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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房里每天都遭贼》作者:一只大雁
文案
偷来偷去最后把自己搭进去的故事。
脑洞短文,萌主攻x神偷受orz
1。
武林盟偶尔会遭贼,而那个贼是天下第一偷司木。
他偷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譬如说筷子,譬如说枕头。
只不过这些东西前往往要加上一个量词——所有。
武林盟所有的筷子,武林盟所有的枕头。
武林盟买,他再偷。
而武林盟很穷。
正派同道只能老老实实吃起了手扒饭,习惯没有枕头的夜晚。
他们很愤怒,可是他们没办法。
他们连司木长什么样都没见过,身高一尺八还是八尺一通通不知。
他们甚至不知道司木究竟图得啥。
算了,偷就偷吧,日子总得往下过。
2。
老盟主在第一百八十七条腰带和九十五双鞋子失窃后终于撂挑子不干了。
他带着夫人归隐江湖,武林盟的诸位只得再选出一位新盟主。
新盟主是天山掌门的高徒岳渺。
小伙子生得剑眉星目,十分正派,武功奇高,比武时轻轻松松把几位前辈全都踢下了台。
现今是和平年代,魔教教主成天忙着他的生意无暇行凶作恶,武林盟主不需统筹全局,只要安安静静在武林盟中当个精神寄托就好。
精神寄托岳渺被一干人迎回了武林盟。
管事领着岳渺四处参观。
他们到了书房。
岳渺皱着眉头从桌子的旮旯角里捡出了一个萝卜块。
“这是什么?”岳渺问。
管事的伸长脖子一看,又耷拉下脖子来,闷声闷气的回答:“盟主的公章。”
武林盟在失窃了第二十八块玉制盟主公章之后,从此公章全部改用萝卜现刻。
反正过不了两天,都得被偷走。
岳渺又来到了卧房。
雕花大床上端端正正摆着一块青砖。
“这又是什么?”他问。
管事这次连脖子都懒得伸,闷声闷气回答道:“枕头。”
岳渺沉默了。
3。
新盟主发布了武林盟的现行政策。
抓贼。
大家的兴致都不大高。
老盟主在任的时候不是没抓过,折腾了好几个月,司木的头发都没有摸到一根。
大家早已放弃了挣扎。
岳渺上任第三天,司木给他下了“战帖”。
一张白纸,上书两字。
“腰带。”
管事告诉岳渺,司木这是要来偷您的腰带,不过司木从不事先告知偷窃目的,大概是觉得盟主抓贼的举动幼稚且有趣,所以来逗逗他。
岳渺有些莫名其妙,偷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偷腰带。
直到他从管事口中听闻了老盟主那一百八十七条腰带的故事。
……
夜晚,岳渺坐在桌前,严阵以待。
子时三刻,乌云蔽月。
岳渺微有紧张,桌上的灯光暗了暗,他想挑明烛火,烛光却突然熄灭,一只手在他腰上轻轻一摸,随后就见一个人影一下蹿出屋去。
岳渺下意识摸了一把腰间。
腰带不见了。
4。
司木很苦恼。
他从武林盟逃出来,使着一把好轻功奔了十多里路,那个二愣子盟主还在紧追不放。
怪不得武林盟都说新盟主是个剑痴。
那人的轻功不如他,虽追不上,可也堪堪掠着他的影子,不就是一条腰带!至于吗!
司木咬牙卯足了劲又狂奔了一个时辰,远处天色微亮,他捶捶酸软的胳膊腿,想,嗯!终于甩掉那个二愣子了!
岳渺很不悦。
那个贼的轻功比他好,他一直追不上,最后竟在自己眼皮底下跑了。
他抬眼看了看四周,一时竟有些发愣。
等等这是哪儿?
……
岳渺迷了三四个时辰路,终于在傍晚回到了武林盟。
腿酸手软的司木消停了两天,第三天,岳渺又收到了司木的纸条,依旧是那两个字。
“腰带。”
那天晚上岳渺把自己的腰带打了一串死结,司木却没有来。
岳渺突然想起,司木并没有在纸条上写上行窃时间。
他睁着眼睛到了天亮,司木依然不曾出现。
华山掌门拜访,管事请他出去,忙忙碌碌一早上过去,一夜警惕未眠的岳渺困倦不已,打算更衣休息,解下外套,正欲动手解开腰带,动作却微微一顿。
他看着那几十个死结陷入了痛苦的沉思。
……
岳渺在半夜被冷风吹醒。
屋内空无一人,窗门大开。他翻了翻置于床头的衣物,腰带不见了。
这该死的贼。
5。
日子一晃几月,岳渺早已记不清自己被偷了多少腰带。
是的,这几个月来,司木什么都不偷,只偷他的腰带,连武林盟都不祸害了。
岳渺在武林盟中的威望瞬涨,一时间几乎要盖过已经隐居了的老盟主。
大家又可以睡着枕头用筷子吃饭啦!盟主尊棒!
