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会被三振出同的,只是……对不起!我胡言乱语、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大堆,你一定很困扰吧?我真糟糕。现在我知道你和我说这番话的意思,我不会再不识相的纠缠你了……”好奇?敢情她的追爱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分好奇;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是了。萧青青觉得心好痛哪!但这是早就预料到的结果,算了、算了,长痛不如短痛,只是她现在真的好想哭呀!
“萧青青……”看看她本来雀跃的神情随着话语的转折逐渐失去光采,白克磊悸动了!他怔然的注视着她哀伤却故做洒脱的表情,一瞬间他的心拧痛了,他赫然无言的说不出话来。
“我真对不起你,只是我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萧青青无法再面对他温柔的眼眸,怕自己又会控制不住心中的爱意,继续厚颜无耻的纠缠他。他已说过很多次了不是吗?她低着头,这才看见自己早上匆匆塞在裤腰的情书。昨晚在看见左秋色咬文嚼字、令人头昏眼花的文笔后,她遂改变主意要自己动手写信,而这也是她睡过头的原因之一。
“什么事?”白克磊看着她低垂的脸庞。这还是她头一遭这样羞涩的看他呢,向来她都是两眼睁得大大的看着他,然后一再表明对他的爱意,此刻……
“这是我昨天花了两个小时写好的情书,虽然你不喜欢我,但你能不能看在我辛苦写完的分上收下它。我没有任何意思,只是它是我第一次写给男生的情书,你就当是看作业好了,看完之后你想扔到垃圾桶也没关系,我……”萧青青愈说头愈低,最后只能盯着自己的运动鞋不知该如何是好,而脸颊则是火辣辣的烫。其实,她都要死心了,这封情书给不给似乎都没有什么差别,因为它早已失去了意义;只是……她就是觉得这封情书好可怜,哀叹它黏上胶水后不能重见天日的命运……
“情书?”白克磊一愕。他是收过不少情书,而下场是未拆封就扔进垃圾桶,只是由她口中说出,他突然觉得自己过往好像残忍些,对那些满怀心意为他送上情书的女孩们……
“是……那个……你若觉得困扰就……”她又来了,既然放弃又何必送上情书让他困扰?萧青青暗咬着牙,可怜的情书还是放在她身边,下场可能会好一点。
“萧青青!你在那边做什么?你知不道你已经迟到一个钟头了。会长火大的要我去找你,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原来你已经来──嘎!白会长。”田振刚甫走出体育会馆就看见那令他捱刮又担心焦急的罪魁祸首,而视线在看清她身边所立之人,反而被吓了一跳。
“社长?”犹如狮子吼的声音可也吓了萧青青好大一条。她瞟了白克磊一眼,拔腿就要往体育会馆跑去,心忖这下完了,董皓良火大了,那她不就要倒大楣了,她今天还真是衰啊!
