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择人而噬的寒芒。
嗡。。。。。。。。
天上隐约出现了七八个小黑点。
“完了！”佟麟阁心底里涌起一阵无力，哪怕拼命将这些学生军与残部从南苑里面带出来，但缓慢的行进速度根本无法与日军相提并论，日军在彻底攻占南苑之后，很快派出了追击的部队。等这些日军冲进来，整个现场已经乱得无法收拾。这种情形，还有什么能挽救回来？似乎，日军的飞机也赶过来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就在人群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与害怕的时候，天空中的轰鸣声越发近了。
本川赖武一干骑兵挥舞着手中的军刀一片欢呼之声，眼前注定是一场轻松的追击战，还未开打。原本士气就极为低下的敌军在百姓的冲击下，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一支军队无法形成有规模的抵抗，那便不能被称之为军队。
“冲上去，杀光眼前的支那人！”本川赖武身后的日军士兵兴奋异常。
不过很快，他们眼里的兴奋很快凝固。变成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飞机上那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国诱标志已经越来越清晰。
“不，是支那人的飞机！”骑兵里面不知道是谁惊恐无比地叫了起来。
不过现在已经太迟了。
“去死吧！”看着之前还趾高气扬的日军骑兵，董继云冷冷一笑，毫不犹豫地将致命的机枪弹泼撒在日军骑兵的头上。如果是步兵，对着天空放几枪，多少也会威胁到飞机的安全，不过此时日军骑兵人手一把马刀，难道指望这些人用马刀把飞机砍下来？
正因为如此，董继云与另外一名飞行员可以放心的将飞机的高度压得很低，而对于正在冲锋的日军骑兵而言，无异于一场灾难。
哒哒。。。。。。。。。
希律律。。。。
冲锋的战马如同撞到一堵无形的墙，倾刻间一片人仰马翻，飞机掠过之后，之前还气势逼人的骑兵军顿时为之一遏。
咻…
“该死，是敌军的轰炸机！”此时在运输卡车旁边匆匆架设机枪的日军士兵面色一阵慌乱，任谁碰到近乎无法战胜的敌人都会禁不住心慌意乱。与西北军作战数日，关于西北军装备的一种新式轰炸机，轰炸精度惊人，超过了日军现役的任何一种轰炸机，这种轰炸机的威名短短几日之内，便几乎传遍了整个在平津作战的日军。这几天在战场上给日军带来了相当的损失。而这种轰炸机形成的独特尖啸声，对于听到的日军而言，仿佛一道催命符，是一种不详之兆。
轰，轰！一辆运输卡车在爆炸中直接侧翻，上面的士兵被汽车自爆后的浓烟与烈火所吞没。
“援军来了，咱们的援军来了！”佟麟阁歇斯底里的怒吼起来，将之前的那种来自心底的绝望，无助彻底的挥豁出去。这位练兵大家不知道的是在另外一个历史的时空里，他已经阵亡在日军追击的乱战中。而这些学生军最终能成功从战场上走下来的人已经不足五百，阵亡在战场与后退路线中的人超过一千。整个撤退几近于一场全面的溃败。而此时西北机群的出现，却在不经意间，让这些逃亡的人群成功度过了一劫。
393章 挖墙角
学生们鄂然的看着天空中出现的机群，几个逡巡间便将来势逼人的日军追兵彻底击溃。这种场景是如此的陌生。他们没有参加过长城抗战，不了解姜立领导的西北军在这些溃兵心目中的份量。但之前一直抑郁前行，哀鸿遍野的溃兵们此时重新拣回了精气神。
