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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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代娱乐圈-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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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肥叔对面的小巷子口摆了一个摊子,就在包子铺隔壁,人流大。
    排队买包子的人闲着无聊,朝这边看了一眼,“谑,你这儿比肥叔便宜那么多!”几个人也有点感兴趣地凑过来看,念到:“一块八角一封。一次性看五封,八五折优惠。”
    人们很快围拢过来,吵吵嚷嚷地讨论。可是看热闹的人多,没一个人愿意来花钱的。陆蔓君猜他们在怀疑自己的实力,毕竟她现在看着十二岁,又瘦得像个豆芽菜,有人相信她才怪。想了想,拿出从陈珂那儿偷来的英文课本,字正腔圆地念了一遍。想当年她为了纠正口音费了不少劲,这下终于用上了。
    语言是最容易被验证的,行不行,一开口就知道了。
    听到这一段,有个穿白色汗衫的汉子挤进人圈,问周围的人:“我要看信,谁要一起凑五封?”
    隔了一两秒,很快有人冒出来:“算我一个吧!”
    “还有我。”
    “我也看看好了。”
    很快凑够了五封,陆蔓君轻松地解决掉。没多久,又有更多人凑上来,“帮我看看。”陆远打开钱袋子让他们往里丢钱。有硬币有纸币,凑一起咣当作响。
    陆蔓君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简直像是在超市抢购大米一样疯狂。大概是收到消息,人越来越多。昨天对面的肥叔坐了一早上也才十来个客人,怎么轮到自己会有这么多人?想想又明白了,小市民们对五分钱都在乎得紧,何况便宜好几毛钱。
    有个人大概是很着急,挤到前面来:“先帮我看!”又有其他人突破重围,场面很混乱。
    看着拍在桌上的七八封信,陆蔓君抬头看着眼前一头汗的男人:“排队,不然不看了。”等他们排整齐了,才继续看。
    快到中午的时候,阳光猛烈,晒得人都晕了。陆蔓君看见弟弟委屈地扁了嘴巴,不停朝着包子铺瞅。“饿了?那我们先吃饭吧。”她直起脖子来,才发现脖子疼得厉害。
    “不看了,你们下午再来吧。”
    这话一出,顿时骂声一片。就坐在眼前的那一个男人尤其气愤:“怎么轮到我就不看了!我排了好久的队!”
    陆蔓君快饿昏了,看着弟弟拿钱袋子也没力气了:“下午来吧,该吃饭了!你拿个号码,下午凭着号码第一个看。”她唰唰地写了号码递过去,“后面排队的都来领号码。”
    男人这才松口了,接过一个标着“1”的纸走了。
    陆蔓君拉着弟弟的手,走到隔壁包子铺前。弟弟仰头问:“我可以吃一个芝麻包和一个白糖糕吗?”
    陆蔓君揉揉他的头,笑说:“可以啊。”
    “你弟弟长得真可爱,粉嘟嘟的。”老板娘笑说:“一个芝麻包和一个白糖糕吗?”