“等一下!”白克磊突然心慌的拉住她的手腕,在他迎上她瞠然的眼眸时,他才神色自若的放开手。
“白……有事吗?”萧青青一震,被他手触的地方像被火烧着似的,幸好他一下子就放开她。
“你不是要给我情书吗?拿来吧。”白克磊无法阻止自己想收下这封情书的欲望。
“嗄?”萧青青这回可真的被吓到了。她没想到他竟然愿意收下她的情书,果真他的白马王子是一个好人,教她如何不爱他,偏偏──她根本毫无资格与他相爱。
“快拿来吧,你已经迟到很久了,而我还有个学会会报要召开,就别浪费时间。”白克磊被她看得不自在,尽管他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允诺收下她的信书,因为他有预感自己和她之间还没有完结。
“喔。”萧青青傻愣愣的抽出塞在短裤中的情书,然后如奉上供品般虔诚的递至白克磊面前。
白克磊伸手接过,见她难以置信的表情让他不禁觉得好笑又有趣。他收下她的情书有这么神圣吗?她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很伟大似的,天晓得他不过也是个普通人……这感觉无疑取悦了他,他不由得笑了出声。她根本就是还很喜欢他,想彻底对他死了心还有待努力。
淡然如水的笑容就这样锁住她所有的视线,漾开的嘴角像阳光般暖暖地射进心房,勾定她的魂魄、魅摄她的思维……完了、她完了!她好喜欢他呀,可是……他却不喜欢她。呜……刚刚说的话能不能不算?她还是想喜欢他,管它什么配不配的,反正他一天没有死会,她就还有机会。
“萧同学,再见。”看着她一脸失魂落魄的看着他,白克磊洒然一笑的抛下话后便头也不回的朝学委会大楼步去。他已经好久未曾如此开怀大笑过了,他将手中的情书随手放入上衣口袋中,心知肚明自己很难会再忽略她这个人,如果有缘的话……他们绝对会再见面的。
“再见。”宛若被催眠般,萧青青跟着傻笑的朝他渐去渐远的背影挥挥手。
“青青你还在那发什么呆呀?还不快过来!”见白克磊走了开,而萧青青则像个矬蛋似的净杵在那挥手,田振刚不禁仰天翻了个白眼。他快为她担心死了,她大小姐还在那神游虚空;一想到董皓良可能火冒三丈的怒气,他就为她捏了好几把冷汗。
“喔!”萧青青一震,这才回过神来的忙往体育会馆跑去,甜孜孜的感觉一被惊醒,紧接着是将被刮胡子的哀叹。完了!被董皓良点到名,她这回有得被操练了。
没有责骂、没有超出体能的训练,她只是被叫进体育会长室坐在舒服的长毛沙发椅上,喝着冰凉的运动饮料和她最喜欢吃的草莓蛋糕。
萧青青硬是两三口就解决掉桌前的蛋糕,第一次觉得食不知味竟是如此痛苦,她情愿被面前的董皓良吼呀骂的也好过被他死盯着看;这种款待“贵宾”的方式,简直要命啊!
“会长……”算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了不起就是让他骂个痛快,念个臭头,也好过在这里受他的精神虐待,让他早点发飙,她也好早点脱身。
“听说你是颜如玉的好朋友?”几乎是同时开了口,董皓良开门见山的问。若非有求于她,他早就对她今天的迟到发火了,没有人可以不遵守训练规定,更遑论还是最基本的守时问题;她竟然还足足迟到了一小时又七分,当真是开了体育社有始以来的先例。他就说嘛,女人根本就是世间上最麻烦的动物。
“咦?”如玉?萧青青一呆,有点反应不过来的看着他。
“你到底是不是颜如玉的好朋友?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和你穷耗,快说。”一看见她那白痴样,董皓良就忍不住想发火,但在尚未获得答案前,他并不想和她正面撕破脸。
“是呀,但这和我迟到有什么关系?”萧青青一头雾水的看着他,原以为他要开始对她破口大骂了咧,结果竟然是……
“关系可大了!若不是因为她,你以为我会容忍你迟到而不做出处分吗?算你运气好,能交到她这个朋友,连带的平白多了好处。”董皓良挑高了眉,相当不以为然的转过头去。他真的很受不了女性同胞耶,偏偏对颜如玉一见钟情──啧!真是见鬼了。
“好处?喔──我知道了,你喜欢如玉是不是?”萧青青突然懂了。敢情董皓良的一反常态,就是因为颜如玉的关系。还有什么比爱情更能使一个人转变,特别是这个讨厌女人出了名的火爆酷男。
“你──”董皓良因被她一针见血的说中心事而胀红了脸。
“很难咧!如玉很怕男生,你要追她可能不容易。”要把这个火爆酷男董皓良和怯弱胆小的颜如玉摆在一起,嗯……外貌或许很登对,可性情的配合度恐怕很低……不成,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妥。
“这你不用担心,只要你配合我的一切指示,自然有你的好处。”董皓良不悦的瞪着她。他是讨厌女生没错,但这并不代表他本身毫无魅力;他就不信凭他的条件,颜如玉会不动心。哼!她知道什么?女人,没脑子就是没脑子。
“谢了,要我卖友求荣,我萧青青可不干。你若不处罚我迟到,那我要出去练习了。”要听候他的指示?萧青青撇撇嘴,相当不以为然。他把她当什么人了,她才不稀罕他的好处咧。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我的答案还是一样。”萧青青撂下话就往门口走去。这个自大狂什么?小心踢到大铁板。
第七章
“散会。”
白克磊淡然的宣布,冷眼看着学委会干部纷纷起身离去,然后旋过舒适的牛皮椅、望着落地窗外的景致若有所思。
一旁的杨嘉藩收拾着会议桌上的档资料,依例将每周固定的会报内容纪录归档处理;而一封类似公文信函的书信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好奇的拿起──
“做什么?谁准你动我的信!”白克磊发现杨嘉藩手中拿着那封信,他动怒的指责道。原来那封就是萧青青写给他的情书,其实他一直后悔收下这封情书,更不解自己为何不扔了它,心思就这样反反复覆的作不出决定,怎么会这样?