“援军来了，授军来了！”路上的溃兵们禁不住热泪盈眶，不止是因为拣回了一条性命，不止是因为看到日军被炸得人仰马翻。只因为他们现在不再是一支残兵，在他们力战失败，溃退的时候，仍然还有友军在他们最艰难，最无助的时候，伸出有力的手，扶住他们受伤的身躯。让他们知道，在他们的前面，绝不是一望无尽的逃亡路，他们还有人接应。
“杀！”
士气低弥的士兵们再次恢复了之前的血勇，在各军官的带领下，自发的向已经开始慌乱的日军士兵冲击。此时前来阻截的日军数量并不多，他们不过是仗着在胜而来的余威，而此时一旦这股势气势被打下来，更面临天上飞机的压制，缺乏足够防空火力的情况下，日军士兵的表现也不会比29军的士兵强多少。
跳上原本四散逃亡的百姓们怔怔地看着凶神恶煞的日军此时反而落入下风，而西风1式轰炸机投下的炸弹精准无比地将聚集的日军炸的四分五裂的时候。连他们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些分散的心也在一点一滴的凝聚起来。民国的军队在面对日军时也并不是一溃千里。他们在历经失败之后，仍然还敢于迎难而上。也许有一天还能打回到他们那片已经满是残垣断壁的家园。
“滴滴。。。。。”
在道路的另外一端，一排运输卡车绵延而来。此时从北平一路撤下来的29军士兵与学生兵们，看到运输卡车，不禁有些错鄂，幸好这里已经脱离了日军的范围，自从击溃了日军的拦截之后，头顶上隔三岔五的便有西北的飞机过来盘旋一阵，给了这些撤下来的士兵们极大的安全感。
“佟兄。久违了！”之前去过一次北平的赵铁树拉着佟麟阁直接进了设在定兴的指挥部。“佟兄一路奔波，未让你休息，便把你拉过来商谈军务，有些不近人情。不过军情紧急，你是从南苑撤下来的，对那边的情况比我清楚，现在除了你，我也拉不到更清楚形势的人了。还望见谅啊。”
“无妨，只要能挡住日军，别说是少睡一会，再撑个几天也不是大事。”冯麟阁虽然脸色苍白，但此时的精神却是异常的旺盛。
“说实话，虽然打心眼里底不愿意承认，但平津是不足守的，日军在东北经营多年，这次突然发作，势必如山洪泄堤。一泻千里，日军动员了超过二十万大军，其目的绝不仅仅是平津两地，南苑现在已经被日军攻占，整个北平，基本上已经落到了日军的包围当中。唯一还在坚持的恐怕也只有贵部在廊坊的部队了。”佟麟阁苦笑道。“现在围攻北平的主要日军的第1混成旅团与11混成旅团。另外20师团从唐山南下，一部进攻天津，其主力尽在廊坊，已与贵军激战数日，我军由于之前准备不足。兵力分散，刘汝明的143师甚至隔绝在察哈尔，现在未放一枪一弹，坐视北平危局。面对这次日军的进逼。之前已经南撤的37师大部也未能及时驰援战场，说起来真是惭愧啊。”
“有什么好惭愧的，29军形势如此窘迫，追求起来，责任也不在佟兄身上。倒是以佟兄之才，既不能独领一军。又不能施展练兵之才，倒是颇为可惜。军务繁忙，我也就跟佟兄不绕圈子了，昨天司令给我拍的电报，暂时请佟兄为我集团军副参谋长一职，打完这一仗，再去西北军后备役担任副司令。”赵铁树将昨天姜立拍给他的电报取出来递给佟麟阁。
“这，现在我还是29军的副军长，突然投到西北，怕是不合适啊。”佟麟阁有些犹豫地说道。
“宋军长那边，自然会有姜司令去打招呼，再说佟兄以前也是西北军的一员，现在不过是到新西北军。这次我的集团军北上，宋军长有不少地方还需要西北军的帮助，相信他不至于拂了司令这个面子。”赵铁树一笑道，“佟兄不要看不起副参谋长这个职务，这只是一个过渡，暂时第2集团军还需要佟兄这个熟悉平津局势的人，预备役那边可不是坐冷板凳，自从此次日军动作，西北动员了三十万兵额，久闻佟兄练兵有方，如何将那些人练得训练有素，可是连司令也十分头痛的事。”
“动员了三十万新兵！”佟麟阁一脸难以置信。