    陆蔓君看了一圈透明柜台:“我都要。每样来三个吧,再打包两盒绿豆饼,一盒白糖糕。先放你这儿,我走的时候来拿。”
    老板娘也看到她在隔壁赚了一大笔钱,心想怪不得阔气呢。一边手脚麻利地给她包好了,一边想刚才在那儿看她读信,感觉怪怪的。想了半天,知道哪里怪了。这小女孩看着才十岁出头,说话却是一股老大人的腔调。
    陆蔓君本来想去吃云吞面或者烧腊煲仔饭,不过她不太认识路,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茶餐厅之类的东西,干脆就不走远了。
    她本来只想随便填饱肚子,没想到吃起来,白糖糕软又甜,凤梨酥皮脆馅香,比她重生前吃到的味道好多了。这年头的人做生意可真老实,不偷工减料,凤梨包里还真有凤梨块。
    弟弟美滋滋地啃着白糖糕,笑得合不拢嘴。陆蔓君吃了个糯米鸡和凤梨包就吃不下了。买得有点多,每一样尝了一点就没再多吃,放回袋子里。
    她顺势清点了一下自己白天赚的钱。她还不太熟悉港币,以前来香港玩的时候认港币也认半天。六十年代的港币跟现代的自然不一样。比如一角钱还是金色硬币,头像是个男人,标着英文“乔治皇帝”。
    盘点下来,发现她半天就挣了五十多块钱。太可怕了,等于她一天看了几十封信,怪不得脖子疼。按这个趋势下去,一个月两千块!不过她可能会因为看信太多而猝死。
    她这么想了半天,却发现下午没人过来了。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人。去看了包子铺的挂钟,发现已经快两点了。身为一个曾经中层管理人员,她对这些销售变化是非常敏感的。早上生意火爆,下午突然门庭冷清,说明客户被人抢了。
    
    第5章 价格战
    
    过了马路一看,发现肥叔那边生意极其火爆。里三层,外三层,有几个人手里高挥着信:“先看我的!”几十个人争先恐后,吵吵嚷嚷着往前挤,活像个菜市场。极其没有秩序,互相推搡着。
    陆蔓君甚至不用去看,都猜到肥叔肯定调价了。随便问了一个人,知道肥叔降到了一块钱。她折后价是一块五。
    她也跟着降到了一块钱。没多久就有人注意到了。大概因为她读信快,不用排队,就回来找她。
    谁知道肥叔像是要独吞整个市场似的,一看见她有客人,立刻降价。半个客人也不愿意跟她分。于是价格一降再降,越来越低。九毛,八毛五,八毛……
    陆蔓君明知道价格战没前途,但是又不得不降价。她有点生气,这肥叔难道没做过生意?简直乱来!
    围观的群众们都不看信了。看早了吃亏,索性抱着手臂在边上看热闹。
    到最后,肥叔把牌子立起来,爆出一个史上最低价:“一毛!”
    陆蔓君几乎不敢相信,一毛钱!能干嘛?只能买一个芝麻包!按这价格,看二十封信,还不如早上看一封。
    这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怎么会有人这么蠢,为了抢生意把价格做到这么低,输的人固然惨,赢的人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这时也快五点钟了,人流早散得差不多,坐下去也没意思。她把桌子收起来,朝那耀武扬威的肥叔看了一眼。
    等着!明天再来收拾你!
    陆蔓君一整天赚了八十多块钱,把桌子寄放在老板娘那儿,提了三盒饼回去了。弟弟看她收桌子,歪着脑袋看她:“不看了吗?”
    陆蔓君不想跟他解释太多,拉着他的手说:“先回家。”一想到陈珂一个月零花钱才十块,而她口袋里有八十多块钱。放在重生前,这点钱根本不放在眼里。可现在,拿着八十多块钱,她有点暗爽。
    她拿着三盒饼回家,招呼众人来吃。陈珂扭扭捏捏拈了一块,又一块,最后吃得满嘴都是肉松绿豆饼屑。他舔了舔手指,意犹未尽:“味道还行吧!你怎么突然请吃饼了,哪来那么多钱。”他瞥一眼那淡绿色的包装盒,像是附近一家经常要排队的包子店:“还买这么多,不便宜吧!”
    陆蔓君没回答,往门口处看了一眼,见拖鞋还在。“姨父姨妈他们还没回来?”
    话音刚落,他们就一脸疲惫地推开门,嘴上还在讨论着:“租金交上了,那水电费怎么办?”
    姨父说:“能怎么办,去找二叔公喽。过几天拿到定金再把东西赎回来。”
    姨妈低头换上拖鞋,抬头看见陆蔓君站着,笑说;“今天出去逛得开心吗?这边是不是很漂亮呀?”
    陆蔓君一字不漏都听到了,虽然不知道二叔公是谁,但是能感觉到家里财政很紧张。看他们不愿意提,也装不知道的样子。“是呀!我买了绿豆饼……”
    陈珂在沙发那头喊:“今晚不用做我的饭了,我进房了!”
    姨妈咕哝着:“天天抱着那个破吉他!”又去沙发看,见是绿豆饼和白糖糕,对姨父说:“哎呀,你看这傻孩子!”回过头去看陆蔓君,有点啼笑皆非:“那两块钱给你们买零食的,你买绿豆饼给我们干什么?”
