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月如此想着,便也正了正神色,看着秦阮昕道:“妹妹呀,不是姐姐说你。有些时候可切莫任性了,姐姐在将军府里待久了,有些事情可比你看得透。爷呢。不喜欢那些占有欲太强的女人。妹妹要知道包容才是。”
秦阮昕却摇了摇头,眸中的神采很是笃定,说道:“那是因为我还没有出现,你瞧着如今即便我不从,他依旧要留住我便知。姐姐。我呢也是个直接的人,索性就这么说了,原本这正妻之位,我还没那个心思想做。但是我不做便罢,做了便必定会是今后他顾骋身边,唯一的女人。”
秦阮昕话音刚落。紫月便是一惊,面前的这个女人,她话中的语气太过笃定。那最后的五个字更是让她突生畏惧。
她知道,这个人,是她最强劲的对手。
若是爷真是如此疼爱她,她若做了正妻,她定是没有容身之地的。只是。紫月仍是有些怀疑,她在爷的心中。到底是否重要到这番地步。
她抿了抿唇,心中迟疑了分,复而才看着秦阮昕开口说道:“妹妹果真有魄力,姐姐自惭形秽。我瞧着燕儿也该来了。妹妹好生休息,姐姐就先回房了。”
秦阮昕点了点头,笑道:“恕我不送。”
她知道她的话,紫月定然是听进去了的,可是到底还是有几分犹豫的,但是她相信,照她的性子,定然不会容自己留下。
她只要等紫月想好了便是。
紫月摆摆手,站起身来,也不再作停留,便快步走出了门去。
出了院子,芳儿也跟了上来。
她见着自个的主子从那院子里头出来之后,便是满脸的愁容,走了这么些个步了,可还是没能舒展开来。
芳儿踟蹰了一下,还是问道:“姑娘,可是为那屋里头的女人烦心。”
紫月听着,脚下的步子也慢了起来,侧过头对芳儿说道:“芳儿你说,爷对那女人当真有如此喜欢吗?”
“这……奴婢也不好说。”芳儿顿了顿,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紫月当然知道她的犹豫,说道:“你只管照实说,我不生气。”
芳儿点了点头,这才开口说道:“单不说别的,只说今日的事情。姑娘哪里会见着爷如此为一个发怒,可是即便爷生了大气,还是忍着那欢宜散的药效,抱着她到了那小池去。就这一点便能看出,爷有多喜欢她。”
紫月点了点头,这些她都知道,这个女人,实在是爷露出了太多不为人知的一面:“我还听那个女人说,爷有意立她作正房。”
芳儿“啊”了一声,对于这个似乎很是惊讶,急急说道:“正房?爷这么多年,再是宠爱哪个主子,都不曾有这么个想法,怎会如此?难不成,真是宠爱那女人无边了。”
紫月颦了颦眉,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也很难接受,又接着说道:“还有,那墨玉簪子是她的,爷左臂上那些伤疤也是那女人弄的。爷跟她相识已久,分别三年了才在大野国见了面。”
芳儿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可真真是难得的,三年了,只听着她的消息,就快马出去了。还要有那簪子,姑娘也是知道的,爷多么地宝贵,这个女人在爷心中,定然是不简单呐。”
芳儿说着,话语里头的惊异口吻也越来越明显,爷对那女子的宠爱也是如此显而易见。
只是她见着紫月的眉头越发地颦了起来,便立马识相地住了口,转了口气接着说道:“不过,姑娘也别太担心,许是这女子强硬性子让爷有几分兴趣,等爷得到她了,也应是不至于像如今这般宠爱了。况且这正房一说,许也是那女人胡诌的。”
可是饶是芳儿又如此加了一句,紫月的心中却仍是担忧。
她哪里有那个胆子去赌那个女人成为爷的女人后会不会失了如今的宠爱。
她只知道,照那女人所言,她若是留在了将军府,那自己,便留不下来。
紫月咬了咬下唇,心里头有些发慌,又问一旁的芳儿道:“爷呢?”
