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袁帆一眼,觉得人生也是普通的两个口,又不是什么贵人,他也不怕得罪。
“这门都关起来了,还有什么好忙的。又不坐诊也不出诊,哪来的那么多事情忙?”杜伊觉得鼻尖那股血腥味还在隐隐飘荡,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的时候,看了一眼顾稀元,就见他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异样。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没事的话,我可要关门了!”那小孩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可说话倒是嚣张得很。
顾稀元想了想,便报出一大窜的药材名称道:“这些东西,给我各来二两。伊伊,你要哪些?”
冷不防听到顾稀元这么叫自己,杜伊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将自己要的东西也说了一遍。那小孩听到两人要这么多东西,便将门打开道:“你们在这等我一下,马上给你们送来。”
杜伊和顾稀元还有师爷一起进入之后,只觉得鼻尖的血腥味越来越厚重,这中间还混合着一种怪异的香味。顾稀元的低垂下来的眼眸闪过一丝凌厉,杜伊没看到,倒是觉得他好像发现了什么,这个医馆有问题。
当然,这也只是她心中的想法,有没有问题,还不好查,现在要先把那挖心事件解决了才行。
在等待药抓好的同时,杜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师爷,发现他没有异状之后,便将心中的疑惑压了下来。
难道他认为这气味正常,还是说他根本闻不到,只有自己和顾稀元才闻得出来?
再转向顾稀元的时候,看到他两只手叠加在一块,其中一只手不断的点着另一只,显然他在思考什么问题。
杜伊再次看向那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孩子,见他动作利落,犹豫一下道:“你们这医馆要到什么时候才开业?”
之前说不卖任何的东西,结果报出一些药材名后,居然又肯给抓药,奇怪,真的是太奇怪了。还有之前说要等几日,到底是几日?有生意送上门,也不做吗?
“也没几天的事情,等开了你自然就知道。我说你这妇人真是好生多的问题,你还要不要买药了?”那孩子瞄了一眼杜伊穿得已婚妇人的襦裙后,神情不耐地说道。
杜伊出门的时候是带着纱帽的,即便进了妙手回春医馆,也未摘下。当一而再的听到那孩子说话的语气,忍不住眯了眯眼。
等拿了药付了银子,与师爷道别一声,两人一路无话,绕了一圈又一圈后,回到伊记酒楼。待进入酒楼后,杜伊将纱帽一扯,呼出一口气,随即对顾稀元道:“那医馆有问题,特别的奇怪。”
顾稀元看了她一眼,并不作答,拿着药材回到自己的屋内。杜伊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个男人真的是让他说句什么,都得看心情是不是?
“伊伊,你刚刚说什么有问题?”车大夫走出来的时候,刚好听到杜伊的话,忍不住问了一声。
“这个城有问题,店门不是不开,就是开了也没人。大街上人少的和空城一样,就连医馆都不开门。要不是师爷带着我们去,只怕连药都要买不到。”
“这么严重?之前不是看到的还有一些人吗?”
“师父你现在再出去看看有几个?我们还特地绕了一圈,也没看见几个人。见到的人,一个个脸色不是发青发白的,我估摸要是有人叫他一声,只怕都要吓晕过去。”
“这么严重?”车大夫皱了皱眉,他们在这里还要等到十八号走,像现在这种事,他们能旁观不管吗?
那些人若是不捉到的话,只怕他们也住的不安生,其他人倒是没有什么,就怕林荷茹出些什么差错。
杜伊点点头,回屋去了,这几日那几个小家伙都得看好一点,千万不能出门。
小帅、小宝和虎子在一到伊记酒楼的时候,就被杜伊安排去歇息。此时杜伊刚踏进房间的时候,就见虎子已经起床,正在练大字,而小宝和小帅两个小家伙还躺在床上睡得极香。
“伊伊姑姑!”
虎子看到杜伊进来,便放下手中的笔,恭敬的叫了一声。小虎子是杜伊来这这个时代接触的第一个孩子,小时候虎头虎脑的,一转也*岁,长大了。此时看到他乖巧的模样,杜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虎子,这段时日,你要照顾好弟弟们。现在这里不太平,你也知道,你要看好弟弟们,不要让他们出去,也别乱跑,就在屋里读书写字,可知道?”
小虎子疑惑地看了一眼杜伊,想了想,道:“姑姑,很危险吗?”
“白梅受伤的事情,你是知道的。那些坏人都没抓到,现在要抓那些人,你带着弟弟就在这酒楼里,别乱跑,不要让姑姑担心可好?”
小虎子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宝和小帅,点点头。外面危险,不能让姑姑担心,他是哥哥,会带好两个弟弟的。
“读书累了,就歇会儿,不要一直看,对眼睛和自己都不好。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两个弟弟就交给你照顾了。”
杜伊还是不放心的再次叮嘱一遍,小帅那个小祖宗,闹起来可不是谁都镇得住的。
“好,虎子知道,伊伊姑姑放心!”
