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战斗,开始了
听到任尉的喊声,南宫辰忙推了玉清过去,是任尉的儿子任宣病发了。
算起这一次,他已经是第三次病发。
前两次的时候,他便已经疼痛难忍,将自己的手上刮破了好几道痕。
这一次,更是剧烈,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身子一抽,那种全身被咬蚀的痛苦又慢慢侵蚀过来,他颤抖着手从一旁的剑鞘中拔出匕首,便要向自己心窝刺去,想要早日了结这番要命的疼痛。
任尉也正好端着一盆水进了房间,见着任宣举起了匕首,忙从一旁抄起一个茶杯朝匕首扔去。
茶杯打中匕首,刀锋一偏,但虽没刺中任宣心窝,却也划破了手上的皮肤。
鲜血只一瞬间,便往外冒了出来。
任尉慌忙跑到任宣面前,夺下匕首往地上一扔,从一旁拿起白布护住伤口,想要止住血。
脸上早已是掩盖不住的焦急神色,大喊了玉清过来。
任宣是他唯一的儿子,此时见着他被这宜香毒发作弄得轻生,心中自是悲怆不已,喊道:“宣儿,你糊涂啊。”
任尉的妻子宋澜此时也扶着桌子走了过来,三日来的毒性发作,早已让她原本端庄的脸变得苍白不已。
此时,见着任宣的血从那白布之中渗透出来,连任尉的手都染红了。宋澜的脸色更是难看,眼中已经泛出了泪花,搂住仍然疼得抽搐不已的任宣,带着颤抖的哭腔,说道:“宣儿,宣儿你忍住,忍过去就好了。”
“爹,娘。”任宣被手上的伤痛激得意识也回来了几分,声音颤抖得说道。“我受不住了。你们……你们给我个痛快吧。”
任尉抓住任宣的双手,声音中也多了几分怆然,说道:“宣儿,且莫糊涂,毒性发作只在一时,男子汉,不可如此无志。”
南宫辰推了玉清过来,玉清给任宣把了脉,插了针,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宣儿这已经是第三次毒发了,毒性尤为毒烈,这么一会功夫。恐怕是退不去了。”
玉清话音刚落,南宫辰几人脸上都漫上几丝阴霾。
秦阮昕也知道玉清的话代表着什么,这宜香毒如此发作,只靠玉清、如安根本照顾不来,宋澜、赵旭一行人又本身便中着毒。全身软弱无力不说,更是保不准什么时候会毒发。
这任宣此时毒发,任尉怎么静得下心去对付屋外的守卫。
正是踌躇之际,却只听着一声悠长清丽的鸟叫声响起,穿透逸林寂静的夜空,落入几人的耳中。
楚君亦凝神道:“亦家军行动了。”
可却偏偏在这时。一旁却又有一个赵门弟子毒发。宜香毒的毒性已经过了两天,毒性的剧痛多了许多不说,毒发的频率又越发得高起来。
南宫辰知道不宜再拖。一凛眉,说道:“任掌门,如若信得过,便让阿昕姑娘来照顾宣儿,你的功夫在阿昕之上。还要靠你来守住逸林中人。”
楚君亦本意也不想秦阮昕去外打斗,她从那顾骋房中回来。虽然不过是皮外伤,他却觉得她似乎状况并不好,如今若是让她留下来照顾,他也放心得多,当即点点头说道:“任前辈,不能再拖了。阿昕和药王会照顾好任公子的。”
难得说话的赵旭此时也开口说道:“宣儿就交付给我们照顾,逸林的安危,就有劳你们几位了。”
一旁的儒海正直了身子,点了点头,接道:“我们几个武功底子好的,也可以帮忙照顾几分,若是毒发,便自己咬牙忍着。老二,切不可再大声嚷嚷,免得乱了他们的心思。”
剑易听罢,脸上红了几分,他倒不是因为这痛要死要活,但是这几日,他每每发病,便咬牙切齿地将那顾骋的祖宗八辈全照顾了一通,话语不堪入耳。如今,他也知道不能扰乱了其他人,只得悻悻道:“是,老大。”
