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贵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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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是贵女-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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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她的眼泪才真的是落下来了,虽然盛名在外,但说起来她也不过就是个八岁的孩子,还是个自小娇惯养大的贵女,“便是她家的人各个守礼,这个各个也定是不含着那颜舜华的。她都当着那么多贵女面前侮辱我,此刻便更是由着这样的闲言碎语传出来,若是颜家有意制止,我又如何会被传成这样。”
  徐阁老虽想着言之有理,可这到底是小辈之间的打闹她不便多言什么,于是也只有摸摸头,“她本也就小你不少,和你一比不过就是个小娃娃了。我虽不清楚,却也听你祖母说过两句颜家舜华的脾气的。那是京城里人人都清楚的,想着传着便传着,没几人会信的。”
  徐温怀眼泪掉的更凶了,“便是没人信,这样的话都传到我耳朵里了。更不说街上都传成怎样了,这叫我怎样出去见人。”
  女儿家的名誉何其重要。徐阁老也清楚的很,他思虑半晌才道,“便这般吧。这事儿不便我去说,我与你祖母提一提,让她去面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和颜家时有往来,到时候由着她来提点两句,想必那颜家也就不敢再这样下去了。”
  徐温怀这才点头,拿出帕子去抹了脸上的泪,又变回那个守礼有规矩的徐温怀了,行了礼退了出去。徐阁老一半欣慰这么小礼节就这样全,一半忧虑这样全的礼节在这样小的孩子身上是不是吃的住。他甚至觉得像这样在他面前哭闹的才是她原本该有的样子。
  徐老夫人听罢心情却复杂的很,虽然火冒三丈急极了,可她却也心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可是她却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于是还是第二天就递了牌子准备进宫面见皇后。
  一般来说莫嫣然是不爱应付这些夫人们的,可是她做了皇后之后发现很多事儿比她想的还身不由己,于是还得端了好几分的认真起来去应付。
  听那徐老夫人说罢,她笑了笑沉默了下来。这件事不是没有听的沈静好说过,甚至两人都还拿来谈笑过。如今徐家人告到她面前来了,自然又是不同的了。
  半晌她才开口,“这事儿,若是老夫人你不说本宫却还没有听闻呢。”她手指拂过茶杯,“听老夫人说来,本宫想了想,许是小姑娘家之间的斗嘴成分多了些吧。”
  徐老夫人皱了眉,“回娘娘,本也该是如此。只是老身听闻这事儿在民间也传的沸沸扬扬,温怀又只是个小姑娘,在家里哭的那真是……”她说到这里便是无论如何想要莫嫣然给她做主了。
  莫嫣然挑了挑眉,心下有些不耐,“长宁呢,也是本宫看着长大的。本宫对她少有约束,也吩咐过颜家也不要过多苛待她,小贵女么,本就不必要守那么多规矩的。许是如此,她做事总稍有任性放纵,可是本性从来是不会坏的。”她目光移到徐老夫人的脸上,“徐姑娘年纪小,遇到这样的事儿惊慌自然是该有的,老夫人你们作为长辈规劝一些也就罢了。如今到本宫面前来若是想着叫长宁过去给徐姑娘赔不是。这怕是……”
  她带了点笑意,“这事儿本宫倒不觉得是长宁做错了,她自幼性子便是如此,年纪又小,不懂什么应承,不知如何回话便不搭理了,这即便是在本宫这儿也从来没有因着这个罚她的道理。”
  徐老夫人心下不满的很,脸上却丝毫不显,“老身却也不是这个意思,县主之尊万没有与温怀赔不是的道理,只是想娘娘或许可以管制一下民间的传闻……不然害了孩子的名声。”
  莫嫣然一笑,“这般姑娘家斗嘴的事儿哪能坏了名声啊,这事儿也不必本宫去做吧,想必徐阁老料理起来必定也是得心应手的很呢。”
  虽说这件事就是因为他们自家来处理会显出不妥才来求的莫嫣然,可是莫嫣然话里话外全是偏帮那颜舜华,气的徐老夫人牙都要咬碎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太子属意颜舜华的事儿,京城还有哪家不知,不过是个六岁的任性小儿……
  莫嫣然见你神色僵硬也不继续了,“疏影,来送徐老夫人。”