“这次司令直接派出了两个集团军北上，自然需要大规模扩军，一方面填补西北兵力上的空虚，另一方面的原因，等你去了西北之后，就会知道了。”赵铁树拍了拍佟麟阁的肩膀，西北对于钢铁产业链布局是一南一北同时着手的，一方面之前包头总归是绥远的地盘，姜立在南下四川的同时，已经深为南京所忌惮，再去得罪阎锡山树敌众多。再说相对而言，获取四川的人力资源，相对包头一地，还是要更加重要些。毕竟西北地广人稀的问题一直是姜立的心病。此次日军进占平津，其一部分兵力必然会进占平绥线，一是为进犯山西，绥远作准备，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华北方面军大举南下的同时，被晋军在后面敲闷棍。
日军进占绥远，姜立再派兵夺取绥西一部，花个两三年的时间，在包头一带打造出一条相对完善的工事群。经营妥当，再加上将侵华日军大量拖在华北，华南一带，缓解了西北压力，那么开发包头铁矿的事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好吧，既然姜司令都拍电报过来，我要是不答应，就有些不识抬举了。不过我这边还有几个人，希望贵部能接受。之前学生军的教育长张寿龄，参谋胡宥兵几人的能力都是十分不错的。”佟麟阁顺水推走，在29军里面他一个副军长论起实权还不如一个旅长，就算是坐冷板凳，西北军的冷板凳坐起来也更舒服一些。
“好，只要有能力，在西北军里面总能找到合适的位置。”赵铁树点头，这个主他还是作得了的。此时西北大扩军，29军里面的一些军官战斗经验丰富，总有那么几个地方适合他们。
394章 整补
“1500余人，死得连500人都不到，这个宋哲元，自己准备不足，让这些学生军给他擦屁股，他也不嫌臊得慌！”姜立接到前线拍回的电报时，火气往上一冲，用了两个多月的茶杯又摔了个粉碎，虽说经常提醒自己要克制，不过这段时间以来，发火的次数却是一次比一次多，不是因为前线的将士不肯打，而是一些地方军阀头子瞻前顾后，坐失战机，导致一连串的蝴蝶效应。要不是这次宋哲元也算是损失惨重，连赵登禹这样的战将在撤往北平的路途上也死在了乱战之中，姜立还真想将宋哲元臭骂一顿，赵登禹也算是个敢打敢冲的勇猛战将，就这样战死，倒是可惜了。
“周总那边意思是尽快将平津那边的学生优先转移到兰州来，另择校址再进行安置。”此时西北的教育长刘治洲建议道。
“嗯，安排学生的事刻不容缓，你跟周总商量一下，另择校址，对几校师生进行安置，尽快让他们复课。”姜立点头，手头上既然有些事已经交待出去，没必要事无巨细都拣回到手上，此时以他为首的不少西北军将领都已经入了党，不过这一切暂时都还密而不宣。而原来红色势力的那批领导人在此时的西北政局中也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至少暂时在外交与一些政务的处理上，西北比起那位周总出色的人暂时还没几个。战局一开，各种麻烦事一起涌出来，没有一套可行的行政以及军事体系，比吃一次败仗的后果更为严重。
“以后这种事你直接去找藏内务长，他那边会负责拨款给你的。另外要避免这些人被拉到南方去，现在日军在上海大规模集结，南京自顾不暇，不能让他们添这个乱。”
姜立按着额头说道。
“是，司令。”刘治洲点头道，默然一阵之后。刘治洲忽然又问道，“对了，司令，这段时间兰州大学陆续有一些学生与教授离开。已经一定程度影响到了兰州大学的教育工作，后面大学实在不宜再抽调人手出去了。”
