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贵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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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是贵女-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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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呼吸都轻了下来,她只身一人,没有任何人跟着她。她脚步很轻,往前挪了两步,又挪了两步。前头柱子下站着的人一身戎装,风尘仆仆的样子。摘了头盔之后发上也不知是汗,还是早先落下的雪,都化成了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来。
  他含着笑,是那种从眉角到眼底到高高上挑的嘴角都能叫人看清楚的笑。他显的快活极了,似乎这样赶回来什么疲倦都没有,只有快活。
  她就怕自己的声音惊着了他,“你,不是三日后才进城吗?”
  他身上的盔甲随着他的走动发出一阵一阵硬铁碰撞的声响来,他却也只是朝她挥了挥手,“过来。”
  她扑了过去,他把头盔放在地上,一直手牵着她,带着她靠在那柱子上,一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挺直啊。”而后伸手拔了一把匕首又划了一道,接着就拉着她的两只手,“来,跳一下,佩佩。”她便真的很听话的跳了跳。
  他道,“比之去年又长高了不少,咱们佩佩真棒。”
  她却突然脸红了,“去年我还在江南呢,你知道什么啊。”他哈哈笑起来,“我怎么不知道了?你在哪儿我都能知道,左右也逃不出天涯海角去。”
  她看向他,伸手去摸了摸他的盔甲,触手之处都是冰冷坚硬,他伸手去握住了她的,对她一笑。她问,“你怎么今日就回来了?还穿着盔甲?”
  他和她两人坐在廊下,朝着外头,“我一个人快马加鞭回来的。一进城就先奔着你这儿来了,我想你估计是有些想见我的,便想来告诉你一声,我安好呢。”
  佩佩嗯了一声,他又道,“只是怕是守城的已经上报给父皇了,等一会儿我回宫又少不得被母后念叨了。”他扯唇笑了笑,侧了头去看她,“佩佩,你见着我开心吗?”
  她的手还被他握在手心,她看了看他,半天才慢慢的点了点头。
  他绽放了一个笑出来,手握的更紧了一些,“啊,那就是被母后念叨个一年也值得了。”
  雪,又开始下了。
  
  ☆、第73章
  
  过了年佩佩就算是十三岁了,而颜栀也就是十五岁,等过了生日就算是及笄了,自然也就不用再被送去乡下庄子里了。反而是留在家里待嫁。
  只是因着沈攸宁已经回来了,于是大军便眼看着就要入京了。二房也要迎接一个称不上好坏的消息。那就是颜杉也是要回来了。
  原本对于二房来说,出征的儿子回来自然是好的,只是这个儿子一回来所带回来的就要包含上,二房要分家这一条消息。
  颜忱在这期间想了许多法子,却总是无所得。他甚至想过或许就把颜杉一人驱逐出去,只要先保住二房,未必今后就没有翻身之日。再加上虽说他现在就颜杉一个嫡子,可是他和吴氏也没有到不能再生的年纪,可是这一切都还是不得其法。他知道,他不是嫡子,老夫人自然不会在他身上花心思,简单的分家就能解决的事儿,怎么会许他再搬弄旁的东西。
  如今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或许呢,或许颜杉在军中立了什么功,再小也是好的。但凡能被提上名的功勋,想必二房分家的事儿就还有商榷的余地。
  然而这一切在几天后就被全盘打破了。