  所以说,不要去招惹一个很喜欢儿媳妇的婆婆,真的……
  
  ☆、第23章
  
  徐老夫人刚走出去,莫嫣然就碰了碰茶碗扬声唤了一句,“出来吧。”
  后头帘子拨动的声音,很快就见着一穿着绛青色的靴子的少年出现,慢步走到莫嫣然的下头坐下了。莫嫣然托着下巴看他,笑眯眯的问,“你看这可如何是好,告状都告到我面前来了。若不是我这么讲道理的,怕是别人都要把你的小媳妇儿给欺负去了。”
  这少年,俨然是沈攸宁了。他轻笑了一声,“母后讲道理是自然的,可佩佩也不会给欺负了去。”他喝了口茶,“她既然是对着那徐温怀有此行径,想必就想过她们拿她没法子的。”
  莫嫣然见他这个样子甚是有意思便一直要与他说话,“怎么会没法子呢?若是那徐阁老去你父皇面前参个一本说颜阁老不管制家中幼女,被言官们一挑拨,也不见得就轻松过关呢。”
  “不会,徐阁老可不是一般鲁莽冲动之徒,从他使徐老夫人来面见您就可以看出了。告到父皇那里,那更是没好处了,不过是孩子间的玩闹也被诉至公堂,怕是父皇要发一顿脾气了。”他站起来,摆了摆袖子行了个礼便向外走去,“我原以为这盛名在外与佩佩齐名的徐温怀是何等的有本事,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莫嫣然却想,再有本事也不过就是个小姑娘罢了,年纪尚浅。又是人人夸赞的好,自然会受不住这样的委屈。原本被自己所看不上的人所激将之类的都不会真的放在心上,因为心里清楚是比不上自己的。可若是如同她们两人这般,凡事都被旁人拿来比较,连同徐温怀自己也觉得两人是差不多档次的时候,佩佩那种态度,才是真真叫这种贵女受不住的。
  却说徐家那头被这事儿弄得府里人人都小心谨慎,只怕惹得小姑娘一个更加不高兴起来。而颜家却好似半点没把这茬当回事儿,即便是当事人佩佩也不过就是听的这些风言风语一笑置之,人家要看到的就是你的热闹,难不成你还真去凑这热闹不成。
  其实也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颜柊的定亲。她是第三辈中第一个要定亲的人,虽身份卑微的很却也得到了十足的重视。赶到颜术前面这种事,照理是不妥的。可毕竟她是女孩子,今年都已经十六岁了,留不太住。而颜术,虽李氏已经有些着急,可是照颜恒看来便是等到从翰林院出来也不要紧,他这个年纪正是男儿拼搏的时候。
  因着当时二房和三房还没闹到如今的境界,便是由三房插手了选到的这家。也只是个寒门子弟,却得了个举人。便是佩佩也听的赵氏提起过,说这个还是很不错的,只是身份糟糕了些。不过这样嫁过去便是嫡妻了,更不说家里条件差,这才刚中了举人,前后应酬什么的基本也都没有什么银钱周转。而颜柊,虽是在武安侯府中身份低微,可是嫁出去却也还是颜家武安侯府的姑娘,便是嫁妆也是少不了的。
  经由她嫁妆来周转的夫家,想必对她会更加尊重。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颜柊一直想要嫁一个寒门子弟的原因了。去到高官大户人家自然是锦衣玉食,可也比不得自己当家作主来的舒服。
  今日与那颜柊将要订婚的人家相看的日子了。自古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已是到两方家长见面的地步了,自然就是要商讨婚期了。颜柊年纪已经不小了,虽在世家里头,即便是二十还未出嫁的贵女也比比皆是,只颜柊身份不高,自然比不得旁人。
  佩佩对这个不怎么感兴趣,再且说她与颜柊本就不怎么亲近,这样的事也不是她一个年纪这样小的小姑娘可以掺和的。于是她得了赵氏的吩咐不必到前头去,只顾自己在后头便是。
  之后佩佩倒是听闻这个新晋的“姐夫”长的倒是方正,这么说来便是不如何了。幸好的是就只粗粗几个来回也能见着那边对颜柊的满意,以及那“姐夫”做事也张弛有度,不比一般攀炎附势之徒。
  这也是之后的事儿了。这会儿佩佩正呆在自己屋子里看棋谱,外头日头太毒,便是半步都懒得出去。她才静下来看了一会儿就被外头的蝉声吵得头疼,她摔了书,啧了一声。屋内是水蓼在伺候,她看了看佩佩的脸色忙问,“奴婢这就去叫几个小子把它们都粘走了,省的吵到姑娘。”
  “还不快去。”此刻却是书一点也看不下去了。佩佩索性也不看了,往屋外走去,站在门口的白芷看她出来了忙给她扇了扇扇子,“姑娘,这日头毒的很,咱们等日头落了再出去吧。”
  佩佩心下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心里头转了几个弯,“着人去芙蓉榭布置了,就说我要乘船去看莲花。”
  吓得白芷声音都提了两个调,“姑娘,天太热,仔细暑气伤着身子了。这个点去芙蓉榭可是热的很啊。”
  她看了眼白芷,皱了眉,“是我的话你没有听明白了?”
