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每次张铁生的烟杆子打过去时,聪明的张五柱都拿张老太太当挡箭牌,在张铁生每打完一下,传来的不是张五柱的哀嚎声,而是老太太的惨叫声
。
打了没多久,张铁生停下来,气喘吁吁的瞪着仍旧躲在张老太太身后的张五柱,老眼眶的角落里流下一滴悔恨的泪水。
从这张闹剧一开始,张二柱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看到这一家子的热闹,张二柱发现他心里非常平静,当张五柱说他不是这个家里的人时,他没有一点伤心难过,反而觉着庆幸,庆幸他不是这个家里的人。
张二柱上前走到张铁生面前,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关心的跟他说,“爹,你别生气了,你老注意一点你自己的身子,礼物我已经送到了,家里还有其它事情,我先回去了,在端午节那天,爹要是有时间,可以来我家吃顿饭,就当是儿子孝敬你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你老自己多多保重。”说完这句话,张二柱没听张铁生求他别走的话,转身离开了这个令他心烦的地方。
从老张家里面出来,张二柱停在院门口,回过头望了望里面那些乌烟瘴气,心里突然一轻松,现在他非常想快点回到那他属于他的小家,里面有娘子,有女儿,还有女婿的幸福小家。
当张二柱怀着愉快的心情走到半路时,吴春追了上来,并且在他身后大喊着张二柱,“二叔,二叔,请等一下。”
张二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于是转过头往后面望了望,发现大嫂追着自己跑向这边,张二柱停下脚步,等着吴春跑近,然后尊敬的称呼吴春,“大嫂,你叫二柱有事吗?”
☆、庆祝,相遇! ☆
吴春吃喘吁吁,用力吐了几口气,然后她把手一提,一袋子东西露了出来,吴春把这袋子东西塞到张二柱怀里,笑着说,“二叔,这是我家给你家送还的节礼,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希望你不要嫌弃。”
张二柱接过来时,摸了下,里面十几个圆圆的,小小的东西,他在心里估计里面装的定是鸡蛋。
不过张二柱想到一向很吝啬的大嫂居然会给他送还东西,他心里还是很感激吴春这位大嫂的,“谢谢你了,大嫂。”
吴春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笑着跟张二柱说,“不用谢,不用谢,我这些东西跟你送我家的东西相比,根本就不值钱啊。”
送走了吴春,张二柱提着半布袋东西往家的方向走去。
当他走到家门口,去镇上送礼的莫帆也刚回来,两人在门口遇见,莫帆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而张二柱手上却提着半个布袋。
等两人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时,张含跟金秋花望了一眼,母女俩的眼中都露出好笑的目光。
五月初四这天,莫帆把学院里读书的小宝跟小放还有医馆里做学徒的张黛接回家,在莫帆回来时,还带回来一个好消息给张含。
“含儿,前两天我们给萧家送去的粽子,萧风翼吃着好吃,他托我求你可不可教教他们福运酒楼的厨子怎么做,他还说了,他会付工钱的,不会让你白教的。”莫帆喝了一大口水,抹了抹嘴角,看着张含说。
张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很大的肚子,苦笑了下,“我想教也没办法啊,我肚子这么大了。”
“所以我就帮你随便敷衍了他几句,咱不去教,他这几个臭钱咱不赚了,咱要保护好咱们的儿子。”莫帆一脸认真的走到张含身,扶着她小心翼翼的坐在凳子上。
张含想了想,抬头跟莫帆说,“不过也不是非要我教,狗蛋娘他们也会,他们做的比我做的还要好看,至于馅料的事情,我可以写张纸给他,他让他自己的厨子自己配就好了。”
“嗯,这样也行,那你说选谁去比较好?”只要是娘子想的,莫帆都觉着好,这次也一样,只要不是让他娘子亲自去教,不管谁去教都行。
张含想了想,把狗蛋娘和小牛娘他们三个的处境想了一遍,小牛娘还要照顾小牛根本没有时间去镇上教,而茶花娘呢,眼看茶花的产期即将到来,这些日子,茶花娘都在担心着茶花的事情,也没有空,最后就是只有狗蛋娘了,只有她的时间可以分出一点去镇上教人。
经过一番的深思熟虑,张含决定让狗蛋娘去,想好人选之后,张含转身叫回来的小放去把狗蛋娘叫过来。
狗蛋娘很快过来,一进石厅就一脸着急的看着张含问,“含儿,你找婶子有什么事吗?”