“嗯，大学的师资储备也要建立起来，这个你们想想办法，符合资质的教授课程安排紧一点。现在是战争时期，为了赢得这场战争的最后胜利，每个人都需要贡献自己富余的力量，那些抽调出去的教授与部分学生，现在在一些军官秘密的实验室，暂时不宜与外界联系。”姜立点头，湦磐计划的实施动用的科研力量不是个小数目，不止相当一批犹太籍物理系教授，一些在这方面有天赋的学生也被列进了名单，海外留学归来的一部分学生也以加入西北核心军事研究所被带走。甚至连家人暂时都联系不上。如此大的动作自然不可能不惊动一些人，不过带走人的是姜立手下窦玉仁的狼牙特战队，暂时只对姜立一个人负责。
相对那些犹太籍教授未必人人都持赞成意见，不过西北收容了好几十万无依无靠的犹太人，也换到了那些教授的相当支持，甚至有一些原本去了美国的犹太籍学者也重新来到了西北，选择与这么大的一个族群一起改变生活的现状。毕竟没有钱的犹太人哪怕去了美国，也不一定会有人管，而西北却管起来了。
不过相对犹太籍教授不少人试一试的态度，兰州大学的学生。还有从海外归来的学子听到西北竟然在进行着如此庞大的计划，以及计划成功能直接决点未来战争的走向，个个都血脉贲张，为了保密。对家人做过短暂的交待之后，自发的与外界断绝了一切联系。
当然，由于整个计划的庞大，再加上涅磐计划需要投入的资源太多，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窦玉仁只管执行命令，负责整个基地的安全工作。其他的事一概不管。因此对于西北一些巨头的质疑，自然都需要姜立挡回去。
西北军在姜立手里一手建立起来，通过一系列的战争，姜立已经建立起了在西北军里面的绝对威信，此时的西北军中层，高层，大多是当初经过了惨烈的奉天抗战，千里大转移的老兵，而各种新式武器的开发，坦克与空军部队的建立也证明了姜立的前瞻性。因此姜立下令封口，一些人虽然心里有猜测与疑问，但也很少有人来触这个霉头。西北的核计划，姜立自然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可这么庞大的计划，要说完全不引起有些人的注意，自然是不可能的。
“原本该拨付给宋哲元的军械，还要不要拨？”军需官雷勇问道。
“自然还是要拨的，日军这次大动干戈，就算我们暂时派出了两个集团军，也是不够的，宋哲元这次虽然办了糊涂事，但29军的士兵还是敢打仗的，得给他们重整旗鼓的机会。这次不仅要给，南京想惩制人的时候，还得保他，不过得宋哲元自己找上门来，他这次犯的错不小，咱们可不能眼巴巴自己凑过去，吓他一吓也好。”
姜立冷笑一声说道，这样的将领放在后世，十有**要退下来坐冷板凳，不过此时出于局势的需要，姜立却不得不做出妥协。送两个集团军北上平津一线，另外陕北那边组建的第18集团军同时也在调运大批军事与建设物资，为后面建设绥西防线打基础。同时还要利用赵铁树与杨虎城两个集团军拖住南下的日本华北方面军，准备一些物资在河南建设部分永备工事群。以此时西北的基础，也颇感吃力。
“机械化2旅算是被打残了，卑职的意思是先从前线撤下业整补，不能让孙立人的部队全部葬送在了平津，否则后面的中原会战就难打了。”冯占海建议道，相对于出兵平津，在河南与日军对决，西北军在后勤上的压力相对要小很多。虽然日军的机械化部队厉害，但只要能在河南构建足够的工事群，以西北兵力投送的速度，是有希望拖住日军的脚步的。再往南，那便是南京的势力范围了。
“嗯，将孙立人撤回至焦作一带休整，兵工厂这边生产出来的战斧坦克优先补充至机械化2旅。”对于能打的部队，姜立向来是不会吝啬的，更何况孙立人在廊坊一战确实打得漂亮，不仅挡住了第20师团，前后两战几乎歼灭了日军一个坦克联队。而自身还从战场上带回了12辆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