  她们都知佩佩一旦做了什么决定轻易难改,可是这样热的天气如何能出去,正纠结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听的一声轻笑,“照你主子的去安排吧。找艘大一些的船,里头多放两盆冰。叫人把轿子也准备了,总不能走过去吧。”
  白芷又看了看佩佩,见她轻点头才应了声往外走去。
  佩佩见了来人略一挑眉,“今儿这个日子你怎么方便过来?”
  沈攸宁笑了笑,“想着许久不见你了,便过来看看你。却想不到刚好碰到长宁县主耍性子了。”哪里有许久不见,不是分明才在前些日子也是在芙蓉榭见过的。
  佩佩抽了抽鼻子,“我只是觉着屋里太闷,想出去散散罢了。”她看了看他,“你从前院过的?”
  沈攸宁自然知道她问的什么,摇了摇头,“只与姑奶奶请了安,然后就听闻你府里今儿有事儿,我自然不去前头,省的人家给我行礼倒是不好看了。”像颜柊这般身份的,是不必颜老夫人亲自前去的,便是李氏前去也已经算是因着是长女出嫁给足了面子了。
  佩佩点点头,说话间轿子就到了。她由沈攸宁牵着上了一顶之后便摇摇晃晃到了池子边上。一下轿子,便是打了伞也感觉热的慌,太阳光透过厚厚的伞面就感觉直直的朝她脸上扑来,仰头间似乎觉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一时间竟有些意兴阑珊了。
  沈攸宁也从另一顶轿子出来了,走到她跟前来,“你们府里的莲花从来都是开的最好的,乘船入深处想必也有另一番意境。”这是沈攸宁两辈子的人才能在这样的大太阳底下说出的话来。就佩佩这个年纪,说要出来不过也是小姑娘家闷着了,过来一看,太阳这么大,当下就失了兴致。佩佩做事有分寸有度,说到底也还是个小姑娘家。
  她也不愿意把自己这样任性的一面随意展露出来给沈攸宁看,只好不痛不痒的应了一声,然后上了船去。还好里头的冰盆效应不错,进来了倒是觉得能顺利呼吸了,于是也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儿荷花。
  不多时天就阴下来了,一旁的白芷小声的回了句,“姑娘,眼看就要下雨了,咱们是不是回了?”
  佩佩挥了挥手,“若是真下了还另有一番风味呢。”
  于是便真的下了雨来,还是好大一场雨。佩佩瞧着有趣,咯咯的笑个不停,沈攸宁却少有见她这般快活的样子,便低下声音问她,“这么喜欢?”
