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看穿了没有办法近身,就永远赢不了,为何他总是能看穿我和苔伊下一步的行动? 难道会秘术?
记得在武都城中时,张生曾经告诉过他,风满楼中有不少高等级的杀手会使用一些失传 的秘术,这么说作为子字号杀手的马天也应该会一些秘术。如果说他五官的灵敏度和虎贲鬼 泣相同,是否可以按照当初卦衣对付那名虎贲鬼泣的法子?不行,虽然这里没有明亮的光线 ,但并不是在深山之中。
尤幽情后退了一步,碰在柜台上,一只手背过身去,抓住柜台上的一只杯子,另外一只 手摸向腰间那在武都城中自己特制的铁线。身边没有弓箭,没有办法织出如那个戏子相同的 蛛网来,但目的只是为了近身如何才能近身?
马天将长刀抗在自己的肩头,看着尤幽情笑道:“没用的,你们的速度太慢了,不及我 的三成,只要稍微一动,我就会看出来,还是放弃吧,看在你们都是美人的份上,我会让你 们痛快一些,乖。”
说完,马天伸出恶心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杀人狂你攻上路我攻下路”苔伊突然在一侧喊道,这是一种几乎送死的法子,运气好 ,至少有一人可以得手,但另外一人肯定会被劈死。
尤幽情点点头,紧靠着柜台,准备借力冲刺过去,同时苔伊也手握青花剑准备冲杀过去 。
“呼……”马天淡淡一笑,将刀慢慢地放下,这个动作就好像是一个讯号,刹那间苔伊 和尤幽情同时向他疾奔而去。马天将刀横在自己胸口,眼神在冲向自己两人的身上快速扫 过,就在此刻,苔伊却将手中的青花剑抛离手中,直刺向马天的左脚。
三路攻击不是两路这两个死女人马天暗暗骂道如果他用刀挡开青花剑,自己的身体便会 成为那两人的目标,反之要攻击那两个女人,就会付出一条腿受伤的代价
只是瞬间,马天便做了决定,将手中的长刀横在自己的左脚下,挡住青花剑的攻击,同 时双拳击向已经奔到自己身前来的尤幽情,右脚往后依靠,身子一侧准备避过苔伊的攻击。
可在那一刻,尤幽情和苔伊竟然收手了,同时交换了互相所在的位置,并且分别绕向 了马天的身后,马天赶紧一转身。他必须面对这两人,因为任何时候都不能将敌人放在自己 的背后
就在转身的刹那,马天注意到尤幽情脸上有那么一丝笑容。她为什么要笑?这两人做了 什么吗?
在尤幽情与苔伊两人在他面前相会的瞬间,马天清楚地看见两人在手中交换了什么东 西?好像是一个杯子为何要拿杯子
必须离开她们俩包围的范围,否则就容易被困住她们毕竟不是一般的人马天正要准备抽身向旁边闪过时,身体却触碰到什么东西铁线
这两人原本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要攻击我而是要用铁线将我捆绑住马天的手指轻轻动弹了 一下,立刻就被铁线所划伤……明白了这个女人竟然用了那个戏子的杀人方法不,是改良了
此刻,马天却笑了起来:“好办法,但别忘记了,那名戏子当年可一直是我的手下败将 ,知道为何吗?”
马天将双手缩回夜行服内,浑身一发力,包围住他的铁线尽数断裂。
苔伊和尤幽情在那一刻也吃了一惊,虽然马天的夜行服已经被锋利的铁线全给划破,但 却露出了里面的青黑色的铠甲。
在她们吃惊之余,马天又一次出手了,提刀就向苔伊和尤幽情横劈而去,这一刀似乎没 有什么力道,两人迅速向后躲开,刚避开,两人同时发现自己腹部受伤了
“啪”两人落地,向后急退了两步,低头去看腹部那半尺长的伤口。
为何会这样?明明避开了刀锋?怎么还是会受伤?
尤幽情和苔伊也同时在思考这个问题,但同时尤幽情心中也在计算着时间,回忆着张生 沿途教她的一些用毒的法子。
除了使毒之外,应该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制住这个棘手的家伙更何况他还穿有和虎贲骑一 样的青黑铁甲,但没有虎贲骑身上所穿的那种笨重,从外表来看就轻巧许多,且他手中还有 那么一柄奇怪的刀,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马天挥动了一下刀,将刀身放在自己一只胳膊上说:“你们难道没听说过在风满楼中有 一个头号杀手的名字叫魔刀吗?我就是你永远避不过魔刀的攻击”
魔刀?秘术?笑话怎么可能卦衣手中的黑皮龙牙刀都算是神兵,但充其量砍开石铁就如 热刀割蜡,不至于没挨到人便可以让人受伤的。
不对,如果是魔刀的话,为何先前挥刀的时候,自己却没有受伤?对是距离刚才离那柄 刀刀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即便是秘术,在这之间也一定有距离
尤幽情起身来,转头看了看苔伊,苔伊将刚才尤幽情递给自己的杯子拿出来,扔到了一 边点头道:“我明白了,现在我们的胜算有几成?”
