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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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万岁- 第7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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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走道楼梯上。却听见办公室里面十分的安静。
  “吉米,人呢?怎么没有人呀?”我小声问站在楼梯口的吉米说道。
  “有人,都在里面抽烟呢。”吉米对我比划来一下。
  走到办公室的门口,我使劲推开了门,结果被里面冒出来地烟差点呛死。
  柯立芝、杜鲁门、甘斯、雅赛尔等人,都挤在了办公室里面,我进去的时候,这帮家伙都低着头在那里吸着闷烟呢,谁也不说话。
  “狗娘养的,这办公司马上就要成为烟馆了!”我大声呵斥了起来。吩咐吉米把窗子打开。
  吉米走过去,叮叮咚咚地把所有窗子都推开了,外面的凉风冷雨一飘进来,房间里面顿时清爽无比,众人的头脑也清醒了不少。
  “卡尔文。说。找我回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一屁股走在了沙发上,把腿瞧起来。十分惬意地长出了一口气。
  柯立芝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把自己手里的烟头抽完,然后愁眉不展地对我说道:“安德烈,这件事情我给你说之前,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说吧。一般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让我觉得惊诧。”我笑了起来。
  “安德烈,这可不是一般地事情。是个巨大的坏消息。”柯立芝表情坚决地摇了摇头。
  “说吧,我大体上已经能够猜得到了。”我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苦笑了一下。
  “刚才我接到了埃德加。胡佛亲自打来的电话。”柯立芝看着我,眼睛炸都不眨。
  他的这句话,让我慢慢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卡尔文,你先别说,让我先调解调解一下心情。”我制止了柯立芝说下去,走到了窗户旁边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确切地说,有了柯立芝的这句话,我基本上已经能够确定他说的那个坏消息是什么了。
  能让埃德加。胡佛这个调查局的头头亲自打电话过来地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赫伯特。胡佛的病情了。
  算一算,距离上次去华盛顿去看他,已经有不断的时间了。这段时间,我们一直没有和胡佛有任何的联系,我们既没有再次去华盛顿探望胡佛,胡佛本人也没有给我们打开电话或者是写上一封信。
  在拍摄《角斗士》的时候,我是繁忙的,忙得几乎恨不得一个人分成几瓣使,但是赫伯特。胡佛的病情,却一直在我心头萦绕。
  这一次,看来赫伯特。胡佛的情况不是太妙。
  我站在窗户旁边,胡思乱想了一阵,心绪逐渐平静了下来,自觉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才对柯立芝挥了挥手,示意柯立芝说下去。
  柯立芝扫了我一眼,道:“安德烈,埃德加。胡佛说赫伯特的病现在已经越来越严重,医生在检查和治疗了之后,已经提醒他们尽快准备后事了。”
  “后事!?你的意思是说赫伯特现在已经到了绝路了?”虽然自认为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我还是被这个消息弄得浑身乱颤。
  赫伯特。胡佛病危,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现在除了我们知道之外,恐怕还没有辈人知道这件事情吧?”我低声问柯立芝道。
  柯立芝点了点头:“这种事情是机密中地机密,一般人是不可能知道的。要不是埃德加。胡佛地电影,估计连我们自觉都不清楚。
  “既然这样,我看我们就再去一次华盛顿,你觉得怎么样?”我小声道。
  柯立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对我说道:“安德烈,不瞒你说,我也是这个意思。听埃德加。胡佛的意思,赫伯特看来节本上是没有什么希望了,上帝在召唤他。我们两个是他唯一的朋友,我们得去为他送行。”
  柯立芝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是十分伤感地。让我听得心头一阵酸楚。
  想当初,胡佛是多么的能说会道,那个时候,刚刚当上总统地他风风火火,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劲,我和柯立芝把他比作是一头飞驰的骏马。但是现在,这才几年,赫伯特。护胡佛就走到了生命的边缘。
  但是我始终不明白的是,历史上,赫伯特。胡佛可角斗算得上是一个长寿地人。这家伙可一直到1964年才去世地,怎么现在就到了生命的尽头了呢。
  不管我怎么想,事实摆在眼前,胡佛地病情摆在那里,这是谁也左右不了的事情。
  “卡尔文,我们什么时候启程?”我转身问柯立芝道。
  “就今天晚上吧,和上次一样。”柯立芝摊了摊手。
  之所以选择和上次一样晚上出发,显然还是为了减少一些麻烦。
  “行,就今天晚上出发。”我点了点头。
  简单地吃完了饭,我和柯立芝又让人带上了一些送给赫伯特。胡佛的礼物。在晚上八点钟离开梦工厂。
