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过年前我就跟乡亲们说好了,过完年的十五后才开工,你现在让我去跟他们说明天开工,你这不是让我在他们面前说话不算数吗?我不能这么做,还有,在年前,我不是做了到十五的豆腐吗,那么快就卖完了?”张含怀疑的盯着他问。
她记得在关豆腐坊时,她明明叫工人们加班加点做到了一直卖到十五的豆腐,如果卖的合理的话,不会出现缺货的现象。
萧风翼听到张含这句问话,心虚的低下头,吱吱唔唔回答,“这事,这事有点说来话长,我省略过程好了,最后的结果就是福运酒楼那边的豆腐撑不到十五了。”
“怎么会这样?我不是提醒过你跟掌柜的了吗,叫你们一定要小心卖,小心卖的,你们怎么就是不听啊?”张含听到他这个答案,气的直跺脚,瞪大眼睛看着他问。
萧风翼缩了缩脖子,小声又小声,外加吞吞吐吐的回答,“就,就是,这些日子,是,是过年啊,大家都,都喜欢点红烧豆腐,谁叫它做的喜庆呢,所以就卖超了。”
“你。。。。。你。”张含指着他,连说了几个你字,纤细的左手高高举起,好几次都想这样打下去,把他这颗猪脑袋给打醒,但到了最后,张含又硬生生忍了下来。
萧风翼得了便宜还卖乖,他见张含举在他头上的手迟迟没有落下来,心里就知道张含肯定是舍不得打他,于是他见好就上,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太符合他形象的笑容,他把头靠在张含肩膀上,咬着舌头,声音嗲嗲的从他喉咙里传出来,“小含妹妹,你就帮帮我吧,看在我这么可爱又可怜的份上,你就提前开工吧。”
张含听见他变异的声音,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用力把他的头推开,摸了摸被他靠过的手臂,抖了几下,说,“萧风翼,你一个大男人正常一点行吗,干嘛装的像个娘们一样,恶死人了。”
萧风翼用力瞪着张含,咬着牙说,“张含,我现在命令你,明天开始给我正常送豆腐,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见自己的美男计在张含身上没什么作用,于是萧风翼决定恢复他本大少爷的本来面目,准备强制命令她做豆腐,他怎么着也要把他今天来张家的两件事情给完成,一件是向张含讨要调味料,另一件是一定要逼张含给福运酒楼正常送豆腐,想起今天早上福运酒楼那边传来的消息,萧风翼就觉着他是一个头两个大啊。
昨天天早上他刚从福运酒楼那边得知两个坏消息,一个是福运酒楼的客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少了一些,如果是一些普通客人还好,最要命的是这些少的还是福运酒楼的老顾客,福运酒楼的掌柜一见这个情况,马上派人去打听了半天,得出来的消息就是那些少了的客人都去周家开的酒楼去了,还听说周家这几天新制了一些叫做鸡精的东西,把它放进菜里,就算是再难吃的饭菜也变成天上的美味一样。
第二个坏消就是福运酒的豆腐用到这两天就没有了,眼看这两个坏消息把他一早起来的好心情给弄没了,萧风翼一咬牙,马上叫来手下的人去打周家酒楼打探了一番,得知这鸡精是来自张家。
于是,萧风翼一咬牙,今天一大早就坐着马车来到这里了,来的时候,他就在心里想好了,来到张家时,他一定要先给张含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她做错在哪里。
只是这个下马威使出来后,一点结果都没有,反倒是他自己差点被她给唬住了。
此时,张含扳着一张黑脸,瞪着他说,“什么你说了算,你是这豆腐坊的老板,难道我就不是了吗,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的,这豆腐可是我们对半分的,豆腐坊的持有人是你跟我两个,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因为太生气了,张含这次说话的声音有点大了点,把楼上看书的周书给引了下来。
萧风翼眼尖,扫到站在楼梯上的周书,脸颊红了红,压低着声音跟张含说,“你干嘛说这么大声啊,你把别人都引过来了,好丢人啊。”
想他堂堂萧家大少爷,居然被一个女人指着鼻子大骂,要是这件事情传了出去,他不用在生意场上混了,想到这,萧风翼真想拿块布把自己的脸给遮住,让围观的人不知道被张含骂的人是他萧风翼。
张含顺着他偷偷看过去的方向望了一眼,见到站在楼梯上的周书时,张含脸上闪过心虚,伸手摸了摸头,笑看着周书,问,“二表哥,你怎么下来了?”