任尉自也知道亦风亦雨不在,他再不上,这屋中人的危险便都会多几分。当即看了一眼仍在抽搐着的任宣,对着秦阮昕拱拱手,说道:“有劳了。”
秦阮昕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楚君亦。她对他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放心,如若不是情况危急,她也定不会让他去冒如此的风险。
可是如此情况,她也只好沉沉说道:“万事小心。”
楚君亦应了声,抽出长剑,跟南宫辰、任尉三人,把剑守在几个门口。
一切,蓄势待发。
而在顾骋这边,这个时辰,他早已入睡,只是如此静谧的深夜,那一声鸟鸣划破天际响起的时候,他迅速清醒过来,右手已经伸向了他身旁的佩剑。
他刀剑战场上过活,自然警惕心也很重,这个时间,这一声鸟鸣,奇怪得很。
只是凝神之间,便听得“嗖、嗖”两声,屋外几支利箭射来,立马便是一阵刀剑相向之声。
战斗,片刻之间便开始了。
顾骋翻身下床,抽出手中长剑,还没走到门口,身后的窗子却被一脚踢破,两个人从窗外翻将进来,一袭黑衣打扮,蒙着面,提剑便刺了过来。
顾骋自也不含糊,手中剑婉转,便应付过去。这两个黑衣人武功也算不错,但他的功夫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还不至于对付不了这两个人。
只是,顾骋看着他们的衣裳,虽然不明显,但仍然看得有几分湿润的痕迹。顾骋冷笑一声,是从清池过来的。
他自然而然就想起两个时辰的那场火,果然,她意不在杀他,只是要造出乱子来,掩护那屋中的人去找救兵。但是,不过就这么点时间,能找来救兵,居然还能让他的手下浑然不知,他真是小看这些人了。
顾骋拧眉,计划被人打乱,心中自然很是不快,手上使剑更是迅速,招招下了狠手。但这两黑衣人也不是吃干饭的,招式迅猛之下,更是处处透着杀机。
顾骋知道这情形,且不可和他们多作纠缠,要速速结束才好。当即一个虚招,踢开其中一个黑衣人,手上虚打了一个剑花,便径直向他砍去。
黑衣人还未稳住身形,只得双手把剑,奋力一挡,谁料顾骋却剑锋一转,避过他的手,直直向黑衣人心窝刺了过去。顾骋眸间冷意,显然是下了杀意。
谁料另一名黑衣人却眼疾手快,从袖间迅速扔去两把小刀,抵住顾骋一些攻势,从一旁抄起一把椅子,便横扔了过去。
顾骋只得侧身横踢,踢掉椅子,脚下下了狠力,木制的椅子摔到墙上,已没了原形。只是那黑衣人趁着顾骋防备之际,早已逃脱了攻势。稳住身形,和同伙又直刺了过来。
这房间虽然不算太小,但是要容得下三个人打斗,仍然很是施展不开,只一会功夫,这屋中的桌子椅子、茶杯碗碟,都尽数被剑砍得七零八落。
这房中打斗得如此风生水起,屋外更是毫不逊色,刀剑之声此起彼伏。顾骋一咬牙,脚下游离,剑锋飞舞,将地上的杯瓷碎片,尽数横扫了过去,两个黑衣人耍着剑花,尽数挡开,顾骋再提腿一踢,将一旁的早已被砍坏的椅子横踢了过去。
待两人抵挡之时,顾骋便趁乱一踢门,出了房间。
屋外的情形,显然比他自己想得要乱得多。
子殊和十多个鹰队的亲卫正在和一群黑衣人奋力打斗。人数上占了弱势,自然是有些吃力,索性还未有什么伤亡,他的亲卫,也不是如此无能的。
顾骋几步跃将过去,砍开子殊身旁的一名黑衣人,问道:“赵门院落那边如何?”