“十成,如果再熬半个时辰。”
“好,那用车轮战,你战,我休息,我战,你休息,是不是熬过半个时辰,他就完了。 ”
“计算无误的话,一定是这样。”
“好,我先上”
苔伊说完,抓起旁边的凳子冲了上去,那模样就如街头流氓打架一般。马天笑了笑,只 是将刀抗在肩头,另外一只手轻轻松松地将苔伊打到一边,苔伊重重地撞向在一侧的桌子后 ,伸手按住自己受伤的后背,喘着气。
马天道:“别在玩这种花招了,对我没用,我有铁甲魔刀,进可攻立可守,你们连半成 胜算都没有?”
“不,你已经输了。”一个声音从客栈门口传来。
蹲在地上的尤幽情此时惊喜地看见,张生站在门口,转动着自己的胳膊,随后来到柜台 前想找水喝,提起水壶对准壶嘴就灌了一大口茶水,随后一抹嘴道:“武艺再高,就算有铁 甲,还有所谓的魔刀,没有脑子一样会死。”
马天看着张生,也并不吃惊:“哈,看来你找到走出去的办法了?”
张生叹了口气道:“老了,一个用毒出生的人竟然中了毒,十分惭愧呀,我很佩服你, 在与我擦肩而过时,就将毒药渗入了我的体内,让我产生了幻觉,明明已经走出去了,但老 还觉得自己在原地打转,所以总是在一条小巷内跑到头又折回再跑,一趟又一趟,普通人 大概早已累死了。”
“但你不是普通人,所以我只打算将你困在那,困几个时辰,等我解决了这两个美人之 后,就基本上完成了任务,再杀了楼上那两个值钱的家伙,便可以回去领钱啦。”马天有些 得意,丝毫不觉得张生的出现会降低自己的胜算。
“来吧你们一块儿上省得浪费老子的时间”马天说罢后,将手中的刀一横。
张生摇摇头,将地上一张椅子扶起来,并安坐了下来,盯着马天道:“以实力来说,你 未必比得过那个戏子,以头脑来说,你只有那戏子的两成,你这样的杀手,该不会是拍马屁 升到子字号的吧?”
此言一出,马天怒道:“那个戏子算什么东西?除了会一手易容的功夫其他的只是三脚 猫功夫”
张生抬起双手,笑道:“好吧,好吧,那你告诉我,你如何才有胜算能够走出这里?”
“走出这里?凭你们三个?”马天狂笑道,“我不知道是你们疯了,还是以为人多便有 胜算,你倒是说说你准备如何将我困在这里?或者说杀死我”
张生用手一指尤幽情道:“她刚才已经做了?难道你没有察觉吗?我在外面已经看了很 久了,还在想如果她不成功,那么接下来就轮到我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发疯胡言乱语吗?”马天没有明白张生到底在说什么。
张生提起柜台上的茶壶,又喝了一口:“我是个用毒的行家,嗯,至少他们会那么认为 ,所以,我到一个地方之后,便会在周围饮水和食物中都下毒”
张生说完,笑了笑,又喝了一口水道:“无色无味的毒,谁都没有办法察觉,你也一样 不是吗?”
“不可能”马天举起刀指着张生道,“如果你下毒,那么这里的人包括我,都中毒了”
“是呀,他们都中毒了,但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也喝了这里的水?天意吗?”
“你知道我喝了水?”
马天握住长刀的手有些颤抖,那么说这个老头早就已经逃出来了一直躲在客栈外面偷偷 看着我却一直没有察觉,若是那个时候他动手,我肯定已经死了早知道当时不要困住他杀了 他更好不过,为何那批人还没有赶到?难道说绿薨失手了?
张生提着茶壶,另外一只手背在身后,慢吞吞地起身走到马天的身边,将一张桌子重新 扶起来,用手轻抚去上面的灰尘:“杀手也好,刺客也好,普通人也好,活着都有一个目标 ,你有吗?”
“哼你们有吗?”马天藐视道。
“有。”张生道,看着在旁边的尤幽情,“我和这个小姑娘跟着那个戴面具的小子 ,称他为主公,为的就是当年的承诺,活着一天就护着他一天,而那个叫苔伊的女子为了什 么,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但我想总归有她自己的理由,可你呢?只是为了钱对吧?”