周书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们两个,手上拿着一本书,摇头晃脑的说,“你们在楼下太吵了,让我不能专门看书,所以我就下来看看了。”停了一会儿,周书继续开口,“还有,表妹,你是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说话这么大声呢,女人是不能跟男人呛声的。”
萧风翼听到周书这句话,双眼放光,感激的看着周书,正想开口,周书的声音又在萧风翼开口前响起,“不过被女人骂的男人也是个废物,如果我是被骂的人,我就不要活了,太丢脸了。”说完这句话,周书转身又上了二楼,挥挥衣袖,不带走他们的伤心。
张含跟萧风翼相视一眼,两人同时伸出手指了指对方,异口同声说,“听见没,他在说你。”
同时说完这句话,两人的脸颊同时出现尴尬的红晕,张含故意用力咳了一声,倒了一杯茶水,用力灌进肚子里,这时,她挂着红晕的脸这才慢慢恢复成正常。
她看着萧风翼说,“我们也别争了,这样好了,我看一下我家地窖里还有多少板豆腐,剩下的全给你们福运酒楼了,这样行了吧。”
萧风翼刚才被周书嘲笑了几句,脸上也很过不去,现在听到张含提出这个答案,想了想,马上答应,“行,只要有豆腐给我福运酒楼做菜就行。”说完,萧风翼双手放在衣袍上拍了拍,打开手上的纸扇,盯着张含说,“早说不就行了吗,我们也不用在这里争吵个不停,还被人嘲笑了一顿,丢脸死人了。”
“那些豆腐是我家过年用的,要不是看你实在可怜,我才不会把我家的豆腐让给你呢,而且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被我二表哥嘲笑,我也被他说了好不好?”张含听到他这句抱怨,立即不客气的反驳。
萧风翼得意一笑,洋洋得意的说,“随你怎么贬低我,只要你给我家福运酒楼送豆腐,就算你把我贬的像摊烂泥,我也不会在意的。”
“哼。。。。。。。”张含看到他脸上碍眼的笑容,咬了咬牙,用力哼了一声,转身离开,走向张家地窖。
萧风翼见张含走的方向是地窖那边,嘴角轻轻一弯,提着轻快的脚步跟着张含一块往前走。
张家地窖里,人一走进,全身好像被冻住一样,非常寒冷,里面放着一堆新鲜疏菜,还有一些肉类食品,在地窖最里面,堆着三排豆腐,每一排都堆了十板豆腐,足足三十板豆腐因为地窖的冷冻保持,放了十几天的豆腐还跟原先一样,又鲜又嫩,一点都看不出这些豆腐是在过年前做的。
萧风翼一进来,眼睛就紧紧盯着地窖里的食材,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张含听到他发亮的目光,身子抖了抖,她总觉着萧风翼刚才的眼神像强盗一样,她开始有点后悔带他进来地窖里了。
果然,下一刻张含知道自己的担心灵验了,站在前面的张含只感觉自己身边像有一阵风似的吹过,然后就见前面有一个人影围着地窖里食材,双眼放着绿光大声呼喊,“我的奶奶熊的,张含,你们家是神仙窝吗?这么冷的冬天居然会有新鲜的青菜吃,快告诉我,你们家还有多少这种青菜?”含装好清给。
张含抚着额头,真后悔把他带进地窖,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绿油油的青菜在发着冷气的地窖里微微抖动。
“你想要干什么?”张含抿着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问。
萧风翼摸了摸自己鼻子,嘿嘿一笑,走到张含身边,双手握成一个拳头放在张含眼前,眨着一双迷惑众生的眼,温柔的说,“小含含,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只要我一眨眼睛,一个动作,你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你说当初我为什么就把你让给莫帆了呢,我真后悔啊!”