“对不起,会长,我不是有意的。”杨嘉藩吃了一惊,连忙将手中的信函放回桌上去。
“念给我听。”白克磊霍地站起身,信步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他说道。他不想拆那封信,却又无法置之不理。多矛盾的心情啊!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一个“怕”字作案。他居然害怕了!怕这封信会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冲击,更怕他习于生活的世界将会有剧烈的改变。
“喔,是的,会长。”杨嘉藩错愕的回道,然后忙不迭的打开信函抽出信纸。他没敢迟疑的逐字念着──“亲爱的白克磊你好。我是萧青青,我很喜欢──嘎?!”他倒抽口气的猛然住口。这……这不是情书吗?他惊诧的看着白克磊的背影,不知自己是不是要继续念下去。
“念完它。”听出他的震然,白克磊无动于衷的抛下话。其实,萧青青她会写出什么样的情书,他大概也可以猜出七、八分,只是如此开门见山的表明爱意,实在令人莞尔。
“是,会长。”杨嘉藩只有硬着头皮念下去了。“亲爱的白克磊你好。我是萧青青,我很喜欢你,希望你也能喜欢我,最好是你能当我的男朋友,不过这好像有一点困难咧!我知道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我配不上你,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你,因为你就像是我冬天里的太阳、夏天里的霜淇淋。第一眼在大门口遇见你,我就忍不住爱上你了,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你可能没有和我相同的感觉,不过没关系,只要你明白我的眼中只有你就好了;至于姚会长和田社长……他们只是在逗我开心,我对你的心始终如一,只要你一天没有死会,我想我都会一直爱着你。如果你有喜欢的人请告诉我好吗?我会想办法让自己对你死心,然后从此不再打扰你。祝快乐。”好烂的文句呀,他愈念愈想笑,特别是那一段冬天里的太阳、夏天里的霜淇淋,差点让他暗笑得念不下去;而结尾那一段也够爆笑的,还祝快乐──哈!看了她的信确实是很想捧腹大笑,而这种连小学生写来都可能比她好的情书,要想打动白克磊的心……除非是天塌下来,才有可能。
“把信留下,你可以离开了。”白克磊开口要杨喜藩离开。
萧青青的情书果然是三句不离“喜欢他”的字眼,只是他的心竟然为这些近乎可笑的字句所悸动了。好一个冬日的暖阳和夏日的冰品……他对她真有这么重要吗?而最后数句却该死的震撼了他的心。他有喜欢的人她才要死心放弃──是很像她率真的性情,但他不禁要问她真能死得了心吗?一旦深爱过,真能潇洒的不带走一片云彩吗?