“婶,你别紧张,我今天叫你过来是有件好事想关照一下你。”张含看着紧张的狗蛋娘说,然后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叫她坐下来。
狗蛋娘听张含说没出什么大事情,脸色这才好看了不少,她按照着张含的吩咐,坐在凳子上,看着张含。
张含笑看着狗蛋娘说,“婶,刚才莫帆跟我说,福运酒楼的东家想叫我教他们家厨子怎么做粽子,可是你也知道,我肚子这么大了,实在是走不开,所以你看,你能不能去一趟教教他们,婶,你放心,萧东家是不会让你白做的,听说还有工钱,你愿意去吗?”
“行啊,我愿意去,这有什么的,只要含儿你同意我教出去,我一定好好的教他们。”狗蛋娘爽快的说道。
张含点了点头,于是跟狗蛋娘说定,“那婶,下午我就让莫帆驾着马车送你进镇,你放心,不用多久的,你们上次不是才跟我学了一遍就学会了,我估计福运酒楼的厨子也不会差。”
“好,没问题,那我先回去把午饭煮了,等会儿他们三父子要回来吃午饭,顺便我就跟我当家的说一声。”狗蛋娘站起身,笑看着张含说。得了张含的同意,狗蛋娘一脸欢喜的从张家走出。
午饭后,莫帆就驾着马车带着狗蛋娘去了镇上的福运酒楼教人学做粽子去了。
家里出去做事,读书的孩子今天全回来了,家里顿时变得非常热闹,在镇上学了半个月的小宝跟小放变化有点大,以前喳喳呼呼的他们现在收敛了不少。
张含站在二楼上面,望着底下院子里玩的小宝跟小放,此时他们两个人的身上没有了村里孩子调皮的心性,偶尔身上露出来的是读书人的文人气质,几个小的围在小莫清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教小莫清喊人。
“含儿,我听你娘说你在学酿酒啊,有这回事吗?”正当张含往下面看的入神时,身后传来一道老人的声音。
张含回过头一看,冲喊她名字的人,亲切喊了句,“外公,你也上来了,对啊,我正学着酿酒,就里院子里那十几个大缸,嘿嘿,闹着玩的。“张含怕金老爷不知道,于是用手指了下院子里排放的那十几个大缸,跟金老爷介绍。
金老爷顺着张含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中露出满意的光芒,一幅很有感触的说,“没想到两辈人出来,只有你才喜好酿酒,这样,咱们金家的酿酒技术就不会失传了。”
张含一听金老爷这句话,眼睛一亮,兴奋的看着金老太爷问,“外公,咱们家以前是酿酒的吗?”
金老爷笑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张含,然后又把目光移到远方,像是在回忆以前的事情,缓缓说,“咱们金家以前确实是酿酒的,只是后来这项技术传到我这里就停了下来,你两个舅舅不愿意学这个手艺,对它也不感兴趣,而我年纪也大了,慢慢的也把它给放下来了。”
张含一个人愣了好一会儿,她没想到她身边居然还藏了这么一位高人,她高兴的看着金老爷说,“外公,那你看我能不能学啊?”自从她一个人自创酿酒后,张含就对酿酒产生了很大兴趣,甚至她还对上次酿的酒不太满意,即便大家都说好喝,张含仍旧觉着这酒不太如她意。
金老爷摸着花白的胡子,一脸笑呵呵的看着张含,点了点头,看着她问,“你真的想学吗?”