    姨父低头看了一眼那饼盒,再看陆蔓君摇摇晃晃地,抱了茶壶从厨房出来。看见她这么懂事,又想到自己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跟着爸妈跑到香港来闯荡,早早就得学会察言观色。这都是苦出来的。不像他远房亲戚的女儿,一会嚷着要去看冯宝宝的见面会,一会吵着要买那个粉盒。这么想着,态度就软化下来,伸手去接过她手里发沉的茶壶:“我来吧。”
    姨妈扭头看了姨父一眼,知道他这是接纳了陆蔓君的意思,笑着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绿豆饼。
    晚上吃饭,大概是缺钱缺得厉害,姨妈也不煮饭了,只煮了一锅面条。
    陆蔓君夹起面条慢慢吃着。姨妈为了水电费发愁,他们哪好意思再白吃白喝,良心上先过意不去了。说实话,她对六十年代的水电租金没什么概念,但是看目前的物价,八毛约等于现代十块钱的购买力,估计要二三十块吧。她手上有钱,只是不知道怎么给姨妈。不用提也知道姨妈肯定不会要,可能还会问她哪里来那么多钱。
    正琢磨着找个什么方式塞钱,就看见姨妈拍了下姨父的手:“明天我跟蔓君去办身份证,我去找二叔公吧。”
    六十年代初,政策还是很宽松的。只要到了香港,就可以拿到行街纸在香港走动,但不能工作读书。如果抵达了市区,可以排队申请身份证。
    姨妈说:“办下来了就可以读小学了。”
    香港的学费肯定很贵吧?都没钱交水电费了还读小学。
    陆蔓君想起昨天在包子铺看见三五成群的学生排队买芝麻包,什么年纪都有,估计这一带有好几个学校。她随口问了几句,原来这边有个社区小学,在大天台支一个铁棚子,用铁丝网围着。请几个老师来上课,学费只象征性地收一块钱。
    第二天一早,姨妈就推了一辆自行车出来,载着她去找二叔公。去了才发现原来“二叔公”不是一个人,而是指一家当铺。门外挂着一个圆形招牌写着一个“押”字。
    当铺的木柜台很高,柜台顶上还安了一块玻璃,大概是怕人打劫。去的时候已经有两三个人排队。轮到姨妈时,她不得不把手里的金链子举高过头顶,踮高了脚,艰难地递过去:“你看看这个多少。”
    陆蔓君第一次看见有人典当东西,实在有点好奇,蹦跳着,想看清当铺后面的人脸。但是她长得矮,怎么蹦也够不着。
    “三百块吧。”那人声从玻璃后传出来。
    姨妈似乎跟那人挺熟:“你看三百三十行吗,这个月有点手紧,钱都拿去定布料了,下个星期就赎回来。”
    “行,那三百三。”
    还能讨价还价啊?陆蔓君深受以前电视剧的荼毒,只觉得那些当铺老板都长得面目可僧,半点不能通融。现在看来,街坊们似乎都很喜欢这里,大概是因为套现快。陆蔓君觉得自己空间里的金条估计可以卖出去了。
    姨妈拿过了钱,似乎松了一大口气。才六张纸币,她点了好几遍,才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钱包里。
    当完了金链子,他们就骑车去了办身份证的地方。他们骑了很久,陆蔓君好久没坐自行车,屁股被后座的铁架子烙得疼。到了市中心,终于有点大都会的样子。道路两旁的高楼大厦密布,白色建筑气势恢宏。放眼看去都是红白双层巴士和英式老汽车。马路上有个站岗亭,有个穿制服的交警在指挥交通。
    放好了自行车,往前走着,看见已经有人在排队。那条队伍排得又整齐又长,像一条长蛇,绕着前方一栋英式复古建筑一圈。陆蔓君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只听见姨妈说:“哎呀,怎么人这么多!”