杜伊又问了小虎子一番功课后,便退了出来,往林荷茹的房间去。现在他们一行人里,要顾及的,就是林荷茹。今日儒城的事,必须得和她说一声,让她心里有底才行,免得回头在她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吓着了。
“表嫂,我可以进来吗?”杜伊刚走到林荷茹的屋子,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便敲了敲门问道。
“伊伊来了?快快进来!”
林荷茹正想问杜伊,这儒城是怎么回事。之前一路过来,看到的人少的可怜,与来的时候,路过之时,相差甚远。这前后也没多久的时间,怎么会变成这样?
“伊伊,现在这儒城怎么回事?我们今日来的时候,也未开业!”还不等杜伊坐下,林荷茹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杜伊只好将夏生和仵作说的话,全都讲述一遍,顺便又将自己和顾稀元出去买药看到的情况也说了出来,不过隐瞒了她觉得有问题的那个药铺事情。
“这么说来,只有解决了这个问题,这个城才会好起来?可为何出了这一点事情,夏大人自己又解决不了的情况下,不向上汇报?”
杜伊嘴角扬着一丝嘲讽的笑意:“他敢吗?他若是上报,岂不是说他没这个能力,那来年的功绩考核,他定然要下降。”
“可他这样隐瞒着,若是真的变成空城,只怕都不是功绩的问题了。”林荷茹有些想不明白,那个夏生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这个事情不该你操心,你别管。眼下你只要顾好自己的身体就行,也没几天的时间,若是能够趁机破了这个案件,倒也还好,如若不行,等回京城,让阿城派个人过来。至于夏生这个位置,我想也不必坐了。”
“我也有此意,伊伊,这边的码头选址好了吗?”她记得杜伊说每个地方都会有一个码头,那这里的码头可选好了?
一直没往这边想的杜伊,听到这话后,猝然皱起眉头。其他地方的选址都好了,这里为何没有,也没人与她汇报?
“不会还没有吧?那万户侯的办事效率不是很快吗,这都这么久了,怎么回事?”
“表嫂,这个不急,等人捉住后,我在去这周边走走。这运河我还未看见,得找个熟人带我去走一趟!”
两人说完这事之后,又话家常了一会儿后,杜伊便来到白梅和紫丁的房间。白梅彷如睡觉了一般,一点清醒的迹象也没有。
“紫丁,你去查一下这个城的具体情况,还有我要知道,为何这个城的码头选址还没好,都出了什么事,另外我要知道妙手回春这个医馆的背景。”
“是,王妃!”
紫丁原本在照顾白梅,听到杜伊的吩咐后,便退了出去。杜伊再次给白梅号了号脉,叹息一声。原本她也以为自己的医术够了,原来她会的,也不过是皮毛而已,看来得学习的还是太多了。
乔氏和橙萝在伺候林荷茹,绿柳在伺候那三个小的,现在紫丁被她指使去查事情,白梅就由她自己来照顾。
想到自己的医术有限,她便去顾稀元那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要了一本书,或者说是顾稀元的手记来看。
才看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觉得顾稀元真的是个天才,她看的是他在狗身上做实验的手记,与她之前看到车大夫的手记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思路。
正当她看得津津有味之时,耳边传来低呼声,一转头就见白梅正好睁开眼睛。
“可算是醒来了,感觉怎么样?”杜伊将手记收好,伸手探了探白梅的脉搏。
“王妃,奴婢怎么……怎么在这里?”她记得她没找到破庙之类的地方,正好要回去。然后,然后呢,记不起来了。
“这里是儒城的伊记酒楼,你不知道你回来的时候多吓人,好了,醒来就好。做了,你可还记得,与你交手的那些人,都是何人?”
白梅眨了眨眼,没弄明白杜伊的意思,交手,她什么时候和人交手啊?
杜伊忍不住头冒黑线,这丫头断片了,不会吧?
“你还那你最后记得是什么?”
“奴婢谨记王妃的话,在周围转了一圈,并未看到何人的住宅或者是破庙,便回来了。后来,额,后来……”白梅想到这脑子就晕了,根本想不起来,后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这,杜伊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叹息一声,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先这样。不过这儒城有点问题,晚上开始你泡两天药浴就好了。你才刚醒来,就别多说话,详细的事情,稍后与你说!”
白梅这是很才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疼,就连心都抽搐的疼痛。听到杜伊的话,虚弱地应了一声。
等杜伊来到顾稀元的屋子里,将白梅的情况说了一遍。她想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原本还指望能从白梅那边得到一些线索,看来又断了。另外那几个暗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不记得了?”顾稀元听到这话后,单手在桌子敲了敲,又陷入了沉思。杜伊看到他这样,只好退了出来,来到她师父的屋子里。
“师父,那几个暗卫什么时候能够醒来?白梅醒是醒来了,只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怎么会什么都不记得了?”车大夫放下手中的医书,诧异地看了一眼杜伊。
“不知道,要不师父你去看看?和顾稀元说了,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梅又没伤到脑子,根本不可能会失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杜伊一时半会儿也理不清楚。又不是喝醉喝多了,出现断片情况。
车大夫随着杜伊来到白梅的房间,就见她正闭眸休息。当听到脚步声后,这才正眼,眼睛闪过一丝的凌厉之气。虽然很快,就一闪而过,不过还是被关注着她的杜伊给捕捉到了。
杜伊略下心中的疑惑之意,看向车大夫:“师父,你且把把脉,看看怎么回事?”