“嗯。。。。。,愿意。。。。。。”张含认真朝金老爷点了点头,急切的看着他。
金老爷抿了抿嘴,想了想,然后大声说了句,“行。。。。。为了咱老金家的酿酒技术不失传,你,我教定了。不过,现在还不能教你,难道你想挺着个肚子来学酿酒吗?”
张含听金老爷这么一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鼓起的腹部,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冲金老爷笑了笑,两人约定等张含把孩子生下来后再学习金家的酿酒技术。
五月初五,端午节到来,张家这一天非常热闹,因为两大工坊的工人们在这一天上午集中到张家这边领节日礼物。
张家送给工人的节日礼物是五只粽子,半斤肉干,这两样礼物结合起来,也差不多要一两银子了。
人群队伍从张家院子排到屋脚下,虽然今天的太阳有点大,不过大家一想到等会儿东家要给他们送礼物,就觉着这些热不算什么。
石厅大门口,张含让莫帆扶着走到中间,小两口面对着大家,“各位村民们,今天是端午节,感谢大家这几个月来对豆腐坊跟肉干加工坊的帮助,没有你们,就没有豆腐坊跟肉干加工坊的成就,为了报答大家,今天给大家准备了一份节日礼物,希望大家拿回去过一个快乐的端午节。”张含对着他们说。
说完这些话,张含让狗蛋娘他们帮了个忙,把这些节日礼物分发到每人的手上,先拿到礼物的村民们纷纷热情的走到张含跟莫帆这边说了声感谢,最后才拿着分到的礼物从张家离开,高高兴兴的拿着礼回家给家人吃了。
两个时辰后,狗蛋娘他们终于把全部节日礼物都发完了,大家都拿着礼物回了自己家,两大木桶的粽子在今天一送完,就只剩下一百多个了,当家里的几个小鬼看到木桶里的粽子一下子少了这么多,都心疼死了。
“婶,谢谢你帮忙了,今天要不是有你一块帮忙,我娘他们一定忙不过来的。”张含一脸感激的看着狗蛋娘。今天恰好有狗蛋娘在这里,要不然,金秋花她们一定会忙得手忙脚乱。
狗蛋娘听张含一直在说感谢自己的话,忙摆手跟她说,“含儿,你不用谢婶,婶子还想感谢你呢,要不是你昨天给婶介绍了这么一个好活,婶昨天也赚不了十两银子啊,婶多谢你了。”
原来昨天狗蛋娘去福运酒楼教那边的厨子做粽子,做完之后,萧风翼特地跟掌柜的吩咐过,封了十两银子给昨天过来教他们的师傅,就这要,狗蛋娘在昨天得了十两银子的手艺费。
“婶,这都是你教的好,要是你没教好,人家酒楼也不可能会给你十两银子,所以啊,这十两银子是你该得的。”张含听完狗蛋娘这番话,笑着摇了摇头,拉着她手跟她说。
狗蛋娘感动的猛点头,昨天晚上她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跟家里的男人张水来说了,张水来听完后,垂着脸跟她说,叫她一定要好好的替张家做事,千万别做伤害张家的事情。
晚上,张家做了两大桌的好酒好菜摆在院子里,院子里小孩一堆,大人一堆,为了给这个院子营造点气气氛,张含跟莫帆一商量,最后给张家院子里燃起了一堆柴火,把整个张家院子都照亮了,今天晚上,张家院子成了张家村今天晚上最亮的一家。
今晚,除了小孩子和张含外,其它人的面前都斟了一杯酒在面前,张二柱率先举起杯子,高兴的跟大家说,“今天我张二柱非常高兴,不多说什么了,今天大家一定要把这杯酒给干了。”说完这句话,张二柱第一个把酒杯里的酒给喝空,喝完之后,他还把杯子向下朝了朝,咧开嘴角向大家笑了笑。
其他人见张二柱都先干为净了,他们也不好只坐着,于是有酒的纷纷举起酒杯向身边的人敬了敬,也是一口气把酒杯里的酒给喝光。
张含低头望了一眼自己眼前杯子,虽然颜色是跟他们的一样,不过味道却跟他们不同,因为她酒杯里装的是白开水。
莫帆刚喝完手上的酒,低眼一瞧,刚好看到张含嘟起的嘴唇,于是朝她笑了笑,低声在她耳边说,“别叹气了,我们不让你喝酒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呢,听话啊。”