    姨妈叫她先排着队,转到建筑后面去,没多久拿了一叠资料回来。陆蔓君看了一眼,那上面全是英文。姨妈拿笔让她填,特别高兴地说着,本来要去找肥叔,现在又可以省下一笔。
    陆蔓君站得腿酸,排了大半天,他们才进了门。一进门,耳膜都要被震破了,大厅里闹哄哄的,像个菜市场似的。
    只有三个窗口,工作人员都是中国人。她从人群里挤进去,见边上的白墙上还贴了不少英文指引,盖了红章。
    这些工作人员倒是六十年如一日,不仅工作慢吞吞,态度还奇差:“回家填好了再过来!写的什么东西!”桌上放了一个手写牌子,写着申请身份证的流程。
    有个老人家不懂英文,问他资料怎么填,立刻被骂了一通,让他明天填好了再过来。想想,排了大半天的队,好不容易才轮到自己,结果因为没填完资料,明天还得来排一次!陆蔓君觉得他太可怜了,就跟姨妈说了,上去帮他填了表。接着好几个人过来找她填。她懒得理,又站回自己的队里继续排。
    交完了申请,陆蔓君从这办事处出来,帮人填表估计也能赚钱。走出门一看,发现不远处就有一个小窗口,玻璃上贴着一张纸,写着“代填表”。她想到的,别人也想到了。
    隔天早上,陆蔓君又去了老地方准备赚钱,找了老板娘要来了桌子。
    老板娘说:“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陆蔓君只是笑,打开了摊子做生意。
    想要避开价格战,最好的办法是差异化经营。如果不是同质化产品,那就可以拉开价格差距。
    她重新做了一个价目表,用黑笔写在红纸上:“代写功课,八毛钱起。当天交稿。”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读信,一毛钱。”
    这附近的学生消费能力一般般,八毛钱还是付得起的。贵族学校的学生也经常这边买点心吃。题目难度相应增加,价格自然也水涨船高。不仅包子店人流量大,隔壁还有卖零食玩具的小店。一到了放学时间,那简直是蜂拥而来。
    这就是她和肥叔拉开差距的地方了,肥叔再怎么能耐,做不来数理化,做不来历史地理。就算会做,也没她快。她当年可是从高考题海里一路拼杀出来的。就算她不会做,她的空间里还有教程。
    写那句读信一毛钱时,她都觉得自己有点狠,有点逼肥叔上绝路的意思。只要她写一毛钱,他横竖是不可能涨价了。
    但是谁让他昨天先逼自己来着?
    今天是星期三,正是上学日。一开始一个客户都没有,偶尔来几个读信的。等到中午午休的时候,不少学生就跑过来买芝麻包,顺便去隔壁买文具。
    其中一个穿白校服的学生吃着冰棍路过,往这边看了一眼:“哎,代写功课?什么都会写吗?”
    陆蔓君看他十五六岁的样子,估计是个中学生:“对,你拿来看看。”
    学生打量着她,像是才十二岁出头:“中三的功课你也会?”
    “会。”

   “中三”是指国内的初三。
    科普:
    为什么柜台设那么高?
    不是因为女主想的“会被打劫”
    原因是老当铺科技不发达,验货都比较用原始的方法。小刀,钳子。能用的都会对货物用上。但又不想给客户看见。所以把柜台弄得很高。这种装修风格一直维持在香港的当铺。而澳门近代不会装那么高了。
    
    第6章 争地盘
    
    看陆蔓君这么说,学生还是有点半信半疑。他把冰棍丢了,在小板凳坐下来,从公文包一样的书包里,掏出一大本作业本:“好多我都不会!”
    陆蔓君拿过来翻了一下,是一张英文试卷。其中阅读部分是四篇,其中十道阅读题有八道都空着,不过题目很简单。还要写一篇小作文。“这么多啊,八毛钱不够,起码得两块五。”
    学生眼睛亮了一下:“你会写?那行,什么时候能写完?”
    “你坐着等我一会,马上就好。”
    学生说:“写完了我得对一下,错了我不付钱的。”
    她看了一遍阅读和作文。阅读最简单,相当于中文版幼儿启智故事。也就是勾ABCD的事,一下子就写完了。只有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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