“回房里去了,许是在沐浴更衣。”
紫月点了点头,终于不再犹豫,说道:“走,去爷那。”
顾骋的房中,他在浴桶里头泡着,桶里的水温很高,热气腾出了一屋朦胧。
顾骋靠着浴桶边,闭着眼睛在休息着。
刚才那段时间,真是让他难受极了,可是也不知是怎么的,自己居然就这么忍了过来。
看来这个女人,真是太不简单了。
顾骋在氤氲之中,很自然地就想起了那个女人,她露出的香肩,即便有几道碍眼的伤疤,可还是那样的白皙迷人。
她的脸畔微红,神情迷离,口中溢出的娇呼,如果忽视那两个他讨厌的字,是那么地蛊惑诱人。
她不像紫月那样生来就是一身媚骨,在他身边待久了,便是一颦一笑都拿捏的妩媚动人,处处都散发着她的魅惑气息。
可是她呢,她什么都没有做,她的小细腰也不像紫月一样扭得风情万种,她的语气里头也没有紫月的娇嗔之气。
但是不知怎的,他却觉得不管她做什么,他都觉得如此迷人,很容易便挑乱了他的思绪,勾起他的欲望。
阮儿,其实你才是最诱人的小妖精。
顾骋想着,唇畔一挑,一丝笑容在水雾里头若隐若现。
只是瞬间,笑意却又立马收了起来,他的眼睛没有睁开,耳朵却是灵敏地竖了起来。
房间外头,一阵零碎的脚步声传来,也不敲门,便小声地推开了走进来,一步一步靠近屏风后的自己。
顾骋当然知道,来的人,除了紫月,也没有别人了。
他脸上的神情仍是没有动,却开口说道:“紫儿,来给我捏捏肩。”
屏风后的女人听着里头的话,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松垮了下来,几步绕过屏风走了进来,小嘴轻轻地嘟着,说道:“爷,奴家都这么小声了,却总是瞒不过爷的耳朵。”
顾骋微微一笑,无需睁开眼也知道,面前的女人定又是一副娇嗔模样。
紫月说着,便走上前来,小手覆上了顾骋的肩膀,不紧不慢地捏着,力度使得恰到好处。
顾骋感受着肩上的舒适,这身后的女人,除了脾气娇气了些,心机重了些,其实其他地方,还是很深得他心。
是故他也便一直容着,当然,这通房的位置却也一直没动。
紫月好生地捏着,见着顾骋脸上的笑意,稍微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爷,今儿个妹妹不懂事,爷可别气着。这几天紫月好好跟妹妹说说,妹妹定然会想通的。”
顾骋听罢,却只是淡淡一句,道:“她的事你别管。”
紫月听着,心里头已经颤了一分,可还是鼓足了劲,小心翼翼地又道:“爷说的是,紫月也不应该多嘴。爷这么宠爱妹妹,想来不用多久,妹妹便会被感动的。”
紫月说着,低眉笑了一声,又接着道:“当时候,爷一高兴,是不是把这将军夫人的位置都赐给妹妹了。”
顾骋听着紫月的话,脸上的神情却依旧是淡淡地,道:“这,又有何不可。”
第202章 只欠一个时机
紫月只听得这几个字,心中的希望便已经落空了。
那女人没有欺瞒她,爷居然真有这个想法。
紫月手上的劲依旧是不轻不重,可是心却揪紧了一分,她想起秦阮昕的那一句,她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她实在不敢想象,若是那女人做了正房,自己以后可如何在将军府里待下去。
紫月咬了咬唇,又试探着说道:“不过爷这么喜欢妹妹,今儿个怎么就不干脆……这样,也好早日坐拥美人啊。”
“何必着急,我要让她心甘情愿地做我的女人。”
“可是紫月瞧着妹妹的性子,刚烈无比,在将军府里头和那些个姐姐们,怕是很难相处。”
顾骋听着紫月这话,却是冷哼了一声,他怎能不了解这个同床共枕了如此之久的女人的心思,冷笑道:“我看,怕是你容不下她吧。”
紫月听着顾骋的话,惊吓了一分,慌忙说道:“爷可冤枉紫月了,紫月哪能如此小气,能多一个姊妹服侍爷,紫月开心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容不下妹妹。”
“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刚才定是去给她下马威了。”
紫月听着顾骋这么说着,当即收了手上的劲,福了一个大礼说道,索性豁了出去:“爷,紫月哪里敢去给妹妹下马威,妹妹的脾气,爷定也是了解的。爷可知,妹妹说的话才真是把紫月吓到了。”
紫月说着,话里头尽是委屈意味,顾骋听着,却是起了几分兴趣,说道:“她怎么说的?”
紫月踟蹰了一分,才开口缓缓回道:“妹妹说,她若是做了将军夫人。这府里的女人,她一个都容不下。”
紫月说罢,顾骋的神色却不像紫月想的那样会有愠怒之意。他睁开了眼睛,唇角一挑,连眉眼里头都漫上了几分笑意,说道:“她真是这么说的?”