  她抬头看他,圆滚滚的眸子亮晶晶的,“可不是嘛,我少有看到这番景色,竟然也叫我觉得新奇呢。”
  沈攸宁见她笑的头饰都乱了,就伸手去帮她扶正,又拍拍她的肩,“好啦,看过了咱们就回了?等一会儿雨更大了便麻烦了。”
  佩佩应了一声,“走吧走吧。”
  船靠岸的时候雨已经非常大了,长庚带了把大伞牢牢的撑在沈攸宁头上,沈攸宁把它接过来亲自替佩佩撑。佩佩看了他一眼,“白芷带了伞的,你顾着你自己就好。”
  沈攸宁仍旧带了笑意,“不要紧,你们的伞小。这伞大,我护着你。”见他坚持佩佩也不多说什么,离他稍微近了些。沈攸宁静了一瞬,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把伞又重新递给长庚,然后迅速的弯腰把佩佩托着抱了起来。佩佩愣了一下,她转头看沈攸宁,此刻两人已经离的极近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这样抱她了,如果要表示亲近也和大人一样俯下身子拥抱她,却不是这样把她抱在臂弯上。他甚至能腾出一只手来点点她的鼻子,“怎么?和东君哥哥这般亲近不习惯了?”
  其实,是习惯的。他们一起长大,其实是沈攸宁看着她长大的。对她来说就和亲哥哥并没有什么区别,她静静的看着他,突然感觉耳朵一热,就像是不经逗的小姑娘一般把头一转,含糊的说了句,“走啦,停在雨里做什么。”
  
  ☆、第24章
  
  雨实在是大的狠了,自然是选择了留在了芙蓉榭等雨停了再走。佩佩转头去看沈攸宁,见他下摆处都湿了,刚才给他打伞的长庚半边袖子也都湿透了。她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倒是沈攸宁看得她这一系列的表情变化,伸手去拍了拍下摆,笑眯眯的和她说话,“不打紧的,也是夏天这样还凉快不少。”
  佩佩自然是不会觉得自己顶着大太阳出来结果还碰上了突发性的暴雨是因为她的不是。可是她多少也好像有些歉疚,于是抿抿唇,“也不知这雨何时能停。”
  沈攸宁朝外看去,芙蓉榭在池子里头,此刻听的雨打荷叶那声,又见荷叶卷珠的样子却真真是有两分韵味在了。他一笑,“便是迟些停也不要紧,只是赶得上你用晚饭便好了。不然到时候姑奶奶定是认为是我拐的她的小孙女出来玩儿,结果连晚饭都耽误了。”
  佩佩心思却不在这儿,她却突然想到就住在前头不远处的颜栀了。她转头看着沈攸宁,语气里倒是少有的添了一些讨教的味道,“东君哥哥,依你之见,我与我家二姐姐该是如何相处才是最正确的呢。”
  沈攸宁挑了挑眉,他正对着她直直的看过来,“这倒不像是佩佩你会问的话了。”
  佩佩语气稍微有些低下来,“我知她对我的看法,于是从来不避讳我对她的不满。我看不上的是她自认为因着她的努力就会比我好什么的。我从来不想着和她做比较的。”她声音混着雨声竟有些沉闷的味道来了,“伯父一直教我,因着我是颜舜华所以没必要和旁人比较没得失了自己的身份。我也和你说过我是担的起我姓颜要付出的那些的,可是我现在竟然觉得有些可悲了……自家的姐妹,竟然不算计不成章。”
  沈攸宁笑着去摸她的头,“并不是这样的,佩佩。”他语气肯定,“你知道吗?你虽然想着比旁人要聪慧成熟的多,可是你却还是实实在在是一个六岁的女娃娃罢了。你以为的算计根本不是算计。京兆牧说的很对,你是没必要和任何人做比较的,你从来就是最好的。至于你可惜的姐妹情,我只能说。”他低下身子来,轻轻勾了一下她的鼻子,“改天把好好送来陪你玩玩?相信她比你们家的姐妹心思可简单多了。”
  却没想着,沈静好没被送来,倒是有旁人被送来了。来人却是佩佩熟悉的很的,见她盈盈的行礼,端着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说话轻声细语仿佛你稍微声音响一些就能真的吓到她。她朝佩佩看来,而后眼神一阵乱转,慢慢的蹲了蹲,“给长宁县主请安。”
  佩佩挑眉,还不等她开口就听赵氏说,“止柔不要多礼了,这是在家里。论起来佩佩还得叫你一声表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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