车大夫略微颔首,伸手探向白梅的脉搏。过了半响,又换了一只手,许久都不回答。就在白梅将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道:“没什么大碍,放心!”
白梅松了一口气,杜伊紧接着道:“你好好休息,这两日不要起床,有什么需要,叫一声即可。”
白梅微微颔首,杜伊和车大夫便出了房间,直接来到顾稀元的房里。
“白梅的脉搏好生古怪,初次看起来应该是受了极重的伤,可这一切好像都是假象,应该是毫发无损之人才是。那她身上的伤,又是怎么一回事?”
白梅是顾稀元动手治疗的,这种事,问他最清楚不过。
顾稀元看了一眼杜伊,又敲了敲桌子,道:“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又怎会一样。我只是想知道,她到底是谁,白梅又在哪?”
杜伊听到这话后,眼睛眯了眯,半晌后,沉着声音道:“你确定不是同一个人?”
“难道你没发现有何不可之处?白梅好歹也照顾了你几年,你不会看不出来吧?”顾稀元说这话的时候,很是诧异。
杜伊那么聪明,不可能会发现不了才是。在他的眼里,她应该不至于到这么愚笨。
“是有些奇怪,不过之前都未醒来,我试了脉搏,也没多大的问题。怎么醒来之后,差异那么大?”
“没醒来之前,你当然查不出来了。不过,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杜伊的话,让杜伊心里震了一下,原来他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白梅有问题,所以他才不管不顾的,就等着人醒来吗?
难怪他说,白梅会在今日醒来,并未说,那几个暗卫什么时候会醒。更在自己说引蛇出洞的时候,也未吱声。
他出手给白梅治疗的时候,她并未在一旁看着,他也未提白梅的情况,她就默认白梅已经没什么大碍。
如果说这个白梅是假的话,那真的那个在哪里,现在是生是死?紫丁给白梅换的衣衫,难道都没发现吗?
这一刻杜伊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猜忌,白梅如果是假的,紫丁与她相处最久,怎么会没发现?刚才白梅眼里闪过的一丝狠厉,是针对谁的?
还有这个白梅到底是何人,混到他们中间,有什么目的?
“怎么办?既然有胆子混进来,那就让她有来无回好了。不过今晚是七月十四,阴气最重之时,他们会不会趁机作案?我想那些人的目标不一定是我们,否则也不会有前面的二十几起案件,今夜是会不会变本加厉?”
七月是传说中的鬼月,初一是鬼门开,十四是鬼乱窜,而在十五的前后阴气比其他时候还要重许多,到七月三十才会关上地门。
既然那些人要利用这个月来作恶的话,想必是不会放过这几日的时间的。以往是三到五人,今日说不定会成倍成倍的增加。
“这不是没可能,那按照你的意思,咱们现在该怎么做?”顾稀元根本就不相信夏生,这样的事情,他们自己能解决就好,那个夏生指不定还会扯后腿。
“现在这个时候,城里本来就没什么,加上今日的时间特殊,想必今晚人人都在家里烧纸。不若我们派些人,到街角某处烧纸,咱们事先布置好,一旦发现动静,就一网打尽,如何?”
杜伊想要人来做饵,不过那个白梅是不行了。只能另外寻人,还得找个有功夫的才行。
“不妥,实在太过突兀,一看就刻意的。若是他们一早就盯上咱们的话,现在的举动,他们又怎么会识不出来?”车大夫摇摇头,一口就否定了杜伊的说法。
杜伊想想也是,可怜她没功夫,要不然由她出去做饵是在合适不过了。
“今晚我就当做有事要出门一趟,伊伊你跟着我去,咱们往大运河边,就当做你来探查那河得情况的。若是他们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要去做什么。若是不知道你的情况,只会当做我与你有什么,总之对他们来说,都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顾稀元的武功有多高,杜伊并不清楚。只是由自己和顾稀元出去做饵的话,那要是有个什么万一,阿城和小帅怎么办?她可不想以后便宜了其他的女人。
“怎么,不愿意?”顾稀元眼里闪过一丝戏虐,向来没什么顾忌的杜伊,现在却犹豫了。要是现在紫弈城和她说这个话,只怕是马上就同意了吧。到底还是人不一样,信任度不一样。
“你的武功与我家阿城相比,谁高?”
“没试过,怎么知道?”
“那和我表哥呢?”
“差不多吧!”
杜伊听到这话,沉思了起来,凌袁帆的武功比紫弈城的稍弱一些,不过与白梅强一点。白梅带着那么多人出去都出了问题,这顾稀元还要带着自己的话,那两个人岂不是都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