可是岳渺很苦恼。
他这几个月换的腰带,比他这二十多年用的都多……
恰逢岳渺好友周一水来武林盟游玩参观。
周一水给岳渺出了个馊主意。
明着抓不住,还不许暗地里来吗?司木好歹是第一偷,用迷药对付第一偷,不算丢人!
岳渺犹豫片刻,答应了。
……
司木翻进岳渺的房里。
他最近时不时便在深夜来此造访,对岳渺的房间非常熟悉,只怕岳渺都没他如此熟悉。
只不过这次岳渺的房间似乎有所不同。
多了个燃着熏香的香炉。
……熏香炉?
司木心呼不好,心想怎么连武林盟主都开始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了!
想完,他腿一软,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隔壁屋子里蹲守的盟主和周一水激动万分的冲了进来。
终于抓住了!
司木昏昏欲睡,强撑着精神冷冷道:“堂堂武林盟主也这么可耻。”
岳渺:“……”
成天偷我腰带,谁更无耻?!
周一水问:“你为什么抓着武林盟不放。”
司木头一歪,睡着了。
6。
周一水说:“这贼真无耻,被抓住了就装晕,岳兄你等着,我去找麻绳把他捆起来。”
于是房内就剩下了岳渺和昏迷不醒的司木两人。
岳渺蹲在司木身边,觉得他脸上蒙面的黑巾子甚为碍眼,干脆一把扯掉,也算是难得目睹了一回天下第一偷的真容。
这贼,长得倒还挺端正。
他这么一想,放松了些警惕,只等周一水拿了绳索过来,这事就算了解。
地上司木突然睁开了眼睛,抬手一扯他的腰带,岳渺猝不及防,一下子没回过神来,竟真给他拽了去,转眼司木已在门外,对他嗤笑一声:“跟贼爷玩阴的。”
岳渺呆愣:“……”
司木已经转头狂奔出几丈。
他今早怎么不在腰带上多打几个死结呢?!
……
这晚上岳渺做了个噩梦。
他把司木推倒在地,伸手便扯司木的腰带,不想司木一翻身反而强压住了他,对他嗤笑一声:“跟贼爷玩硬的。”
说完,呲啦一声扯断了他的腰带。
岳渺从梦中醒转,沉着一张脸,莫名不悦。
这都什么玩意!
第二天周一水又给他出了个主意。
司木轻功极好,功夫走的是快这一路的,实则并不算强,只要能抢一发先手制住他,以岳渺的武功,生擒他很容易。
岳渺皱起眉头。
他要是能有司木的速度,还会被他耍上这么多个月吗!
周一水闻言,十分同情的拍了拍岳渺的肩,叹道:“你还是认命吧。”
7。
话这么说,岳渺还是想办法苦练起了自个的反应速度。
他天赋极高,自觉有所进益,想着等司木下次再来便试试自己的身手,可不想这一次他左等右等再等,司木也没有出现。
腰带保住了,可岳渺却莫名觉得有些……唔,失落?
岳渺觉得自己有病,而且病的不清。
不久从外传来消息,边关几省闹了灾,百姓食不果腹。藩王却花费百万金钱人力去为家寺添几座高塔。
寺内僧人酒肉佛祖塑金,寺外饿殍遍地百姓流离。
最后藩王从异域商人手中购得巨珠一颗,花费万金,那巨珠足有木盆大小,光彩熠熠。
藩王将其安在寺顶,命守卫日夜严防把守。
三日后,巨珠失窃,城中遍寻不至。
塔中留一行书:第一偷到此一游。
同日,城外有一年轻人置购白米万担分发。
藩王大怒,下令严查贼子,却不料当晚他的衣物就被人偷了个干净。
接连几日,那贼出入王府如入无人之境,藩王不再敢发声捉贼,只求这梦魇早日离开。
岳渺惊讶,不想这小贼倒还是个侠盗。
赈灾之事一两月只怕都不会结束,看来这几个月内自己腰带无忧了。
周一水抓着岳渺的手十分激动:“岳兄!努力练功!待那小贼回来,一把擒获!”
岳渺却垂头丧气,连平日最爱的练功都提不起劲来。
习惯了有人觊觎自己的腰带,一时轻松,倒让他有些失落。
夜晚他倒下休息,眼睛一闭就看见司木又来撕扯他的腰带。
这回他恼了,抢先按住了司木的手,一翻身成功把人压在身下。
岳渺惊醒。
他……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师兄和吴师弟不就是这样吗!