  而在刚好离开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我接过来,话筒里面传来了埃德加。胡佛的声音。
  “柯里昂先生,我想你们必须尽快赶来,晚了。恐怕就看不到总统先生地最后一面了。”埃德加。胡佛的这句话。让我一下子把手中的电话筒掉到了地上。
  “通知洛克希德,让他安排最快的飞机!最快的飞机!”我转身对甘斯大声叫了起来。
  “老大。早就吩咐了,飞机场上面停靠的那件飞机,就是洛克希德飞机公司飞行最快的飞机。”甘斯耸了耸肩膀。
  晚上八点半,飞机从洛杉矶机场轰鸣起飞,冲向空中,坐在飞机里面的一帮人,每一个人的心都在剧烈地跳动。
  所有人都知道,这次的行程,将会发生一些天翻地覆地事情。
  三个小时之后,午夜十分,我们终于抵达了华盛顿。
  华盛顿这边,也下着雨,不过却是瓢泼大雨。这样的天气,加上又是半夜,所以城市的街道上并没有多少民众,我们一行人乘车直奔白宫。
  到了白宫接待处,柯立芝直接找相关的负责人,结果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埃德加。胡佛。
  这个人,依然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依然戴着他的那个面具,依然是那么的神秘莫测。
  “胡佛先生,赫伯特怎么样了?”柯立芝见到埃德加。胡佛,就立马激动了起来。
  柯立芝的身后,几乎所有人都和他有同样的问候。
  埃德加。胡佛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给我们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带领着我们进入了白宫。
  “柯立芝先生,安德烈先生,你们来得也够快地。不过你们也必须得来这么快,因为如果再慢半天后者是几个小时,估计你们就见不到总统先生最后一面了。”埃德加。胡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柯立芝。说出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胡佛先生,难道总统先生真的就没有救了吗?!不可能的呀!他不应该这么早死得呀!”我禁不住叫了起来。
  这段时间来,虽然胡佛病重,虽然我也看到了胡佛病重的样子,但是我多少还是不相信胡佛会死,毕竟这家伙在历史上可活了八九十岁。怎么可能现在就死了呢。
  埃德加。胡佛和柯立芝不约而同地看了我一眼,他们显然不可能想到我地想法,他们认为是我对胡佛地感情十分的深厚所致。
  “安德烈,我知道你地心情很难过,但是事情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了,我们还是面对事实吧。”柯立芝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柯立芝先生说得非常的对,柯里昂先生。我觉得你不应该哭丧着脸,而应该是一脸的微笑走进去,因为这是总统先生地最后的时光了。”埃德加。胡佛看着我,目光闪烁。
  一个人的最后时光,这让人听了,该是多么的伤感。
  白宫总统办公室,是一个椭圆形的房间。从外面看。并不是很起眼,但却是整个白宫的心脏。
  从外面看,这个办公室是低矮的,甚至是有些破落的。可这个时候,在办公室地外面,却到处都是岗哨和守卫。这样的阵势,这样的岗哨,即便是那些对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清楚的人,也能够感到这里出了事情。
  埃德加。胡佛告诉我们身为总统的胡佛可能已经走到了他一生的尽头,走到了他一生最后的时光。
  穿过曲曲折折地道路。经过一排排岗哨,最后,埃德加。胡佛亲自给我们两个人打开了一扇大门。
  这不是椭圆形办公室,而是在办公室旁边的一个不大的房间。这样的房间,平时都是放这些资料、杂物的东西,但是当它的门被推开,我和柯立芝都愣了。
  里面全部是白色。白色的帷幕,医生、护士白色的大褂,白色的丝纱,白色的床单。浓重地药水味和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面传来。让人不由得眉头紧皱。
  这个房间,比原先我们第一次看到胡佛的那个病房要大得多,里面原来的东西全部被搬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的医疗器械。
  这些冷冰冰的器械。在灯光之下发着让人心冷无比的光。我看了一眼柯立芝。这家伙自打一进来,眼圈就红了。
  见我们进来。里面的一个医生迎了过来。
  “总统的情况怎么样了?”埃德加。胡佛问道。
  那个医生耸了耸肩,道:“胡佛先生,总统地情况不是很好,刚才肾脏、肝脏都出现了衰竭的想象,而且眼睛已经有些看不清楚了。刚刚他的心跳有些猛烈,人也很难受,我和其他的几位先生商量了一下,给他打了一阵镇定剂,现在睡过去了,这样能让他好受点。”
  医生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房间里面的那个帷幕,脸上露出了一丝悲哀地神色。
  “也好。也好。让他睡一会吧。平时实在是太辛苦了。”埃德加。胡佛叹了一口气,从旁边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我和柯立芝也在旁边坐下,三个人谁也不说话,沉默一片。
  “这段时间,我一直都陪着总统,别说是他了,我看着都难过。不瞒你们说,现在我倒是觉得这样对他来说,是个解脱。”埃德加。护肤叹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显得异常地疲惫。
  我们在外面等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听见里面传来地一阵嘈杂声。