子殊剑下毫不松懈,拧眉说道:“那边也打起来了。”
顾骋踢开身旁的黑衣人,剑锋婉转,几剑便横砍过去,沉沉说道:“在这打浪费时间作什么,先把赵门院落拿下了,楚君亦和秦阮昕这两个人,抓住他们,胜算就有了一半。”
“是。”子殊应道,向一旁的黑衣人下了命令,一行人护着打出一条道,顾骋和子殊几人急急退去,向赵门院落赶去。
顾骋又沉声说道:“玉清院落那边如何?”
“我吩咐过,轻易不会撤离。”
“切不可松懈,若是让玉清拿到宜香毒的药方,毒性一解,众多高手联合,我们胜算全无。”
“是。”子殊点头道,这一点,他也知道。
只是,他们没想到,早已有两个人,穿着和子殊一样的暗蓝色衣裳,在黑夜之中,悄悄地向玉清院落走去。
院落前的两个人听着逸林中的打斗声,早已迅速地拔出手里的剑警惕起来,丝毫也不松懈。只没多久,却听着不远有了动静,两个人向这边小跑了过来,两人举起剑,蓄势待发。
只走近才发现来人穿着暗蓝色衣裳,是鹰队的人,两个守卫警惕心卸了几分,其中一个急急问道:“主子那边怎么了?”
来人走近了几分,暗光看不清模样,只听得一个人凝声说道,语速很快,带着几分焦急,可是只要仔细一听,仍然听得出话中的冷意:
“有人偷袭,主子要所有人都速去营救。”
第九十章 要么换命,要么她死
这两人,正是亦风和亦雨。
两个守卫听了亦风亦雨的话,只一瞬间,才刚刚卸下的杀意又立马显现出来,子殊吩咐过,无论如何,这一处地方一定要守住,怎会还没出什么情况便派人来叫他们离去。
况且这两人,声音都陌生得很。
只是,饶是这两守卫已经瞧出些异常,但也已经晚了一步,亦风的剑早已先他们一步出了手,恍神之间,两人提剑匆忙应对。只是剑招相对,亦风两人已经占了先机。
胜,只是早晚的事。
亦风亦雨自然知道时间紧迫,赵门院落那边还需他们速速赶去,自是招招凌厉,杀意迅猛。那两守卫原本武功较之亦风要差上几分,如今,又失了先机,是故不到一炷香功夫,便早已有些防不住,身上也中了几剑,使剑有些吃力。
亦风亦雨自然不会给他们休整的时间,亦雨趁势几剑刺去,缠住两人。亦风抓住机会,剑下毫不留情,几个剑花婉转,横刺过去。
两人躲过不及,被亦风割破了喉咙,鲜血喷涌而出,只一瞬间,两人翻滚倒地,连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便已断了气。
亦风亦雨迅速走进了玉清院落之中,按照玉清给的药方,拿齐了几味药,便匆匆向赵门院落赶去。
而此时的赵门院落之中,也早已打得是风生水起。
那一声鸟鸣响起的时候,虎队的人也立马觉察不对,只是顷刻之间,任尉院落那边便已经有刀剑声传来。虎队的守卫相对看了一眼,都立即明了,这个时候,他们要做的不是去主子那边营救。而是抓住这房间的人作要挟。
主意一拿定,虎队的人立马拔了长剑出来,快步向屋子靠近。走得前的两个守卫,抬腿一踢,踢开房门,却在踢开的一瞬间,从那房中甩出一包粉末。
这屋中有南宫辰,谁都知道这粉末意味着什么。
但顾骋的亲卫也并不是如此无警惕心的人,迅速地身形一侧,便躲开了那些粉末的。只是前面两个守卫,靠得太近,手臂上仍然是沾上了些。只是片刻功夫。沾上粉末的手臂便立即青黑无比,像是腐烂了一般,且迅速蔓延开来。
那两守卫丝毫没有犹豫,在那粉末落上的一瞬,手起刀落之间。剑锋平切过去,便剜下了手上沾了毒的血肉。
守卫闷哼了一声,仍是没有退后,只是那皱得生紧的眉头,才稍稍能看得出那手上的疼痛如何剧烈。
那领头的守卫说道:“这粉末是毒王随身携带的,定然不多。作好防备,务必拿下楚静王。”
“是。”众虎队亲卫应道,又迅速向房间逼近。
那领头的说得确实不错。南宫辰随身的毒药确实不多。而且要想伤他们,刚才是唯一的机会,只是饶是如此,却依旧只能伤到皮肉。