“是啊,看妹妹的凌厉眼神,可真是吓坏紫月了,紫月真是害怕从此就没有机会可以服侍爷了。”
顾骋却是仍然噙着笑,连声调都扬了起来。还是那么一句话,说道:“她还就是这性子,那又有何不可。随她意便是。”
“爷!”紫月听着顾骋的话,心里头彻底地慌了起来。
刚开始,她还有些怀疑,这么多年下来,即便自己最得爷的欢心。但她也知道,这正房之位,还远得很。
她便也想着,或许真有可能如芳儿所说,是那女人欺瞒自己的。
可是如今听着,爷不但真的有意要立她为正妻。更是愿意随着她的性,一并休了其他的女人。
那些个妾都尚且容不下了,又何况自己一个通房呢。
紫月心中惧怕。她原本不过只是府里的一个丫鬟,仗着爷宠爱才有了几分地位,在府里也抬得起头做人。
这么些年下来,也得罪了不少爷的女人。
之前还能有爷撑腰,可若是爷的宠爱都被那女人夺去。自己的日子怎会好过。
那些个能做到妾的女人,都是有几分背景的。若是成心想要对付自己,岂不都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紫月想着,身子都不由得有些抖了起来。
她“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声音里头带着哭腔,说道:“爷,紫月服侍了爷这么些年了,爷难道忍心就因为其他女人的一句话,便要赶紫月走吗?况且那个女人,性子如此执拗,又伤了爷好几次,原本都不配做爷的女人,若是爷如此由得她胡闹,将军府定要乱成一锅粥了。”
紫月说着,眼泪也“噌噌”地往下掉着,委屈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她连自己的哭声也控制得小女人一般让人怜惜的委屈声调,她知道,平素里在将军府中,她犯了什么错误,只要如此跟顾骋哭上几句,他便也舍不得怪罪自己。
如今,她便也以为仍会如此。
可是顾骋却颦起了眉头,侧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那眼中的神色,分明是厌恶之情。
他说道,语气里头虽然没有怒气,可是听来却是满满的冷意,让紫月的心都凉了一大截。
顾骋看着她,说道:“紫月,我在想是不是平常,我太过宠你,把你宠上天了。”
“爷……”紫月听着顾骋的话,哭腔又上了几分,脸上更是哭得梨花带雨。
可是顾骋却打断了她的话,径直说道:“你要知道,我再怎么宠你,你也只不过是一个通房的丫鬟而已。怎么,真当这将军府是你的了?”
“紫月、紫月万万不敢呐。”
“哼,你不敢,你从前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只不过我没有闲心,便由得你闹了。但是那个院子里头的女人,你惹不起。她想的若真是如你所说,我将军府里所有的女人,我都可以休了,也包括你。”
顾骋说着,冷笑了一声,也不再看跪在地上哆嗦着不敢开口的紫月,复而靠到了浴桶上,闭上眼说道:“你回去自己好好反思反思,早该收敛你的性子了。”
“是是,爷教训的是,紫月这就退下了。”紫月慌忙站起身来,也顾不得膝盖的疼痛,福了福礼,便快步退出了房间。
直至出了顾骋的院子,紫月才松下一口气来,她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让自己的害怕稍稍地消退一些。
这么多年,她早该知道,这男人,变脸变得比天快。
一旁的芳儿见着,快步走了上前,说道:“姑娘,怎么了?”
紫月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伸出手来让芳儿扶住自己,便往自己院子里走去。
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像刚才那样害怕过,从那个女人出现开始,她在爷心中的地位便已经沦为了和其他所有女人一样。
紫月深吸了一口气,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的步子慢了下来,侧过身看着一旁的芳儿说道:“芳儿,你找着机会帮我传个口信给那女人。就说、就说爷这个人的心思也是说变就变,我怜惜她,若是真不想去那将军府里待着,我能帮得上忙的,定然会帮。”
芳儿听着,心里头有些疑惑,可是却也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嗯,奴婢记得了。”
秦阮昕这边,很快便接着紫月的口信。
她知道她早晚会答应,但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如今帮手也已经有了,便只差一个时机了。
秦阮昕好几天便都只好生地待着,跟燕儿说话也比平时多了几分,努力找寻着所有有用的信息。
顾骋留在束城也是为了办事,可是如今却似乎并不是很忙,每日都会过来她这边坐一坐,哪怕秦阮昕永远都只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他也照旧。
偶尔像之前一样耍些嘴皮子,可是到底也不会像逸林中时用武力的方式勉强她。
秦阮昕原本想着要等着顾骋离开宅子的时候,让紫月帮着引开那些侍卫,惹出些乱子,她再趁乱逃走。
可是顾骋过来找她的时间却每每都捉摸不定,院子里头那些守卫也看得严,秦阮昕很难着手准备。
她也曾提出过要上街去逛逛,顾骋正是要忙,却也竟然推了自己的事,亲自陪着她上街去,守着她的侍卫也是明晃晃地跟着,似乎在明白了当地告诉她,要断了逃跑的心思。
秦阮昕当然知道顾骋的能耐,他做事情定然是考虑得方方面面都周全,想要从他眼皮底下逃跑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秦阮昕也着急了起来。
她身上的伤已经全好了,紫月也传信告诉她,顾骋在束城的事快要忙完了,择日便会回到黎国京都去。
若是到了京都的将军府,她想要再逃出去,便更难了。
又是一日过去,秦阮昕刚练完剑,回到屋子里头休息。顾骋今日还没有来,秦阮昕把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妥当。
包括丫鬟的衣服,小刀还有绳索。只仅仅这些东西,便不知用了多少工夫才准备好。
翊云宫的人也不知得着消息没,秦阮昕同顾骋上街去的时候,虽说找不着机会逃跑,但是也抓着机会做了些翊云宫的标记。若是他们能见着,定然就会往这边仔细地查。
她知道,不管如何,这两天,她一定要行动,她不能再等了。
待会若是顾骋再来,她一定要从他嘴上套出些东西来。
从大野国得知楚君亦的消息起,到现在已经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了,她实在有些等不及了。
她说过,她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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