张含听着他这句话,鸡皮疙瘩掉了一层,摸着自己手臂瞪了他好几眼说,“行了,行了,这些恶心人的话就先打住吧,你有什么就直说吧。”
萧风翼嘿嘿一笑,脑子一短路,上前一步伸出双臂紧紧抱住张含,大声说,“我就知道小含含最好了,那我就直说了,我想求你顺便也给福运酒楼提供一些,行不行?”
张含斜挑着眉,斜望着他问,“我能说不行吗?”
萧风翼一瞪眼,摇头说,“不能。”
“那你还问我干什么?行了,等会儿你拉豆腐回去时,顺便拉几百多斤的青菜回去吧,多了就没有了,今年是我爹第一次弄大棚疏菜,种的数量有限。”张含看着他说。
萧风翼低头想了想,摸着光滑的下巴,自言自语,“这样也不错,有总比没有好。”自言自语完之后,萧风翼抿嘴一笑,高兴的说,“好,几百斤就几百斤。”
一个时辰后,一辆马车从张家屋脚下缓缓走开,张家院子里,一片狼藉,院子里零零散散的掉落着几片青黄交接的菜叶。
莫帆跟周棋从肉干加工坊回来时,看到跟平常不一样的院子,两人吓了一跳,一进来就在院子里喊,“含儿,(二弟)。”
张含踩着疲惫脚步走出来,看到他们两人,有气无力的回了句,“你们回来了!”
莫帆见张含整个人无精打彩的样子,关心走过来,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咱们的院子里这么乱?”
“别说了,这些都是萧风翼那个土霸王弄成的,他把咱们家里地窖的青菜跟豆腐全抢走了,一点都不给咱们剩。”说起这件事情,张含就气的咬牙切齿,她没想到萧风翼居然那么贪心,临走时,不仅把张家地窖里的青菜跟豆腐搬了个精光,就连屋外菜里的青菜也没有放过,摘的一点都没剩,张家人要是想吃新鲜青菜,可能要过四五天才有得吃了。
“别难过了,他抢走的我明天送肉干时,会让他吐出来的。”莫帆眼角闪过一抹精光,拉着张含的手说。
站在莫帆身边的周棋突然感觉身边有一股冷风吹过,当他抬头看到莫帆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歼笑时,他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心里有个感觉在告诉他,现在这个时候一定要远离身边个男人,要不然会受到无妄之灾。
第二天,莫帆拉着一马车的肉干去福运酒楼交货,等回来时,交了一袋银子放到张含面前,得意的笑着说,“含儿,这些银子你收好了。”
张含见到桌上一大袋银子,愣了下,拿起桌面上的钱袋放在手掌里掂了掂,眉部挑了挑,抬眼看了他一下,迎来他挑眼的一笑,然后见他做了一个叫她打开的手势。
张含露出疑惑的眼神,慢慢的打开绑着的钱袋,里面五六锭白白亮亮的银锭子躺在钱袋里面,另外还有一叠银票,张含粗算了下,里面大概有七八两的银子。
她抬头看着他,笑着问,“你卖肉干的银子没有这么多吧?”每次莫帆送肉干进镇时,莫帆都会叫张含去帮他算了下大概的银两,所以每次莫帆去镇上送肉干时,能拿到多少银子,张含心里都非常清楚。
莫帆笑了笑,自己找了一张凳子坐在张含对面,拉着她手,温柔开口,“我昨天不是答应过你,一定让萧风翼为昨天从我们家里抢走的东西付出代价吗,这些就是了。”
张含一听,捂着嘴巴,睁大眼睛看着他,拿出多出来的二百两银子在他面前晃了晃,笑着说,“你真的做了?”