白克磊陷入沉思中,思绪飘回到那年夏天……
当时的他十四岁,有个女人走入了他的生命,是一个教导他国际舞的指导老师。她大他十岁,柔弱的外貌教人怜惜、坎坷的身世使人心疼,而她曼妙的舞姿令他迷醉在和她共舞的旋律中。就这样,他无法自拔的爱上她,而且是一头栽进了爱情的漩涡中……那个夏天他和她几乎是在练舞的专属教室中度过的。但是,就在他愿为她抛弃一切共效于飞时,她却嫁给了他的姨丈做续弦;原因是──她需要一笔庞大的金额来支付双亲长期住院的医药费和弟妹们的生活开销。当时对他而言,不啻是晴天霹雳,只有默默接受并祝福她,可他的心却碎了……
苦涩的扬起嘴角,白克磊从疼痛的过往中回神。八年了,可笑的是到现在他还是无法忘记她。知道她婚姻生活美满,他把所有的疼爱加诸在芙蓉身上,只因只有如此才可以掌握她所有的讯息──罗兰呀──
他还能自欺欺人吗?他爱她,到现在依然一分不减,可这样的爱意却只能深埋在心中,他的心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他也认为自己不会再为任一女子所悸动,结果这究竟是好是坏?他舍不下罗兰却明白自己永远不可能会拥有她,所以他让他的婚姻任由家中去安排决定。而今,萧青青大剌剌的闯进他的生命中,然后没头没脑的扬言喜欢他,积极的声明让他啼笑皆非,拼命的争取竞跑进级资格……她是这么的不顾一切、勇往直前追求自己心之所欲;相反的,他呢?他什么都没做,眼睁睁的看着罗兰嫁给他姨丈……他算什么呀?
他沉痛的拂过垂落额上的发丝,然后缓缓转过身,视线落在桌面上的那封情书──他真的爱过吗?这些年来他交往过许多女子,可从未有让他再度心动的感觉,女人只是他发泄欲望的工具。其实他想爱,想再度拥有爱人的感觉──
一个敢爱敢言的小女人,才十六岁,他们足足相差了六岁,打破了他从不交往未成年女孩的作风。偏偏她让他有了感觉,他是她冬天里的太阳──这话怕是得反过来说吧。好,他下定了心意,而这个决定……但愿不会伤害了她。
田振刚一定是故意的!萧青青拖着酸软无力的双腿走出体育会馆,嘴里不断诅咒着他今日又加重的训练量。他不会把她当成神力女超人来操练吧?还是因为她的拒绝……唉!她知道他不是那种小心眼的男人,只是体力真的超支啦,她实在怀疑自己能否安然的走回女子宿舍。
“嗨,小亲亲。”
一阵熟悉的嗓音扬起,萧青青立刻浑身戒备了起来,这个姚隽彦把她要得还不够呀?若非她已经浑身无力,她不踹他两脚才怪。
“姚大会长,你又有何指教呀?”萧青青没好气的问道。一瞧见他的脸她就有气,居然还对她嘻皮笑脸,她已经够悲惨的说,他还来看笑话不成?
“啧啧!小亲亲,你怎么这么说话,好伤人耶!我可是特地来接你下课,专程陪你一路踏着夕阳护送你回高中部。当然如果你肯赏光的话,晚上我请你吃饭,增进一下彼此的感情。”姚隽彦一副受了伤、捧着心口说道。他可是在听见昨夜法苑的天大消息而特来趁虚而入的。那个田振刚显然是被三振出局啦,哈!一想到不费吹灰之力就消灭了一个情敌,岂不太快人心?
“谁跟你增进感情?我还没找你算帐咧!我劝你最好离我远远的,我的心情坏透了,小心我咬你一口!”萧青青龇牙裂嘴的说,事实她还真想扑上去咬他一口。
“咬是情、骂是爱,来──我不介意给你咬一口,不过你也得让我‘香’回来喔。”姚隽彦肉麻当有趣的一把搂住她,然后亲昵的贴上她的脸儿。
“去你的!别碰我,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放开我!”萧青青吓了一跳。
猝不及防给他搂个正着。她今天举哑铃又跑了好几千公尺,手压根酸得抬不起来,更遑论是挣扎反抗他,这个色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