张含听到他哄自己的声音,更加的不高兴了,给了他一个白眼,气呼呼的把杯里的白开水一口饮尽。
一家人把晚饭吃了足足一个时辰,今天晚上,张二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高兴了,还是什么原因,总之他成了今天晚上唯一喝醉的人。
金秋花把张二柱送回房间后,又倒回来帮着两个娘家大嫂一起整理大家吃剩下的碗筷,张含因为是孕妇,这整理碗筷的任务就没她份了。
根据平时的习惯,莫帆像以往一样牵着大肚子的张含在屋后散步。
今天晚上的月光很亮,小两口在这美好的月光下手牵着手散起步,月光洒在他们两人身上,把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夫妻俩的影子互相缠在一块,似乎在说,他们一生一世都不会分开一般。
“含儿,咱们家现在有多少银子了?”走到一半,莫帆突然开口向张含问这个问题。
张含听到他问这个问题,停下脚步,露出疑惑的眼神看着他,问,“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依她对莫帆的了解,他不会无缘无故问家里银子这件事情的,她想,他一定是遇到什么难解决的事了。
莫帆见张含这么紧张,生怕她身子会出什么问题,于是赶紧跟她说,“没事,没出什么大事,是我自己想拿出一笔银子出来做点事情,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完,好不好?”说完,莫帆拍了拍张含起伏比较大的胸口,劝着她。
张含轻轻吐了口气,半信半疑的看着他问,“那你快点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要问我拿一大笔银子,难道你。。。。。你在外面养了其它女人?”想到这个,张含睁大眼睛死死瞪着莫帆,心想,他要是敢说一个是字,她就带着这个大肚子扑到他面前,狠狠的,用力的咬他耳朵,抓他脸,看他还怎么出去招花引蝶。
莫帆听她越说越离谱,有点哭笑不得,拉着她手,把它放在他心脏跳动的那块胸前,温柔看着她说,“你看看,你看看,你又在这里胡思乱想了,我怎么可能会找其它女人呢,我家里的女人我都爱不够,其它女人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哼。。。。。说的这么好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人的心思,在女人怀孕了,最容易去偷吃了,况且你每次去镇上我也没跟着,你跟谁鬼混了,我怎么知道。”张含给了他一个白眼,把手从他手掌上退开,嘴巴翘的老高,很不高兴的看着他说。
莫帆见她一直在拿这件子虚乌有的事情针对他,哭笑不得,长臂一揽,把她整个人揽进了他怀里,要不是顾忌她肚子,他真想把她紧紧抱住,动也不让她动。
张含先是一愣,随即发现自己居然被他抱死了,于是她挣一下,他低沉的嗓音就在她耳边响起,“别动,让我好好抱一会儿,含儿,我跟你保证,我真的没有要拿银子去干坏事,相信我,好不好?”
张含听着他疲惫的声声,动了几下的身子慢慢停了下来,自从她怀孕后,家里的豆腐坊跟肉干加工坊都交给了他,虽说,他每天按时回来,不过张含知道,在她晚上睡着时,这个男人一直在熬夜做事。
张含回抱住他,把头轻轻的靠在他肩膀上,声音有点缥缈的问他,“你真的不是拿银子做坏事吗?你要答应我,以后要是有人找你去别的地方应酬,你看见漂亮姑娘了,也绝对不可以跟她们有什么,就算是抱一下也不行,知道吗?”
“好,好,我答应你,这辈子我就只认准了我娘子的怀抱,其它女人的怀抱我都会拒之千里,行了吗?”听着她撒娇的声音,莫帆心里非但不感觉心烦,反而有一种舒心。
两人就这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