  “医生,我要喝水,水!”这声音,沙哑,沉重,仿佛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一般。
  听着这声音,我和柯立芝都愣了起来。
  这是胡佛的声音吗!?那个底气十足洪亮异常的声音吗。不是,这简直就是一个老妇的声音。
  “进去吧。”埃德加。胡佛从椅子上站起来,对我和柯立芝做出了一个手势。
  挑开帷幕。我们三个人鱼贯而入。里面都用一层层的东西隔开,如同一个迷宫一般。埃德加。胡佛告诉我们,这些东西是为了隔离的,这是为了胡佛健康的需要,不让别人把其他的病菌带进来。
  穿过了一层层地隔离罩,我们走进了内室。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床。床的四周,全是医疗器械,这些医疗器械,如同魔鬼一般,长出一根根如手掌一般的管道,那些管道都是朝床延伸,最后连着床上的一个人。
  站在床边,你会觉得。床上地这个人,简直就如同那些在蛛蛛网上的蛛蛛一般。
  我已经不敢确定床上躺着的这个人是谁了。他是赫伯特。胡佛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和我记忆中的那种面孔没有任何的相同之处呢。
  因为浮肿,脸部高高鼓起,眼睛已经被挤压得变成了一条缝,嘴巴干裂,还有不少血迹。皮肤惨白,没有一点血丝,头发基本上已经掉得差不多了,整个人无力地躺在床上,只有脖子能够慢慢蠕动着。
  “总统先生,我按照你的吩咐把柯里昂先生和柯立芝先生叫过来了。”埃德加。胡佛伏下身子,把嘴巴贴近胡佛的耳朵。
  “安德烈!卡尔文!你们来了!”停了埃德加。胡佛地话,刚刚还语气无力的胡佛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来了一丝精神,他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但是因为那些管线的原因,根本无法动弹。
  他的那张浮肿的脸,已经不可能做出任何的表情了,但是看得出来,他在笑,在极其难见地笑,这笑,使得那张脸更加的扭曲,仿佛要随时爆裂一般,让人看了之后。心酸不已。
  半年之前,我和柯立芝还与他一起吃吃喝喝相互开着玩笑,那个时候,他还告诉我和柯立芝,他要把经济危机在美国彻底消灭。让美国人家家车库里面有两辆车。家家锅里面有一只鸡。
  和历史上那些野心勃勃的总统不一样,对于胡佛来说。他的理想是很简单的,他的欲望也很简单,他不像有些总统,做任何事情都想着自己,想着让自己曾为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总统,让自己青史留名。
  胡佛的愿望,永远不是以自己为中心的,他的目光,始终都放在民众身上。
  家家有车,家家有鸡,这就是作为一国总统地他的最大理想。
  在后事,历史上提到他,总是把这句话当成嘲笑。而那些嘲笑他的人,有谁能够静下心来想一想,他是多么可爱多么真诚的一个总统呢?
  “赫伯特,别起来了,就那么躺着吧。”柯立芝走过去,抓住了胡佛的手,然后我看见两行清冽的泪水,从柯立芝的脸上滑落了下来。
  柯立芝和胡佛,已经做了几十年的朋友,他们之间的友谊,是一般人无法理解的。
  “安德烈,卡尔文,抱歉,我现在看不见了,一点都看不见了。你们坐下吧。坐下。”胡佛费力地靠在了床上,两旁地护士走过来,给他的背后垫上了靠垫“是不是觉得我这个样子,很难看。”胡佛艰难地喘了一口气,咧了咧嘴。
  “不是很难看,是非常难看。你这样子如果出现在电视上,保证绝大多数的美国人都不认识你。有多少美国人能知道他们敬爱的总统,现在如同一个被人吹足了气的足球躺在病床上呢?”柯立芝和胡佛开起了玩笑。
  他在强颜欢笑,但是泪水却如断了线地珠子一般滑落。
  胡佛没有看到柯立芝地泪水,他被柯立芝的这句话逗乐了。
  “所以这么长时间我躲在这里呀。以前我还以为自己只需要在这里面呆上一段时间就能够出去了,就可以和以往那样,到电视台做炉边谈话,或者和联邦政府地一帮人商量新政。但是现在,我恐怕出不去了。”胡佛说到这里,低下了头。
  “安德烈,卡尔文,我现在真想走出去闻一闻花香呀!这几个月来,整天泡在药水里面。我已经不记得任何的气味了。我记得梦工厂后面的山坡上,那一股股淡淡的花香就很好闻。可是也没有机会了。”
  胡佛匝吧了一下嘴,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我还想吃一口福缘斋的那种饺子,里面有用蔬菜和鸡蛋包的,咬上一口,那个香。那个享受……”胡佛自言自语,时而摇头,时而想往。
  我和柯立芝在旁边看着他,泪水潸然而下。
  “安德烈,现在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突然,胡佛问了我一句让我摸不到头脑的话。
  “午夜。还下着大雨。没有月亮,但是能够听到鸟鸣,就是那种白鸽子。咕咕咕地叫。”我笑着对胡佛说道。
  “要是白天就好了,我想在走之前晒晒太阳。”胡佛把头靠在墙上。
  “赫伯特,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养病,美国还离不开你。”柯立芝扭过去了头去。
  胡佛苦笑了一下,道:“卡尔文,我自己地情况我知道。我恐怕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到了。”
  胡佛的这句话,让房间里面顿时安静了下来,我和柯立芝都低下了头去。
  “安德烈,卡尔文,不要难过。对于我来说,这是解脱。几个月来,我已经被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现在,我觉得有些话,我得跟你们说说了。”
  “安德烈,卡尔文。我想请你们原谅我。”胡佛把脸转向了我们,虽然他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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