房中的楚君亦三人,知道不能再等。握紧手中的长剑,还没等到虎队的人逼近。便一跃出了房间。
却也是同时,亦家军的另一队亲卫操剑从栅栏翻跃进来,围将了上来。楚君亦看着那一行迅速提剑上前的黑衣人,领头的那一个,身形如此熟悉,那双眉眼细长,有着掩不住的神采。
脸上虽被黑布蒙了一半,但楚君亦似乎都能看得见他脸上如狸狐一般的狡黠笑意。
司马慕璃,连这好小子都来了。
原本从楚君亦进了逸林之后,司马慕璃得着消息便迅速赶了过来。在这个地方失踪,除了进了逸林,他想不到另一个可能。
可是这个地方偏偏却是如此难以进入,亦家军的人在周围巡查了近十天,却仍然没有什么线索,幸好他派人在各个地方都留了踪迹,亦风亦雨才能如此迅速找到亦家军的人。
只是两个时辰的时间不多,附近的亦家军不过只有五十名左右,都已全速召集过来。
司马慕璃迅速走到楚君亦身旁,从亦风亦雨处他也自然知道楚君亦这几日在逸林中的事,看着他笑道:“为了美人,这几日可过得辛苦?”
楚君亦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这一点他倒是和顾骋像得很,无论什么样的境地,倒还有打趣的心思,便也只笑道:“美人在侧,当然不算辛苦。不过你这上不了门面的功夫,待会可真要辛苦了。”
司马慕璃一挑眉,眼中有几分诧异闪过,他这静雅淡泊、沉闷无趣的静王,什么时候居然也会开起玩笑了。
当真是有趣。
只是司马也只笑笑,没再说什么,打起十二分精神,提剑便和一旁的顾骋亲卫打斗起来。
一时间功夫,这院落之中便只见着黑色和暗蓝色交织相错,伴随着铛铛的刀剑声、衣裳撕裂和血肉崩裂声,在院中此起彼伏。
秦阮昕握住一个毒发的任尉弟子,听着外面的打斗声,饶是亦家军的人已经来援了,她脸上担心的神色依然没有退去,楚君亦的身子原本就禁不起长久的激烈打斗。
如今,这顾骋的亲卫又定然首要去抓了他作为要挟,楚君亦处自然是要比其他人危险得很。
玉清扎好针,看着秦阮昕,却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简单安慰道:“相信静王,他不会有事的。”
秦阮昕点点头,她这个时候能做的也只有相信他了。看着这任尉弟子,毒性却似乎还是没有缓过去,连任宣虽然不像刚开始那般疼痛得剧烈了,却也依旧不断得在抽搐着,宋澜和宁珊都在一旁照顾着他。
玉清看着蹲在地上用力洗着毛巾的如安,这几天,连他也变得少话了很多,帮不上什么大忙,便把这些杂活几乎全包了。小小的身板,干起活来却像个大人一般,皱着小眉头,一声不哼的。
玉清想起阿昕说过,她的如安从前便是一直这么过来的。心中更是愧疚不已。她看着小曦儿长大,看着她和任宣、李询他们一起玩着泥巴、抓着兔子。
可是她的如安,在同样的年龄,却不能得到同样的快乐。
秦阮昕看着玉清,知道她又内疚起来,说道:“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如安也早原谅你们了,只是小孩子脾气,还没能叫你一声娘亲。”
玉清淡淡笑了笑,说道:“无碍。我现在还能见着他、陪着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秦阮昕点了点头,还想再说什么。只是那任尉弟子又浑身抽搐起来,比之刚才,并没有缓上多少。
玉清皱起眉头,说道:“毒性原来越强了,只能等亦风亦雨赶紧取了药过来。还能先缓住他们的毒性不发作。再来慢慢调解。”
只是,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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