  因为颜杉是被抬回来的。甚至就是一副简易的担架一样的东西把他抬了回来,颜家的子孙,便是连一辆马车都不曾有把他送回来。就把他放在门口敲了门就离去了。真是前所未有的丢人现眼。吴氏见着颜杉那个样子,心里哪里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就是扑在他身上一个劲儿的哭,“我的儿啊,可怜见的啊。”
  颜杉也哭。这条腿,到底是废了。
  没有能有什么功勋,甚至连自己的安好都没能保住,去了战场上他方知晓,佩佩所说,只是理想状态下的。而他,离那个状态太远了。并没有什么将军留意他是否是武安侯府家的,也没有因为他是佩佩的堂兄就有御驾出征的太子殿下对他另眼相看。
  每个人的都很忙,忙着打仗,忙着保住自己的命。他已经是躲在了最后面了,他其实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怕是连战场都上不了的。这个时候的大齐不是那种急缺兵将的时候,他有自己完整的军队,都是经过训练的。而自己冒然的去从军,到底还是报上了武安侯府的名号。虽没人重视与他,到底也没有把他赶出去。只是他虽然出征的时候躲在最后面,却运气那般不好中了流矢。就是那一次,他写了家书回来,只因军医提了一句,这腿怕是保不住了。
  这如何使的,他是颜家的子孙,虽不是嫡子所出。可是生来就比旁人要尊贵不少,他怎么能够把自己的一条腿交代给那么个随军的大夫身上。只是他最终还是没能等来太医,等来的只有那军医的一句话,耽误了些功夫,这条腿原本还有治的希望,如今却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他也在吴氏怀里痛哭,颜忱本也有滔天的怒火要发,可是看到这样狼狈的儿子哪里还生的起气来,最终还是就摸了摸儿子的头叹了一口气,对着颜阁老和颜老夫人求到,“父亲,母亲……杉儿刚回来,旁的事儿,还是,等等再说吧。”
  颜阁老如今还能说什么,他也就只有叹气,挥了挥袖子,“都先回去吧。此事先不提罢。”
  于是就找了人把颜杉抬了回去,也仍旧是去传了太医前来,虽是知道耽误了这样久的工夫想必已经是没救了。可再不疼爱颜杉却也到底是自己亲的孙子,颜阁老此时内心也十分复杂。在回来之前是怎样的生气,想着这样的孽子战死沙场也不为过。可是看到他那样狼狈的回来,半躺在那担架上,哭的抽噎过去,“祖父,祖父。”再大的气,也都化去了。
  班师回朝乃是大事,加上又是打了大胜仗回来的,便是大喜事了。犒赏三军自是不必提,便是宫宴也是轮着办了好几场。毕竟皇后娘娘就这么一个儿子,到底是做了这样大的喜事儿回来。皇后娘娘便见人就都笑脸,便是见到了那齐秉文也不如前段时间生气了。
  这也是沈静好与佩佩说的,她们俩靠在一张软塌上说话。屋里头点了三四个的火盆,幸而用的银丝碳,不然得熏死个人。只是屋内本就有地暖,此时还烧了这么多的火盆,到底是有些热的。她们早就把冬裙换了在屋子里穿春裙。
  虽说这个不怎么合规矩,可是现在的姑娘们都喜欢这么做。春裙轻便一些,玩耍起来也方便。
  “那你是怎么个想法呀?真的想嫁给他啊?”
  沈静好倒是表现了些许的羞涩,她扯着衣角,“我只是觉得母后不喜欢他,这事儿便没有那么简单的。”
  “皇后娘娘以前不是说过,如你们喜欢谁,想嫁给谁,娶谁都是照着你们的意见的。若是你真心想嫁给他,想必皇后娘娘也不会有多少反对你的。”
  “嗯。”沈静好倒是真的在想这件事,她皱着眉,“佩佩,这事儿我只与你说啊。”她靠的更近了一些,“母后与我谈过关于他们家的事儿,可是我心里是不觉得是这个缘故的。我没法子和母后解释,她会觉得便只是因为我自己的想法。可是我与你说啊,真的不是这样的。”
  她声音更低了些,扭扭捏捏的便说不出什么话来,渐渐的,两抹嫣红爬上了她的脸颊,连耳根都泛了粉色。佩佩正等着她接下去说,却半晌没音了,再看她便皱了眉,“你不会是……”她抽了一口气,“你,你和他……”
  “没有没有。”沈静好练练摆手,她含糊的说了一句,“只是稍微亲近了一些罢了。”
  佩佩有些跳脚,她深吸了两口气,“沈静好,你说实话,你们到底怎么了?怎么如今是连我都不说实话了?”
