幻的,因为他就是传说中的战神,杀人不眨眼的魔王。
不怒自威,看到他自然想起这个词语。
凤夜绝傲然威风,他的手下自然不卑不亢,战马缓慢行走,凤夜绝的身后紧跟着红衣的拓拔纤尘,接着是几个将军,最后是百名侍卫,所有的人不卑不亢,人不多,但是气势不减。
紫凌的马车行走在拓拔和几位将军的马匹之间,紫凌坐在窗前向外观望,六皇子恰巧向她这边看来,两个人目光相对。
紫凌第一见到这个皇子,虽然不认识,但是目光与其相碰的瞬间,心却猛的跳动一下。
我把紫凌送过来了
三皇子的眸光是那样的阴险森冷,就连嘴角的那丝笑意,都带着一种寒气,心中越发的忐忑不安,紫凌连忙把目光转向别处。
耀日的百人队伍,辉日的庞大迎接队伍,浩浩荡荡的行走着,气势却也非凡。
前面是凤夜绝端坐马背的身影,白衣白发,无论多少人中,无论是面庞还是身影,他都是脱颖而出的那一个。
辉日皇宫前,众人下马,三皇子和凤夜绝说了什么,凤夜绝凝神倾听,然后对着身后一摆手,百名侍卫退下,唯留十几个人。
绢紫凌认出,那十几个人正是耀日的高手,四剑客和冷冽都在里面,还有几个凤夜绝的贴身暗卫,这些人足以以一当百。
三皇子带着凤夜绝一行人向午门走去,直到午门前,轿子才停下来,紫凌下轿。
前面的凤夜绝停下脚步,回头望向紫凌,紫凌也望向他。
颊虽然在辉日住了一段时间,走进皇宫还是第一次,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
凤夜绝毫不迟疑的走到紫凌的身边,低声说道:“跟在我的身边,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
紫凌点头,这一刻,所有的怀疑放下,悬空的心也沉了下来,凤夜绝就如一个依靠的亲人,让她感觉到安心。
两个人并肩走在午门的龙级上,恍然如天人下凡,一时晃了所有人的眼。
大太子明南铎带着众人等在午朝门前,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两个人身上,无论高大的还是矮小的,无论气场强大还是微弱的,那一刻,人人心中自叹起来,在这样两个人面前,自己微小到无可盾形。
高大的凤夜绝,飞扬的白发飘逸出脱俗的神韵风姿,娇小的紫凌,那一双灵动的眼眸,那美得精致无可比拟的面容,洁净得不染尘俗。
一步一步,他们如俯瞰众生的神,走向辉日的皇宫,多少年后,亲历了年个场面的人,都能津津乐道的讲诉出无数的版本,神采飞扬的说出那天的场面。
据说,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