马天没有说话,张生将茶壶放在桌子上,坐下:“我跟着主公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短了 ,其实一个老人在一个年轻人身上能学到什么呢?好像什么都学不到,老人总是会对年轻人 说,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要多,这叫倚老卖老,但反之在那时候年轻人就算嘴里不反驳, 心里还是会想,老年人,你吃盐太多吃坏脑子了吧?呵呵。”
“说教吗?想拖延时间,等那个卦衣回来?然后你们群起而攻之?”马天笑道。
张生摇摇头:“我只是想告诉你,在这个乱世之中,武艺超群的人只是有勇,充其量 是带刺的棋子,会伤到对方,也可以伤到持有棋子的对弈者,可有的棋子表面光滑,看似无 害,但却有思想……有脑子的人,总是会生存到最后,而无脑子人的下场是……”
张生说到这,用手指在脖子上一划:“死”
“说得好我倒要看看你们准备怎么将我杀死?”马天道,干脆找了张椅子也坐了下来, 扫了一眼在自己面前的三人。
“好吧。”张生背着手慢慢走向客栈大门口,一边走一边数着步子,随后在客栈门口 站定后道,“从你现在的位置到我这里,只有三十步,我们打个赌,在我们都不出手偷袭你 的前提下,你走不到这里来,想不想试试?”
张生满脸笑容,笑得让马天有些害怕。但不知为何马天却决定一试,不为什么,只是为 了刚才自己所说过的话
马天迈动步子的同时,时刻注意着在身旁不远处的尤幽情和苔伊,两人都受了伤,即便 是可以出手,马天也一定可以避得过,可当他刚走到第二十步时,就已经发现身体有些麻木 ,浑身发冷,四肢变得僵硬。
马天抬起其中一只手,注意看着,眼前有些模糊,那只手似乎渐渐发黑,再一抬头,四 周变得忽明忽暗。
中毒了
马天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果然中毒了可是他们为什么都没有事?如果真如那个老头子所 说,他一来就将这里所有饮水和食物都下过毒,可是过了几天,为何他们都没有事?偏偏我 却毒发了?因为他们有解药吗?不,不可能,我那两个混进来的手下不可能有解药可吃, 为何他们却没有毒发?
马天努力地迈着步子,向客栈门口走去,站在那的张生在他眼中已经变成好几个人,面 带笑容地看着他,冷酷的笑容。
为什么?马天想张口问,但却发现嘴唇都变得无比沉重,想张开嘴都很困难。
终于,他在离客栈门口五步远的地方停下来,再也迈不动步子,只是用最后一丝清醒的 意识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至于倒下。
“刚才那铁线上有毒,茶水中的毒,如果不混合第二种毒药,是不可能毒发的。”尤 幽情在马天身后说,在马天耳中,好像那声音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一般。
“杀人狂递给我那个杯子的目的,便是让我用杯子小心绕着铁线,不至于被划伤,我 并不知道铁线上有毒,以为只是为了方便我拿过她递给我的铁线另外一头,可以将你缠住。 ”苔伊坐在一旁,松了一口气。
“我没有计算到你还有盔甲护体,但无论如何,只要这铁线割伤了你身体的任何一个部 位,毒液渗入和你体内已中的毒融合后,便会在半个时辰内毒发,我并没有说笑,只是你不 相信。”尤幽情走到马天的身后,随后抓住了他手中的那柄长刀,倒转过来,盯着刀锋。
“什么魔刀秘术,只是障眼法。”尤幽情将长刀向旁边的木柱上一插,明明刀锋并没有 插入木柱之中,但却依然如插进去一般横在那里。
“殇人的手艺吧?刀锋比实际我们眼中所看到的还要长,只是我们看不见,因为突出的 那一段真正的刀锋是透明的,所以常人在避过刀锋之后还会被割伤,这就是魔刀的秘密。” 尤幽情用手拨动了一下长刀的长柄。
马天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又向前迈了一步,不管如何,我要赢我要走到门口我一定要走 到门口
张生、尤幽情和苔伊都盯着吃力地迈动脚步的马天,终于马天还是走到了客栈门口,他 嘲笑似地看着张生,好像在说:看,我还是赢了,我走到了门口。
张生面无表情地离开,此时马天双眼中却出现了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没有杀气,胸口却有一滩混着眼泪和血迹的人。
另外一个双手还抱着被马天玩弄了数年叫绿薨的人。
马天意识到,其实张生口中所说的门口,离自己还很远……
'第一百八十六回'浊甚矣
两日后,云集城郊外三十里,枯树下。
抬头,可以看见无数的乌鸦立在枯树的树枝上,悲鸣声不断。
低头,可以看见刚刚立好的墓碑上用匕首雕刻出来的名字。
卦衣盘腿坐在墓碑前,左手端着一只盛满鲜血的碗,右手拿着一支刚做好的毛笔。
血,是他自己的血;笔锋,是他自己的头发。
描完墓碑上最后一个字之后,卦衣放下碗和毛笔,将自己的夜叉面具从腰间取下,放在 墓碑之上。
“徒弟,走好。”卦衣喃喃道,盯着墓碑上唯一两个字——绿薨。
他从未想过除了王菲之外,这天下还会有另外一个女人深爱着他,而那份爱对他来说一 直没有看见。刺客,本就是一种不能拥有感情的人,因为一份爱,他失去了心爱的女人。又 因为失去了统领的那个身份,他试图将杀戮抛在脑后,又失去了一个深爱着他的人。而这个 人,在等待他回归的数年内,被迫生活在地狱之中。
他在将王菲当做自己希望的同时,没有想到在远方还有一个人将自己当做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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