他知道自己害了什么病了。
相思病。
8。
这结论下得仓促,岳渺被自己一惊,想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成天偷自己腰带的小贼。
于是那梦如影随形,并时不时还有所发展。
终于一日梦中他一把扯开了司木的衣服,于是次日一整日他都面色铁青,告诫自己是正人君子,怎可做出这等下作之事。
岳渺宣布闭关两月,专心研习武学,外加静心。
武林盟众人近来无贼骚扰,过得甚是滋润,痛痛快快让盟主闭关去了。
待到岳渺出关已是两月之后,管事迎他出来,递给他一张纸条。
熟悉的字迹,熟悉的内容。
司木回来了。
岳渺想了两个月,努力为自己做了两个月的思想工作没有半点用处。
他摸了摸自己的腰带,有些压抑不住心底里一瞬涌出的狂喜。
管事看着他脸上的笑,觉得有些不解。
管事:“盟主,还有一事。”
岳渺心情正好,连带着看管事那张满是褶子的老脸都顺眼了起来:“说。”
管事:“天山传来急报,让您出关后立马回师门一趟。”
“……”
管事恭恭敬敬道:“马已经备好了,即刻就可出发。”
“……”
管事办事的效率很是感人,可他不想这么早回去。
大概是见不到司木了,岳渺想,有些难过。
……
岳渺带了几人,快马加鞭朝天山赶去。
傍晚到了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几人只能露天歇息。
岳渺入眠前盯着天上那一轮圆月胡思乱想。
或许这种事,他应当先回去问问有经验的大师兄和吴师弟再做打算。
深夜。
岳渺睡梦中恍惚觉察一只手摸上自己腰间。
他以为这是在梦中,便十分熟稔的一把拽住那只手,扣住脉门,往地上一掼,然后再睁开眼睛。
蒙着脸的司木一脸惊愕看着他。
岳渺怔了一怔,忽觉自己手中紧握的那只手触感温热,不似梦中轻飘飘如同纸画一般。
这不是梦。
看来他这两月闭关确有成效,虽说这一下是欺负司木猝不及防,可总算是抓住这小贼了。
司木阴沉着脸,摆出一副愿赌服输的模样。
岳渺张了张唇,只觉自己被一个天大的惊喜狠狠砸中,晕晕乎乎,待到肖想许久的人在眼前时,一瞬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好半天,岳渺轻声开了口,语调间满是温柔:“你……”
有破绽!
司木心中大喊,唰的一把拽下岳渺的腰带,一扭手挣脱岳渺早已松懈的桎梏,蹿到十步之外,也不管对方还未说出的话究竟是什么,扭过头,撒丫子就跑。
岳渺:“……”
岳渺的脑子里冒出一句话: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又冒出来几个词: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最后化为一个字:该!
他犯什么傻!堂堂武林盟主!为什么要干出这种少女怀春的事情!!
一旁一位正派侠士从梦中醒转,见盟主大人端坐一旁,有些疑惑,揉了揉眼,嘟嘟囔囔问:“盟主,怎么了。”
岳渺立刻回神胡扯:“无妨,只是突然想到闭关时功力瓶颈丹田凝涩,此时夜深人静无人打搅,正想法子突破罢了。”
侠士一脸敬佩:“盟主真是用功。”
岳渺:“勤能补拙罢了。”
说完那名侠士重新躺下,打算继续与周公相会,眼角一瞟又觉得有些不对,开口问:“盟主,您的腰带呢?”
岳渺面不改色:“你看错了,今日我的衣服本没有腰带。”
侠士:“……”
……
司木其实并不想追着二愣子盟主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只不过他觉得自己第一偷声名在外,没有任何他偷不到的东西,总不能输在一条腰带上,一定要偷到了才心里安妥。
而现在显然也不是偷不偷得到的问题了。
那个二愣子盟主竟然险些抓住他!他怎么可能被一个二愣子盟主抓住!
这简直是他的贼生耻辱,再加上一次被这二愣子盟主扯掉了蒙面黑巾,传出去实在有辱第一偷的名号。
为了证明自己声名不假,司木决定再偷一次。
这一次要偷得光明正大、惊世骇俗。
最好是在什么武林大会之上,神不知鬼不觉的一举得手,最后再留下一张纸条以示自己第一偷的大名。
想想就觉得格外愉快。
只是仔细回想,呃……刚才那二愣子盟主是不是有话想要对他说?
司木枕着树根,手里还拽着自己好容易得来的战利品,盟主大人那条皂青细帛的腰带,抬头望一眼天色,月影西沉,他闭上眼睛,昏昏欲睡,脑子里倒还想——
算了,反正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9。
岳渺几次察觉到司木并未离开。
……该不会觉得被他驳了面子,所以想着再偷一次?
岳渺默默捂紧了自己的腰带。
不过那晚和侠士的对话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他可以穿没有腰带的衣服啊!司木总不至于连裤带都偷吧!
果真这十多天,司木都没对他的裤带下过手,只是一直在暗中窥伺,偶尔在附近富户家的金银库房中露露面。
岳渺安了一分心,却不想司木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半月之后,一行人终于抵达天山。
天山弟子列阵相迎。
为首的是大师兄与吴师弟。
近日掌门抱恙,门中事项均有大师兄主持,岳渺上前,大师兄迎过来。
大师兄说:“师弟,别来无恙。”
恰巧吴师弟开口:“岳师兄,好久没见了。”
两人同时一顿,随后回眸相视而笑。
吃不到葡萄的岳渺:“……”
这对该死的狗男男!
……
拜见过师父后,大师兄与岳渺谈起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