  沈静好支吾了一下,就开口了,“前些时日我倒是与他碰见了。只是那个时候我有点衣衫不整,然后我当时也没想别的……毕竟那时候秋天呢,衣服也不薄,里头还有中衣和亵衣呢……我便想着不过是开他玩笑罢了,就叫说他看了我的身子我这就算丢了清白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便道,我是堂堂长公主,哪里好叫人随意看了身子的。他即便是不喜欢我,如今也是不得就这样罢了的。”
  佩佩有些目瞪口呆,她知晓皇后娘娘教育子女向来放养式的,便是平日里皇帝陛下对他们管教也甚为松散,可是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事儿来。
  她抽了口气,“这事儿皇后娘娘不晓得吧?”
  “那肯定啊,若是这样的事儿叫母后晓得了,我才真的要被打死了。”她撇了撇嘴,“当时我身边就一个我的贴身宫女,他身边更是一个小厮也没有的,没有旁的人知道的。”
  “你怎么会衣衫不整的?你倒好,如今给他看见了你便闹这么一出,若是给旁的人看见了,硬说看了你的身子你没了清白,你是不是也要嫁给他啊。”
  “我也没啊……”沈静好语气委屈的很,“我真的就只是玩笑话,真的,我当时也急呢,在假山后头玩儿,然后不知道哪个不干事儿的奴才没有修剪好枝桠的,我一转身领子就挂住了,我扯下来的时候便有些不整了。佩佩,你还不晓得我么,我哪里那么好欺负的。不过因为是他,我便随意了两分。哪里知道他真的就去向父皇求亲了啊。”
  她玩着自己的头发,“因着这个我觉得他好像还是有两分喜欢我的。”她哧哧的笑了两声,“你不知道,当时我那样说的时候他整个脸都红的不成样子了,真要叫你也看看才好。平日里那清汤寡水的样子,着急起来倒有两分意思。”
  佩佩已经对这件事无语了,她甚至也找不出什么来说她,只是觉得这件事如何都使不得,说实话使不得,不说实话也使不得。若是那齐秉文真的只是因为君子之意要求娶沈静好,她微微颦了眉,感觉不该是这样的。
  沈静好还在剥橘子吃,她的腮帮塞得鼓鼓囊囊的,半点没有公主形象,她却是想到了旁的事儿,“你上次问我的,说我是不是常常找徳纯进宫来说话。我倒是忘记了,问这个做什么?”
  佩佩应了一声,“我有些日子没见着她了,以为她忙着呢,后来倒是听闻她时常往宫里跑,想着应该是你召她进来的。于是我才有这样一问。”
  沈静好点点头,把那剥了的橘皮扔在火盆边上,倒是有特殊的香气冒上来,“我是找她过呢,次数也不多吧。不过的确她最近精神状态也不佳的样子,我每每与她说话,她时有走神的。倒是觉得我好欺负是吧,我和她吵了两次也就罢了。”
  佩佩嗯了一声,动了动眉心,“嗯,可有听闻她和二皇子走的近?”
  
  ☆、第74章
  
  “二皇兄?没有啊。”她咽下一口橘子,眉心攒在一起,“徳纯和二皇兄?我倒是没有听到过这种传闻诶。前些日子哥哥不在,二皇兄因着帮着父皇处理一些事儿,倒是好像的确有些忙的。这段时间稍微空了下来,前两天我还碰见他呢。哦,”她又伸手去拿了一个橘子,“二皇兄的气色倒是好上不少了,人也长了些肉。我久不见他,一见就觉得变化挺大的。”
  她斜靠在软塌上,和佩佩两人靠的极尽,“佩佩你说啊,不过是你和哥哥提了两句,他稍稍受了些重视就能有这样大的差别啊?也是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佩佩站起来,往前头走了两步,靠的火盆近了些,“你觉得差别大只是因为你和他不亲近。若是日日见他的人怕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差别。”她拍了拍手,“好了,我也要走了。若是徳纯再进来见你,你不妨找人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和二皇子走的近,只不过一点,可小心点行事,免得惹得大家不开心。”
  沈静好倒是一脸的懵懂的样子,“为什么要去看她是不是和二皇子走的近啊?是担心她和二皇兄走的太近了不好吗?”