莫帆笑着点了点头,面色平静的开口,“我把今天的肉干加了价,加了一倍的价格。”
张含听到他这句话,朝他竖起了个大拇指,露出佩服的笑容,“干的不错,真是我的好相公,来,给个奖励。”张含纤细手臂一伸,勾住莫帆的脖子,嘟着嘴唇用力一吻,吧唧一声,一道响亮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莫帆脸颊红了红,整个人傻住,眼珠子呆呆的望着,一只手摸了摸刚才被张含吻过的唇瓣,然后从他喉咙里传来一道傻呵呵的笑声。
张含吻过后,又把全部精力放到手上这些银子身上,像个小财迷似的,一边傻笑着一边数着倒在桌上的银子,越数下去,她嘴角的笑容就越大,到了后来,她整张脸都趴在钱银子里面了。
莫帆从羞怯的状态中回过神,看到把脸埋在银子里面的张含,一脸的宠溺,同时心里暗暗决定,以后他一定要赚很多银子让她高兴,最好赚一屋子银子,让她每天都抱着银子睡觉。
张含不知道因为她这个财迷样,让莫帆在以后的抠门毛病越来越严重,甚至在以后让张含一度抓狂的想要把头发给扯掉。
出了年,周家三兄弟最后还是没有执拗过周夫人,在元宵节一过,他们就打包着包袱回了周家,不过在临走时,他们三兄弟放了话,只要他们一有空就会过来玩几天,让张二柱把他们住过的房间保存好。
张家送走了周家三兄弟之后,也开始进入繁忙的日子,豆腐坊在元宵节一过之后,开始生产豆腐坊,福运酒楼过了年的豆腐量也逐渐增加,从年前的每天一百板豆腐升至现在的每天一百五十板豆腐。
张含在豆腐坊开张的前几天忙了一会儿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了管事张二狗跟张天才两人手上,而她自己则是把注意力放在制酱油的事情上面。
自从豆腐坊年后一开张后,萧风翼似乎是为了报复前些日子莫帆让他吃亏的事情,几乎天天送一封信催她快点把酱油制好。
这天,寂静的张家屋脚下突然出现一辆牛车,牛车上面坐着两位白发苍苍的夫妇,车上跳下来一位身体魁梧的男人,男人一脸憨厚的朝牛车上的夫妇说,“爹,娘,就是这里了。儿子扶你们下来吧。”
一对老人抬头望了一眼半山腰下面的张家,老男人立即蹙了蹙眉,哼了一声,伸出一只手准备从牛车上下来,刚才喊他们爹娘的男人立即上前一步,接过老男人的手,帮着他下了牛车,最后才把牛车上面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的老妇人接到地上。
☆、岳父威武 ☆
老男人站在牛车旁边,蹙着发白的眉毛,瞪着半山腰上的张家,先是用力哼了一声,开口说,“秋来,上面那个破房子就是你小妹家吗?你不是跟我说你小妹的生活过的很好吗,为什么她现在住的房子还是这样子?”
金秋来抬头望了一眼半山腰上的张家,也跟着蹙了蹙眉,伸出手摸了摸后脑勺,皱着苦脸回过头跟老男人说,“爹,我上次遇见小妹跟妹夫,是他们跟我说他们现在生活好过很多了,我,我怎么会知道他们现在住的还是这种房子哦。言咣玒児”
老妇人原来红红的眼眶顿时又流出眼泪,边哭边蹲在地底下,咬着唇说,“我可怜的花儿,这么多年了原来就住在这种房子里,以前她哪里受过这种苦啊。”
“行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这事能怪谁,还不是怪她自己,这条路是她选的,现在受这苦她就得心甘情愿,怨不得任何人。”金天明听到金老太太的哭泣声,心里又酸又堵,一边心疼小女儿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苦,一边又气小女儿当时不听自己劝,硬要嫁到这里来。
金老太太听到金天明的大骂声,顿时停止哭声,咬着唇小声低泣。
“爹,娘,我们上去吧。”金秋来上前一只手扶着一位,搀扶着他们走上半山腰的张家。
张家的房子外面是原来的破旧茅草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