  佩佩拍了拍她的脑袋,“有什么不好?只是咱们一起长大,这样的事儿总要多注意注意。若是她和二皇子有个什么,咱们也好提前知道啊。”
  “有个什么啊?”
  佩佩鼻子里出了一声气,是真的不想理她了,转到后头去准备换衣服,沈静好便笑眯眯的叫道,“就你急就你急,急着去见哥哥是吧?有什么急的,哥哥还能不候着你啊。”
  佩佩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屋子里没什么奴才,说话随意的很,“沈静好你再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沈静好哼了一声,倒是软下去几分,“信信信,谁不知道你长宁县主是太子殿下的心肝宝贝,你若是有一点不快啊,便不用您上手,太子殿下就能亲自过来教育我半晌了。”
  佩佩已经出来了,她被说的笑了,“你再说我便去与娘娘说,便说你一直不出声关于齐秉文的事儿,其实是你已经移情别恋了,喜欢上别人家的公子了。到时候看娘娘怎么安排你的事儿。”
  沈静好连连叫到,“佩佩我错了,是我的错。放过我吧。”她亲自送了佩佩到门口,佩佩推她进去,“就穿这么点呢,快进去,仔细风吹着你。”
  “吹不着我。”她帮着佩佩把兜帽带上,又在她腰间推了一把,“去吧,想必哥哥是等了急了。”
  沈攸宁的确等的有些久了,他早早的处理好了公务,把前来的人都赶走了,自己在屋子里等着佩佩。他是知晓佩佩今日进宫的,也想着她应该是会过来一趟的。却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了才听的外头给佩佩请安的声音。
  他自己前去开了门迎了佩佩进来,看她摘了兜帽,又拖了大氅,由着宫女们给她拿热毛巾擦了手擦了脸,才到他跟前去坐下。
  沈攸宁道,“我前些日子得了一副好画,原本想着送去武安侯府给你,哪知你今日来了,便也就给你带了回去。哦,还有一本书呢。”
  就在他手边的一个盒子中,他自己伸手打开了,把那画先是抽了出来展了给她看,佩佩便倾了身子去,雪景。大雪把青翠的山脉给包裹住了,本是纯净的很的色彩,偏偏那山脚下有一朵红云。她凑近了看看,原是一穿着红色大氅的姑娘,便是脚上的绣花鞋也描绘的极真。那姑娘戴了兜帽,帽檐是一圈的白毛,不见脸,只看她火红的身影似乎能遮住这漫天的雪。
  沈攸宁点了点那朵红云,“我当日见你立在廊下,穿一红色冬裙,镶了金色的边,容光耀眼的叫我几乎睁不开眼睛。我见着这幅图便想到你了。”
  佩佩很习惯他说这样的话,便问了一句,“怎么就想到我了?一样的红色裳服?”
  他端着笑摇了摇头,“雪景巍峨如斯,我却只得见你一人。”
  她原本还绷着呢,这样一听便被他逗乐了,接过那画卷又看了两眼便收了起来,“如今这样的话倒是越来越会说了,也不知哪里学来的。”
  沈攸宁一脸无辜,“这要学?我不过是把心声说出来罢了。”见她眼神飘了过来,忙又把下头的一本书取了出来。那书的封面有些破旧,里头的页张也有些卷边,“我看见这本书的时候就想着你估计会喜欢。只是原本有这本书的人倒是对它不甚爱惜,我早先是想着自己先临了一本,给你看着也干净些。后头想想你许是更喜欢这种韵味,倒也不计较新的旧的。”
  佩佩的确不太有所谓这书是如何的,她看了两眼,上书,“志地”,又随手翻了翻,沈攸宁给她解释,“这本书呢,和聊斋志异倒是有两分相似之处,只是聊斋讲鬼怪奇谈,这本书呢讲各地的风土奇谈。我是看过了的,语句倒是生动,有些地儿我也去过,里头的风土倒是讲的不差,至于那些个在那些地儿发生的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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